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医生告诉我得了抑郁症的消息时,我在微信上把这件事告诉了几个好友。
朋友A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说:“你别老是想太多。”
朋友B有些质疑地问:“你看的是正规医院吗?医生靠不靠谱?”
朋友C以为我在开玩笑,调侃道:“Are you kidding me?”
阿琳只发来一段语音:“我也不知道说啥,没事的,好好治疗。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
其实,对于抑郁症病人来说,自己的存在大多时候都毫无意义。如果你不懂抑郁症的真实情况,千万不要用“你不要不开心”或“你在开玩笑吗”等话去安慰他们,更不要灌什么鸡汤和正能量。这样的言语,无异于是第二次伤害。
就好像你不会叫一个患了脚伤的人去跑步和跳舞,因为他就是“跑不了”和“跳不了”。这时候,陪伴和倾听就足够了。
在刚生病的时候,身边人一般是很难理解的,因为抑郁症是他们几乎都没有面对过的疾病。既然这样,在初次遇到的时候,大家都可能会犯错。所以,我看到朋友们这样的反应时却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真正让我觉得惊讶的是,我从来没和阿琳说过这些知识,她也没有过任何关于抑郁症的经验,但即使如此,她也依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02
有人把抑郁症称为大黑狗。
对于被大黑狗缠着的人来说,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我以前觉得自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比如我总是不懂为什么别人能忍着痛去割腕,然后看血慢慢流尽,痛苦地死去。
有一次,我情绪崩溃到再次想到了死时,突然有些理解那些自杀的人了。
他们宁愿承受一时的肉体之痛也不愿意继续活在这世间。因为他们认为,活着是最大的痛,死亡才是唯一的安宁之地。
我的病情还不算严重,尚未到生无可恋的程度,所以,我边与自己的消极想法作斗争边哽咽着拿起手机打了两个电话,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对方:“我对你来说重要吗?”
一个电话打给了家里,还有一个电话打给了阿琳。
那样的时候,他们是最能给我归属感的人。
03
大黑狗总是会突然地出现在我眼前,且极有可能是在我预想不到的情况下。无论我逃到哪,它都会跟在我身后。
之前有一次,我听着爸妈的吵架声,觉得很失望,激动之下把杯子砸了。
平静下来后,我在微信里和阿琳说起,她回复:“你可以直接拿杯子砸电视机呀,我支持你。”
我发了个嫌弃的表情,去吹头发了。
回来后看到两个她的未接来电。
她是那个只要听说我不开心就会打来电话的人。
家人般的存在。
图片来自网络04
上星期的某一晚,我因为一件小事而情绪低落,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独自跑到楼道里去痛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也从不会如此,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那种无助感和低落感。
我打电话给阿琳,她还没说话,我就听到电话那边的嘈杂声音。
我尽量平静地问:“你在干嘛?”
她说:“在开会,怎么了啊?”
我不想在这时候打扰她,使劲忍住眼泪说:“那你继续吧,我不吵你了。”
过了会,那边安静了下来,她说:“我出来了,什么事啊,你说吧。”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到后面,我哭得气都喘不上来,还是担心地问:“我老是这样真的不会打扰你吗?我总觉得我很亏欠你,你是部长,又是团学助理,天天那么忙,还要听我说这些……”
她打断了我:“我和你之间,从来没有亏欠这个词。”
她是学生会里的骨干,忙起来时经常连饭都顾不上吃,但只要一接到我的电话,她就会把所有事放下。
后来我才知道,她在那段时间里压力很大,经历了很多不开心的事。
但她甚少对我提及。
她常说:“我身边有朋友呢,你别担心我。倒是你别让我担心呀,照顾好自己,有事的话随时找我。”
05
大黑狗会让我食欲减退,难以集中精神,甚至会在某些时候让我觉得活着没啥意思,把我变成一个反复无常的人。
我不想承认大黑狗的存在,但它从来不会因为我的不愿意而就此消失。
我看了一些抑郁症患者的自白,发现他们在孤独的时候最容易难过。但我的孤独感并不鲜明,大概是因为阿琳一直在身边吧。
虽然我常把“我还没死呢”这种话挂在嘴边,可我一直都在努力适应有大黑狗的日子,学习如何理解正在生病的自己,再一点一点地,将大黑狗推开。
我想,这其中的勇气,很大一部分是源于阿琳。
之前有位读者留言给我说:“真的后悔没有早那么一个月遇到你。我从小长大的的闺蜜,也是死于抑郁症。我真的很痛苦,很心疼她。”
我看着屏幕,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我截图发给阿琳看,问,是不是有时候,对于抑郁症患者的好朋友来说,他们所承受的,不一定少于抑郁症患者本身。
阿琳回答说,肯定呀,我也是承受你一部分痛苦和艰辛的载体,但这就是朋友的作用啊。
阿琳,谢谢你。我会加油的。
本文正在参与从心,遇见幸福 | 一次可以朗读与听见的心理专题征文,你也来吧!
你好,我是成长中的王小青,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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