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人性黑暗面的故事
(一)
“老刘!老刘!”
刘长春奋力睁开睡眼,昨晚那瓶劣质二锅头把自己喝断片了,如今刚醒感觉天旋地转的。
“山上死人了,你还不快赶紧过去看看!”张氏可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刘长春一听,心跳差点漏了半拍。他一把从沙发上弹起来,把桌子上的眼镜戴好才发现已经早上十点了。换作以往,他已经巡完了村子里的各家各户,可曾想就因为昨晚喝了点酒,村子竟然发生了这档子事。
“村长!你怎么还在家啊,赶紧的。张茂才要把尸体抬入棺了。”老书记刘清水在院门口喘着粗气,显然是跑过来的。
这时,刘长春感觉不太妙。脑袋已经不再犯晕了,不由多想,他冲出去把老书记扔在后面自己往山上那边跑了起来。
刘长春在长乐村当了十多年的村长,长乐村的农民世代以种田为生。现如今很多已经长大的年轻人都慢慢抛下家里的田地,到省城打工去了。村子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自己在这村里头活了那么久还没听说过谁突然死在山上的。
“村长来了!”围观的人远远看着刘长春从下面走上来。大伙儿一听到村长来了,胆儿都壮了些。
“村长来了,要不你等村长先了解一下再把尸体抬进去吧。”说话的是村里的刘爱农。
“还要怎么了解!死者为大你晓得吗,我家阿娟在这里躺了一夜,你们怎么那么狠心......”张茂才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说完转过头去捏着鼻子用力往地上擤了一把鼻涕。
刘长春好不容易从山下走上来,这时他才发现在家务农的村民们差不多都聚到了这里。他向村民们摆了摆手,从人堆里穿过去发现山上有好几棵树已经被烧焦了,周围的草地也被烧的七零八落的正冒着青烟。
他皱着眉头,把正在抹眼泪的张茂才叫到一边问清楚事情原委。
“咋回事呢?”
“村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了她家那片果园是承包出去还是自家继续打理的问题我们吵了不少架。昨晚我很早就睡了,醒了之后发现刘娟不在家,屋里留了张纸条。然后……然后就在这里发现她了……”张茂才话没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刘长春鄙视地看了看这个男人,说:“你是说她自杀的?”
“你自己看,你还不信我,你自己看!”说着,张茂才从衣兜里拿出刘娟写下的纸条递给刘长春。
我他妈的死了你这个龟儿子就开心了!
刘长春看完之后把纸条递回给张茂才:“她也没说要寻短见啊,你怎么肯定这具烧焦的尸体就是你媳妇的呢。”
“起初我也不相信,今早上起来发现她不在家以为是出门去了。后来听到有人大喊说在山上发现了死人,我们几个年轻一点的想过来瞧瞧。我居然在她附近的地上发现了咱们的结婚戒指啊!”张茂才说着又哭了,青黄的鼻涕说着鼻子流了下来他也没用手擦,而且从衣兜里又掏出了枚金戒指……
“小芳!小芳!你赶紧过来,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东西!”
在厨房准备着早餐的小芳把头探出来,刘若菲就一把把她拉到了沙发上。
“你闭上眼,赶紧的。”刘若菲笑了起来,温柔地用手蒙住她的眼睛:“不许睁开哦!”
