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青春是个永动机（53）
文／辰未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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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小那和老那
这天，小白突然从体校回到振华，说是为了陪伴孤独的我和小黑，我说两个人算不上孤独。
小黑咧嘴一笑，“小川子就是觉得太累扛不住了，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1
“太阳当空照”
“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
“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我说我校上学校”
“天天不迟到”
“……”
耳边传来童年时的歌谣，擦身而过的是一名戴着红领巾的七八岁小姑娘，脸上满是幸福和喜悦。
看到我们一行几人，忙打招呼，“哥哥姐姐早上好。”
小白赶忙迎面走去，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哎呀，妹妹你真乖，叫什么名字呀？”
小白的举动逗得我和小黑差点背过气去。
那那见状，忙上前打开小白仍不忍撒开的手，然后怒视小白，“小妹妹你都不放过，走开，畜生。”
见那那怒目阻拦，小白只得做罢。
小姑娘在那那的督导下，答应不理小白，同我们挥挥手便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小黑一把搂过小白，数落他刚刚的种种。
小白一边解释，一遍对着小黑摆出臭脸，“唉，这辈子，认识那那，真是我一生的遗憾呐，都有家的人了，还管我。”
听了小白的埋怨，那那倒笑了一笑，蔑视的口吻，“还一辈子呢，你才多大呀？切。”
小白站住脚，仔仔细细地看了那那一回，抬步同样轻蔑地边走边说，“哼，也没见你有多“大”嘛。”
那那似乎明白了什么，追上前去跳起揪着小白的耳朵，“我真纳闷，魄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垃圾。”
那那扯着小白的耳朵不肯撒手，小白疼的呲牙咧嘴，苦着脸向我求救。
我只好笑嘻嘻地同那那说软话。
那那见我打圆场便松了手，气道，“魄魄，赶快别和小白做朋友了，你会被带坏的。”
我搂着刚刚塞进自己怀中的小白脑袋，笑着对那那保证，“放心，放心，肯定服从长官指示。”
说完，我打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逗得那那笑着拧了一下我的胳膊。
小白附着我的耳朵耳语，“二哥，我跟你讲，女生的心理年龄要比同龄的男生长好几岁呢，真的，其实她比你懂得多得多哩。”
或许小白的举动过于明显，那那再次揪起小白那只涨红的耳朵怒视，顺手又拧了一圈。
小白呲牙咧嘴，表情扭曲的像一坨大便。
我赶忙上前笑呵呵的阻止，“小白夸你美呢，还说以后跟你混，嘿嘿。”
听后，那那撅起嘴，“油嘴滑舌。”
2
走进振华学校的一楼大厅时，身旁的小黑拍拍我的肩膀。
“嘿，魄魄，快看，你画的画贴在了校版报上，看，二年四班，辰玄度。”
小黑一字一顿地读着版报上的介绍，并且指着我的作品对小白大肆炫耀。
“看见没？你们二班行吗？看准了，这可是年级优秀作品哦，还要去市里参赛的。”
小白没看小黑，只盯着板报细细看去，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转头对小黑坏坏一笑。
“是呀，不仅二哥获奖了，看来大哥桃花运也要来了。”
小黑被小白的一席话说的雨里雾里，不明个所以然。
小白学着刚刚小黑的样子，手指着板报对我一笑，“二哥，看见没？兔…兔。”小白将兔兔两个字拉长音。
小黑脸色微红。
