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块地,地面罩上白色地膜,约有十多个人在地里忙活。男人把地膜钻出圆孔,女子就弯腰栽下香瓜秧苗,后面再有人跟上来,在苗的四周填实土。很快,一块地栽满了。
栽苗的床上都有一根黑色的粗水管,管上布满细孔,用来给苗喷灌。苗在地里安顿妥当,白色地膜之上又支起了白色小拱棚。小拱棚是把事先备好的小木棍弯成弧形,苗床每隔一米左右扎上一根,白色的薄膜覆盖其上。半米多高的小棚子仿佛把满地的白色架了起来。
铺地膜之前,先在平整好的地块撒上化肥农药。人在地里不用弯腰,左扬一把,右扬一把,白色的晶状颗粒比较均匀的满地都是。撒完白色的晶体就打起约一米宽的苗床,扯上水管。苗栽到地里,以后的管理就是香瓜主人自己的事,不用雇很多人一起干了。
香瓜地选择马路边上,瓜熟了就地出售,采摘方便。香瓜不能重茬,一年种完,好几年这个地块不能再种,所以马路边的地越用越少,一些农户门前的菜地也有专门种香瓜的人前来租用,我的左邻右舍,也有把地包出去的。一年一亩地租金大约800元左右,他们很愿意往外出租。
邻居往外租地,让我有机会天天观察如何种瓜。早晨起来打开院门,不自觉就往那瓜地瞅上一眼,果然瓜农正在忙活。他忙活的样子就是身上背着喷雾器,行走在小棚间。喷雾器的前端像一个小尖嘴,对准一株香瓜秧,到那个小拱棚的白膜上一扎,小尖嘴就又稳又准地送出那些雾状的东西。
我曾好奇地问瓜农在喷什么,他每次给我的答案都不一样,喷的东西五花八门:防枯叶病,防霉菌斑,打坐果灵,施叶面肥甜蜜素……不是一劳永逸,是要盯着瓜苗的长势状态,经常喷。
到气温升上来了,小拱棚撤掉,喷的状态还在继续。直至香瓜已经开园,这边摆摊正卖呢,那边瓜主人的喷雾器还哧哧哧地响着,一片片药雾四散,与绿叶黄花间布满了缥缈如纱的坐果灵。
我以前每年的夏季都把香瓜当饭吃,吃得昏天黑地,肚子不吃胀不算完。香瓜又沙又甜,闻着味儿就能被拽到瓜摊前,不管贵贱,一下就是三五斤。其实三五斤也没有多少,大点的瓜也就三五个。
那时在瓜摊前买瓜,买到手迫不及待就要吃。讲究的时候用刀削削皮,大多时是用不知洗了多少瓜的一盆水洗洗,或用瓜摊主备下的一块布胡乱擦擦。即便如此,吃下去了香甜,肚子也很受用,没有什么不良状况。那时的瓜两手一较劲就能掰开,中间的瓜瓤黄的干净紧实。
现在的瓜不是那样的,里面的瓤子打开就淌汁,过去管这种瓜叫倒瓤子了。这瓜甜得有点失真,且吃不出那种稍有点弹牙的感觉,到嘴里不用咀嚼似乎就可以直接滑入肚腹之中。
就这样断了吃香瓜的欲望,有两年的时间不再买瓜了。不单是我,认识的一个瓜农,他的媳妇也爱吃瓜,每年夏季都要为买瓜支付两百多元,可是他自己种瓜了,他的媳妇却避之不及,退出了“吃瓜”群众行列。
出伏后香瓜采收完,瓜地还能种一茬大白菜。大白菜被化肥追着长,比赛似的抱心,一棵不上十斤都不叫菜。待大白菜被送进市场,瓜农这一年的奋斗告一段落。地里空留下一些菜根,下霜了,我的白菜地里销声匿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再看这些菜根,每个根上都能发出七八个小白菜来,在寒意笼罩之下,它们绿的格外醒目,直到重霜过后,地要上冻了,才能逐渐枯黄死去。不知这是为什么,但它肯定和那些喷雾器中喷出的东西有关。
来年,这地不种瓜了,地主人收回来种上玉米,这玉米也时有不正常的情况出现,有的一块块株儒状,说啥不长个头,也有的一片片发黄,不知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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