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你无聊时的消遣，你却成了我的习惯

原来，对你而言，我只是你一时的玩伴，而我却动了真心。

2017年12月26日  星期二  晴

文|深海梦影

-1-

圣诞节刚过，街道上行人明显少了许多。

前夜下过一场雪，还没来得及融化，天地间一片冰冷。凄冽的北风呼啸着，在近地面附近周旋。

寥寥无几的行人都缩着脖子，加快脚步。我不紧不慢走着，似乎身子已经冻得麻木。

不知不觉又经过这家咖啡店，落地窗上挂着圣诞老人的头像，小鹿的铃铛在风中发出声响。

门前的牌子上挂着"今日半价"，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喏，这次不是"第二杯半价"了。

"卡布奇诺？" 还没站稳，老板就扭过头来。

"嗯。"我伸出一根手指，打了个手势。

老板怔了一下，眼神掠过咖啡厅一角，"你请坐，稍等。" 转身去操作咖啡机了。

我习惯性坐在同一个位置上，望着窗外，玻璃窗上投射出我孤单单的模样。被雾气笼罩着，隐隐约约有些颓废。

你曾经喜欢的东西都成了我的习惯，最后你却淡出我的生活，直到消失不见。

说好的不再想念，说好的与你无关，回忆又把我拉回到从前。

-2-

也许，戏剧性的相遇注定会有一段故事发生，我和溪婉就是这样。

高二那年，我转学去了精华一中。听说我刚转走一个星期后，她转去了我们班。更巧的是，她原来是精华的学生。

新的学校，周围全是陌生的面孔，慢热的我和新同学之间总是有种距离感。

学习之余，这个消息勾起我的好奇心，也填补了我生活的空虚。我常常在思考，缘分是什么，是一种微妙的存在吗？

我也常常望着窗外发呆，想象着她的模样。溪婉，这么好听的名字，一定是个很清秀的女孩。

在我的幻想中，她有一头飘逸的秀发，两个浅浅的酒窝。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笑起来很好看。

暑假，原班举办了一次同学聚会。

第一次见她，她笑着小跑过来跟我打招呼，"嗨，羽凡，早就听说你了！"

眼前的女孩，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一头清爽短发，一身牛仔打扮，有点酷。

也许机缘巧合，或是命中注定，两个人情投意合地聊了起来，她是一个很随性的女孩。

之后，班长建了个微信群。每天早上晚上，她都会在群里打卡说早安晚安，我也很积极地打卡，很少有人回应。

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班里打卡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

有天，她突然加了我的好友，"以后就在这儿打卡好了，晚安。"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我盯着屏幕乐了很久，"晚安"。

"羽凡，你会感到孤独吗？我都来这么久，已经尽力了，感觉还是没能融得进去。"

深夜，我看到她发来一条消息，把头蒙在被子里看了很多遍。的确，我在这里也很孤独，"习惯了就会好吧。"

从那天起，她经常给我分享班上谁和谁又传了绯闻，老师又有了什么外号。我也跟她分享着精华学校里面的趣事。

我们两个像是各自学校里的局外人，在另一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洞察一切，深夜又蒙在被子里相互慰藉彼此的内心。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个月，她的存在对我来说似乎成为一种习惯。

某天夜里，我失眠了。第二天清早很晚才等到她的回复，"早安，今天开始，我们要收手机啦，好好学习吧。"

看到这行字，心里一阵空虚蔓延至全身，我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再看手机，她发来很多自拍，每张都不重样。失落的心夹杂着点点欣喜，一一保存下来。

以后，没有她的早安晚安，总觉得少点什么。我每天依旧积攒着看到听到的奇葩事，习惯性记录在本子上，却再没有一个可以在深夜分享的人。

溪婉，我才意识到每天跟你吐槽的时光是有多么快乐。

某天，看到她活跃在别人的朋友圈，我欣喜地点开她的头像，一天，两天，都没有等到回复。两次以后，我不再去打扰了。

就这样，我们断了联系。

我经常盯着相册里的照片发呆，第一次见她的画面立刻浮现在眼前，俏皮中带点酷。又想起那些美好的夜，还会莫名想哭。

很长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好似丢了魂，孤独在深夜只会无限放大。

你知不知道，你成了我难以戒掉的习惯。

-3-

原本以为故事就这样草草收尾了，没想到，高考完我们又有了联系。

某天，消息里突然蹦出一条关于王者荣耀的链接，"溪婉邀请你领取英雄体验卡"。

看到这条消息，好久不见的字眼重新出现在屏幕上，我有种难以言说的兴奋。

溪婉，你终于又出现在我生活里了。

于是，从来不玩游戏的我破了次例，下载了王者荣耀，先是跟朋友一起入了坑。

等到我技术娴熟，跟她在游戏里偶然碰面。她玩虞姬，我做辅助，我盯着战绩笑了半天。

"大神，抱大腿，以后多带带。" 听她这么一说，我当时那种心情就好像冻结了半个世纪的雪一夜间融化。

她也没再提起从前，我们很自然地从王者荣耀聊到生活，我又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接着，她给我发来一张近照，照片中她留起长发，化着淡妆，青涩的脸庞夹杂着一丝成熟。

