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远在天涯

每个女孩心中都想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从她懵懂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在找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最终青梅竹马，远在天涯。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重新选择，选择近在咫尺的青梅竹马。可是现在一切都已不可能！对着戚风愈走愈远的背影，辛笑笑泪流满面地大声喊道。只有风儿能听到，可是它吹不进戚风的耳朵里。

辛笑笑站在秋风泛起的城市夜色里，在不见了戚风背影的路上，她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她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哪里是她该回去的方向。

彭冉说他今晚加班，辛笑笑明明知道不是的，可是她愿意选择相信，她除了相信，好像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太久了，她的生活里已经不能没有彭冉，即便那个人一直欺骗他，或许欺骗也是可以习惯的，当你习惯了被欺骗，那欺骗也就不成为欺骗了，而成为你生活继续的一个部分。

可是戚风偏偏不愿意她活在这样的欺骗里，刚才戚风找到她的时候，把她所有哄骗自己的欺骗全部一一地揭穿了，于是她突然像被曝光在聚光灯下的小偷，瑟瑟发抖。

“笑笑，彭冉根本不是在加班，他是、他是……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戚风气急败坏地说道。

辛笑笑当着戚风一直保持着如她名字似的惯有的笑容，平静地说道：“彭冉在加班，我相信他，至于别人的话，我都可以选择性过滤。因为是你，我虽然愿意相信你，但是我更愿意相信彭冉。”

“笑笑，你真的这么固执地认为彭冉会这样一直伪装下去，然后和你结婚、生子，一辈子？你能不能用冰水把你那颗热情似火的心浇灭，回到现实中来？”戚风仍旧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代表谁来教训我？我的哥哥吗？我已经成年了，我哥现在都不管我，你凭什么在我幸福生活的时候来泼我冷水？你有什么资格？”辛笑笑终于收起了她那伪装起来的假假的笑容，转换成满脸的怒容。

“我有什么资格？是的，我能有什么资格管你，这么多年来，我就是因为太爱你，太迁就你了，看着你一步步走向自己亲手架起的火炕里，宁愿被大火烧伤、烧残、烧死，就是不愿回头。如果这真的是你的选择，我无话可说。”戚风站起身，走向服务台，付了帐，走开了。剩下辛笑笑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喝着没有加糖的苦咖啡。

接着，她猛然站起身，跑了出去，可是又停在了那里，看着戚风走远、走远，直到不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只能风儿听见，她的叫喊声只有风儿能够听见。

戚风是辛笑笑的邻居，是在上小学之前两个月搬过来的，听说那时候爸爸妈妈刚离了婚，戚风跟着爸爸过。

戚风一来就和辛南玩在了一起，辛南比戚风大三岁，不过这不影响他们的关系。辛南是谁？辛南就是辛笑笑的哥哥，天天被跟在屁股后面的辛笑笑烦的不行，可即便这样，辛南也还是不得不把辛笑笑当个玩伴，因为城市里玩伴的极度缺乏。自从戚风的爸爸带着戚风来拜访的那一天起，辛南就基本上抛弃了辛笑笑这个玩伴。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辛笑笑开始了对戚风的憎恨之旅。

小学开学典礼上，戚风的位置就在辛笑笑的旁边，一个由爸爸陪着，一个由爸爸妈妈陪着。即便这样，辛笑笑还是让戚风一不小心出了丑。在大家都起立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戚风的凳子，当大家都坐下的时候，就听见了坐在地上的戚风的尖叫声。只见戚风的爸爸对周围、甚至全场的人不断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辛笑笑露出得意的笑容的时候，却碰上了戚风愤怒的目光。
开学不到一个星期，所有的同班同学都知道戚风的妈妈不要他了，他只能跟着父亲生活，不必说，戚风当然知道这是辛笑笑干的，因为他爸爸的坦诚被这小女巫当成了打击他的笑柄。因为父母的离异，本来就在戚风幼小的心灵里种的一根刺，随着年龄增加，那根刺也在无限变大，使他异常敏感和自卑。

相对于一年级的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来说，戚风是有点早熟的，虽然身体发育有点晚。那时候，戚风总是排在男生的第一个，而辛笑笑高高的个子像极了她那高傲的性格。

戚风只有跟辛南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光。他不用考虑家庭、不用考虑学习，只需要考虑怎么别出心裁地玩耍，这种友谊一直保持了很多年。

