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太监驾到
选谁做头把交椅呢?对于这个问题,除了满朝文武外,最为关心的当属太监们。
这不难理解,太监是皇帝的家奴,他的人生起伏靠的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源于跟皇帝的亲疏关系。
相对于文人官员结成的士大夫社群这种半独立于皇权的势力圈子,太监唯一的凭仗就是皇帝或垂帘的太后,所以,他们不得不密切关注新帝的人选。
当听到三公试图拥立清河王刘蒜的消息时,中常侍曹腾沸腾了。
曹腾你可能不大清楚,但他有个大孙子相当有名——曹操。因为这层关系,历史上的曹老大曾经被人骂为“赘阉遗丑”,而曹魏建国后,曹腾竟被追封为高皇帝,成了史上第一位太监皇帝。
但你可能要问了,太监怎么还能有孙子?莫不是曹腾大大跟后来的九千岁老魏一样,结过婚后才挥出的那一刀?抑或大汉朝有某种足以治疗太监不孕不育的黑科技?
当然都不是。曹腾大大之所以有子孙,因为东汉朝廷下了一个似乎特别人性化的指令:允许太监养干儿子。
这真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制度设计,一个个太监干爹就这样弥漫在东汉王朝的空气中,而曹操的亲爹曹嵩正是曹腾养的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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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干爹曹腾......呸呸,这干爹是从哪论的,说回曹腾,当他听到要立刘蒜时,立马着急上了火,赶紧召集他的小伙伴一块开会,商讨如何阻止这一局面的发生。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交代一下,曹腾对刘蒜的敌视是从何而来的呢?
原来,在上一次的皇帝选举中,负责清河王刘蒜入京接待事宜的正是曹腾。在与士大夫的会谈中,刘蒜表现得彬彬有礼、气度非凡,然而却对曹腾等的来访不假颜色,蔑视之情溢于言表。
显然,刘蒜非常痛恨太监,甚至都懒得做掩饰。曹腾等人清楚地知道,一旦刘蒜当了皇帝,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前往西天拜访如来佛祖。
所以,刘蒜必须被pass掉。
然而怎么做呢?梁冀的身影立刻闪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对,就是他了。
想到立马就干,曹爷爷和他的小伙伴是个十足的行动派,他们趁着夜色连忙赶到大将军的府邸来游说梁冀。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大将军主政这么多年,小辫子肯定一抓一大把。要是让清河王当了皇帝,以他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您肯定没好果子吃。只有立蠡吾侯刘志,才能保证以后的荣华富贵啊。”
听了这话,正痛苦纠结于白天的僵局、幻想着把李固等人按在地上使劲摩擦的梁冀,顿时喜出望外。
有了实权派太监们的火力支援,梁冀的腰板挺得更直了。于是,在第二天会议的一开始,他便气势汹汹地先声夺人:
“必须要立蠡吾侯!”
见到梁冀一副谁不服就干谁的样子,司徒胡广先怂了,司空赵戒紧随其后,众多蒜粉也立刻收起了“坚决拥立清河王为帝”的条幅,他们转而异口同声地说:
“一切听大将军的指示。”
众人之中,唯有太尉李固和大鸿胪杜乔两个人没有叛变革命,仍坚持己见。
第二天的会议就这样还是以不欢而散结束了。然而,梁冀一方已经呈现巨大优势,大事定矣。
会后,李固虽然又再一次给梁冀发了封邮件,苦口婆心地劝说对方立清河王刘蒜,但一切已经无济于事,而且使得他自己更加被梁冀所厌恶。
为了扫清最后的障碍,梁冀说服他妹妹梁太后先将李固免了官,然后将重新站队的司徒胡广升为太尉,司空赵戒升为司徒,同时又让这两人与自己一道共同参录尚书事,执掌机要。此外,又引入世家大族子弟袁汤,升他为司空。
经过这一番操作,以梁冀马首是瞻的新一轮领导班子形成了。现在,再也没人反对他的提议了。
公元146年8月1日,蠡吾侯刘志乘坐皇太子专用的王青盖车,由洛阳城外的夏门亭驶入南宫崇德殿,当日便在此举行了登基仪式。于是,东汉的历史就此进入了臭名昭著的桓灵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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