小芳觉得很好笑,这是她和刘若菲从家乡“逃”出来的第二个月。与其说逃,不如说两人给双方的父母说一起到外地打工去了,从此她们就有了自己的小窝。刘若菲对自己很好,虽然两人并不有钱,可是若菲总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开心。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右手被若菲拉了起来,她的无名指感受到了丝丝冰凉的触觉。难不成是?想到这里,这不免让小芳心跳加速了起来。
“好了,你睁开眼睛吧!”若菲改用两只手各自拉着小芳的双手。
小芳把眼睛睁开,迎面碰上了若菲含情脉脉的眼神不免脸一阵发热。她低头发现一枚金戒指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无名指上:“这是……”
“小芳,嫁给我吧。”若菲把脸靠的更近了。“我知道,村子里的村民包括你爸妈和我爸妈绝对不同意的,但是没关系,我们就一直在外面不回去,我们就在外面一直这么相爱下去吧。”
小芳有些害羞了,她和若菲是自小长大的好玩伴。打小若菲就特别优秀,自己就是若菲的跟屁虫。她几乎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只记得有一个晚上她们挤在自己家特别矮小的卫生间洗澡的时候,若菲给自己轻轻地擦洗身体时,她居然感觉到了下体的骚动。
她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可当有一个晚上她们在刘若菲家写作业,刘若菲凑过来亲了她时。她顿时明白了,她们两个同病相怜。
小村庄的风气不允许她们的感情肆意膨胀。终于按耐不住的她们俩还是选择了背井离乡寻找一处无人能识的地方继续她们的感情增进。
今晚,若菲居然求婚了。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小芳热泪盈眶地抱住了若菲,她想,这辈子要和眼前这个女人看世间繁华,知人间冷暖……
(二)
刘长春眯着眼伸头过去看了下戒指,上面有些灰尘,不过一想到张茂才那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他就没兴趣研究这戒指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张茂才放回去:“这么说,咱们是不报警了?你知道的,毕竟村里也没发生过这种事,传出去了对咱们村的风气不好,对我的声誉也不好。”
张茂才跳起来:“我老婆死了还要报案干嘛!你还嫌她死的不够惨吗?你是不是想把她的死昭告天下才肯罢休啊!”说完,用手背抹了一把快到掉下来的鼻涕扭头就走了,他很快指挥着帮手的人把尸体抬进了棺材。准备把道士请过来之后,择日办丧。
刘长春有点无奈。长乐村离县城远,想出去的话开个车都要在这山路上颠簸两个多小时,村子小,交通不方便,所以村子里基本没出现过小偷小摸的事情,更别说自焚了。
正当刘长春一筹莫展的时候,老书记背着手走了过来。
老书记的一番话让刘长春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刘啊,村里的几个老伙计都在底下议论纷纷呢。你也知道张茂才是个外姓人,前几年刘娟他老爹还在时也让他吃了不少苦,丢了不少脸。可是刘娟家有钱啊,承包果园,承包鱼塘,修建木材厂,哪个不是二娃(刘娟他爹)的产业。现在二娃走了,把那么多家什扔给刘娟,她和姓张的又没生下一个半个孩子,这姓张万一起了歹心把她给灭了。我们都不好说啊……”
刘长春也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张茂才还说自己最近为了果园的事和刘娟闹了不愉快。如果张茂才把刘娟杀了放把火烧了之后抬回祖坟一埋,自己带着这些产业转让的钱一走了之。作为村长的自己怎么对得起刘娟和二娃。
想到这里,他的头疼又加剧了。他朝老书记点点头:“走吧,到咱家吃个饭。完了,我们亲自去审审张家村的龟儿子。”
就这样,两个老人吃过晚饭,喝了两碗黄汤就朝着张茂才家走去。他们家在村子西头,两层的小洋楼,是刘娟他爹早两年斥巨资盖的。乔迁那天,还请了全村人到场免费吃吃喝喝玩了一天。
想起那天的珍馐海味,刚吃过饭的刘长春不免得又吞了吞口水。
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路过刘三水家时,被三水从屋里走出来叫了一声:“村长!书记!吃过了没有?”
刘长春和刘清水和他打了个哈哈,定睛瞧了瞧院子里头坐着的人,不免有些尴尬。
原来是三水家的未来女婿—曾伟龙。
刘长春想起来也惭愧,要不是自己家那个野丫头带着刘小芳在外头乱闯,刘三水这会都可以当姥爷了。
“我说,老刘你还是得给你闺女打个电话,让她和小芳多做做思想工作。女孩子家总是要嫁要生小孩的啊。而且,我听说三水还收了人家的聘礼了。”老书记打破了路上的沉默。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天色有些暗了,路两旁的田地里萤火虫开始忽闪忽闪起来。前面不远就是张茂才他们家,现在正灯火通明,仿佛要把半边天照亮。
“是我教导无方,我们家若菲给我和她娘宠坏了,耽误了人家小芳我们罪可就大了。”刘长春也很无奈。
“要不……”老书记话没说完,后方突然响起了警笛。他们不由分说,先跳到了田坎里头,让警车经过。
刘长春心里纳闷了,怎么会有警车到这里来,他预感村子里又要出大事了。
两位老人各想各的,又继续往前面走。当他们看到警车在不远处的张茂才家停下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脚步不免加快了。
是有人报警了吗?