每次辛笑笑找戚风茬的时候，只要辛南在场，都是辛笑笑怎么找茬，怎么被茬伤到，以至于有一天，辛笑笑边哭边说：“辛南，你到底是谁的亲哥哥？我要告诉爸妈，我不要你这个哥哥了，你去给戚风那个坏蛋当哥哥吧。”说完，跑进自己的房间里，拿起泰迪熊，朝辛南和戚风扔了过去。泰迪熊是戚风爸爸带戚风第一次登门拜访的时候买给辛笑笑的。

辛笑笑对戚风的憎恨和反感就是这样一步步巩固起来的，因为这种憎恨和反感遮蔽了她的眼睛，她再也看不见戚风任何的好。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小学五年级，辛笑笑看到的只是那个一直站在第一排的矮个子小男孩，还有她在戚风爸爸面前胡编乱造的一些莫须有或添油加醋的“罪名”，让戚风在他爸爸跟前每每难堪。

他们上了同一所初中，只是这次分在了不同的班级。他们上初中的时候，辛南正好考上了高中，这时候的辛南已经是个快一米八高的大男孩了，他早已经知道保护妹妹。

他对戚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他妹妹。从那个时候起，戚风就担负了这种责任，虽然辛笑笑一点也不希望得到他的保护。

辛笑笑小学的那几年里，个子一直高过戚风半头。初一时候的个子又高了一截，在他们班女生中已经算是最高的了，座位也相应地排在了最后一排，彭冉就是这个时候进入她的生活的。

彭冉是他们班男生中个子最高的，排队的时候是和辛笑笑平行的那一个，座位也被老师调成了同桌。

和戚风比起来，彭冉有太多的优势了，比如高高的个子，比如爽朗的性格，比如爱开玩笑，比如……看着戚风还没有发育好的个子，辛笑笑总是奇怪哥哥怎么能交代让戚风保护自己呢！明明是戚风应该受保护才对呀，尽管她绝对不会保护他。

所有彭冉性格里好的东西说完之后，有一个事情不得不提：爱打架，同学老师眼中的不良少年。即便这样，辛笑笑也觉得酷毙了，能有不冲动的男生？那叫做血气方刚、热血男儿；要是都像戚风那样子文静，这世界还哪里有阳刚之气呀。

初中那会儿，他们兴结拜弟兄。彭冉和班里的两个高个子男孩结拜的时候，也叫上了有点二小子的辛笑笑。什么是结拜弟兄？就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呗。

他们首先享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吸烟，辛笑笑跟着他们吸烟，她清楚地记得第一口烟冲进嗓子里时的辛辣和难受，扭曲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忍受着刺鼻的难闻，她硬是让她的脸恢复了正常，这时候却碰见了面目狰狞的戚风。

“辛笑笑，不能吸烟。”戚风话音未落，已经一把拿掉了辛笑笑手中吸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恨意未消，又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

“笑笑，你的保护人又来保护你了？”彭冉又点燃了一根烟，嘴巴翘起，狠狠地吸了一口，边说眼睛边斜瞅着戚风，那种眼神，充满了不屑和不满。

“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不要拿着我哥哥的鸡毛当令箭！”辛笑笑愤怒地喊道。那一会儿她把所有的气全部撒在了戚风的身上，这引起了许多人的围观，即便是在校园里最偏的角落。

戚风拉着辛笑笑的手，打算把她拉离围观的人群，可是彭冉一把拉住了辛笑笑的另外一只手，用另一只还夹着半支烟的手指着矮他半头的戚风的鼻子，放出狠话：“如果再管闲事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戚风当然不是彭冉的对手，那一架戚风落败，只是还没有完全落败的时候，就已经被教导处的老师们揪到了教导处。

写检查、叫家长的处分让辛笑笑对戚风充满了仇恨，因为父母知道辛笑笑跟着男孩子吸烟的事情后，直接给她转了学，理由是跟着那些坏孩子学坏了。

在转学两个月后，辛笑笑意外地在新学校的校园里碰到了戚风，戚风求饶似的笑容挂在脸上走向她的时候，她一转身跑开了。

原来，戚风在爸爸跟前找了无数个理由，比如打架过后同学们都疏远他，比如打架过后老师们对他有意见等等，诸多原因说服了爸爸，让他办了转学手续，又和辛笑笑在一个学校了。

“笑笑，笑笑，我想说声对不起。”戚风在辛笑笑后面加快两步，追上她后说的第一句话，口气里明显地带着喘息。

“你是不是追到这个学校来让我难堪？还是追到这个学校来保护我？我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说完，辛笑笑就又一次跑开了，她听到遥远的声音飘了过来，“我承诺过辛南保护你的”。

