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痴心一片
三人就位坐下，不一会儿服务员进来点上烛台，温馨的烛光和清冷的月色融为一体，如梦似幻。
服务员走后，一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躬身道：“先生，我是钢琴师。”
“我怎么没见过你？”程啸林狐疑道。
“露西她病了。”男子头压的很低。
“我还没有听过钢琴呢！”小梅望着男子，一脸憧憬。
白如梦目光落在钢琴上，十分好奇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琴。”
程啸林犹疑片刻道：“算了，你来弹吧！”既然白如梦和小梅喜欢，他也不想扫了她们的兴。
男子点点头，走到了钢琴面前坐下，开始弹奏。
白如梦凝神细听，这个乐器发出的旋律很悦耳，只是弹奏的人手法过于生疏，曲子没有行云流水之畅快，不像是一个经常弹琴的人。
程啸林是整日游走在刀尖上的人，对音乐没有研究，不过是听着放松一下，并没有发现端倪。
四十分钟后，服务员进来上菜，服务员的目光不经意的瞟过男子，脸色微微惊讶。仅仅只是这淡淡的变化，却被程啸林捕捉到了。他淡然倒满两杯香槟，一杯放到白如梦面前，一杯擎在手里。他仰望着月光，眼底含着深沉的笑：“这么好的月色，听一首《月光曲》更合意境！”
琴音微微乱了一下，弹奏的人心有些慌了。
“好啊！”小梅趴在窗子上，陶醉在美景中。
程啸林突然看向弹琴的男子，目光犀利到让人无所遁形：“先生，麻烦弹一首贝多芬的《月光曲》，谢谢！”贝多芬的《月光曲》难度系数很高，却又是每个钢琴师不得不学的名曲，他这是故意逼那个男子露出马脚。
男子愣了一下，缓缓道：“好。”男子坐的位置刚好逆着光，看不见表情。
程啸林用余光偷偷瞟着他，手已经握住了口袋里的手枪。
突然男子拔枪而起，对着程啸林连开三枪。
程啸林连着几个翻身闪开，一枪击中了男子握枪的手，枪掉落在了地上。
“啊——！”小梅吓的尖叫一声，本能的往程啸林身边跑。
楼下的人听到枪声，慌忙跑出西餐厅，经理连忙拨电话报警。
只有白如梦淡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突然跃到白如梦身后，左手抽出刀子，锋利刀口吻上了白如梦光滑的脖子，他厉喝道：“不许动。”
程啸林心头一颤，正要扣动板机的手指松了力道：“放了她，我给你一条生路。”
“你把枪放下。”男子青筋直跳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他如果要生路就不会单枪匹马来冒险了。
程啸林顿了顿，不知所措，他知道放下枪意味着什么，可如果不放她就会有危险。
见程啸林犹疑了，男子激愤道：“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命，不是这姑娘，要么你死，要么我现在就杀了她。”话落他的刀子又使了几分力道，白如梦的脖子已经有一丝淡淡的血痕。
“不要。”程啸林一声怒吼，将枪扔了出去。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来都冷静的像疯子，这次他第一次慌了。
程啸林陷入深深的懊悔，他本来第一枪就可以打死男子，因为想要活口却埋下大祸，当时的情况只要白如梦挪一点位置，男子就不会得逞，可是他失算了，白如梦的反映完全不像一个普通人。
“姐姐——！”小梅哭喊着白如梦的名字，语气里不是担忧而是微微责怪：“你答应过我的！”她知道白如梦之所以不躲是因为男子根本伤害不了她，而她之所以故意让男子控制，不过是想借男子的手杀程啸林罢了。
白如梦凝视着小梅，这丫头已经满脸的泪水，眼中是深深的恐慌，她的心蓦然软了，罢了，这次就放程啸林一回。
男子见程啸林扔下枪欣喜若狂，而程啸林心如擂鼓。男子小心翼翼去捡地上的手枪，却被白如梦一个反手擒住，同时白如梦的脚已经快速将手枪踢向程啸林。
程啸林立即将手枪捡起，一枪击毙男子，这一切来的太快，男子睁大了瞳孔，难以置信的倒了下去。
小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程啸林倒吸一口凉气，短短一分钟，已经汗流浃背。程啸林凝视着白如梦惊喜又惊讶：“没想到你这么好的身手，难怪刚刚都不躲！”
“是他太轻敌了。”白如梦面目平静，还好男子去捡枪让她有破绽出击，不然要反抗非得暴露身份不可。
“走吧！还是回家吃。”程啸林转身开门道：“以后为了你们的安全，出来玩还是要带保镖。”
