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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短篇】不渡众生只渡你

【古言短篇】不渡众生只渡你

作者: 醉春社 | 来源:发表于2022-04-23 09:32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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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蛮荒小妖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云平站在湖内小亭,看着漫天飞落的桃花,悲从中来。

    侍从杂役们井然有序地在侯府来来往往,不落一丝声响,一点杂音,倒叫这晚春显得愈发清冷。

    桃花树下,侯府年幼的公子小姐荡着秋千,扑着蝴蝶,俨然成了这侯府最有乐趣之处。

    这侯府果真是无趣得紧,也不知她在这侯府之中是如何度过的。

    云平一边想着一边往长亭外踱去,方才侯爷相邀一同赏舞,说是为迎他这远客特意编排,还望赏脸。

    他本不会来侯府的,也并非侯爷真正所邀之人。

    云平的兄长云昇是四海皆惧的权谋之人,都传得云昇者的天下,可是云昇不愿为这腐落朝廷效力,便隐居四海,眼下朝廷危在旦夕,云平便成了赌注的筹码,若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这么轻易落入侯爷之手。

    想得入神未曾想撞着一位抱着琵琶急匆匆行路的优伶,仓皇扶住。

    优伶惴惴不安地抱着琵琶行了个礼:“方才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无妨,姑娘可有事?”

    优伶见云平语气温和,这才松了口气,来这侯府之人,非富即贵,得罪哪一个都有可能让她万劫不复:“多谢大人关心,请恕奴家无礼,奴家先行告退。”

    优伶再次行了个礼,一袭红衣翩然而去。

    云平有些痴了,想来妙鸳应该和她差不多年纪吧。

    云平去时,侯爷已经落座,他也随着侍从的指引落了座。

    侯爷高坐上方,正对面是侯府大小姐嫣然,嫣然同云平所见的那些侯府小姐并无什么不同,模样标致,落落大方,礼数周全,像是模板里刻出来的人,倒是一旁的丫鬟更加灵气动人。

    主客皆至,歌舞声声,侯爷若有所思地看着云平:“传闻云平公子是个清雅之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些侯府俗物可还入得了眼?”

    云平作揖回道:“侯爷过奖了,云平不过是乡野俗人,谈不上精通,叨扰侯爷多日,可算是大开眼界。”

    “哈哈,云平自谦了。”侯爷端起酒杯道了声,“请。”

    “侯爷,云平自小出家,有过一段佛堂生活,还俗之后也未曾沾过酒,还请侯爷见谅。”

    “诶,云公子,即已还俗,何须在乎那些,人生得意须尽欢呐,云公子。”侯爷对立在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将今年御赐的御酒给云平公子斟上。”

    云平本意再推脱,可目光却被款款而来的红衣女子吸引,正是,珠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细看诸处好,一枝红艳露凝香。

    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指间流转,唇齿轻含,歌声如风扶柳,悠扬入心。

    一曲《相见欢》,唱到:“胭脂泪,香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飘零的红花,一如存留在心间的往事,在这乱世之中,相见时难别亦难,他和妙鸳何时才能重逢呢?人生不如意之事太多太多,就像那东逝的江水,无休无止,永无尽头。

    侯爷见云平目不转睛,想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一笑,便对优伶嘱道:“青烟,好生服侍云公子饮酒。”

    青烟似乎不曾见过云平一般,没有丝毫寒暄,忐忑而小心地执起酒杯,恭敬地推到云平唇边:“大人请。”

    侯爷见云平还是不愿,呵呵一笑:“青烟,若没有把云公子服侍好,你的手也就不用要了。”

    歌伶之人,最金贵的就是手了,若没了手,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技艺。

    青烟微微一颤,再次把酒杯推到云平唇边,说道:“大人请。”

    云平见推脱不得,又心下不悦,赌气将杯中酒一饮而下,辛辣割心。

    夜半,云平沐浴更衣回到住处,见床上人影晃动,惊道:“谁?”