彭冉还是会隔三岔五来找辛笑笑，也会在戚风面前耍威风，比如戚风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软塌塌的蛋糕联系在了一起，彭冉再也没有叫过戚风的名字，不论在有人或没人的地方，他都很不屑地喊他“软蛋糕”，这时候戚风都选择忍耐，在辛笑笑和彭冉的眼里，戚风的容忍是因为懦弱，当然戚风很明白，如果辛笑笑再转一次学，将不会有学校收留她。

中考过后，辛笑笑、戚风、彭冉考到了同一个高中，分在了同一个班，这可能是老天开的一个大玩笑，让三个人的恩怨情仇继续发酵。

他们高中开学后没几天，辛南考上了大学，就要开始一个人的旅行了，只有他一个人是完全的兴奋，全家人的表情是既兴奋又悲伤。

辛笑笑记得他们一起去送辛南的那一天，在火车站的站台，戚风和辛南做最后的拥抱告别，辛南最后总是念念不忘的那句话就是“一定要保护好我妹妹”，戚风总会很庄重地点头应许，仿佛领了一道圣旨，就差跪在地上。辛笑笑第一次发现，戚风已经和辛南那样高了，她再也不能嘲笑他小不点了。

当火车启动的时候，辛笑笑大大咧咧的性格下面终于还是藏着一颗柔软的心，她开始朝着疾驰的列车奔跑，拼命地喊着“哥哥”，脸上挂满泪珠。事实上，她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叫辛南哥哥，而是直呼其名了。

又是那双讨厌的手拉住她，那是一双温暖的手，但是它始终不能温暖辛笑笑的心，它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伸出。比如上次，比如现在，都让辛笑笑烦躁和不满。

高中的课业比以前重了很多，戚风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而彭冉爱玩的天性也发挥到了极致，因着和彭冉结拜的份儿，辛笑笑也成了班里最会玩的女生。
只有晚自习下课后，辛笑笑的时间是属于戚风的，他们两个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城市的小道上。辛笑笑骑快的时候，戚风就跟着骑快，辛笑笑慢下来的时候，戚风也会跟着慢下来。总之，他会紧跟在她左右保护她。

冬天、或下雨天，辛笑笑是不骑车的，因为戚风会让她坐在他的车后座，给她遮大风、挡雨雪。只有这时候，辛笑笑是安静的，只是她始终无法走进戚风，因为小时候他曾经夺走过哥哥的爱。

高二的时候，彭冉谈了个女朋友，小彤，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

那一天，晚自习之后，飘着小雪，不过还没有覆盖地面，戚风像往常那样，骑着车子载着辛笑笑从校园的大门口出发。一路上，辛笑笑不停地说话，她说想让戚风讲笑话给她听。她知道，笑话也治愈不了她受伤的心，可是没有笑话的安慰，她会迎来不受欢迎的眼泪。

戚风清了清嗓子，说：“听好了，笑话现在开始了。”于是一口气讲了好几个笑话，戚风能把最搞笑的笑话信手拈来，据说是因为他看过一句话，说笑话可以治愈受伤的心灵，可是这些笑话始终没有治愈过他从小就受伤的心灵。

辛笑笑先是在车后座上大笑，笑得身体发出不断地颤抖，不知道什么时候必须把两只手揽住戚风的腰才能稳住自己。再然后，就听见嘤嘤的哭泣声，戚风停住了车，一脚就那样稳稳地踩住了地，扭过头看着强忍着却仍然大颗泪珠滴落的她，极温柔地说：“笑笑，想哭就哭出来吧。”

听了这句话，辛笑笑反倒擦干了眼泪，露出她惯常在戚风跟前的高傲的笑，她不希望在他的跟前显示懦弱，她要在他跟前充当那个永远高傲的公主。

而那晚她第一次感觉到戚风那么温柔的声音和声音里同样有的落寞，车子重新启动了，她的手早已松开戚风的温柔的腰际，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那一天，戚风说他爸要再婚了，他将有个后妈。这个消息辛笑笑是从她妈妈那里知道的，只是从戚风的嘴里安静地说出来，有一种极强的震慑力，让辛笑笑痛苦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戚风说他早就劝爸爸再找一个了，只是爸爸一直顾及他的感受，如果老天不幸让他碰到了破裂的家庭，他说又让他幸运地遇上了一个好爸爸。那天，他第一次说了那么多的话，全是关于他的家庭，甚至第一次提及了他的母亲。