可刚走到张茂才家外头的围墙时,只见他被两名警察两边架上了警车。
他们眼看着警车再一次沿着公路又绝尘而去,追出来的人看村长过来了,个个七嘴八舌地争着想说清楚刚刚发生的一幕。
刘长春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缕清楚,棺材里躺着的人不是刘娟,而刘娟今天早上在城郊三环快速路上驾着新提未上牌的小车快速变道发生了追尾事故,抢救无效当场死亡。警察好不容易才查到她的家庭住址,这会来带张茂才去认领尸体和处理后续事宜。
“这么说,这具尸体不是刘娟的,那是谁的?”老书记最先问话。
大家都不知道尸体是谁的,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说你们听到这个事,刚刚怎么就不报警呢。”刘长春蹲在地上抽起了香烟,声音变得更加沧桑了。
村里头的壮年小伙刘猛是过来帮工的,他把手里的工具扔下,说:“村长!我们可是第一次看到戴盖帽的啊,肯定紧张了,谁那时还想得起这茬。您瞧,遗照都没挂上呢。”
刘长春这时犯难了,那这具尸体怎么处理?如果这里躺着的不是刘娟,为什么刘娟的戒指会在她身上?
老书记也许看出了他的困惑:“依我看,要不这尸体就先放这吧。案还是得报的,咱们等明天一大早把警察再请过来,现在天都黑了,也别难为人家了。”
众人没有异议......
“娟姐,那么晚了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你!太巧了!”
若菲很庆幸,今天下班有点晚,回去的路上还有点担心,恰巧在路边大排档碰到了刘娟一个人在吃夜宵,就凑了过去。刘娟也很爽快,知道她宿舍离这里有些远,吃过夜宵还主动提出送她回去。
“你现在在县城做什么呢?怎么都没见你回去。”刘娟转动着方向盘,这是她上周提的新车,车子还没过磨合期,开起来有些生涩。
“我?现在在酒吧当吧台组长呢。混的不好,不好意思回去。”若菲低着头,两个手指头不住地在交叉旋转。
“还年轻,怕什么,你放心闯。”刘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一个劲地给她鼓励:“手扶箱你打开拿一张我的名片嘛,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不会跟刘村长那个老顽固说的。”
刘若菲把手扶箱打开,拿出了名片之后发现里头有个戒指:“娟姐,你结婚戒怎么脱下来了。”说完还拿了出来把玩,金灿灿的戒指在沿途路灯高速晃动下,显得格外耀眼。这让刘若菲突然想起了小芳来。
“哦,前两天和老张吵架,太气人了就把它脱下来了。反正戴着也怪碍事的。”刘娟目不转睛看着前方:“是不是左转就到了?”
“对对对。”
刘若菲摸了摸衣兜,金属制的小玩意隔着衣服紧贴着自己皮肤。心跳略略有些加速,她打算一回去就给小芳一个大大的惊喜。
(三)
刘长春走回家已经很晚了,老书记早年丧妻,两个儿子都考上了大学在外面买了房子。一路上两人聊起了自己没有太久的未来,唏嘘不已。临别前,还像两个革命老同志一样握着对方的手,还发誓有生之年要将永乐村的传统美德发扬到底。
不料一打开铁门,妻子张氏就迎了上来给他的后脑勺种种拍了一巴掌:“怎么才回来!”
