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长安

作者: 别山举水 | 来源:发表于2016-07-05 17:07 被阅读435次
    爱在长安

    经历过好几段感情,开始都是甜甜蜜蜜,兴致满满,结局要么不欢而散,毫无留恋,要么情犹在,再见亦难。因为都是异乡人,在异乡辗转,谁也无捉摸下一个明天,彼此还能不能看到各自的脸。

    心很累,情难堪,二十好几的打工仔,一无学历,二无专长,想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很难,想要找一份稳定的爱情更难。

    对于异乡的爱情早已看穿,总感觉那象无根之萍,见着风雨便各自飘散。我只想找一个家乡的姑娘,实诚平淡却悠远,能够携手迎接所有的明天。

    在我求爷爷告奶奶,只差没找月老散发小广告,老天总算睁开了眼,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嫂子叫人捎来一张照片,当然,照片比风景好看,上面是一位姑娘。

    姑娘与我一个镇上的,看照片就有一种亲切感。老家咫尺相望,这里也相隔不远,莫非真的是姻缘天注定,顺其自然的瓜最甜。

    时不我待,机不可失,爱情的小鸟在几里外朝我鸣叫,我得赶紧如同猎人,去小心将其捕获,让我的爱情花园鸟语花香。

    我从来不认为爱情是一场单打独斗的行为,在爱情的浅水阶段,还是希望有人扶我一把,助我一程。到了深水阶段,帮忙的朋友请自动屏蔽,我自有三头六臂,千般武艺,奏凯还朝,得胜班师。

    朋友阿志好汉就是在我这一个帮的协助下,在爱情的河流里乘风破浪,斗志昂扬,我自觉站在河岸为其默默鼓掌,哈喇子淌了一地,目光迷离成网。

    现在该阿志回报我的时候到了。

    借来阿志的一身行头,黑西装西裤,硬翘的皮鞋,上上下下一换,衣服得体,人更帅气。看着镜子中的我,都有些犯迷糊,如此一表人才,竟要用此等手法接近爱情,黄某沦落至此,不叹一声悲哀,不足以抒情达意。

    再借阿志与我同行,他自然穿得比我寒碜,一路上喋喋不休地感谢他为我作出的牺牲,用以调剂我那离目的地愈近愈不安的心境。

    我有时相当讨厌自己,在自己的爱情里总是胆小如鼠,如履薄冰,而看到别人的爱情,总会机智如鹰,大刀阔斧,指挥若定。

    我也拿自己没办法,这样不同的我曾躲在心里较量无数回,总是难分高下,不决输赢,我对自己不能零容忍,但对爱情愿意一百个真。

    路并不远,脚步很慢,我一步一步丈量我幸福的明天。

    我与阿志循着地址,穿过高楼,走过小巷,最后停在一座低矮的瓦房前,这里面有照片上的姑娘,我对这座广东农村简陋的瓦房充满无限的向往。

    姑娘耳朵很尖,好象一直贴着门缝在听。我们提着脚步刚迈上一个台阶,门就吱扭一声开了,出来一个姑娘。我的目光婉转迂回迎上去,不是她,这个姑娘一样好看,可那又有什么用,依然掩盖不了我淡淡的失望。

    “你们从长安过来吧,你是堰头的XX。”姑娘笑吟吟地,一边搬着凳子,一边还指了指我。

    阿志不慌不忙,神态安详,这小子现在有了阿敏,体会不到我寡汉条夜夜思念的忧伤。

    “嗯嗯,我们来自长安,这位兄弟自堰头而下长安,今天我来帮他成就一桩美事。”这小子好轻浮,一句话剥了自己的皮,显出浪子本色。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若在无人处,不踹他三脚我将我的“黄”字倒着写。偷偷瞄了一眼姑娘,老天保佑,姑娘心态极好,甚而至于,面露喜色。

    “哎,哎,梅,还躲着藏着给谁看呢,有人不辞辛劳,赴公交蹈摩的给你成就好事来了,还不出来感谢恩公。”

    这小妮子倒是伶牙俐齿,热心快肠,今天撞了大运,出门遇贵人,只是广东很少喜鹊,不然一早准吵得乌哩哇啦。

    阿志安静了,昂首企盼,我心慌乱了,拭目以待,姑娘一边呆着,胸有成竹。

    那扇门成了焦点,我的目光快喷出火来,我控制得很好,尽量不让那火将门燃着。

    门重复着吱扭一声,象个小媳妇一样,羞涩地再度开启,轻盈而缓慢。我的心与门之间好象拉着一根绳,它开得愈大,我的心拉得愈紧。

    姑娘,带着一抹晚霞般红晕的姑娘,莲步款款,跨过门槛。眼神如轻柔的忽哨扫过阿志的脸,迟疑了一小下,迅速掠过,继续前行,抚过我的脸,迟疑了一大下,有了些许粘稠。记住,它是抚,抚摸的抚,我敏感得如一只老鼠,那种温柔让人浑身舒服。

    “你们好,大老远跑过来,快喝口水。”姑娘朝我笑了一下,应该是有针对性的,妩媚极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忽略阿志。

    姑娘扫了一眼先前的姑娘,目光里有些嗔怒,那意思我懂,怪她怠慢了我们呗。早知如此,你先出来呀,我的嗓子早就干得冒烟。

    姑娘转身进屋,拿出两瓶饮料,我早已抓住机会,将姑娘的背影从头到脚看了一下,真好,一向词藻丰富的我,竟然有些才尽如江郎。

    姑娘绕过阿志,将一瓶水递给我,我激动莫名,伸出双手去接,在我的手与姑娘的手相距五公分的间隙,相向而来两束诡异的笑容,仿佛一道天河,将它们生生地相隔于两岸。

    我有些懊丧,阿志更是郁闷,因为等他的水到手,已经绕了些许不必要的距离。

    姑娘有些羞涩,(注意此姑娘已非彼姑娘,先前的姑娘已被我无意中屏蔽。)“和羞坐,只把指甲抠。”

    偶尔一抬头,真是奇了怪,似乎有人暗中喊了口令,两人的动作那么一致,就连脸红的顺序,也全是从耳根开始。

    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就在我们含情的沉默里,有人爆发了。

    “嗨,我们是空气吗,去买菜呀,来了贵宾,还不秀秀手艺。”

    被我屏蔽的姑娘好象一下来了信号,声音强烈而清晰。

    我的老乡,我的姑娘(原谅我这么自私)仿佛如梦初醒,朝我歉意地一笑,轻盈地站起。

    “姐姐耶,将你口袋里的相片放到房间里去吧,真人都见着了,还使劲揣着那干啥呢,难道还想相思复相思。”

    信号又强了一个档次,声音又提高了分贝,而且还捎带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包。

    我的姑娘(请原谅我继续自私)脸腾地红了,红艳得让我动了心思。

    我的脸也燥热,装作寻找纸巾,手伸进衣袋,将那张快伸出头的照片往下压了压,一脸微笑地呷了一口水,凉丝丝中透着无限温暖。

    还说什么呢,去买菜吧,要搞定一个男孩,请先搞定他的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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