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睡不着觉,东想西想的,竟想到了我的爷爷,一时间心绪平静不下来,便爬起来打算写个文再睡(也许今天不写,就真的睡不着了。)
我的爷爷,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那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倔老头。
1
对于爷爷年轻时候的事情,我并没有听爷爷讲过多少,大概他觉得我们这样的小辈,是无法理解他那样的生活的吧。
听母亲说,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
我有幸见过一次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不禁觉得骄傲。
因为穿着军装的爷爷当时还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帅气的小伙子。
母亲感叹爷爷年轻的时候长得好看,然后看看父亲,就变成叹息了——父亲实在是不如爷爷长得帅气。
2
爷爷会很多乐器,笛子、萧、口琴、四弦他都会。
后来母亲让我跑去爷爷那里学四弦。
爷爷是一个很好的乐器演奏者,但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传授者,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和蔼老爷爷。
我觉得爷爷大概是懒得教我的,在我学习了一个星期,只学会了“东——方——红——”三个调以后,果断选择了放弃。
但留下的后遗症便是,我对这个调子,永生难忘,并且一听到,就会想起他。
3
爷爷很少做饭,我甚至怀疑他是否会做饭。
但是有一点我确定,爷爷会烙饼。
他烙的饼不放油,也不用锅铲,就用手那样翻着。
他总是一边烙饼,一边乐呵呵地跟我说,“这叫干饼。”
好像还挺好吃的,但是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好像挺好吃的。
4
我一直觉得,爷爷是个人才。
那个时候,家里有一棵大杏树。
每年都有很多的熟透了的杏摔在地上,烂成一摊。
爷爷这个时候就会拎个袋子过来(有时是盆),然后将它们捡起来带走,我一直不知道爷爷把它们带走干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
爷爷会把这些烂掉的杏带回家里。
找一个大盆将它们洗干净。
然后将它们放在漏勺上面,用手一点点捻成“杏泥”。
你一定以为他是做什么好东西自己吃的。
然而,并不是。
爷爷将这些精心做好的杏泥和着饲料——喂给了鸡。
当时,我的脑子就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但年龄小,该不懂到底是什么。
现在,我明白了,我当时脑子里的想法,用现在的话形容起来,就是——爷爷真是个人才啊。
5
爷爷和奶奶在我的记忆里,关系还是不错的。
奶奶脾气很好,总是一副和蔼的样子,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重话。
相比起来,爷爷的脾气就很差,对奶奶也没那么多耐心。
可奶奶总是一副好脾气模样,所以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有的时候,两个年龄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还是喜欢是不是开开玩笑。
奶奶:“给我挠挠。”
爷爷笑呵呵,“行。”
然后,等了半天没有动静。
奶奶便转过来问他,“不是让你给我挠挠吗?”
爷爷笑得像朵花一样,“你也没说现在就挠啊。”
这种场景,我曾经见过很多次,傻呵呵地跟着一起笑,觉得他们真是好玩。
后来,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们都不在身边,她的身边,就是爷爷。
我到的时候,爷爷从屋子里走出来。
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只是眼睛很红很红。
那时,我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爷爷。”最简单的两个字,却哽在喉咙里。
我想要抱抱他。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个时候,他也是想抱我的,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孩子想要抱一抱另外一个孩子。
但他终究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
而我现在,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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