他识相的笑了笑,准备哄哄这个和自己走了人生一大半的老婆子。这时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正是刚刚碰见的刘三水本人。
刘长春对这个人是有点愧疚的,看他找上门来不免有点手忙脚乱,也不知刘三水来有什么事,连忙给人家抬凳子,吆喝媳妇沏茶。
然而这些,张氏早就准备好了。
“村长,您别忙,坐会坐会。”刘三水拉着他:“都自家兄弟,您别见外啊。”
刘长春犯起了嘀咕,虽然说对刘三水有些愧疚,但平日里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个人勤奋是勤奋,老爱做一下占小便宜的勾当。
出门去买个菜就往菜里使劲加水,买其他的土产品就缺斤少两的。得逞了就回村子里到处吹嘘自己的厉害。
刘长春看着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主动问了起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回轮到刘三水尴尬了,他扭扭捏捏地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凑到刘长春跟前小声地试探性询问:“我听说,那具尸体不是张茂才媳妇儿的?”
刘长春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刘三水坐正了身子,眼眶开始有些红了。这让刘长春更诧异的还在后面。
“村长,你也知道咱们俩刘芳和曾屋村那个小子也定亲很久了。我承认我没用,咱闺女不在家没表态,我就私自把聘礼给收了。可我没办法啊!家里需要钱,她娘身子又不好。今天你也看到了,曾屋村那小子又上门来了。”说完,就委屈地在那里抹眼角的眼泪。
刘长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敢情是来兴师问罪我来了?
没等刘长春开口,这刘三水又开始撅着苦瓜脸说了起来:“那个曾伟龙说了,如果还不嫁就要我把聘礼和利息给退出去,不然就要把我那破房子砸了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要给这个缺把的丫头受罪哦!”说着声音越来越大,他索性坐到了地上去用手不断锤自己的胸口。
刘长春吓坏了,赶紧过去扶他。不料刘三水一把拉住他跪了下来:“哥,你帮帮我吧?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帮你,我帮你。我现在就去给我家丫头打电话让她连夜把刘芳押回来。”
“不是。”刘三水突然安静了,他松开抓住刘长春的手,用巴掌胡乱抹了一下那张长满褶皱的脸,然后抬起头笑了笑,露出了黄黄的牙齿:“你把那具烧焦的尸体借我用用吧。我就说刘芳想不开跑到山上自焚去了,这样他们就无话可说了,而且这样他们也没理由要求聘礼了。”
刘长春不说话,默默地拿起倚在墙角的旱烟筒抽了起来。他半眯着眼睛,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又好像在发呆。
过了半饷,“扑通!”坐在凳子上的刘三水见他没反应,索性跪了下来,他趴在地上嚎叫了起来:“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可你看在她娘长年卧病在床的份上,帮帮我吧。况且,小芳不回来还不因为你闺女把她带到县城去的。要不然……要不然她早就嫁出去了。”
刘三水说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刘长春犯难了,看着前面这个有点窝囊的男人,又想起了自己那个不孝的女儿,他打开火机又点了一口旱烟,却怎么也下不去嘴。
“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不超过今晚,我晚点给你电话。”
刘三水擦干眼泪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把家里带过来的芦花鸡塞到刘长春的鸡窝里。
送走了刘三水,刘长春瘫在了沙发上望了很久的天花板。
他突然响起了什么,唤了一声在里屋收拾衣服的老伴:“老婆子啊,咱们家那个疯丫头有多久没回来了?”
“多久?没多久啊,昨晚就回来了一下,今早上早早就走了。”
听完这话,刘长春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回来了?那你干嘛不叫醒我?”
“你醉得像一滩烂泥那样,女儿走之前还给你掖了被子你都不知道。”张氏白了他一眼。
“她回来干嘛?”
“不知道,大半夜的慌慌张张跑回来,衣服上全是灰,我今早上才帮她洗干净。也不知道昨晚有没有睡好,房间灯亮了一夜……”
没等张氏把话说完,刘长春已经坐到了电话机旁。“三水啊,你的事我想过了。你现在让村里头几个小伙子帮你把棺材扛过来吧,明早上早点出殡。”
电话那头的刘三水刚回到家,听村长答应了自己喜出望外:“好,好!我这就给咱丫头打电话,让她走远点,以后要回家给我打个报备,免得穿帮了。”
“我刚刚已经给我闺女打电话说了这事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哈。现在赶紧过去把事办了,我给看棺材的人打电话过去知会一声。”
在一旁听着刘长春打电话的张氏疑惑不解:“你什么时候给若菲打电话了我不知道的?”
