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青草芬芳。花开堪折,君莫迟疑。
钰儿辞别柴绍,开始延着路边的桃树挑选起来。她在每棵树上都选了一两枝自己认为开的最艳丽的桃花,亲自攀上树折下来,交于丫鬟胭脂,树下的胭脂抱了满满一怀的桃花,对折花折的不亦乐乎的钰儿说道:“小姐,胭脂怀里快放不下了!”
钰儿利落的从树上跃下,道:“胭脂,你去山下,将这些花放到马车上,再调几个看管马车的护卫上来帮忙就是了。”
胭脂看着小姐道:“小姐,你确定要用这么多桃花吗?”
“那有什么办法?我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他们一听阿娘要带我来折桃花,都想要呢。光玄霸就要二十枝,世民也要二十枝,元吉,还有二姨娘生的智云,薇儿,若兰,萱儿,……加起来怎么也得上百枝吧。”钰儿一边想着弟弟妹妹一边说道。
“啊,这么多!那奴婢现在就下去叫护卫帮忙。”
很快,钰儿折了近百枝桃花,却不想有个中年和尚带了二十几个小和尚态度凶巴巴地向她走来,冲着桃树上的她大喊道:“大胆狂徒,佛门重地,竟敢偷折桃花,你可知罪?”
钰儿一脸无辜地道:“我家是捐了香火钱和佛经的,你家方丈也应允我阿娘折桃花啦?你们干嘛这么凶啊?”
胭脂也应和道:“是啊,和尚怎么可以不讲理!”
那个中年和尚想了想,道:“戒嗔,你去问问方丈,可有此事?”
一个叫戒嗔的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礼欲回寺内求证,却被另一个三十岁左右体型肥胖的大和尚拦住。胖和尚对中年和尚说道:“师父,咱们寺内的规矩一向是一位施主只赠一枝桃花的,何时见有人带走一车桃花的?”
另一个小和尚说道:“是啊师父,师兄说得对,更何况,这一枝桃花代表一对俗世佳偶,这两位女施主难不成要……”他话只说了一半,就颇有深意地看向钰儿和胭脂。
钰儿知道那未说之言,绝不是什么好话,皱了皱眉头看着师徒几人的表情。胭脂向来心直口快不满地说道:“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岂是一个出家人所为!”
那个胖和尚道:“意思是说两位女施主凡念颇多,可惜了今世是女儿身,折再多桃花也是枉然,难不成要嫁给多名男子不成?”说完众僧一片哄笑。
他们当中更有一个和尚出言不逊道:“也是,她现在身旁不就围了这么多男子么?不知以身许了几个呢?”说完,他们看着钰儿身后的护卫笑了起来。
任何一个女子听了这话都会恼火,更何况是身为唐国公府的三小姐,钰儿恼怒地说道:“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群口出恶语的家伙们。”说完她一个箭步上前,对两个出言不逊的和尚拳脚相击。
胭脂和一群护卫也加入其中。一时间,三十多个人打斗在一起。从人数上讲,二十三比十,钰儿一方明显人数少了点儿,但这八个护卫各个都是跟随唐国公多年,身经百战的高手,就连胭脂那也是小姐自幼习武的陪练,决不会让自家小主人吃亏的。
宝华寺的方丈房内,慧恩方丈正在和柴绍对弈。南宫禄端了一盏热茶,坐于柴绍一侧慢慢品着。对面,有两个小和尚站于慧恩两侧服侍着,慧恩则正执了一枚黑子放于棋盘之上,颇有深意的对柴绍说道:“既然前途未卜,不如干脆认输吧。”
“倒也未必,不坚持到最后,怎么知道谁胜谁负呢?”柴绍执了一枚白子,沉思片刻落于棋盘之上。
慧恩又执了一枚黑子放于棋盘之上向南宫禄问道:“禄儿,依你所见呢?”
南宫禄吹着茶碗里的热茶说道:“嗣昌说得对,胜负未分呢,更何况,路越难走,玩着才越有意思,不是吗?”
慧恩又下一枚黑子说道:“苦海无涯,回头是……”
“得了又来了,您老又想让我们哥俩陪您到这寺里出家当和尚吧?我劝您还是死了那份心吧。”南宫禄打断慧恩的话,“我若听您教诲出家当了和尚,我那一个妻三个妾五个孩子谁管哪?还有那嗣昌那主意你也别打了,他这一脉可是单传,您听他那名,柴绍柴嗣昌,绍延续也,嗣昌子嗣兴旺也,他老柴家全指望他这棵独苗生一堆小木头呢。”
性子沉稳的柴绍听了好友的调侃,对慧恩淡然一笑,又下了一枚白棋子。
“唉,好徒儿啊,枉你二人文武双全却学无用武之地。如今这世道,圣意难测,要想有大的作为难啊!还不如修习佛法保命要紧。”慧恩不死心地说道。
话音刚落,有个小和尚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方丈!”
慧恩问道:“徒儿什么事?莫慌,有事慢慢道来。”
“方丈,山下竟然有人胆敢将咱们镇寺的桃花折了满满一马车强行带走,戒律堂的慧心师叔带了二十几个师兄弟和他们打起来了。”小和尚说道。
南宫禄听了,被刚喝的一口茶呛的咳了两声,还不忘调侃两句道:“哟,谁这么大胆,敢断我们师父的财路,小徒替师父拼了。”他心中却想着,自己在这儿干坐着半天,身体正乏,刚好找人打场架。
慧恩无奈地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南宫禄,起身准备去一看究竟。
柴绍不急不缓地起身道:“南宫,别乱来!师父我陪您去看看吧,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山下,钰儿正指挥着唐国公府里的十几个护卫不到一个时辰已将宝华寺的护寺和尚全部打倒,命人捆了起来。
这时,慧恩带领众人也来至山下,果然见到有辆马车装满桃花。而自己的师兄和徒弟徒侄却个个鼻青脸肿,被五花大绑起来。慧恩道:“这……怎么回事?”
