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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我遇见你,在过街的天桥上。你背着酱色书包,穿着人字拖,戴着黑框眼镜和我一样的校徽,瘦瘦的你脚步匆匆。
我停下脚步望着你沿着马路跑着,人字拖拍打地面的啪啪啪,酱色书包在背后的左右摇摆,你时不时用手扶起跌到鼻梁的眼睛框。就是这样不期的遇见,你清秀轮廓的脸庞把我情窦初开的少女心锁住。
城市的公交车拥挤不堪,盛夏的傍晚,我坐车回家。树荫偶尔透过车顶的天窗,我喜欢这条种满法国梧桐的马路。掌形的树叶,绿绿的,摇曳着。我又想起在天桥上遇见的你。
画板上的素描是我照着你的样子画的,只有侧脸。那就是我在天桥上看到的你,铅笔在白纸上勾勒出你的模样,一笔一笔的很清晰,我放下铅笔,用手轻轻的抚摸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开始慌张。
你会再一次出现吗?你像动听的音乐萦绕我的耳旁,我一次又一次设想和你的下一次见面,我知道你跟我在同一个校园,那么小的校园,我肯定会再次遇见你。
篮球场,湖边,图书馆,餐厅这些地方我都去过,都没有再次看见你。望着黑板上高考的倒计时我有些失落,如果高考结束后我还不能再次遇见你,还不能对你说说心里话,你离开后,从此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真的慌张的,我冲出教室跑到学校的广播站,全校都听到高三2班的我在寻找一个男孩,他有一个酱色的书包,黑色的眼眶,穿着人字拖在过街的天桥上奔跑。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胆大的事情,从广播站出来我扒在窗户上望着对面的教学楼,默念着,亲爱的少年,那时我的身体还在颤抖着的。
果然你出现了,你就站在我班门口,你还是黑色的眼睛框,没有背书包,白色的帆布鞋,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你望着我说:“同学,放学我在香草屋等你”。你转身要离开,我大声的喊出“同学,你叫什么?”你说“叫我大山。”
大山,我终于知道了你叫大山。我却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
后来的课上我都没有任何心思去听,我该怎样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呢!煎熬的度过余下的课,放学的铃声响起,我极快的冲出了教室。
香草屋,你已经坐在定好的座位上。还是黑色眼镜框,白色的帆布鞋,这是我喜欢的风格。我坐下来,端起你为我点的香草冰淇淋,低头不敢看你。没有找到你之前整日都想快点见到你,靠近你,感受你的气质。现在你就坐在我面前,我的心跳的很快,脸也红了。你没有说话,一直望着我,望着我手上的冰激淋融化后的奶油滴落在手上。你拿来纸巾轻轻擦去那白色的奶油,瞬间温度上升,我微微的抬起头盯上了你的双眼。那样清澈,透亮,干净。
“你叫什么?”
“小歆。”
你一把拉起我,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走去。我懵了,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你喜欢我?”
“嗯嗯。”
你问我,我是这样的回答你的。
你笑着用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轻吻了我的额头。一切都太直接,我还没有准备好,就得到了你。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那天在天桥上看见的那个少年现在真的和我在一起了。
大山,小歆。18岁的夏日天空很蓝,我和你手牵手的走在校园里。
高考后,你跟我说报考了南方的大学,我说我也要去,我要和你一起去你在的大学。你说好。
整一个暑假,我跟你都在一块。你和我走过湖边,月下。咖啡馆,体育场。没有了陌生,每天早上你和太阳一起来到我身边。
“早安,小歆,昨晚睡的好不好。”
“嗯嗯,我想你。”
我亲爱的少年,你还好吗?好多年不见你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光遇见了你,你照顾我的几个月里,我真的长胖了。
后来你去了南方,我去了北方。
你说你走了,可能不回来了。
我说,谢谢你,我亲爱的少年。
我记得是你送我上的火车,离别的时候我还是不敢看你,你把我的行李认真的放在了火车的行李架上。我呆呆的站在座位边上看着你。
你还是笑的很阳光,和我第一次看你的时候一样。
火车开动,朝着北方走去,越来越快,你朝我招手,后来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现在我快要大学毕业了,这四年我们都没有再见面,只有在网络上的聊聊。生活的琐事,还有你跟我说的你的女朋友。
四年前你收到南方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俩不会在一起的。你给你的爸爸妈妈说过我,他们都不喜欢我,你告诉了我那在香草屋拉着我跑出去的时候是真的喜欢上我了,你说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你做过那样的事情,导致了全校很多人都认识了你。
你说你在看到我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这些都是我们在高考前你给我说的,可是,大山,你知道吗这四年我都是在一个人生活,我对所有追求我的男孩子都说了同样的话“我有男朋友,他在南方上学,我俩会好一辈子的。”
一辈子太短,你在大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女朋友。
你说“小歆,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这是你在大一刚入校的时候用手机给我发过来的短信。
我盯着屏幕不相信是你说的,就打过去了。
你说,家里人不同意,你说你爸妈早就给你安排了未来的女朋友。在你给他们第一次说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反对了。
我不知道怎样的去面对你所说的这些,那个夜晚是我最难受的夜晚,你不在的时候我瘦了很多,真的是看着瘦下来了。
一晃,我俩都要毕业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阳光,我是在你给我发的照片上看到的,照片是我强迫你发给我的。
大山,喜欢你五年了,现在我不再喜欢你了,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感情,也许五年前的出现的时候我就不应该从天桥路过,不应该看见你的校徽。那样我们在学校就不会认识,就没有接下来发生的种种了。
放弃喜欢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把这个决定做了,是真的不容易你知道吗?
大山,谢谢你。
我亲爱的少年,这一次是我真的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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