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油条，遍洒一路芬芳的记忆

豆浆油条，遍洒一路芬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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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浆油条大概是中国北方最传统的小吃了吧。晨起溜达结束，点上一碗热乎乎的豆浆，配上金黄酥脆的油条，一口下肚，周身舒泰。连那清晨呼进肺里的略带寒意的空气，都被熨帖的热乎乎的，流过四肢百骸，伴着朝阳的升起，温暖了一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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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浆与油条这两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绝配，在我的童年，却是被硬生生的分割开来的。

那时候的家乡，每家一片小菜园，瓜果蔬菜一应俱全。每天早上，妈妈带着伴着晨起的朝露，来到小菜园为那些蔬菜浇水。临走时，顺手采摘回去一点，足够一家人吃一天。在那个贫寒的80年代末、90年代初，家家户户的蔬菜、粮食自给自足，有点卖鸡蛋得来的钱，也都张罗着买些肉熬成油，掺杂在每顿菜里面，让那些青菜能够多些荤腥，唇齿留香。如果哪户人家早上不自己家做饭，跑去吃早点铺子里的早点，会被不大的千多人的村子，传到人尽皆知——不过日子。这种种的原因，造成了早点铺子在家乡的绝迹，吃顿油条豆浆，那是即便天上下雨都落不到头上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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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浆倒是见过的，在每年的春节前夕。每年腊月二十以后，家家户户开始忙年，豆腐便是每家必要置办的标配。那个时候，天寒地冻，家里吃的菜，都是从菜园子里收回来、能够长时间储藏的白菜、土豆，再就是买的一些干海带。往往上顿白菜炖海带、下顿土豆炒白菜，来回掂对，总离开不这几样。过年的时候，家里来客人，总也不能招呼客人吃这些的，于是会每家做上一大笼豆腐，以备不时之需。这也成就了“忙年”时节，二十五做豆腐的说法。

豆浆油条，遍洒一路芬芳的记忆

豆腐不是家家能在自己家做的，需要把自家的黄豆挑拣好、洗好后，拿扁担挑到磨豆腐的店里，给磨豆腐的一些加工费，用他家的机器磨好豆汁，然后再一桶一桶地挑回去。之后，开始在自己家煮豆汁，煮到沸的时候，把家里所有的暖瓶都满满的倒进豆浆，留给家里的孩子们喝。因为家里的孩子馋这口，都已经馋了一年了。那时候，是忙年阶段最高兴的日子了，因为有渴望已久的豆浆喝，往往不等天黑，那好几壶的豆浆，就被喝到精光，然后一次次地跑厕所。大人们顾不上沉浸在豆浆喜悦里的孩子，忙碌地做着豆腐，把剩余的豆汁放卤水进去，边烧边搅，等待卤水点豆腐的奇迹发生。每每看到这，我不会为卤水进入豆汁，发生的化学反应感到神奇，只会不停地惋惜我那一年一度的豆浆，就这样被卤水点没了。待豆汁都结成块，成为豆腐脑，就把一个大筐里面铺上纱布，把那些豆腐脑全部倒进筐里面，上面盖上盖板，压实后，豆腐就出来了。之后的几天，就开始了早上清水煮豆腐、中午炒豆腐、晚上炒豆腐渣的全天豆腐餐，吃到呼出气都是满满的豆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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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童年里豆浆的稀有和珍贵吧，它就那么顽固地盘桓在我的脑海里面，持久地散发着那种淡淡的香味，让我以后的日子，一直都念念不能忘。

能够放肆地吃豆浆油条，是在读大学的时候。第一次在那个离家乡千里外的地方，于初秋料峭的寒意里，目睹上学的路边上一个个炸油条的小摊子，让我一下子就爱上了一座城市，一座有着能够在早上散发着浓浓豆浆香的路边小摊的城市。自那时起，我几乎天天早上流连于那一个个的小摊前，间或碰见同一个社团或一个班的同学，顺带聊上几句，更觉温暖，往往一顿热乎乎的豆浆油条下来，通体舒泰，精神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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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林俊杰的《豆浆油条》刚火，嘴里吃着热乎乎的豆浆油条，耳机里面听着这首软绵绵的情歌，不禁幻想起爱情的粉色泡泡。当豆浆和油条相遇，想必是极好的吧。金黄酥脆的油条碰到纯白的豆浆，铮铮铁骨化成绕指柔。纯白的豆浆，遇见油条，满满的柔情蜜意，更增一番独特的香气，像恋爱的味道。许是爱极了豆浆油条，才会感觉这首在别人听来食欲更多些的情歌，简直太贴切、太感性。甚至幻想，如果我碰到的他，和我一样喜欢吃豆浆油条，真真是一件很完美的恋爱。

后来，真的遇到了，可惜他爱吃豆腐脑配油条，不是豆浆油条。那也不错，至少他能和我光顾同一家店，面对面吃各自喜欢的食物，彼此交谈对方食物的看法，也颇有趣。也是自那时起，我牢牢记住了他不爱出香菜、不爱吃辣椒。只是这些特殊的癖好，在日后的相处中，居然让我给破了，现在的他既能吃辣椒，也爱吃香菜。回想起来，都会为自己破功大法暗暗称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太牛了的说。那时候，最温暖的记忆，不止是早上相约一起吃油条的温馨，还有晚上下自习后，路过街边小店，点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加很多糖，暖呼呼的下肚后，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一直看着那个为我挡去冰冷夜风的温暖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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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吃豆浆油条的习惯，一直跟随了我很多年。这些年，我的发型直了又卷、长了又短，我的穿衣风格自少女装变成少妇装，我也从那个豆蔻少女，成为了一个孩子的妈妈。可是那个刁刁的胃口，唯独对豆浆油条零免疫。甚至在我怀孕的时候，被各类育儿书教导不可吃豆浆油条，油大、铅多，于胎儿不利，依旧不管不顾，只因爱到极致。

现在，我的小十月受我影响，也是对豆浆油条喜爱的紧。有时候吃腻了他的蛋羹早餐，就急切地跟我说：妈妈，出去玩、出去吃，眼睛都是闪闪发亮的。我自是知道他要出去吃什么的，那必然是豆浆油条。每当吃豆浆油条的时候，他小小的身子，端正地坐在大大凳子上，看我把大根的油条泡一点豆浆，塞在他的小手里。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吃，等到把泡豆浆的部分吃完了，会让我再给他“泡泡”，拿过去继续吃。间或喝上一口我给喂的豆浆，全程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基本一顿早餐能吃下一根油条、半碗豆浆，吃的小表情那叫一个惬意。每每让豆浆油条店的顾客和店员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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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餐的时候，和公婆说起明天陪他们去早市采购一些腌咸菜的蔬菜。我立刻想起早市旁边那家做豆浆油条极好的店。心下暗暗决定，明天带小十月吃豆浆油条去。这个决定都不用和小十月商量，就那么愉快的决定了，好吗？好的！

想来，明天一早，当小十月看到我把他再次带到那家豆浆油条店的时候，必然是眉开眼笑，小眼睛闪着贼亮贼亮的光芒，欢呼着“吃包包喽！”就往里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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