三人刚下楼，巡捕房的人就敢了过来，将西餐厅团团围住。
警察队长过来陪笑道：“程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帮我查一下死者身份。”
“好。”
正说着一名警察在厕所里找到了英国姑娘露西，她被五花大绑着，口中还塞着抹布。他们连忙帮她解开绳子，姑娘惊魂未定道：“我是要去程先生包房弹琴的，上楼后被人打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啸林心烦意乱道：“我们先回去了，有结果告诉我。”话落就带白如梦和小梅走。
警察队长跟上来讨好道：“程先生，要不要我让下属护送你们回家。”
“不用。”他眸光冷淡。
回程公馆后程啸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他的情绪从未如此低落过，他关紧门拿了一瓶白兰地抱着瓶子就喝，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一个人出门过，只有这一次他没有带保镖，他只是想过自在的生活，却发现好难。
高处不胜寒！
白如梦和小梅一回到小楼，小梅就沉着脸往自己房间跑。
“小梅——！”白如梦担心叫她，她没有理。白如梦知道小梅一定是生气了。她走到小梅房门前，抬手扣门道：“小梅，我可以进来吗？”里面没有声音。白如梦缓缓推开门，见她正抱着枕头爬在床上生闷气。
白如梦无奈叹一口气道：“小梅，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理由！”
小梅听后回眸道：“理由？什么理由？姐姐，你真的变了！”
“我哪里变了？”白如梦只觉的莫名其妙。
“姐姐原来重情重义，有恩必报，现在却变的这样冷漠无情！”
小梅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白如梦苦涩一笑：“你才认识他几天？我们朝夕相处你却不信我！
小梅情绪蓦然激动：“姐姐，一个男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你却利用这一点来要他的命，这种手法是不是太冷血无情了？”
白如梦的心猛的抽搐一下，不可否认小梅的话没有错，可是想想他曾经对她做的一切却又无法原谅。白如梦突然的沉默让小梅有些担心，小梅怀疑自己话说重了，怯怯看着白如梦，声音柔柔地道：“姐姐，别怪我，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的话我会考虑。”白如梦神色阴郁，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
一夜过去，天边亮起微光。
沈放接到电话汤司令等人的军队经赶到，按原计划埋伏下来。沈放连忙换上军装，给黄海拨电话道：“马上集合军队，大开城门，我们要主动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半个小时后，沈放骑马带领浩浩荡荡的军队冲出城去，直捣刘剑雄的大营。
此时韩师长还在梦中，被枪炮声惊醒，士兵慌忙进来报告道：“师长，沈放突然率兵突袭刘司令，刘司令那边请求支援。”
韩师长一个激灵起身道：“快，火速支援。”他快速将军装穿好，拿起手枪出去。
谁知刚走出大营就见黑压压的一群军队打了过来，韩师长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沈放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他还来不及多想，身边的许多士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快撤——！”他见势不对，慌忙撤退却已经晚了，他们已经被包围。士兵散成一锅粥，四分五裂，他只有缴械投降。
刘司令与沈放两边的军队打的异常激烈，难分胜负，一时之间炮火连天。刘司令边打边骂道：“他奶奶的，姓韩的怎么还没到？”正说着见身后有一大波军队赶过来，天色有些黑看不轻情况，他以为是韩师长带援军赶过来了，得意洋洋道：“总算来了，看来这场战快结束了！”话落带领军队更猛的进攻，全然没注意身后悄然而至的危险。