    四周静谧而没有回应,云平抄起桌上的剑,小心翼翼地向帘帐走去,倏地掀开,只见青烟眼噙泪花,琼脂玉般的胴体在红纱下若隐若现。

    云平连忙转身背对青烟:“请姑娘穿好衣裳。”

    “大人莫赶奴家出去。”青烟哽咽道,“家母卧病在床,如此实属无奈,若是公子嫌弃,奴家定是活不成了。”

    “在下不会赶姑娘走,只请姑娘穿上衣裳再说话。”

    原来青烟本是官家小姐,怎奈国破家亡,家道中落,流离至此,被迫委身侯府,成为圈养优伶。

    云平听后好生感叹,又不免担心起妙鸳的境遇,她一介弱女子,又是如何在这乱世中活下去的呢。

    “姑娘,请问这府中可有叫妙鸳的人?奇妙的妙,鸳鸯的鸳。”

    “大人可是要寻人?”

    “只是随口一问。”才相识不久,云平着实无法随意坦露心事。

    “奴家也才刚来府中不久,并不认识太多人,不过奴家的妹妹原叫妙鸳,后来成了侯府小姐的贴身丫鬟,才赐名双鸳。”

    “听口音,姑娘可是前朝雍阳人?”

    “是。”

    云平心里燃起了希望,穹道士说过,他探来消息,妙鸳是入了侯府,穹道士是兄长的得力眼线,他的话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

    “可否引令妹一见?”

    “侯府规矩森严,若有机会定将带话给妹妹。”

    次日,侯爷邀云平于亭中赏花,云昇所带的军队兵临城下,云平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无法脱身,必定会成为云昇的累赘。

    “听说青烟还在将息,云平公子,好本事。”

    这几日,侯爷像是有意用青烟拴住云平,索性让青烟住到了他房内,他也只好借机佯装自己贪恋美色,但进退有度,未曾有云雨之实,云平装作羞赧,客套着说:“美人裙下关难过嘛,还多谢侯爷赐此妙人。”

    客套吹捧许久,侯爷才让众人撤了席,云平早就想走了,只苦脱不开身,自与青烟说了妙鸳之事,云平总是有意无意瞥上几眼侯府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但又隐隐觉得不像是自己要寻的人,又不敢唐突行事。

    离别之时,云平看见双鸳向自己做了个手势,她伸出三指,又三度反掌,最后再指胸前圆镜。

    云平比划再三,仍不解其意,回房问青烟。

    青烟莞尔一笑:“大人,出三指是她住第三院,三反掌是表示十五之数,胸镜是指明月,邀您十五月圆夜赴第三院相会。”

    云平恍然大悟,作揖道:“多谢青烟姑娘提点。”

    “大人若不弃,届时奴家引你而去,倘若有意外,也可用奴家的身份,护大人周全。”

    “如此,便有劳了。”

    云平失神地望着青烟,他突然涌起想要带她一同离开此地的冲动,让她做一个无忧无惧的女子,免受这乱世颠沛流离之苦。

    倘若他三日内仍寻不见妙鸳,就带她离开此地,离开这些是是非非。

    云平如约而至,双鸳已等候多时,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便松了口气,关上了房门。

    “大人,姐姐说,大人想见奴婢,不知是为何事?”

    “听闻姑娘是前朝雍阳人,想请问姑娘幼时可去过雍阳青山寺。”

    “去过呀,那个时候,每年都要随娘亲去寺里上香。”

    云平心下一喜,急切问道:“那姑娘可听说过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双鸳想了想,回道:“这倒没听过,奴婢最不喜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了。”

    听到回答,云平很是落寞。

    “不过奴婢的姐姐倒是自小就喜欢这些,姐,你听过吗?”

    青烟盈盈一笑:“大人见笑了,奴家少时读过几本书,这是温庭筠的诗,出自《新添声杨柳枝词》,少时不懂,还闹了些许笑话。”

    “可否请姑娘说来听听?”

    青烟缓缓念道:“井底点灯深竹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似乎想到什么美好的往事,青烟嫣然一笑:“少时总是读不懂,想着也许是把一个人比作井底之蛙,有了相爱的人,井底就充满了希望,要想和相爱的人长长久久就不要像下围棋一样步步为营,应该纯粹的相爱,但是第二句就怎么也解不透,想着骰子和爱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姑娘现在可懂了?”

