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说,终有一天,我们会像歌词里写的那样,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我说就算成了陌生人,我也要和你再熟悉,永远。
多年以后,当我再次看到这些矫情的字眼,却猛然间发现它形象地表达出了我难以言明的苦涩。
没想到那年那天,你已成熟地明了了一切,唯我如个孩子般的做着自欺欺人的美梦。
壹
高中开学那天,天气热得出奇。我擦了擦额角的汗,带着满心的好奇,期待,陌生,与兴奋,踏进了这个将让我哭,让我笑,让我流泪,也让我成熟的地方。
心中有着隐隐约约带着一丝自豪的不安,点点滴滴有迹可寻的落寞。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军训时的自我介绍。每个人黑黝黝的脸蛋透着红光,你成功地掩盖了你黑这个特点。
正式学习后,你终于原形毕露。不过你一再强调这是健康的肤色,我却不以为意,把其当作损你的一大槽点。
军训过后重新排座位,恰巧咱俩中间就隔了一条过道。我当时没有在意右边这个黑黑的女孩,或许,你也没有注意左边这个自恋的男孩。
我偶然发现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有两个不同寻常的酒窝。你纠正我说这是梨涡。我第一次知道还有一种除了酒窝以外的“窝”,叫做梨涡。那种笑很让人陶醉,带着一丝腼腆,挂着些许羞涩,好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好吧,我承认你是少女了,不再因为你比我大一岁叫你大姐。
新的环境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谁。可是我是闲不住的,恰好你在我身边,又总是让我感觉你有种滑稽的可爱。于是,嘿嘿,你成为了我课间打发无聊时光的“玩物”。
我插科打诨地找你问问题,假装和你讨论题目,我已经好奇到要把你的家底都翻出来。
后来我问你:“你对我第一印象是怎样的?”
你答:“这个男生,话好多啊!”
无语。
贰
太阳东升西落,时针滴滴答答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时光就在你我之间的指间滑过,我们不念过去,不畏将来,现在这样,挺好。
后来我发现你和我姑家在一个地方。经常听我姑说起她家那有个荷塘,十分美丽。
“你知道吗?我姑说那有一个荷塘,每到夏天,满池的荷花,是不是真的?”
“是啊,很好看呢!”
那么,你可以带我去看吗?看看那满塘的荷花吗……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你真的很笨呐!那么简单的数学题都不会。老师叫你起来回答问题,我塞给你答案你还不要。
那副倔强的小表情,真的蛮可爱的。明明很难为情,却只是低头不语。其实,我也有点心疼你了。
我说你是无氧呼吸的动物,你说我笑起来像个傻子。你和我聊你爱听的歌,你喜欢的明星,你和闺蜜间的趣事,全是你初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故事。我侧耳听着,看着你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直到一场漫无边际的大雪覆盖了整个世界,我才知道,冬天来了。过年时我加了你的QQ,给你在网上晒我的厨艺,给你讲我喜欢的玄幻小说,给你谈着我那些天马行空无人在意的想法。
你知道吗,那个冬天的夜晚,好暖!我用手按着手机,想象着网络那头的你肯定又傻笑起来了吧,我的嘴角便也不自觉地上扬。
你给我发晚安早安,还要和我比谁起的早。次次都是你赢!你又耍聪明,开学后用便利贴贴在我桌子上,放肆写到:“哈哈,开学后还是我来得早!”
可有一天我回宿舍回得晚,正撞上来贴便利贴的你。“哦~原来是晚上贴的啊,不是比我起得早!”我恍然大悟地嘲笑。谁知你小伎俩被发现,却丝毫不知羞愧。你的小脸高高地扬起,像个骄傲的小天鹅。呃……黑天鹅!
那时楼道里幽暗的灯光投在你我的脸上,冷冷的风吹过脖颈,凉嗖嗖的。你抬头望我,我低头正看你,画面好像在那一刻定格,成为青春里不可磨灭的亮点。那是回不去的时光吗?可那样的时光还有多久呢?
叁
当九月的风吹过,阳光洒满了窗格。你我手指紧扣,听同一首歌。分班那天,你对我说:“嘿,兄弟,江湖再见!”“兄弟,保重!”我拍拍你的肩膀,抱拳应到。
“不要想我啊~”你朝我挥手,作永别状。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两个班就隔着条楼道,至于的吗?
