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瑞年这么一说,梅子不觉也沉默了。两个人便又默默地往前走了。
半日后,梅子方说:“照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想念了。我本来念书就不好,还能指望从书里念出花来?再说了,咱也没那吃清闲饭的命。石门沟能出几个李玲玲呀?”说着回头看了瑞年一眼:“我又提‘她’的名字了,你不怪我吧?”把“她”字咬得很重。
瑞年刺啦一笑,没有言语。
梅子便继续说:“我一个女娃子家,迟早要出嫁的,念那么多书有啥用?只要能算来账,多少认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就行。还是早点学做针线是正经,要不到时候衣裳不会捺,鞋不会做,还真没人要了。”
“我要!”
“少胡打岔,我说正经话呢。”
“我也是正经话。”瑞年突然把她的手一拉说,“我要你给我当媳妇!”
梅子把手一甩,却没挣脱他的手,便轻叹了一声说:“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玲……噢,我不说名字,我说‘她’该行吧?她在的时候,你咋不见说叫我给你当媳妇呢?整天像个膏药一样贴到她身上!她才走了几天,你就来缠我。我要是她呀!只怪当初把眼窝给瞎了!”
瑞年脸胀得通红,不知不觉间就把梅子的手丢开了,低声说:“不是的,真不是的。”
梅子冷笑一声说:“啥不是的?你就是个狼心狗肺!可怜那一天,玲玲先是高高兴兴的,可是后来孙老师醉得跟头乱窜的走了,她就有些不高兴,一个人去追孙老师。要是她不去追,孙老师怕早就窝死在地里了。后来,你还不去,她能不伤心?”
瑞年不觉心里猛地一颤,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不觉间,眼圈就红了。半日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她真的伤心了?”
梅子又冷笑一声说:“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弄啥去了?”
瑞年闷了半日,方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孙永乾也不是个好东西,喝醉了走啥呢?玲玲就不该去追他!他就该窝死!”
梅子道:“你也管得太宽了吧?孙老师又碍你啥事了?”
瑞年不觉把脸一红,低声说:“不是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动不动就踢这个打那个。他算老几?以前要不是念他是玲玲的表哥,我早就跟他弄翻了!”
“又‘玲玲’开了,真不知道你心里都想些啥。”
瑞年却又拉住她的手说:“梅子,请你帮个忙。你去给同学们说,我不念书跟玲玲没有关系,我跟她啥事都没得。叫不要败臧她名声。”
梅子冷笑道:“我也不念书了,哪有闲工夫给你捎这个尴话?”
瑞年说:“你总不是马上不去上学了吧?所以请你今后晌就去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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