小白坏笑，“多么熟悉的名字呀，二哥，比赛的时候你可要多多帮咱们老大美言几句，撮合撮合呀。”
我名义上在倾听小白的言语，实则不时用余光正看黑老大。
当小白讲到最后几句时故意拖着长音，提高了几格音量，黑老大脸色已经发紫。
看着小白总是出人意料的语中伤人，我只得强压笑声，不语。
小白说完，那那却出奇的一本正经，“对呀，小学的时候你们不是和两个小学妹关系不错嘛，我记得咱们还一起跳过皮子。
对，一个就叫糖糖吧？他们应该也在振华呀，怎么没见你们一起玩呢？”
我见那那此言似有它意，忙走几步，紧贴着那那的一边，“早没联系了，我脑子里全是美若天仙的那同学，哪还容得下别人。”
那那红起面庞小声嘀咕，“在学校呢，这么多人。”
我笑笑，向着小白、小黑扫视一眼。
那那没有发现我们三人汇聚的眼神，只接着刚才的话，“你就是被小白带坏了，满嘴油腔滑调，走吧，我们回教室。”
上了二楼，我同小黑走得慢些，小白在前面走向二班的方向，见那那已经走进进教室，三人不约而同的走进走廊尽头的男厕所。
3
“带了吗？”
“带了。”
“快点，趁着老师还没上班。”
“来，来来。”
“哇哦…爽…”
4
体育课，四班和二班来了一场友谊赛。
球场上，禁区内，小白敲了下小黑的肩膀，“你说，为什么今年的英语补习马老师不再插手？全权交给了那那，是不是那那想和魄魄…嗯？…嘿嘿。”
小黑挠挠头，对小白嘿嘿地，笑而不语，看了看远处，伸手搭在了小白的肩上，低头对小白压低声音。
“反正马老师也教你们班，你英语好，老师喜欢你，你问问这次是不是又是那那毛遂自荐的不就完了。”
听后，小白一阵暗暗发笑。
5
这时，远处的我朝着小黑大喊，“武文全，闪开。”
小黑早有预料，于是侧身架起小白，拖向一边。
小黑的突然举动终于让小白醒过神来，无奈对方身大力足，自己已动弹不得。
场外，传来阵阵呐喊和笑声。
“赵丰川，你傻呀，你是守门员，还跟对方后卫那么亲热。”
小黑见球破门而入，便撒开小白，立而笑着。
小白软到地上，瞥了一眼小黑，像泄了气的皮球，“大哥，你变坏了。”
6
深秋的下午，日头已经开始偷懒，总是早早下班。
放学没多久，天空中便没了太阳公公的踪影。
我和小黑望着窗外明澈的月亮，心中不免思绪万千，想着家中的父母，和那腾着热气的饭菜，双双惆怅起来，叹息着。
“唉，我想家呀。”
7
“你俩要是再不坐好，明天英文领读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们了。”
三秒钟后，我和小黑已经扭正身体坐到教室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对讲台郑重地点点头。
“请那老师开始讲课。”
鉴于我和小黑的配合，那那鼓励我们上台默写单词，英文对话，以及临场作文。
我和小黑耸拉着脑袋走上台去，看着台下其他的爱国知识分子，更是心生无奈和同情。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是坚决抵触外来事物的，尤其那咿咿呀呀的鸟语。
英文，一直以来都是重点科目，但我们弃之，因为私下里我知道，我们是这一代人里少数真正热爱祖国的孩子。
我们拒绝束缚，拒绝压制，从不崇洋媚外。
但是每当与“那老师”谈及腹内的这颗“爱国之心”时，回应的总是“明天我帮你们转达给老师吧。”
此时，我总会难过又无奈地摇摇头，“那老师，你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唉，算了，看在你是个小姑娘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你也没必要跟老师讲了。”
这时，“那老师”会回以淡淡一笑。
8
一日的校园时光在那那的挥笔疾驰下，草草收场。
课后的时间里，那那尽显女性群体的善变特性，从驰骋疆场的穆桂英到温文尔雅的薛宝钗只需要一个下课铃的声音。
身后拽着我衣角的那那，让我瞬间扫去了教室里的不快，甚至忘了此人正是事件的制造者。
这一刻只有甜甜的幸福感暖彻心扉，一天的乏累烟消云散。
我飞快地蹬着车子，疾驰在夜色中。
天色渐渐黑的透彻，那那催促我快些向家的方向走，于是不久后我带着一身微汗停下车，立在一边。
