刘勰说"志不出于淫荡,辞不离于哀思",欧阳修说"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冯唐说"世上不缺好人,缺的是训练有素的流氓"。虽不愿承认,但似乎又是那么会事儿。
冯唐自己说,「肉蒲团」负责手淫,他的「不二」负责意淫。但同样是谈性,冯唐的「不二」谈的很敞亮,很积极,很幽默;同样是意淫,意的不做作,不猥琐,不故作悲壮。虽一股子自恋,却还掺杂着大量的自嘲,内心很强大,介于混蛋与英雄之间。他说他之所以写"黄书",是因为一想起我们美好的下一代,都是靠着非我族类的日本AV或非我教义的基督教教派的「查泰来夫人的情人」和「巴黎屋顶下」启蒙,做为中文作家,他感到内疚。当然他还说过,写作是为了消解他内心的肿胀。但无论如何,至少我不认为「不二」是一本淫书,更准确的说,应该至少是本奇书。
「不二」汁液淋漓,却又貌似闪烁着几分参透了天地佛法的光亮。让人不禁联想,也许当我在大街偶然瞥见一美女,裤裆一紧,下体肿胀,我的老二也许比我更接近佛;对它而言,胸大有胸大的茁壮,胸小有胸小的跌宕,每个姑娘都是最美的姑娘,比我专"一",比我纯粹,且比我勤劳,时时站岗,处处把关,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看似美好的姑娘。我想也许就像当我跑一万米时,最后的三两千米,比之前和之后的我都更接近于佛。之前跑的太功力,太在意,更在乎自己的呼吸与步伐的配合,少在意周遭,只是自己在跑;但当这胸中的一口气悉数用尽,倒也不是真不在意自己了,只是知道在意也没有用了,也不为"目标"而跑了,只剩下跑了,那时,感到的已经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吞吐浩荡,而是天地灵肉的和解、消融。但伴随着跑完停步,一刹那间似乎天地又再次分开;入浴水花飞溅,热雾挟灵气尽散,只剩下肉身的一阵舒爽,和若有所失的长叹。我想,也许操姑娘未尝不能更接近于佛,毕竟佛陀释迦,也是在苦行之后,停下来洗了个澡,喝了姑娘送的羊奶,在菩提树下睡了一觉,才顿悟的。你说他是自己睡的还是和姑娘睡的?要是没和姑娘睡,为啥还要特意强调是姑娘送的奶?佛祖没说,但我想别说佛祖了,普通人要是睡了也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告诉你吧,况且佛祖呢?
其实性本身没那么多意义,最早所谓的处女情结,所谓的爱情,具马克思老人家考证,其实只是源于人们吃剩下的那两块肉。
早在原始社会,生产力不发达,大家都饿肚子,因此也没什么关系。但一不小心,生产力发展了,有吃剩下的肉了。那这些早期的剩余劳动价值,就被当时的酋长巫师什么的剥夺了。你想啊,人都自私,但那时候人活的短,中国唐朝最鼎盛时,平均寿命也就三十几,那时候人更是短命。因此这些拿到剩余劳力价值的酋长巫师就想:怎么才能把这个难得的东西传给自己的下一代呢?但当年的人类都是胡搞得嘛。别说什么3p4p,乱伦什么的都唏嘘平常。那时候因为乱搞,谁知道谁是谁的孩子啊。但我们聪明的祖先很快就英明的发现了,人类女性独有的玩意儿——处女膜。因此原始的处女膜崇拜产生了。
随之产生的当然就是婚姻制度了,只是当年的婚姻不是一对一就是了。至于爱情…那就更晚了,人类进化几十万年,只有迈入了文明史这五千来年,你才能看到所谓“爱情”这个词汇。当然,早期的爱情(其实现在所歌颂的爱情也一样吧…)也是原始的处女膜崇拜的一种道德延续罢了。直至资本主义发展,为了打破垄断的婚姻制度,才提出了所谓的自由恋爱。其实那时候所谓的自由恋爱根本不是我们现在想的,什么自由意志的选择呀什么的。也是一样,都是源自于财产。
当年教会以及封建阶级垄断了政治权利,早期资本家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只能通过婚姻制度来绑定当年的统治阶级。但他们自己心里肯定不满嘛。我辛辛苦苦挣了钱,就是因为怕你们抢,就只好和你们结婚,也基本等于损失了一半财产嘛。因此他们当然就不痛快了。他们打开天窗说的当然是亮话,什么“意志自由”“恋爱平等”什么的,其实关上门,还不是为了钱。当然,我并不否认,好莱坞大片里面的那种纯粹爱情的存在,但那是十分稀少的,也正因如此稀少,才值得我们“大书特书”。我们现在把那种爱情的上限当成了底线,只能感谢好莱坞电影产业的高度发达了。让我门天天在好莱坞大片的狂轰滥炸中,找到了一种“爱情就本该如此”的幻觉。
至于性,本来就是和吃、睡,并列为人类的三大基础欲望之一。我们谈吃,谈昨晚做了个什么梦,就毫无顾忌,为啥一谈性就“色变”呢?其实只是因为男人为了自己自私的占有欲,硬是给女人套上了个紧箍咒罢了,与百年前的缠足本质上其实是如出一辙的。
