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大学毕业十年聚会,同学群里常常很热闹,特别是约饭。
刚好不加班,刚好约饭地点离家近,刚好被推举做东的是我大学时代关系很好的男同学,于是我“硬邀”而去。
虽然这座城市有很多大学同学,但除了二三女友,毕业后,我和同学见面的次数,最多的一只手也能数过来,很多人一别至十年聚会才再见。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大学时候的班级很大,同窗四年把人认全已属不易,要个个熟络,于我而言,十分艰难。
大学同班同学中,有位是我高中同班同学,老家和我老家鸡犬相闻,然而我也只是和他大学才熟起来。
大学八人宿舍的两年生活,像一部狗血但不精彩的书,因年代久远而泛黄破落,我记不起来,或者从未想记起。
后两年搬新校区,是四人宿舍,彼此关系更近一些,但到最后,也渐渐断了联系。其中一位现在住我家前栋,偶尔遇见,我们会相互寒暄致意。
现在要说的是我那位大学时代关系很好的男同学,为便于称呼,以下用“仁兄”替代。
大学时候,仁兄同学永远坐第一排,上课很专心,很用功。这是他引起大家注意的重要因素,我的室友们有一次还刻意起的很早,去上课的教室把第一排占了,想看他怎么办。
我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和高中时代的同桌之一很像,当然,我那位高中同桌更认真——上课会把老师的每一句话都写在本子上。跟仁兄同学熟识起来,大概是因为他也喜欢看金庸的小说,也会玩传奇。
记忆中,大学时代仁兄同学是敦厚温良的,类似郭靖。明明上课很用功,做作业也很用功,但每次考试,成绩总是在班上百名开外。换做其他人,大概会很伤心,会愤怒,会怨天尤人,可是他始终淡定,一如既往地勤奋。
郭靖终成一代大侠。仁兄同学毕业后,去了一家职业院校,因为做事认真踏实,很受重用,现今事业有成。
十年来,我见他的次数不多:有一年冬天,和他还有另一位好友一起吃火锅;参加了他的婚礼;和另一位好友去他工作的地方看过他;请他喝过我的喜酒。然后就是十年聚会和这次吃饭。
但惟独这次吃饭,我忽然对人们常说的“岁月改变的不只是容颜”有了更深的体会。
刚开始,都还好,一桌都是成年人,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没什么。然而,待大家酒过三巡之后,深深的尴尬感让我觉得很后悔去吃饭。
尤其是仁兄同学的表现,让我愕然。长期以来,他留给我的始终是敦厚温良、恭谦有礼的印象,所以我疑惑地问坐我一旁的好友,“他喝醉了吗?他喝醉了吗?”他却笑笑地说“没有。”再看其他同学,也不以为意,仿佛再平常不过。
是了,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怎可忘记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变化发展的真理,又怎可用旧眼光来看待“新人”——时光前行中,我们终究变得愈加陌生,甚至连重新认识都不必了。
江湖的染缸,从未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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