突然身边响起了爆炸声，士兵纷纷倒下，他大吼道：“趴下——”手榴弹竟然是从身后扔过来的，他惊愕转身一看，不是韩师长而是汤司令带兵打了过来，他面色惨白浑身僵硬，他做梦也没想到汤司令这些墙头草会出兵帮沈放。刘司令拿枪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明明稳操胜券却突然间功亏一篑，他知道无论如何沈放都是不会放过他的，牙一咬起身道：“兄弟们，给我杀——！”
两拨军队已经融在一处，从枪战变成刺刀厮杀。沈放和黄海在最前面拼命向刘剑雄方向而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刘剑雄正浴血奋战，见沈放马上就要过来了，他拔出一把小手枪对准了沈放，正要开枪黄海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按倒在地，黄海控住住他拿枪的手，与他扭打成一团。刘剑雄的士兵上前帮忙，一刀向黄海后背刺来，黄海在地上一滚避开了要害，那刀只是刺进了他的肩膀。他一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刘剑雄手中的枪缓缓向他头部位置移过来。黄海冷汗直冒，浑身湿透。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声枪响，是沈放开枪正中刘剑雄的手。
沈放如电一般蹿过来，大喝一声：“黄海，他的命留给我。”话落拔刀向刘剑雄刺去。这一战大获全胜！
张太太一直呆在教堂里祷告，马小玲陪在她身边。张太太忧心忡忡等待结果，终于士兵进来报告道：“夫人，我军大获全胜，少帅马上就要回来了。”
张太太蓦然一喜，拉着马小玲的手道：“走，我们回督军府为沈放接风。”
马小玲莞尔一笑道：“现在夫人可以放心了！”两人说说笑笑回府去了。
督军府。
士兵威严伫立在大门两旁，恭候沈放凯旋归来。
半个时辰后，沈放和黄海骑马率领军队回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布裹，身上血迹斑斑。
“少帅，少帅……”士兵们激动喊着他。
沈放将手中布裹高高举起，眉宇间英气逼人：“沈放不负众望，终于取下叛贼首级！”
“好——！”士兵一阵欢呼。
沈放翻身下马，冷冽的双眸中有一股悲痛：“传令下去，马上筹备大帅的葬礼。”
“是。”手下肃穆敬礼。
沈放回到大厅，张太太和马小玲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张太太连忙迎上来，见他满身血迹，紧张道：“沈放，你受伤没有？”
沈放淡然一笑道：“没事，都是一些小伤，军医已经处理过了。”
马小玲毫不担忧道：“夫人放心，领军打仗一直是他的强项。”
“快回去换身衣服吧！”张太太十分欣慰。
“嗯。”沈放莞尔一笑上楼去了。
沈放大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占领了各大报社的头条。
白如梦刚用完午膳，一个家丁拿着信件走了进来，十分恭敬道：“白小姐，你的信。”
“我的信？”白如梦十分吃惊。
家丁将信给她就退下了，白如梦看着信封上的地址，是从开封寄来的。
白如梦快速拆开信封，只见信上写道：“如梦见字如面，这段时间我明察暗访得知马小玲已经离开开封，我担忧她会为了黑匣子追到上海来找你的麻烦，万事小心，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给我发电报，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帮你。月娥。”
白如梦嫣然一笑，暗自欣喜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关心她的朋友。
楼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小梅下来了，她笑得十分灿烂道：“姐姐，你猜我刚刚在收音机里听到什么了？”
“什么让你乐成这样？”白如梦难得见小梅笑这么开心。
“你要是听了保证比我还要高兴！”小梅自信满满道。
“别卖关子了，快说。”白如梦抓心挠肝般好奇。
“刚刚收音机里播放新闻说二少爷在天亮之前带兵突袭刘军，大获全胜，刘军全军覆没，与刘军同伙的韩师长已经举兵投降。现在你就终于可以放心了吧！”
“真是太好了！”白如转如释重负，笑的比春光还要明媚，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什么事情让你们笑的这么开心？”程啸林笑吟吟走进来，他身后随从抱着一个蒙着黑布的罐子。