当然,有人会说女生要是意外怀孕了怎么办?男人可以拍拍屁股走了,女生不就遭殃了?这话还真没说错。这个理由却实也是早期女性傻不拉叽的自己双手接过男人给的紧箍咒的一个重要原因。但避孕药与避孕套的产生,使这一问题基本上告了一段落,同时还标志着人们终于将性与生育剥离开了。其实回头想想,这个意义基本上相当于人类第一次直立行走,和使用火器。毕竟人类所谓的文明进程,其实就是人类剥离动物性的进程。直立行走解放了双手;火器工具的使用,解放了人类的生产力,让人类的力量不仅局限于自身的肉体;语言的产生,让人们可以区别于动物的简单吼叫,将人类的交流具体深化;文字书籍的产生,让人类思想技艺的继承剥离于单纯的时间和DNA...以及避孕药与避孕套的产生,也是将性从生育中剥离出来,性本身其实并无多少意义,但这次与生育的剥离,却意义非凡。
我当然不是在鼓吹"乱来",只是每每面对人们用愚昧无知来自束双足,并且还在自虐里找到了一种崇高的幻觉,并用这种幻觉一脸高潮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的感到恶心和反胃。当然,我也明白,所谓文明不仅仅意味着动物性的剥离,还在于分类的复杂。我的观点也只是"文明"分类里的一种,并不绝对正确。但让我感到疲劳的是,即使我来到号称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日本,与从小就受自由资本主义侵染的日本人与台湾人交流的时候,他们也很难把我的观点当成一个观点来理解。我也才发现,在许多人的思想里,还是只有"一"和"二"的。
我就曾不止一次的向一个曾留英读研的硕士台湾女生解释,我支持性解放并不代表我就要出去偷情,这两者本身没有任何的逻辑关系。我支持性解放的前提是我是有自由主义追求的,我理解的自由主义前提就是不打扰任何人,自己也不被任何人打扰。因此当我有伴侣,她的想法与我不同时,我是会尊重她的想法的,要是我认为我的行为会使对方受损,我便不会去做。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很难理解。我想大概是因为她头脑中只有一个标准吧,她认识这个世界的方式也只是单纯的二分法,非黑即白,非善既恶,不是贞洁就是要出轨...但在我眼里,这个世界所展现的,要比我们所想象的,远远复杂的多;远远不是"一"和"二"所能说清楚的。
佛教中有"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说法。其实简单理解就是:你看见了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你就是想就着碗米饭把它给干掉,这就是"看山是山"。但之后你再看见一盘红烧肉了,你就会下意识的考虑"这红是糖炝上去的呢?还是老抽酱上去的呢?","这蒜末是否够味?","下的是料酒还是白酒?","是五花还是排骨?"...这就是"看山不是山",因为你会了,所以就有意无意的将东西拆解开成无数个细节,这时候你已经很难体会"山"或是"五花肉"的美好了,只是纠结于繁杂琐碎。但当你再看到一盘红烧肉,你又是只想弄一碗白米饭,把它给吃了的时候,那就是"看山还是山"了。你现在之所以不再纠结于琐碎,是因为当你经历了无数的事情之后,或是自己做了无数的红烧肉,或是吃了无数的红烧肉,使得你对自己面对红烧肉时有了足够的自信,使得你不用下意识的去证明你自己很懂红烧肉了,因此你也无需通过贬低别人来显得自己很懂,以此来满足自己低级的虚荣心。终于再一次可以忽略许多的不如意,只是单纯享受红烧肉美好的一面了。
其实我也是知道的,佛只说了"不一不二",没说"不三不四",是因为无论你是一二三四还是五六七八...其实都只是停留在"看山不是山"的第二境界当中,处于琐碎之中;我对于"世界一元"与"二分法"的不屑,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本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不二」中的庄阳公主说过"如果我想的那么明白,还能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坐化圆寂,死了骨头缝儿里还有舍利子,你们和尚不就没吃没喝了吗?世界上,需要有执迷不悟的,万劫不复的,痛不欲生的,生不如死的,才显现你们和尚的价值和可贵啊,我帮你们,我入地狱"。我想,也是啊。
我还是想学老僧人情练达,依靠常识百事可做;还是想立功立言立德,化世俗为不朽;我还想阅尽人间春色,借文吹箫向紫烟...我要喝尽世事煮沸的肉汤,领会什么是"未来不迎,当时不杂,既往不恋"。做个训练有素的流氓。
网友评论
和邵飘萍+书有未曾经我读
都有相关网页和文章。
这个得考证下具体出处和源流变化。
冯唐的不二,大概只得了王小波的表,没取到他的意。
邵飘萍的自题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