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梁树丽
我已47岁今天是我的生日。
老李问我需要什么,想了又想,实在想不起来我还缺少什么,最后悠悠地来了一句:钱!
老李给我发过来300元,我48岁了,怎么也得整个偶数吧?很快老李又补发了180元,这样刚好是480。
收了钱之后,又告诉老李,我又不是图你钱,48块钱或4.8元钱表表心意就行,发这么多,真是败家老爷们。
老李说你可以退回来,我笑笑,你给的爱哪有退回去的道理,这是对你的不尊重,这次就这样算了吧,下不为例啊!
我突然想起今天考试监考的一幕。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小崔并不知道,他拿着手机玩得正嗨,我把手伸到他面前,他一惊。我又走到教室最后,长青和传恒正低着头打游戏,手机放在我手中的时候还有些烫手。
长青的游戏还没有结束,我招呼他过来,让他把游戏打完,而且要站在我旁边打,结果一局下来手机没电了。
我给他们三个选项:
A.我打电话让他们父母来拿手机
B.他们打电话让父母来拿手机
C.手机放在我这,你们替我整理试卷来交换
没等我说完,他们抢着选C。
坐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星发呆,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48岁,我应该是47岁,我到底多少岁?我头有些晕,数学题太难了,我怎么也算不出我应该是多少岁,后来干脆不管它,我想自己多少岁就多少岁好了。
反正已经在奔五的路上,哪一天哪一年是头到时再说,今天不想费脑筋。我想自己应该是喝多了,但又不像是,一杯啤酒怎么也不应该是多。今天晚上我们没有瑜伽课,周二晚上休息,所以我打算提前过生日,去吃自己最喜欢的烤羊肉串。
烧烤的英文是barbecue,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芭比Q”,芭比Q是一个梗,它的含义是英文单词barbecue的谐音,是一种用火炙烤烹饪方式,一般是用来指各种烧烤。
老李说吃烧烤对身体不好,呵呵!我一年就吃一两次,即便是伤害又如何,人生在世,哪有不受伤的,习惯了就不觉得是伤。
给儿子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家打扫卫生,小伙子今天表现的挺到位,这一年我不再考虑减肥的问题,这么多年了,减没有效果,肥倒是一直都在,我都对身上的脂肪泄了气,不再刻意挑剔它,随它去!
儿子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我以为他会要十个串,没想到这家伙一样来了十个,要了五样,我突然觉得和老李相比,这儿子更大气一些,不挣钱的人永远都是最豪横的存在。
儿子高考后我就给他布置了“作业”,每天在家打扫卫生,中午给他爹做饭,成绩咋样是次要的,先做好一个暖男再说。
儿子举杯,“祝老妈节日快乐!”我不知道这样的快乐是否会是一个持续性动词,单从结账时的170这个数字看,怎么想怎么是“要气你”,难不成这是他的高考成绩?如果是,那太让人哭笑不得。
我用了一小时的时间做了今年的高考英语试卷,不过在做之前我许了一个愿望,我希望考出的分数就是我将来能活出的寿命。
我本以为自己考一个六七十分就够了,结果批改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考了90分,如果我再检查一下肯定还会更多,幸好没有检查。单老师说这个分数需要再乘以1.25才是你真正的分数,结果一算是110分,如果按照我之前的许愿,我要活到这样的年龄简直太过痛苦,回头再看看90,觉得这个数值很亲切。
母亲打来电话,她告诉我早上一定要记得吃鸡蛋,最后母亲还不忘加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我从来不记,因为母亲永远都会替我记得,家里孩子们的生日母亲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唯独我对数字太不敏感,永远都记不住。
月亮出来了,十六的月亮是最圆最亮的。透过窗户,我看着月亮一点点向我移动,“天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样的感想又让人好笑,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哪里还会有追求浪漫的情怀,单单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已经让人目不暇接了。
班上的小田在追一个女孩,一脸卑微的样子;小崔的手机屏幕上是两只牵着的手,一只手是小崔的,另一只手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同样;龙应该是失恋了,每天只剩下趴在桌子上睡觉;小柯同学也趴在桌子上,他说自己孤独寂寞冷……既然这样就关掉电扇空调,别让自己心感冒了。
孩子们的世界就是这样简单,纯真的情感总归是他们花季中最美的痕迹,我们又怎能单纯否定?带一颗平静的心,等花开又花落,看潮来潮退。
晚上睡觉的时候,钻进蚊帐几个蚊子,接二连三送我几个大红包,红包过后又是一个个大红疙瘩。它爱我深,我恨它切,看着手上的血和它,不禁感叹,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早上老李要给我做一个长寿面,我倒希望这个寿是“瘦”,我已经熬好了大米粥,煮好了鸡蛋,他的动作成了多余。
想着今天应该穿裙子,但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不再青春的脸,还有头上倔强的白发,突然很害怕过生日,不愿过生日了。
优雅地老去是说给别人听的。对我,只有老去,做不到优雅,但无论如何,咱可以先假装自己是一个淑女,装着装着就像了。
呵呵,我这自欺欺人的个性,我自己都不能容忍,换作别人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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