“女人家少管闲事。”刘长春没在搭理她,他得赶紧给那边的人打电话还要出门和老书记好好沟通一番。
第二天一早,刘三水家就响起了哭声。村里昨晚抬棺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收了刘三水的封口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致对外宣称三水家的闺女昨晚暴毙了。
刘三水也想的周到,早早把超度歌一唱,纸钱一烧,把棺材钉钉上。等曾屋村的人过来的时候,棺材已经抬出来准备下葬了。来的人也不好说什么,按照当地的习俗,定了亲的人有一方如果在婚期内死亡是不能提出收回聘礼的,毕竟死者为大嘛。
就这样,吹唢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村口,准备送到十里开外的坟山。
......
(四)
“你居然背着我勾引男人!”若菲发狠地揪住小芳的头发,她很愤怒,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居然要移情别恋了。
“不,不是你想得那样的,菲菲。”小芳不停地摇着头。
两个人趁着今天放假,吃过午饭后一起回村。一上到班车小芳就沉沉地睡着了,两人好不容易从班车上下来走回到村子里,若菲提出要上山眺望一下村庄。两人上了山之后,刘若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是?你还想骗我!”若菲从包里把小芳的手机抽出来,一把拍到她的脸上:“要不是今天看了你和他的聊天记录,我他妈的就是一大傻子!”
小芳看着若菲已经扭曲的脸,冷冷地回了句:“那你能给我什么?除了那枚戒指。”
若菲突然觉得脑袋“嗡……”一声,她呆呆地后退了几步,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火机点燃了干草,眼前的火焰不知怎样就燃了起来,刘若菲这才发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还紧紧抓着那块沾有血迹的石头。
怎么办……
这个时候她很清醒地把石头使劲丢到了河床中间。
(五)
案发的第三天,她决定回来看自己父母最后一眼,然后去自首。
刚进来村子,奔丧的队伍就缓缓朝她走来。
她看到唯首的人拿着刘芳的遗照。老书记跟在队伍中间,见她回来怕她说漏了嘴,悄悄把她拉到一边去:“小菲,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刘芳昨天回来突然心脏病猝死了,晓得不。”
刘若菲听了更加疑惑了,猝死?昨天?她不由加快脚步回家想问个明白。
一回到家里,发现父亲在抽旱烟。他抬头看了若菲一眼后一言不发,喊了声:“老婆子,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张氏从屋里走出来,忙接过若菲手中的包:“去,赶紧去洗一下手。我到厨房再炒多几个菜,饿坏了吧。”
“妈,这三水叔家的奔丧怎么回事?”
“这种闲事你少管,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昨晚猝死了。”张氏扭头就往里边走。
客厅的刘长春依旧保持沉默,这是刘若菲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如此严肃的神情。她坐到他的隔壁,鼓足勇气准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这时,电话响了。
“你好。”
“村长,是我,阿明啊。”阿明是长乐村的村民,在县城谋得一份辅警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隔三差五总会回到村子给那些村民们讲自己如何抓贼,如何调解的故事,也不知真假。
“张茂才昨晚去派出所了?我听那边派出所的同事说,刘娟生前最后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张茂才情人给打的。根据黑匣子记录,说是他情人在电话里头和刘娟吵架,导致刘娟出了车祸。警方还查出了张茂才婚内转移财产的明细,这会,我估计他一时半会回不来咯。”
刘长春听了,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阿明,先挂了吧。”说完他把电话挂了,然后扭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你回来想告诉我,是你杀了刘芳吗?去吃饭吧,我不想听了。”
“那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吗?”
“为情?为钱?还有别的吗?”
说完这些,他背着手慢慢踱进了卧室,刘若菲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六)
隔天一早,天才蒙蒙亮。
长乐村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切都万籁寂静,山间若有似无听到锄头刨土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毁坏我的声誉的,不会,不会,不会。”只见刘长春正不断往坑里填土,嘴里喃喃自语......
简书写作日更(不知断了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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