白如梦敛笑道：“没什么事，不过是姐妹间的说笑。”
“那么现在应该有了。”程啸林从随从手中将罐子拿过来，将黑布揭开，白如梦和小梅同时惊住了，那是一个大大的玻璃罐子，里面装了许多色彩斑斓的蝴蝶。
“是蝴蝶！”白如梦眼睛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惊喜。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蝴蝶？”小梅狐疑的将罐子抱过来，仔细观看，难以置信道：“还真的是！”
程啸林含笑解释道：“这个季节中国肯定没有，这是我让人特意从国外空运过来的。”
“那得要多少钱？”小梅眼睛瞪的比葡萄还大。
程啸林凝视着白如梦，冷若冰山的眼神里是难得的柔情似水：“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喜欢。”
白如梦眼睛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费心了。”
“只可惜这蝴蝶活不了多久。”程啸林微微伤感。
白如梦苦涩一笑：“美好的东西从来都短暂。”对她而言能制成蝶蛊已经够了。
考虑到时间紧迫，白如梦从小梅手里拿过罐子道：“我先回房去了，好好看看这难得的美好！”话落，没有给程啸林说话的机会，抱紧罐子匆匆回房去了，将房门紧紧锁上。
程啸林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白如梦真的好奇怪。
小梅看着诧异的程啸林，尴尬笑了笑道：“我姐姐就这样，性格孤僻的很！”
一名随从进来，附在程啸林耳边说了几句，他神色变了变道：“小梅，走。”
“去哪里？”小梅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望着他。
“去看看那天刺杀我们的人是什么身份。”
“好啊！”小梅按捺不住好奇一口答应。她跟在他身后到了程公馆的大厅，大厅是欧式风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警察厅的署长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等候，见程啸林来了，连忙起身招呼道：“程先生。”
程啸林唇角轻轻扬起一丝弧度道：“就这点小事还有劳杜署长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两人亲切握手。
“死者是谁？能查出幕后主谋吗？”沈放直入主题。
“死者叫韩冰，是斧头帮老大韩东的亲弟弟，五年前他出国留学了，今年才回来。”
程啸林本来担心有内鬼泄露他的行踪，可听完杀手的身份顿时轻松了不少：“看来那天他突然出现还真是一场巧合！”
“这案子还需要查吗？”杜署长询问道。
“不用，可以结案了。”
随着韩冰的死亡，整个斧头帮应该没有活口了。
“好。”杜署长看看腕表道：“既然事情已经了结我也该回去了。”
程啸林给随从递了一个眼神，随从立即会意，拿了一盒子雪茄送给杜署长。
杜署长假意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一点小意思，杜署长，请笑纳。”程啸林笑容可掬。
杜署长将雪茄交给下属收着，笑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程啸林送走杜署长，悠闲坐下，点了一支烟。
小梅忧心忡忡道：“为什么不查了？万一他们卷土重来怎么办？”她觉得一个人敢刺杀程啸林，背后肯定有不一般的势力。
程啸林喃喃道：“三年前帮派纷争我带人血洗了斧头帮，没留一个活口，当时如果不是韩冰在国外留学他早就死了。这个人和他哥不一样是个知识分子，他那天应该是和我偶遇，借机报仇。”
小梅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放他走他都不走，非要你的命。”
“他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就很难再有机会近我的身，他当然不会走。”程啸林平日里走到何处都是前呼后拥，一堆保镖保驾护航，只有那天是孤身一个人还带着两个弱女子。
“可是姐夫，你下手也太狠了，杀了人家全家。”小梅一想起那个画面都感到浑身发冷。
程啸林无奈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我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我。”