    “大抵是懂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确切?”

    “无妨,讲来听听。”

    “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年岁如何久远,深爱的那个人,都会深入骨髓,难以忘怀。”

    云平心里隐隐一动,试探着问:“姑娘可见过青山寺里那个小和尚,成天敲着木鱼念念有词的那个?”

    青烟心里漾起波澜:“见过,奴家后来还去寻过他,可惜他已经不在那里了,大人可认识他?”

    原来青烟就是妙鸳,当时她骗小和尚她叫妙鸳,没曾想骗了这么多年。

    “小和尚,你怎么总是敲这木鱼,不无聊吗?”

    “小和尚,我今日新看了一首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怎么也悟不明白。”

    “小和尚,你怎么总是敲这木鱼呀,我不好看吗?”

    “小和尚,我们去看花灯好不好?”

    “小和尚,长大以后,你娶我好不好?”

    云平还未来得及说好,前朝已覆,佳人已无。

    他寻遍了整个雍阳,都没有寻到她,他便还了俗,只为寻她,想寻到她对她说,好。

    即已寻到了心中之人,总是要尽快将她带离开侯府。

    若是云平一个人,离开侯府是轻而易举的事,如今还带上妙鸳,就很是难办了,况且妙鸳还有一个妹妹。

    云平一连好几日都在思索这个问题,想着还是与青烟商议商议,毕竟她对侯府比自己熟悉。

    焦头烂额的云平突然看见了青烟,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又见她行迹谨慎,忍不住跟了上去。

    只见青烟熟门熟路地穿过各种小径,径直进了一间屋子。

    都这么晚了,她是去哪儿呢,这并非是双鸳的屋子。

    这屋子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镂空的窗,屋里烛火摇曳,云平扒着窗,仔细一瞧,屋内有两人,青烟背对云平,对面还立着一位被青烟挡住看不清面容的人。

    青烟向那人行了个礼,那人盘问道:“他可发现你?”

    青烟摇了摇头:“谨遵侯爷教诲,奴家很是谨慎,未曾漏半点破绽。”

    云平还想再探些什么,二人却朝屋内走去,声音越发地小了,心下一急,就踩滑了脚,露出些许声响。

    侯爷惊道:“谁?”

    云平心下一惊,见行迹败露,便迅速隐进月色里。

    侯府戒备森严,侍卫不一会儿就聚了过来,四下搜索。

    若不是因为对侯府不熟,云平早就把那些人甩掉了,这侯府修得跟迷宫一样,绕得人头晕。

    刚到住的别院,侯爷和青烟已经在门口了,躲在桂树后的云平有些头大,自己是该出现呢?还是该躲起来呢?

    侯爷正盘问平日里伺候云平的小厮:“云平公子,可有回房?”

    那小厮战战兢兢回:“未曾。”

    “平日里,云平公子也是这么晚才回来的吗?”

    “回侯爷,云平公子一向回来得早,只是偶尔会晚些。”

    云平像质子一样被关在侯府,说是以礼相待,却从不让他踏离侯府半步。

    一旁赶来的侍从也开始禀报:“侯爷,未曾在侯府发现云平公子。”

    “侯爷。”青烟行了个礼,“奴家昨日听大人提起醉仙居的烤鸭,奴家斗胆猜想,兴许他是溜出府去了也不一定。”

    青烟倒是替云平想了个好台阶,云平是醉仙居的常客了,前几日,青烟打听云平的膳食喜好,云平随口说了一句醉仙居的烤鸭,没曾想她有心记下了。

    所以当众侍卫赶到醉仙居的时候,云平真卧在长塌上饮酒赋诗,多灌了几瓶酒,酒气甚是熏人。

    他像是喝醉了似的,见人就灌酒,不喝就跳舞,被侍从抬走的时候还不忘捎上了最爱的烤鸭。

    “云平公子,听闻几日前才与故人相认,怎地今日跑去借酒消愁?可是侯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

