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要该有多勇敢才对得起这份爱?
我从灯红酒绿的南巷一口气跑出来,经过超市的时候进去买了一包中南海,坐在路旁一根接一根抽起来。
远处走过来几名巡逻的警察,推搡着一名喝醉酒的男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表现的极其厌烦,好像推搡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没有名字没有主人的流浪狗。
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越走越远,我站起来继续朝相反的方向走。
没有目的地,只有一望无际的深夜。我一直朝前走,走着走着,最后竟然奔跑起来,道路两侧的行人很快被略成虚晃的影子。
我想,再也没有人肯让我停下来,再也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奔跑。
我一直想着,直到张九打来电话,我已经从一条街穿梭到了另一条街上。
那条街人烟稀少,偶尔有两三个下夜班的女孩也匆忙回家了,陪伴我的,只有天空中裸露的几颗星子,和被高楼遮住的月亮。
张九说:“某某,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说:“对不起。”
我说:“我想离开一段时间,离开江天,离开所有人。”
张九沉默良久,说:“好,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后,我终于不可抑制的哭出来,仿佛要把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可名状的悲伤全部宣泄掉。
离开江天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在最绝望的时候萌生出的想法。
麦子曾经说过,要想治愈一个人的伤口,需要靠时间,更需要靠陌生的环境,因为陌生的环境不止会让我们内心产生恐惧,更会教会我们成长。
然后我想起了麦子,想起了那个流连于各种大小酒吧的女子。
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拒绝着一位向她求爱的男孩,但看到我的电话后立刻扔下他从闹哄哄的酒吧出来接听。
她说她已经把头发剪短了。
我骂她。
我曾经一度羡慕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我还警告她要善待自己的头发,否则一定会亲手杀了她。可是她说:“至少去掉了三千烦恼丝,挺好的。”
我说:“你是不是打算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还是你在预备一场谋杀?”
我说的语无伦次。
她笑着问:“某某,你是不是哭了?”
我说没有。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比我都了解我自己,她等我哭够了,才说:“某某,你应该多出去走走,不要总把自己关在狭隘的空间里。”
我蹲在路灯下,抽抽搭搭地把对张九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临了我说:“麦子,麦子,我需要一个答案,如果得不到这个答案,我会死的。”
她沉默很久,久到抽掉一支烟的功夫,她才严肃地说:“不管你放没放下,来我这里,至少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
我知道她在努力留下我。
我没有拆穿她,我说:“好。”
回到家后我打开电脑告诉所有人我要远行的消息,朋友们纷纷在第一时间问我过得还好吗?
我叼着一支烟,翘着二郎腿,敲着键盘一遍遍重复地回复:“我很好。”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话来欺骗自己,我很好,我过得很好。
玲珑发来QQ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打包行李。
我本想尽快结束这一次谈话,谁知她竟然开门见山地说:“某某姐,我已经决定飞去我男朋友的城市了,不过,我没有告诉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要该有多勇敢才对得起这份爱?
这一刻,我想到的,还是麦子。
我和麦子相识于两年前的那场关于捍卫在一个叫‘无捱’的论坛中的江湖地位而自发组织的一场争斗,我是那场争斗中唯一一个不站立场的成员,除了灌点水,写一些矫揉造作的文章博取一点同情外,什么也不干。
而麦子却是导致那场争斗发生的根源。
那时我们还没有现在这般熟络,她在大家面前永远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出场惊艳四座,仅仅一句话就比我长篇大论的伤春悲秋更得到大家的追捧。那段时间,她的张扬,她的冷艳几乎成了所有人议论的焦点,她的照片也一度挂在首页上接受众人的膜拜。
她确实很美,不是那种静谧安详的美,也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她的美,美的动人心魄,摄人心魂。她的每一张照片下都是她穿着深红色的连衣裙穿梭在或黑夜或各种声色场合中,形同鬼魅。
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照片将来最终会变成刺伤她的匕首,而持刀行凶的人,竟然是一个不明身份的神秘人。
神秘人的到来很快打破了她以往的所有记录,取代了她在无捱中的江湖地位。虽然神秘人自始至终没有曝出自己的照片,但仍不乏有好事者动用所有关系调查,将真身公诸于众。
那是一张他的生活照,他穿着一件宽松的Tee躺在一张摇椅上,地上还趴着一只胖胖的萨摩耶慵懒的晒着太阳,场景极其和谐。
我自认为阅人无数,所有该经历的人和事都经历了一遍,但当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仍然有些微的悸动。
我承认,不是因为他的外貌过于出色,才让我一时失声。
能真正打动我的,其实是他那张安详的睡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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