小梅心里一阵感叹，原来这世上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无论他的外表有多光鲜亮丽。
省城，军事会议室。
沈放一身戎装走进会议室，众军官纷纷摘帽敬礼。他走到主席座大声说道：“都坐下吧！”
众军官这才坐下，将军帽整齐搁在长桌上。
“这次能平叛成功，多亏了各位及时出兵相助！”
众人连忙谦虚道：“是少帅用兵如神！”
沈放继续道：“如今大仇得报，大帅也可以瞑目了，我决定明日一早为大帅出殡。”
汤司令问道：“少帅打算如何处置韩师长？”
秦师长怒气冲冲道：“像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就应该枪决。”
汤司令立即反对：“如果枪决投降的人，那以后就没有人愿意投降了，他死了他麾下的士兵也是一股后患。况且毒害大帅是刘剑雄一人谋划，他并没有参与其中。”
秦师长愤愤不平道：“难道要既往不咎，还让他做师长？”说罢，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放身上，等待他的决策。
沈放目光灼灼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让他回家种地去吧！至于他留下的军队交给黄海。”他如此安排既让降军安心，也壮大了自己的势力。
众将异口同声道：“少帅英明！”
开完会，沈放回到府中，见灵堂已经布置妥当。他走进灵堂见张太太穿着一身孝服跪在堂前为张大帅烧纸，身影虚弱。沈放走到张太太身边，颦眉道：“干娘，你身体刚好还是回去歇着吧！”
张太太固执摇了摇头道：“我要在这里为他守灵。”
沈放蓦然跪下道：“干娘，我来守。”
张太太怔了一怔，泪眼婆娑道：“你刚打完仗，身上的伤都还没好，怎么能让你来守！”
沈放淡淡一笑道：“年轻人哪有那么娇气？我既然是张家的义子守灵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干爹泉下有知若见干娘累病了，又如何走的安心？”说到此处沈放神色不免忧伤起来。
“是啊夫人！您要保重身子让大帅安心啊！”丫鬟们也在一旁劝着，遂伸手将她扶起。张太太含泪点了点头，依依不舍上楼去了。
冬夜寒风呼啸，外面又飘起了大雪。
不一会儿，沈放已经浑身僵硬，双腿发麻。突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有温暖的大衣披在他肩上，他回眸一看是马小玲来了，她正温柔凝视着他。
马小玲眼中满含心疼：“差不多就行了，守灵就是一个意思，灵魂早就回地府了。”
沈放倔强道：“我既然答应了干娘，就要替她守在这里。”
马小玲拗不过他，索性在他身旁跪下：“我陪你一起守。”
沈放皱了皱眉道：“别胡闹，快回去睡吧！”
马小玲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他这算是关心她吗？“就为了你这句话，我今晚还非得在这里呢！”
沈放听完一头雾水，无可奈何道：“随你吧！”
两人就这么跪在灵堂前熬着，时间从未如此漫长，沈放只觉得又累又困，却固执地直着脊背不敢有丝毫懈怠。熬到三更时分他越来越难受，由于在战争中受了一些刀伤流了不少血，有些低血糖，沈放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脸色发白。
“沈放你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样，马小玲紧张看着他。
“没事。”沈放咬了咬唇，依旧跪的笔直。
马小玲心像被揪着一般，颦了颦眉，索性心生一计将他迷晕过去，沈放猝不及防闭上了双眼，头刚好倒在她的肩上。马小玲将身板挺的直直的，让他更好地靠在自己肩上，侧首垂眼凝视着他俊逸的面容，她忍不住伸手拂过他优美的轮廓，喃喃道：“公子，忘了她吧！你知不知道一千年前是她连累了你，而为你复仇的那个人是我！”
一夜过后，沈放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马小玲身上，他一个激灵想翻身起来却发现腿跪麻了，行动困难。
马小玲看着他满脸的尴尬，忍不住偷笑道：“你虽然睡了一觉也是跪了一夜，无妨！”话落，她利落起身，然后伸手缓缓将他从地上扶起。
沈放一边揉着麻木的腿，一边惊讶道：“你也跪了一夜，怎么这么轻松？”