    “侯爷严重了。”云平打了个酒嗝,“我一介乡野俗人,得侯爷青睐,实属三生有幸,只是住惯了乡野,撒野惯了,再住这深墙侯府,实在是无聊得紧。”

    “原来有心心念念的人相伴也是会无聊的。”侯爷这话夹枪带棒的,颇有挑拨离间之嫌。

    青烟服侍云平躺下,给他细细擦拭了脸,递给他一杯刚泡好的醒酒茶。

    云平把茶杯递还给青烟:“我这是高兴,我寻了这么多年的人,没曾想竟在侯爷府里,便想起我素日爱吃的烤鸭,想让她也尝尝,侯爷您也尝尝,见者有份。”

    “云平公子想吃什么跟下人吩咐便是,何必亲自去呢?”

    “侯爷,你口口声声说是兄长的好友,替兄长照顾我,可你连门都不让我出,这便是你说的照顾吗?”云平趁着醉酒耍起了酒疯。

    “云平公子,这你可是误会了,如今正值乱世,不让你出府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等你兄长来接你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便再也不会干涉,但只要你在侯府一天,我就会对你的安全负责一天。”

    侯爷这话看似处处为云平着想,实则是拴住云平,把他作为和云昇谈交易的筹码,想让云昇为朝廷效力,但这朝廷掌权者是谋篡皇位的暴君,云昇早已暗地里高举了起义的旗子,约莫半个月左右,这短暂的王朝气数便尽了。

    “云平公子,你好生休息,下次若是想吃其他什么,可莫要自己出去了。”

    侯爷这半是威胁的话云平不是听不出来,可是又不得不装作听不懂地客套:“让侯爷费心了。”

    “青烟,好生服侍你家公子。”

    “是。”

    待侯爷走了,云平翻身下床,拿出从醉仙居带回来的烤鸭递给青烟:“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青烟关了房门,盯了云平半晌,问:“大人都听到了什么?”

    云平装作不懂的样子:“什么听到什么了?”

    “奴家同侯爷的谈话,大人听到什么了?”青烟再次问。

    “青烟姑娘,你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懂。”

    “奴家从未出卖过大人,只是告诉了侯爷一些大人的日常起居。”

    原来青烟并不是妙鸳,他们只是演了一场戏,侯爷让青烟扮成妙鸳,一是用情感困住云平,二是套取有用信息。

    “姑娘为何要将这一切全盘托出?”

    “奴家觉得大人是好人,并不愿大人遭此劫难。”

    “那你的侯爷呢?”

    “奴家困在这里实非我愿,如果欺骗大人,奴家不得好死。”青烟举起右手发誓。

    “你这是何苦呢?”

    “大人不信我?”青烟嘴唇微微颤动,眼角像是要渗出泪来。

    云平邀青烟一同坐下:“我定是信你的,不过,我且问你,真正的妙鸳在哪儿?”

    “她被侯爷关起来了,侯爷说如果任务失败,她就是最后的筹码。”

    云平没曾想,因为自己牵连了这么多人,侯爷对他都如此大费周章,对云昇想必是撒下巨网了吧。

    “可否请青烟姑娘具体告知?我想去救她。”

    “大人不必着急,侯府秩序森严,需得从长计议,况且今日之事一闹,想必侯爷定会加强防护。”

    云平依着青烟绘制的图,偷偷溜进了地牢里,地牢暗无天日很是潮湿,他实在无法想象妙鸳在这里是如何度过的,内心更加自责,都是他害了她。

    妙鸳被关在地牢的一个铁笼子里,云平找到的时候,她正蜷在角落里睡得正熟。

    云平用转动了铁笼上的密码锁,睡意很浅的妙鸳听着声响醒了过来。

    “你是谁?”她警惕地问道。

    “妙鸳,我是青山寺的小和尚,你还记得我吗?”