是的,我们两个班就隔着一条楼道。我在一班,你在二班。我们俩的距离从一条过道,变成了一条楼道。
这是一段什么样的距离呢?就是上课的时候再次转头,看到的不是你了。看不见你仰头听课的样子,看不见你低头思索的样子,看不见你开怀大笑的样子,看不见你假装生气的样子。
我便学你偷偷地拿一张便利贴贴在你桌上,“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等到晚上吃完饭回来,一张粉色的便利放在我书下:“是啊,好久不见,我不过才吃早饭的时候看见了你,出早操的时候看见了你,吃晚饭的时候又看见了你。”底下是两个大大的白眼。
好吧,“好久不见”是假的,可是,“甚是想念”是真的!
肆
高中的时光很短暂,不是吗?我以为童年永远不会逝去,我以为少年永远无法逝去,我也曾天真的以为青春永远不会逝去。可他们全都走得悄无声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发现后只能慌乱了手脚,变得手足无措了。
又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夏日,家长们口中“人生转折点”--高考,掐着腰,挺着肚,大摇大晃地朝我们走来。
晚自习下课,我和你站在栏杆边上,看着繁星点缀的夜空,呼吸着教室里没有的清新空气。
你两手托腮倚在栏边上,会向我抱怨考试又考了很低的分数,会向我抱怨有那么多题不会,也会向我炫耀你又和你同桌偷偷吃了零食。
你向我说着你的开心,你的喜悦,你的忧愁与烦恼。我也和你嘀咕着我的困惑与焦虑。
你突然转过头来,说:“不如我带你去看荷塘吧,高考完,那时开的正盛,好不好?”
“好啊,高考完的暑假,和你去看荷花。”
“可我得收导游费的!”
“啊!咱俩这哥们情,啥钱不钱的。”
“不不不,亲兄弟,明算账嘛!”
你狡黠地笑了,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黑亮的眸子与天上的星交相辉映。说好了,一起去看荷花盛开的。
伍
高考结束了,我们像是放下了身上的百万斤重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疲惫,不去想结果如何,只要能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忙着和同学聚会,忙着去和兄弟们庆祝喝彩,我以为你会永远都在的,就像多年前过道右边的那个你一样,永远在那微笑着露出梨涡,等着我转头过去。
可是我错了,我一次一次地爽约,一次一次地不在乎,终于让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大学的时光真是精彩,经过了三年高中的枯燥与压抑,我们拼尽全力地去洗涤自己的心灵,自作聪明地以一个大人的姿态自居着。
我们把彼此紧紧地压在心底,痒痒地想去触碰,却终究胆怯地收回了颤抖的手。
你在空间里发,我在校园里看见了你的身影,刚想过去喊你,却突然想起,你我已不在一个学校。
当我发现这条说说的时候,我们已经疏远了很久很久,我们再也不像以往那样无话不谈,我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你也不晓得我经历了哪些。我们终究没有敌过距离,也没有打败时光,你是你,我是我,从此,江湖路上不相逢。
你说,时间让你不再喜欢我了。不是啊,是我辜负了你,辜负了你对我的好,辜负了你的一片纯真。
我打开你的空间,看着你的近况,照片里的你笑得依旧灿烂,比以前更美了。像个散发着光芒的小太阳。
你养起了长发,是啊,你说过要长发及腰的!
我们的生活逐渐走向不同的轨道,有那么一天,你会想起我吗?
陆
或许十年以后,我们会再次相见。那个时候,我们还认得彼此吗?见面的场地许是在一个拐角吧,我提着公文包急匆匆地向东,你正打着电话向北,你我彼此撞了个满怀。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我快速地伸手将你搀起,你愤怒地抬起头想要质问。那一刻,我们四目相对,有些熟悉呢,好像,好像,在哪见过。
“是,是你?”你不确定地问。
“是我,好久不见。”我微笑答到。
你也笑了,带着甜甜的梨涡,很美,一如当年初见那般。
是啊,好久不见,好久,没见。
对了,听说荷塘的荷花开了,比往年都旺盛呢。
你可以带我,去看荷花吗?
文/隔耳观火--谨以此文献给我青春里的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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