他说他的母亲非常漂亮，也许漂亮的女人都虚荣，她在很年轻的时候嫁给了她认为条件还不错的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母亲看着周围越来越多发迹的人，开始看不起他的爸爸，也许刚开始只是口头上的不满，后来就行动了起来，跟人跑了，他六岁的时候她回来办理离婚，他们之所以搬家就是因为躲避他妈妈给他带来的不良影响，以前他居住那一片的小孩子们都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不和他交往。

直到他来到这里，碰到了辛南，辛南把他当作哥们儿，又当作弟弟，这使他开始恢复了对生活的一切美好。

辛笑笑又一次留下了泪，他们相识十年，原来不过是个陌路人，她完全没有试着去了解过他。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那样诋毁他，他还是愿意去她家里找辛南玩，还是愿意忍辱负重保护她，因为辛南。

辛笑笑是走着回到自己的住处的，她想让风多吹一会儿，把她吹醒，尽管她只是喝了一杯苦咖啡而已，可是她明显地步履蹒跚。

她翻遍了包，终于找到了钥匙，即便她清醒的时候都要把包翻个底朝天才能找到钥匙，何况今天。这么多年，戚风第一次说：“我就是因为太爱你，太迁就你了，看着你一步步走向自己亲手架起的火炕里，宁愿被大火烧伤、烧残、烧死，就是不愿回头。”戚风说爱她，真是可笑。

这么多年来，她拼了命地爱彭冉，虽然他和她已经呆在一起，可是她知道他的心是不属于她的。这么多年来，她拼了命地驱逐戚风，却得到他的表白，尽管那表白一点也不浪漫，就如他那个人。

钥匙在锁里捅了好几次，就是不愿意进去，终于还是在辛笑笑的强力下开了。房间不大，却被辛笑笑布置的很温馨。这么温馨的房子，却留不住人心，彭冉借口加班，总是很晚才回家，最近甚至有时候夜不归宿。

她预感到一些什么，她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她的生活里，彭冉的欺骗已必不可少。

她把包扔在沙发上，连同她的人，这是一个她很习惯的动作，下一个动作是打开电视机，不停地换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打发走可怕的时间。

在她拿遥控器的时候，顺手带落了一片纸，哦，是一个信封。她猛一下直起了身，又弯下腰，很艰难地捡起了那个信封，她很清楚地记得她离开房间的时候是没有这个信封的。

她的手有点抖，就像知道预感变成了现实那样，而且是坏的现实。

亲爱的笑笑，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本来你确实可以成为我最亲爱的哥们儿，可是我们偏偏选择了做不亲爱的情人。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再一次请求你的原谅，因为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一贯的不负责任，也许这样做对你不公平，可是我非这样做不可，我觉得这是我对你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慢慢你会理解的。

你不是在我生命最沉寂的时候走进来的，却是在我最沉寂的时候温暖过我。高三的时候，我因为小彤无情地提出分手，曾经想过去死，或者和她同归于尽，你没有想到一个男孩子也会有那么脆弱吧，我其实就是一个表面无所谓、内心很脆弱的人。

知道为什么你温暖了我吗？其实，不是温暖，只是因为你的爱成全了一个很卑鄙的我，而那个卑鄙的我曾温暖过我。

知道小彤为什么在我追了那么久之后突然同意了我的追求吗？因为戚风，小彤喜欢戚风。年轻的时候我们把年轻作为资本，是的，小彤选择我就是为了气戚风。因为戚风喜欢你，他一直默默地喜欢你，而你却不小心喜欢上了一个混蛋。

小彤和我分手之后，我选择你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可以报复戚风，让戚风看着他喜欢的人走进别人的怀抱。我突然发现我和小彤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为爱卑鄙。

最近，我终于开始反省我自己的罪行，报复的火焰熄灭了之后，我发现我不仅烧毁了你，也烧毁了我自己，还烧毁了戚风，可是在这场战争中，我没有感觉到丝毫胜利的快乐，相反，我一天天地消沉。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即便这种日子让我痛苦地一直想抽身逃离。于是我选择了加班为掩饰，或者泡吧，或者与许许多多年轻的女孩调情。也是在这时，小彤又走入了我的视线。