    “我说了,关于他的一切我都告诉你们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妙鸳,真的是我,我是小和尚啊。”

    “你不必骗我,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真的是小和尚,妙鸳。”

    云平看着憔悴的妙鸳很是心疼:“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看花灯吗?我们一起对着花灯许愿,你只顾着写我的名字,忘了写你自己的名字,那个花灯一放进河里就沉了。”

    “青山寺外有很大一片桃林,你总是爱偷偷爬上去摘桃子吃,有一次你下不来了,哭了好久,还是我去找老方丈把你救下来的。”

    “你真是小和尚?可你为什么蓄发了?”妙鸳很是开心,可经历的所有事让她对人不得不产生了防备。

    “我还俗了,我四处寻你,可我寻不到你,这些年,我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你还活着,真好。”

    妙鸳痴痴地看着云平,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你真是小和尚?我也找了你好久,后来有个侯爷说帮我找你,就让我把我们的故事说给他听,我说了,可是他们却把我关在了这里,我好害怕,我好后悔轻信他们,我怕你会因为我受到伤害。”

    “妙鸳,你放心,我没事,你受苦了。”

    妙鸳轻轻地抚上云平的脸:“能见到你真好。”

    “妙鸳,我现在叫云平,我找到我兄长了,我带你去见他。”

    “云平,真好听。”

    妙鸳太过于虚弱,云平只好把她放在背上,这种感觉特别像小时候。

    幼时,妙鸳在山上小住的时候,吃饱了要云平背,饿了也要云平背,走累了要云平背,不想走了也要云平背,如今时过境迁,感受却是不一样了。

    救出妙鸳,云平迅速和青烟汇合。

    青烟将云平引到侯府偏院的一个狗洞处。

    “委屈大人了。”

    “青烟,你真不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我妹妹还在府上,母亲还在他们手里。”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云平很是不放心。

    “大人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快些走吧。”

    云平将手里的玉佩交给青烟:“如果遇到麻烦,拿着这块玉佩去找醉仙居的掌柜,他会帮你。”

    “好,大人放心。”

    “青烟,这一次多亏你了,我云平今生都欠你一份人情,他日定当重谢。”

    云平和妙鸳逃离不久,云昇挂帅破城,一个短暂的王朝就这样结束在硝烟里,云平托云昇去寻过青烟,云昇说,他传令下去,把所抓的人都筛了一遍,没有找到青烟。

    “云平,云平。”

    “嗯?”

    “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你看这个荷包样式好不好看?”

    “好看。”

    “回头我也给你绣一个好不好?”

    “好。”

    战乱平息的雍阳又恢复往日的繁华,路上车马喧嚣,叫卖声声,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叹天下终于太平了。

    “好啦,我知道你在担心青烟姑娘对不对?我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的。”

    “我只是觉得,是我连累了他。”

    “云平,你看,那是谁?”

    云平的目光随着妙鸳的手势飘落到青烟身上。

    青烟还是穿着红裙,钗饰倒是比以往更简洁了,手法娴熟地给来往客人打酒找钱。

    云平没曾想,他和青烟再见,是这般情景,仿佛穿越千年,他有些高兴地走过去:“姑娘,麻烦给打一壶桂花酒。”

    “一看这位大人就是行家,大家都喜欢桃花酒,殊不知我家的桂花酒才是……”回过神来的青烟见是云平呆呆地愣住了。

    妙鸳不着痕迹地捏紧了云平的手。

    云平关心地问青烟:“姑娘可好?”

    “多谢大人记挂,奴家很好。”

    “你妹妹和母亲……”

    “她们也很好,只是母亲身体越发不行,妹妹在家里照料。”

    “哦,若是需要帮助尽管跟我说。”其实云平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现在和妙鸳长住雍阳,姑娘若是得空经常来玩儿,妙鸳烧得一手好菜。”

    “好。”青烟笑着说,“这酒就送给大人了。”

    望着他们携手远去的背影,青烟心里百感交集,收拾铺子的时候,她发现案板上放了银子,还有一支很是好看的玉簪,她将玉簪插在发髻上,路上人来人往,阳光铺撒进屋,她静静地靠在门边,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地温暖。

    其实母亲和妹妹都不在了,那一夜,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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