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玩伴阿水

作者: xiaoai | 来源:发表于2018-05-09 09:29 被阅读25次

    小时有个玩伴叫水,河水的水,我们都叫他阿水,像及了女人的名字,所以我们常常拿他的名字取笑于他。

    阿水离我家不远,隔一条河就能望见他家厨房的烟囱,夕阳处便能看到他家的炊烟凫凫。

    有时我会在夏天的晚上,隔着有月亮倒映的小河,扯着嗓着喊他,阿水,阿水……

    他的妈妈我不喜欢,总是不愿阿水出来答话,要不就回我说阿水睡觉了,明天玩吧,其实她哪知道,在我喊完没多久,阿水就脱去短裤,淌着水或一个猛子就扎到了我面前。

    我们去野地里偷过瓜,尤其是种在孤岛上的西瓜,那些瓜农以为四面环水无人能够靠近,却成就了我们战果累累。

    逮田鸡是夜晚的活,我们几个玩伴拿着手电,在秧田埂上赤着脚,循着田鸡的叫声仔细搜寻。

    天上有星星或月亮,地下一片蛙鸣,仿佛一场大合唱,彼此起伏。

    我常常听的入醉,特别是夜晚睡在床上,那时村里没有电,于是就在漆黑的空间里听田鸡的唱鸣,然后静静入眠。

    大半夜醒来,还能听到它们的噪音。

    阿水上完小学升初中到了乡里的中学读书去了,我留了一级没赶上他,等到我中考时,他已经在中考中败下阵来,没能升上高中。

    暑假时,我去阿水家玩,不想碰见他伏在床上哭的不成样,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还是从他爸爸口中得知,阿水要复读,一定要上高中。

    我们那时都是小孩子,无法左右大人的决定,大人让上就上,大人不愿意那也没办法,可阿水和我不一样,非得闹着哭着要复读。

    阿水还有一个弟弟,家里的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但还是经不住阿水的纠缠,又让他复读了一年。

    一年后阿水再次失利,这回他死心了,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部队。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或许,我们走了不同的方向,彼此看到的风景和经历的事各有所不同,各自的心态也都发生了变化。

    只有在他退伍时,正好我也在老家,就去他家看了他,胖了一些,白了一些,健壮了一些,他说他在部队里学了车,一直跟着首长开车,没吃多少苦。我问他怎么回来了,他说没文化,部队也留不住他,只能选择退伍复员。

    我问他接下来的打算,他的志向高远,说了许多很理想的话,我当然信他,我认为他一定能够做的到。

    然后一别就是数十年,我们各自在人生的路上打磨着。听说阿水搞起了海上运输,几百万吨的船在海上航行,我确实佩服他做事的魄力。

    陆陆续续的消息是他的老婆竟然是我的初中同学,无奈没有他的联系方法,不然我一定会祝贺他们的。

    年前忽然有陌生人加我微信,看头像似曾相识,便同意了,一上来阿水就自我介绍了,我喜出望外,竟然能够在茫茫人海让他找到我,我们聊了各自的生活,他说他很羡慕我的生活,说做个记者真好,天天与文字打交道,是有文化的人,当初他就一直崇拜这样的生活,可惜,命运偏偏让他选择了一条经商之路。

    再后来,也没有多少交集,我一般很少跟商人打交道,一来不习惯他们那种说话的口气,五大三粗,唯利是图,不是说这样的商人不好,那是他们的本能,只是我还不习惯听他们的话。

    阿水也是如此,或许这么多年在商海打拼的原因,让他的身上多少有了些铜臭的味道。

    虽然加了微信,但我们也很少互动,直到前不久在一个共同朋友的朋友圈中得知,他得了尿毒症,高血压中风住院。

    不知怎的,我眼前就晃到阿水小时的模样,光着屁股一起游过河去偷西瓜,天黑后在秧苗田里打着手电捉田鸡,以及他趴在床上哭着闹着要复读的情景。

    那时的少年,岁月不容,我们都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虽说人生之路已近半,但终归还有一半的路要走,却为何不能善待那些在命运中葡伏前进的人呢?

    时至五月,麦欲黄草正绿,野蛙已准备好了嗓音试唱。

    有天我下班经过一片草地,里面传来阵阵蛙鸣,我停下脚步,屏息静听,晚风扯动我的发际,柔和地搅到天空的繁星,过往成烟,一切都已留待记忆里。

    时光辗压,我们都已回不到从前,命运是恶神,也是善人,他不通理,也不知晓人间的悲悯,但愿有一天你能够站在风口浪尖处,还做一回英雄。

    记得阿水复员回来时说过的一句话,在战壕中滚打的人,不会屈服于任何生活的艰辛,一定要活出个样子。

    当初,我以为你只是个狂言豪语,现在看来,不是,我记得,你也一定要记得,且要认真履行,至少,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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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落魄书生:小时候的玩伴都不再联系了😂
        xiaoai:@丫头与先生 一联系就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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