戚风来找过我了，他说请我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爱就好好爱，不爱就离开。是呀，这个世间，说起来如此简单的十个字，曾经毁过多少斑斓的人生。

我最终选择了不爱就离开。我想这个世界在爱情的选择上，是不公平的，比如对戚风，这么多年，谁都看得出，他一直默默地喜欢你，可是你却视而不见。

我不知道，如果我像戚风爱你那样坚持爱着小彤，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我想抓住老天再次给予的机会。

选择戚风吧，他才是这个世界上能给你美好的那个人。这么多年来，我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他，甚至怨恨他，可是我佩服他对爱情的执着。这可能也是我最后唯一能对你做的事情了。

我走了，我的东西也带走了。你记得吗？我们可是结拜过的哥们儿，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能回到初中的时光。

                                                                你的哥们儿：彭冉

信纸又飘落在了地上，她拿起遥控器，一个个的频道换着，一百多个频道，她每天的习惯是至少换过三遍，今天换到第二遍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再也握不住遥控器，遥控器跌落在了地上，压住了那张信纸，那张给她的爱情判了刑的纸。

对爱太过执着是一种病，说了多少次，你也不听。辛南的对面坐着蜷缩在沙发里的颓废的戚风。我说话你听见了没？能不能有点反应？

正当戚风要回话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戚风看着来电上的名字，立马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喂，笑笑。”

辛南一把夺过电话，说道：“笑笑，你这太不像话了，你哥哥我大老远过来看你，你就不能回来看看我。”

“哥，你……”

“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呀？打你电话也不接。”辛南的手机丢了，在机场给辛笑笑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幸好有戚风，他才不至于沦落到住酒店的地步。

“明天过来，我们吃餐饭，我就要走了，只是出差路过。”辛南说完，豪爽地挂了电话。

“辛南，那是笑笑打给我的电话，你知道一年都接不上几次这样的电话，我还没有说话，你就挂了。”戚风怒目圆瞪，不满地说道。

“我妹妹给你打电话，能有你的好事儿？这么多年，你举个例子，我听听。”辛南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大丈夫表情。

是的，辛南又帮他躲过了一难，害得辛笑笑满肚子的愤怒只能发泄在电子琴上。第二天清醒过后的辛笑笑，本来想打电话过去骂戚风的，骂他凭什么插手她的生活，骂他凭什么揭穿她的谎言，骂他……骂他为什么要这样默默地爱她。

辛南又要离开了，辛笑笑和戚风去送他，辛南还是那句“保护好我妹妹”的嘱咐话，戚风仍旧很庄严地点头。

辛笑笑突然想起辛南上大学那年，也是在站台，也是他们俩送站，因为辛南怕父母伤心，没让他们去，火车开动的时候，辛笑笑哭着追赶火车，戚风从后面拽住她的手的情形。所不同的是以前是在火车站，现在是在机场。

这一次，看见辛南的背影消失在小窄门里面，辛笑笑没有哭，戚风也没有拉她的手。

他们走在偌大的机场里面，辛笑笑在前，戚风跟在后面。辛笑笑突然扭过头，看着戚风，一字一顿地问道：“戚风，如果没有辛南，你会不会一直这样保护我？”

“我……”戚风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结结巴巴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彭冉走了，你知道吧？”辛笑笑紧接着说道。

“我知道，他打了电话给我。”戚风低声说道，他在辛笑笑跟前总像没有发好的面团，舒展不开。

“他说，我和他以前是结拜的弟兄，以后也是。而你，在我生命里，早已和辛南一样重要了，你是我的亲哥哥，也许以前我恨你夺走了辛南对我的爱，可是你早已补偿够了。”

“不，我和辛南的爱不一样，不一样的……”戚风有点激动。

辛笑笑制止了他，继续说道：“戚风，从小我怨你夺走辛南对我的爱，而这些年你对我所有的好，我都把它当作对那的补偿，所以我照单全收。有些爱，看似青梅竹马，实则远在天涯。戚风，放开自己，去寻找你的幸福吧！”

辛笑笑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不敢回头，她知道这次她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她开着车窗，任凭秋风肆虐。

戚风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车流里，才踉踉跄跄地走到行李寄存处，取出他早已放在那里的小皮箱，他答应了辛南，搭下一班机去他所在的城市，他已经给他推荐了一份工作，等着他去面试，只是他想做最后的努力，他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坐在偌大的候机厅，戚风的心乱极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他在这段付出全部的爱情里，什么时候充当了哥哥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