那那跳下车，莞尔一笑，挥手道别之际，一个不远处的声音刺穿我的耳膜。
“那那，是那那吗？”
9
一束手电的强光直刺向我的双眼，不禁背脊一凉。
第六感告诉我，这段深沉有力的声音来自于那那的父亲大人。
刚闻此声又见此光，我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大腿已经开始发抖，跨上车便要逃离这场道不明细节的现场。
这时，那那却一把扯住我的衣服，小声说了句“没事儿”，然后又向着光源的方向喊了句“对呀，爸爸，是我”。
这一声“爸爸”，叫得我彻底瘫软了双腿，一扫刚才还存着些许的怀疑，心中咒骂起自己的第六感如此强大。
那那的爸爸走近我们，全然看不出半点怒意。
“你是魄魄，辰玄度吧？我认得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我听那那说了今天你和她一起回来还挺放心的。
可我这左等右等，总也不见那那回家，这可把我急坏了，还好，刚出门就碰见你们，哈哈。”
那那见我仍拘谨的像块木头，便微微一笑，“爸爸，我们补课呢，让魄魄到咱家坐一会儿吧？”
那那父亲走过我身边摸摸我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蛋儿，“对对，进屋做做，看把孩子冻的。”
听到那那父亲的话，我急忙推辞，“不用不用，叔叔，我家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嘿嘿。”
一旁的那那向我笑着，“哎呀，没事，喝杯茶，暖暖身子。”
那那父亲更是附和，“小伙子，没事的，等会儿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给他报个平安，不就得了。
对了，我这出差刚回来，就这一半天我还要找你老爸喝酒哩，你老爸那酒量，哈哈，差点，哈哈。”
见那那父亲如此一说，我便只得顺从，在这一老一少的簇拥下走进了那无数次梦境闯入的房子。
10
进屋坐定，那那走入闺房随手放下书包，沏了两盏茶后便和母亲忙了起来。
我将书包轻轻地立在脚边，然后正襟危坐的和那那父亲在茶几旁聊天。
那那父亲邀我品茶，我双手端起茶碗拿着盖子抚了抚茶水酌了一口，随口道出了茶水的品种和出处。
那那父亲见我小小年纪对茶叶竟有如此见识，忙吩咐那那，换沏平日不舍饮食的普洱。
嗅了嗅普洱，我便没了刚刚的紧张感，和那那父亲熟络起来。
喝完茶，那那父亲强留我一同晚饭。
饭桌上那那父亲诧异地看着我，“我印象中你的父亲并不是很喜茶呀，没想到你却如此这般。”
我憨笑着回道，“叔叔，我就是自己喜欢，没事儿也就琢磨琢磨，还得多多请教叔叔呢。”
那那和那那的母亲见我俩这对儿忘年交阴阳怪气的聊天，插不上嘴，只能闷头吃饭。
过了一会，那那母亲忍不住地瞥了一眼我们，“一个冲水的破叶子，也能这么有聊？”
见那那母亲这么不屑，那那父亲欲言又止，转而继续对我赞扬。
“小伙子，她们不懂，咱不理，我是真没想到，到了我这个岁数还能交到忘年交呀，哈哈。”
11
饭后，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等待爸爸过来接我，无聊时便同那那一家看起了电视。
说也奇怪，那那的父亲好像是着了魔，绝不理那母女，单和我讲着他那五湖四海的经历，听得我是兴致盎然，那叫一个畅快。
若是中间我插上两句嘴，那那父亲一定会笑着点点头，“对对，小伙子你说得对”。
间或看见那那投来异样的表情，有开心的、有生气的、有嫉妒的。
等到我的爸爸来到时，那那父亲依依不舍地送我出门，分别时还不忘对我嘱咐。
“魄魄，有时间常来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鉴于对方如此盛情，我开心地点点头，“一定，一定，叔叔，我一定来。”
12
我真的一定会再来，如果…可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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