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妖女阿蛮

作者: 慕颜未央 | 来源:发表于2018-08-04 22:50 被阅读2次

故事发生在二十年前。

当时武林中流传一句话,“焦琴孟剑,月影清寒。”说的是江湖新一代中拔尖的四个少年人,其中有三个,都在颍川。

“焦”是颍川焦氏的长房次子焦南,他善使琴,琴音能扰人心智攻人软肋。

“孟”是颍川孟家的侧室长子孟北,他剑法无双,十二岁时剑挑武林十八家剑宗门派,无一败绩。

“清寒”是颍川洛家的幼女洛清寒,她年纪虽小,却绝顶聪明,武艺高超,更难得是容颜清丽,个性洒脱不做作,是多少世家弟子心仪的对象。

焦南孟北相差一岁,自小一起长大,性格却截然相反。

焦南心地单纯,个性张扬,是个极其任性妄为的人,而孟北生为侧室却是长子,在家中地位尴尬,所以处处谨小慎微,为人极为沉稳低调。

那一年,焦南十八,孟北十九。

武林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妖女,据说能以邪术杀人,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见者即死,极为凶残。

一开始只是传言,后来越传越离谱,连四头八臂吞云吐雾都传的有模有样了,死在她手里的人也从几个变成了几十个到上千个不等。

焦南终于坐不住了,坚持要去会会妖女,为武林除害,孟北拗不过他,只好一同前往。

在洛水边,他们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妖女。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翠色布衫,头上扎了十七八缕小辫子,插着四只乌木钗,斜背个手工绣的小布包,手腕脚腕戴着十几只银镯子,正坐在水边的一棵斜柳上,歪着头看水里的倒影,一双小脚在水面荡来荡去,银镯叮当作响。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少女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笑起来,唇红齿白,娇俏可人:“你们也是来杀我的?”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点吐字不清的口音,听起来格外可爱。

焦南下意识就回道:“你长这么好看,我自然是不舍得杀你的。”

“我很好看吗?”少女笑的更开心了。

“当然,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加起来都要好看。”

“那,你喜不喜欢我?”

“你若再不杀人,我便喜欢你。”

“那他们要来杀我怎么办?”

“我保护你。”

“那好,你保护我,我就再不必杀人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完全忘了来时的目的。

那天以后,焦南孟北和少女变成了朋友,少女是苗疆姑娘,名字谁也听不懂,焦南就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阿蛮”。

焦南对外宣称,妖女已经被他们打败,然后偷偷带着阿蛮,躲在了焦家的别苑。焦南奏琴,孟北舞剑,阿蛮歌唱,三个人简单又快乐。

这种事情本就不容易被瞒住,很快就被焦家人知晓了,为了救阿蛮,焦南央求孟北替他们拖延,自己带着阿蛮逃了出去。

阿蛮把焦南带回了苗寨,苗人开放,他们又互相心属,两个人就生活在了一起。

苗寨偏僻落后,焦南一个世家子弟,从未试过这种清苦又寂寞的生活,他想念颍川的繁华喧闹,想念家中的美味珍馐,也想念从前鲜衣怒马众星捧月的日子。

但是,他更爱阿蛮。

阿蛮当初去中原,被几个小门派的弟子调戏纠缠,她心思简单,不高兴就出手伤人,结果引来了报复。她一怒之下连杀三人,本以为能震慑住他们,却不曾想自己的武器太过耀眼,更多的人开始借机抢夺。

事情就这样愈演愈烈,越发不可收拾。

阿蛮并不知道自己杀的都是什么人,但是焦南知道。

为了保护阿蛮,他甘愿放弃从前的一切。

但是,太奶奶八十大寿的时候,他忍不住偷偷回去看了一眼,他想,只看一眼,看最疼他爱他的老人家,然后,就陪着阿蛮,还有他们未出生的孩子。

孟北发现了他。

他们欣喜激动地抱在一起,诉说着久别的思念。焦南迫不及待地把所有喜悦跟孟北分享,他跟阿蛮在一起了,他们有孩子了,他要当爸爸了。

离别的时候,焦南跟孟北说好,等以后风波平息,他一定带着阿蛮和孩子回来看他。

回到苗疆不久,焦南就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在信里,父亲将他狠骂一顿,但是也难掩对他的挂念之情,最后,父亲说,希望他能带着阿蛮回家,只要他保证阿蛮不再伤人,焦家愿意给他们举行婚礼,接受这个媳妇,保他们夫妇二人平安。

焦南大喜,狂喜,抱着阿蛮转了好几个圈。

他能回家了,还能明媒正娶阿蛮进门,还有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族谱上。

焦南大婚,喜帖发遍了江湖。

那天,孟北没有到场,焦南很失落,但是想到婚后生活在颍川,随时可以见到,成婚的喜悦又冲淡了那一丝遗憾。

阿蛮头盖喜帕,穿着大红喜袍出现在众人面前,焦南激动的手抖,几次都没有掀开盖头。

阿蛮一抬手,自己把喜帕扯了下来,露出明媚笑颜,对着焦南眉眼弯弯:“郎君哥哥,我好看吗?”

众人惊呼一片,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新娘子,焦家人也沉了脸,感觉被扇了好几个耳光。

焦南却不在意这些,只笑吟吟看着他的小新娘:“好看,我的阿蛮最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子加起来还要好看。”

“那你喜不喜欢我?”

“我自然是最喜欢你,以后也会喜欢我们的孩子,但还是最喜欢你。”

众人更是惊慌一片。

管家几乎咬了舌头,匆忙忙地主持了仪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从此以后,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我们要一起走过岁月,直到白发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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