按照惯例，睡前说了晚安。

就这样聊了半个月后，她第一次主动约我吃饭。那天，我家中有事。作为弥补，下周我带她去了咖啡店。

我记得一年前她说过，最喜欢喝卡布奇诺。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单约。

坐在落地窗旁，喝着咖啡，一起开黑，像是重逢了多年的老友一般。

第一次坐在离她这么近的位置，手柄突然不受控制，一向飞起的老司机竟然成了巨坑。

她嘲笑我的笨，微红的侧脸，闪动的双眸一点一点浸润着我的心，泛起一阵波澜。

最后对着玻璃窗，她拍下一张朦胧的照片。晚上，她发了朋友圈，配上一句文字，"第二杯半价呦～"

点赞的一瞬，我有种不真实的感动。

-4-

她手机里有很多照片，似乎一直在用照片记录生活，一张一张发来并为我讲解。

"这个是去年圣诞在雪地里拍的"，我看到纯白的雪地上，心形的指印中间写着我的名字羽凡。

"这个是我看别人钓鱼时候拍的侧影，好羡慕啊"，她告诉我也想去钓很多很多鱼，养在自制的鱼缸里。

"这个是我周六去咖啡厅拍的"，小店装修好优雅精致，她拍出的照片都那么文艺。

……

这样的溪婉，让我以为她也是喜欢我的。我记住了她说的每一句话，包括每个细节。

听说她想钓鱼，为了哄她开心，我从网上查了很多关于钓鱼的资料，包括什么天气最合适，该选择什么样的鱼塘，如何看风向等等。

之后，我们又一起精心挑选了钓竿，钓线，鱼钩，鱼漂，诱饵，买了小桶。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坐在鱼塘边度过一个午后。

她在河塘边钓鱼，我在河塘边看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放长线钓大鱼"，笑了出来。

我看着她安静的侧颜，专心致志钓鱼的样子，好美。旁边有垂钓的老翁，好一幅和谐的画面。

我要攒一架单反，她那么喜欢拍照，好想把她的笑全部定格在我的相机里。

后来，我找着机会请她喝第二杯半价的卡布奇诺，学着她的样子蹲下身去拍照片，清丽明朗的天气一定带她去钓鱼……

她每次二话不说答应我，笑得像个孩子。

很欣慰，一切都朝着我渴望的方向发展。

-5-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的距离。

我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某天深夜，我在她的留言板看到一条男生的留言。第一次有了一种紧迫感，那句酝酿很久的话终于说出口。

她回答，先了解一下再说。

那天晚上和平常一样聊到很晚，还视频聊了天。我也依旧想方设法对她好，那时天真地以为她是在考验我。

第二天，她说要换一个128G的手机。我想了想，出于关心问她要做什么，手机不是好好的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拍照片！再说，我用你的了？"

"存在云盘里也可以呀。你那么美，说什么都是对的。"点击发送键，我惊讶地看到，我已不是她的好友。

面对着未发送出去的消息，我慌了神。完全懵懵的，不知所措。她的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加好友拒绝…

我放了大招，送她喜欢的项链，很开心她收下了。我内心又重新燃起希望，静等她的回心转意。

那段日子，我整个人着了魔似的，梦里是她，眼前是她，走到哪里都有她的影子。

却再也等不到她的早安晚安，发出的消息全部以不是好友告终。

我习惯性地走到街角的咖啡店，老板问也没问，直接上了两杯卡布奇诺，第二杯半价。摆到桌上，我才意识到她并不在身边。

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比第一次还要难熬。

最怕一个人突然闯进自己的生活，留下满地破碎的回忆，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等下去吧，曾经等了将近一年，最后还不是回来了么。

-6-

两个月后，我一个人又走进这里，满脑子都是她，和她带给我的回忆。

我坐在同样的位置上，面对着玻璃窗，望着自己在玻璃上的投影，又把回忆从头至尾温习一遍。

"大乔，大乔，快，快，送我回家…"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下意识猛地回头，真的是她。

扫了一眼，她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桌前摆着的，依旧是她最爱的卡布奇诺，跟我眼前的一样。

不同的是，再也不会出现在一张桌上。她的冒着热气，我的早已冰凉。

我一直认为，搂着你的人应该是我。

我掏出手机，看着我们的段位停留在钻石，苦笑了一下，将游戏卸载掉了。

原来，我们的相遇就早已注定了结局，怎么都是阴差阳错，差一点就在一起。

我不知道放下你还需要多长时间，但我知道，你仅仅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很高兴你能来，不遗憾你离开。

  End  .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5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