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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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

自他十岁那年救了我，我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我是一只蝴蝶，姐姐说莫要动情，可情是什么？我只想报恩而已。看着他慢慢长大，我心中其实并无太大波澜，若能护他此生平安，我当是不欠他什么了罢。

他是武将，经常出入战场，我却从未见过他对身边人生气的样子。在他身边有一个小跟班，小跟班是个女子，身子很弱，我偶尔可以附在她的身上。说来奇怪，他本是很不喜欢有人离他太近的，却没有避这个女子，反而把她安排成近身侍卫。

军营里总有人看她这个孱弱士兵不顺眼，我当然是直接用法术让他们好看，但触及他的目光时，每每只能心虚地低下头。后来女子的气息越来越弱，我在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久。

真正让我发现自己的心是向着他而跳动的，是那一次，我被敌军俘虏。两军交战前夕，我被绑在高台上，身穿盔甲的男人用他满是茧子的手挑起我的下巴。

“听说，宋延卿迷上了一个女子。舒小姐，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呢？”

我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撇撇嘴，这种人不值得和他废话。

男人一巴掌抬起，还未落下便被一把匕首刺穿。他就那样缓缓而来，提着剑，一袭青衣，面无表情。我的眼中，只余他的身影，一步一步，和自己的心跳，渐渐融合。

“延卿，你为何没有穿上盔甲？”

这句话，不是我问的，而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在他解开绑住她绳子的那一刻，我被挤出了这个身体。

他柔声道：“我是为你而来。”

为国，他需要穿上盔甲，冲锋陷阵，为她，只是为爱人而战，他只需要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足矣。

我闭上眼，假装这是对我而说。再度睁开眼睛，他怀中的女子已闭上双目，安心睡去。他穿越人群，无人敢对他出手，我悄悄跟上。谁知在他处理好战事之后，女子竟一直没有醒来。

军中大夫皆束手无策，他也时常眉头紧锁，我探了探她的魂息，发现她竟快油尽灯枯。我想，该是我为他报恩的时候了。我去了一身修为，换这女子十年寿命，从此无法再跟在他身边。

延卿

十岁那年，我在山上迷路，看见一只掉在水里的蝴蝶，顺手救了它。后来它总跟在我周围，除了我，没有人能看见它。

我早就知道舒琼在军营，舒伯父交待了要好好照顾她，又不能把她直接丢出军营，只好安排在身边。

蝴蝶也在，有时候它会不见，舒琼就会变成另外一人的样子。好奇活泼，但不张扬，常常安静地躲在角落，偶尔出手教训一些小兵。

舒琼不是，舒琼是身体不好，看起来文静，其实很要强。从小就没大没小，总是拿他当幌子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要是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她可不得把人丢到我面前让我处置。

她被敌军捉去，我一时乱了阵脚，独自一人闯入敌营，看见她差点被打更是怒急。不曾想救下她后，醒来的是舒琼，蝴蝶再也没有出现在我身边。

两年后　　

“延卿，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吧。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你看着我的眼神和看她时完全不同。”

舒琼早嫁为人妇，眉目间多了几分柔情。

“你看，连你都知道，可那人却不明白。”

从我拒绝舒琼，已经游走江湖两年，清月道长说，人和妖，人和人，不过一个缘字，有心，自会相见。

“你还要找她多久？”

“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