马小玲嫣然一笑：“那我还活了千年，不照样年轻吗？”
沈放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么说来我还真的很羡慕你！”
马小玲蓦然伸手环住沈放的腰，脸颊恰好贴在他的胸膛，语气暧昧道：“要不要我教你？我们两个人不老不死千秋万代的活下去，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这是灵堂，注意一点。”沈放敛了笑意，神色严肃推开马小玲。
他们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府上就已经来了许多客人拜祭张大帅，沈放怕张太太劳累，只得强撑着身体一一招呼，马小玲也跟着她忙上忙下。
到了出殡时间，沈放才请张太太下来，他陪张太太抱着灵位走在最前面，马小玲也一身素服胸前别着白花，紧跟在他身后。
全城百姓回避，军队驻守在街道两旁，众人将张大帅遗体送入墓地入葬，一一上香鞠躬。
张太太站立在旁边已经哭成泪人，马小玲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半晌她才止了哭。
军官们祭拜完毕，马小玲也点一炷香上前祭拜，鞠躬后她将香插进香炉，旁边的两支香燃的异常快，很快便显现出了两短一长的格局。她花容失色，这是不祥之照。
马小玲忐忑不安回到督军府，将自己关在卧室，她慌忙为自己占了一卦，卦象显形后，她的心再不能平静，她要渡劫了，时间已经不多。黑匣子？马小玲必须要再劫数来临之前找到黑匣子，只有找到黑匣子才会得到安然渡劫的办法。
沈放扶张太太回到房里，吩咐丫鬟生照顾，又让厨房炖了血燕窝送上来。
丫鬟小心翼翼喂了一口血燕窝给张太太，张太太诧异道：“家里的血燕窝不是两个月前就没有了吗？”
丫鬟答道：“这是小玲姑娘给您的。”
张太太欣然一笑道：“这小玲小姐真是太客气了！”说起马小玲她突然神色一怔道：“沈放，你有没有觉得马小玲回来的时候表情怪怪的？”
沈放愣了一愣道：“有吗？我没注意！”
“之前她还一直安慰我，后来一句话也不说了，低着头好像有什么心事？”张太太之前沉沦在悲痛中没有心思在意其它，现在想来真的有些不对劲。
“干娘，你就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沈放心里暗自想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倒她啊！
张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应该多关心关心人家！别粗枝大叶的。”
“知道了。”
“你也累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回去睡个觉吧！”张太太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十分心疼。
“干娘，你也好好休息。”
“嗯。”沈放吩咐丫鬟饭好后送进他房里，便回房去了，也许真的是太累，他还没等到丫鬟送饭菜上来，倒头就睡了任谁也叫不醒。
19点整。白如梦用过晚膳，准备去百乐门。小梅一听白如梦要去百乐门，连忙让白如梦带上她。白如梦无奈道：“我不是去玩的，我就是去还钱给小桃红。”
“那我也要去。”小梅撒娇道：“姐姐，你就带上我吧！我觉得百乐门很好玩！”
“好吧！”白如梦只得将小梅带上。
两人坐车到了百乐门，小梅看着灯火阑珊的夜上海十分激动：“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上海的夜晚，真的太美了！”
白如梦欣然一笑，这丫头真的很好满足！两人轻车熟路走进百乐门，门口的女服务生一眼就认出了她们，连忙上来献殷勤。
“白小姐，好久不见！真是太想念你们了。”
“嗯。”白如梦不冷不热应了一声。
小梅翻了一个白眼道：“说的我们跟你很熟似的！”上回女服务生怎么奚落她们的她还记忆尤新。
服务生讪笑道：“以后就熟了。”
白如梦淡淡一笑道：“麻烦帮我们找一个清静的位置。”
“没问题。”服务生热情将她们带到一个雅座，这个位置一边靠墙，一边有一道屏风与邻座隔开，到是十分清静，最妙的是这个位置视野也很好，舞台上的表演一览无余。两人满意坐下，点了一瓶红酒。（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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