胭脂道:“方丈,你的徒弟们见我家小姐折花,就出言不逊,侮辱我家小姐,所以呢,小姐命人稍加惩戒了他们一下。”
钰儿见白衣飘飘的柴绍也在其中,原本气鼓鼓的小脸缓和了许多,“绍哥哥,你也来了。刚好绍哥哥来评评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柴绍,柴绍不急不缓地问道:“钰儿妹妹,有话请讲。”
钰儿不客气的将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并特别强调了住持的应允在先。胭脂丫头也在一旁也讲述了被捆的和尚出言很是无理。
这时,窦夫人也由几个丫鬟陪同来至山下,气质威严地问道:“钰儿,在这佛门净地,不可胡来!”
“阿娘,是他们不讲理在先,女儿只是对他们略施薄惩罢了。”钰儿低下头道。
“你啊,让为娘说什么好……”窦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命护卫将捆绑的人先放了。
那些僧众心有不服,尤其是那个被钰儿打得最重的胖和尚,此时鼻青脸肿,脑袋更大了一圈。他被松绑后,心有不服,想再动手,却被慧恩方丈喝止道:“休得无礼!”
窦夫人对方丈轻施一礼,道:“方丈大师,奴家教女无方,还望见谅。”
慧恩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无需多礼,老衲也是教徒有失,言语唐突了。”
窦夫人人命钰儿给方丈认错,钰儿不满的噘着小嘴,心中虽不满,却不敢违逆母亲之意,小声道:“是钰儿错了,还望方丈和众位小师父海涵。”
“女施主客气了,是老衲的徒儿们失礼了。既然施主与绍儿也认识,老衲更不便追究此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不可,师兄,这个女施主把众弟子打成这样,还折走许多桃花,这桃树被糟蹋成这样,估计今年都结不了桃子了,岂能轻易算了!”慧心捂着受伤的右臂道。
慧恩道:“师弟,你我乃是修行之人,区区几枝桃花随她去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柴绍见场面尴尬,这位师叔一向脾气不好,常难为师父,遂出言缓解道:“慧心师叔,您是得道的高僧,平日最不屑这些小节的,更何况是和一个年幼的小姑娘计较呢。绍儿这里有些跌打损伤的良药,你和师弟们先用着,若不够,我让家奴再送些上来,您看可好?”言下之意,好男不跟女斗,何况是出家人呢。柴绍话虽说的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否的气势。而那位慧心师傅自知柴绍既是朝廷的官员,也是关中一带有名的侠士,不敢贸然得罪。于是慧心接了柴绍的药退回一边,不再说话。
窦夫人此时道:“奴家多谢这位公子调解。奴婢回去也会差郎中过来给几位大师医治的,不管怎么说也是我李家伤了人。钰儿这孩子,奴家回去定当严加管教,给贵寺带来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慧恩道:“女施主客气了,依老衲看,这些徒儿们的伤也都是些皮外伤,本院自会有医药堂的师伯来医治。”
“多谢方丈谅解,奴家这里还有些银两,权当是给各位赔个不是,用些好药将养将养吧。”说完,窦夫人命贴身女婢拿了些银两当做赔偿,满怀歉意的带着钰儿离开了。
慧心不满的小声嘀咕:“折走这许多桃花,恐怕一生都难以被桃花待见,想嫁人难了。”
钰儿耳力极好,转身返回几步不以为意地道:“借您吉言,我若年年嫁不出去,便年年来此折花,慧心大师,您看如此可好?”说完,她还了扬扬手中的马鞭,吓的慧心忙躲到慧恩身后。在场的其他人对钰儿一个女儿家毫不羞涩的大胆话语惊得嘡目结舌。
钰儿的马车装满了桃枝,两个护卫将马匹让与了钰儿和胭脂,钰儿催鞭上马,动作潇洒利落,跑出几十步又勒马回来,将骏马扬起前蹄。她在马上对着柴绍微笑着说道:“差点儿忘记了,多谢绍哥哥。”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慧心望着钰儿远去的方向埋怨慧恩道:“师兄也太窝囊了!”其他的被打和尚也怨声载道。
南宫禄自知他这位慧心对半路出家的师父惠恩有些芥蒂,道:“这叫息事宁人,那位夫人是诚心礼佛,跟你们客气。她是唐国公府的窦夫人,那个打你们的小姐可是唐国公最宠爱的三小姐,许多长安城的公子哥都败在她的马鞭下,按理人们要称呼她李三娘的,可京城公子们却背地里送她外号‘李三虎’,这种人你们也敢惹!”此言一出,众僧不再多言了。
柴绍听了讶然道:“南宫,我倒觉着她不像那种不讲理的人。”
“你这几年都在四处做个逍遥的游侠,刚回长安,大概不知道长安城里出了这么一位奇葩吧?她平日里也好抱打不平,专爱管那些富家子弟欺负弱女子的事。目前她跟哪个贵族公子哥打架也没见她输过呢。”南宫禄说完笑了笑,拍着柴绍肩膀道:“估计她折再多的桃花也是没有哪个男子敢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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