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很多的菜市场
文|南有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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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事根本不回家的。喜欢四海为家，也喜欢流浪天涯，总感觉这些词自带着万丈豪情。
上午去了一趟县城，好在一切都还很顺利，早早的就把一切结束了。我坐在大巴上，有一种久违感。
几乎每次回来都会这样，久违却亲切。有很多地方就算是面目全非，你走到下一个熟悉的地方却还能够回一下头，嗳，原来上一个地方是那里。
家里什么都没有，奶奶一个人在家里根本提不上说过好日子，一日三餐都不一定有。我想着，多去买点菜吧。
我和奶奶带着侄子去了菜市场，我走在前，她俩在后。感觉自己特别的英勇，像个大人一样。
九点多，不算太早，来往都是人。骑着小电驴的中年男子；挑着箩筐的老人；佝偻着背讨价还价的婆婆；还有带着防晒帽挑菜的中年女人。
而我，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很难在这里看到我这个年纪的人，仿佛来这里的都是为了生活奔波，亦或者吃过苦。
我也仿佛能够明白，十年后二十年后，也会有许多的如今这个年纪的面孔，来到这里。不为别的，也许是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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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因为什么吃过苦来这里，只是想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变化。
我很少来县城，只有上初高中那几年经常在家里与县城来回穿梭，上了大学很少来。更少的是来菜市场，上一次是过年时，我妈为了省钱特意来这里买了许多的菜。
当时的场景，我现在还记得。
“哇，这里的菜好便宜啊。”
“说了吧，就是离家太远，不然我天天来。”
那时候我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惊讶的说，这里的菜真便宜。而我妈，仿佛对所有的菜市场了如指掌，去到的每个地方，她都能够知道哪里的菜最便宜。
是吧，苦过的人都这样。
上小学那会，每个星期天都要早早的起来去买菜。走很远的路，去到菜市场，离开时总有一种自豪感。我竟然用这么一点钱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呢。
而我妈，总会在我走之前，推开门，惺忪着眼千叮铃万嘱咐的，交待哪里最便宜，哪里的最新鲜，哪里的老板最好说话。
于是每周日，手里攥着十块钱，一路欢喜的去买菜。那时候十块钱很值钱，买完菜还能留一块钱买个饼。
那时候，这些都很满足了。
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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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长越大，我也越来越不喜欢菜市场。
总觉得吵吵闹闹的，各种气味太难闻了。去大超市多好，反正也贵不了多少。于是我离当初那种自豪的生活越来越远，快节奏的生活拖着我不断的往前走，甚至是往前跑。
更多的是自己的内心，少了几分纯粹，多了一些世故。
我妈经常叫我去买菜，我总要避开菜市场去到另一条街的超市。我奶奶叫我去菜市场，我说不去。
时而会感觉，菜市场象征的是一种平凡人的生活。因为有为了一块钱讨价还价的人。可是我忘记了，我们都是平凡人。
就像当年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逃离这个县城一般，我也努力着离菜市场越来越远。不是不去，而是不愿意去。
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我现在努力，就是不想十年后还有逛不完的菜市场和穿不完的地摊货。
但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十年前努力的人现在依旧在逛菜市场，也在穿地摊货。
不因为什么，苦日子都过过。
在很多个拼命的日子里，都狠狠地抱紧过自己。而菜市场，也是一种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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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里，我拿出手机想拍出每个人的姿态。无奈技术太差，根本拍不好。
索性算了吧，记住一些模样就好。
对面花白头发的老人推着箩筐，我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我走三步他才只能走一步。
面前被汗浸湿了衣服的中年男子搬着重重的箱子，我看他时，他正一边打电话一边用衣襟擦额头的汗。
后来看到穿着体面的阿姨，却手拿着油麦菜对着老板讨价还价：“我经常在你这买菜，你把零头给我少了吧。”
有太多的面孔，都只是一面之交，都只是匆匆过客，却会在生命里留下一些的痕迹。我想，这也是人出现的意义。
我走到了上次我妈带我去的地方，有些许荒凉，人不像当初那么多，付钱还需要排队。老板低头把掉落的辣椒捡起来，那一瞬间，都不容易。
走出来，回头看了看。我知道记不住每个人，可能今天记住一两张脸，明天或者后天就忘了。
但这种姿态，我也许忘不了。
会不断的提醒着我，回归于平凡，是最大的不平凡。
于是我二十岁，却还想逛很多的菜市场。或许在这里，我也会变得不一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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