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低到尘埃里的花

骑着单车，听着歌，北方的风吹得刺骨，这样的时刻很适合想念一个人……

此刻的你正在刷题吧，或者在考试，最近有考试吗？考得怎么样？有把握去清华北大吗？感到有压力吗？会不会累……想问你很多很多。但是抱歉，我没有勇气问你，因为害怕被你看穿。

记得去年平安夜，我看见你在高中班群里聊天，终于问你，最近怎么样。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语，你不知道的是，我犹豫了好久，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当你回我消息的时候，那是我那一年最开心的时刻，尤其是你说你考了年级第一，我不知道那时的你心情怎么样，你也不知道我哭了。为你高兴，同时我也开始害怕，因为我怕我们离得越来越远，我怕连你的背影也看不见了。春节，我又给你发消息了，你回我了，你祝我早日脱单，我五味杂陈，你是真的希望我早日脱单吗？但是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最近在追一部剧《人生若如初相见》，我很喜欢这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记得高一开学你自我介绍，记得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你一直走在我的前面，记得你的声音，记得你……记得从那一刻开始，我的眼睛在你身上便移不开了。我记得所有的事，你记得吗？

军训时，你的裤子裂开，几乎全班的人都在笑你。还有，你的同桌是个女生，我从未羡慕过谁，除了她，因为她可以离你那么近。我努力学习，因为这是唯一可以靠近你的方法。事实上，我做到了，我在高一期中考试中考了班上第二，而你考了班上第三。我很开心，后来分组，你的朋友在我这组，而你每次下课，你们那几个玩的好的就会聚在一起。只要你站在我的附近，喊我的名字，我就很慌乱。我知道，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我早已喜欢上了你。我想离你更近，哪怕只有一点，我都会很满足。所以我主动去和你的朋友成为同桌。我不后悔做这样的决定。后来，你的朋友对我说:“你学习这么好，有谁会喜欢你？没有人会喜欢比自己厉害的女孩子。” 于是我开始害怕，不敢走在你的前面。从此，我也再没能追上你。因为从一开始，我便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后来，你开始整我。每次下课我大声讲话，你就会跑来整我，我也会和你一起闹。你会和其他人用毛毯来扇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发弄得很乱，然后说:“大家可以快看，静电啊，头发都竖起来了！”我每次梳头发时就会很痛；你会拿着我的“ABC”到处招摇，然后我追着你满教室跑；你会把我的椅子藏住，等到上课我找椅子时被老师看见后又会被骂几句；你会从我的身后突然出现用手打我的头，然后我会朝着你喊:“喂！太烦人了!”每次我们俩吵闹的时候，班上的人都会笑我们，也曾有人说我们很像……其实我很谢谢你。因为你，我忘记了哪些不开心的事，忘记痛苦，在和你闹得那一刻。也只有那一刻，我才是我。其实很多人都对我说，你对我很过分，可我没这么觉得，他们让我远离你，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喜欢你呀！很久很久……在和你闹的时候，我觉得你更像哥哥，以至于让我怀疑，我是真的喜欢你吗？你也曾弄哭过我，可是你毫不在意，我想，你大概很少在意别人的感受吧！我不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是怎样的存在。是同学，还是一个普通朋友，还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时间推着我们向前走。我们也终于走散，或许是从来没有聚过吧！你是否觉得无论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生气？可是你又如何知道所有的包容都是源于爱。但是这份包容可能无法持续到永远。只是当时的我们太天真。你继续捉弄我，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你把我的照片用来发说说，并配有文字，你说我的嘴巴大。我看着他们评论，点赞。有的人觉得你做的很对。有些同学说你发到了学校的贴吧里。可是我知道后，伤心的哭了。这种感觉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吧！无助。我不想被其他的人指指点点。那一刻，我不再喜欢你，取而代之的是讨厌。我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因为我拼尽全力靠近你，可最后却遍体鳞伤。或许不管怎样，我们终究无法一起走向终点。因为我们差的太远，因为我们太骄傲，因为配不上，因为胆怯，因为……所有的因为让我选择彻底远离你。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我决定彻底远离你的那一刻，我发誓我一定要超过你。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并且我以为自己做到了。2015年12月，距离我们冷战已经100天了。全校迎来了足球比赛。我们的第一场足球赛。我永远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我们班的足球运动员在雨里飞奔的样子。比赛到最后打成平局，要来点球决定胜负。我们班赢了，因为你。你是守门员。你把那一颗颗的球都接住了，很酷!大家都喊你男神，我不知怎么，忘了一切，我竟也跟着一起喊，后来才意识到，我马上改口，喊你“门神”。可是有些人听到了 ，他们取笑我，去对你说:“伊依给你喊男神唉！”从这以后，大家都把你当做我的男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解释也没用，干脆就算了。后来男神这个称呼一直伴随到现在。当我看到你守门那么厉害的时候，我必须承认，我似乎又心动了。可是我不想这样，因为我和你不可能，我逼自己忘记你的好。慢慢的，要到寒假了，学校组织冬令营去北京，没想到你也参加了，据我所知，你以前是去过的。我不知道，这次有你参与的冬令营是好还是坏。由于没定到飞机票，我们将坐火车去北京。老天真会捉弄人，我和你的床铺竟然对着。本来我不想和你挨着，可是后来我感谢这次机会。到晚上，我的书掉到床底捡不上来，你会来帮我；在我喝水弄湿床铺时，你会给我拿纸；在我想看《夏洛特烦恼》时，你会帮我下载；在我的被子掉到地上时，你会悄悄帮我盖上，只是我刚刚醒来，你不知道。这些你大概早已忘了，可却是我的全部，即使换做别人你也会这么做。到北京之后，你会嘲笑我总会把水不小心碰到；会笑我总是吃热狗；在我累的时候，会学我走路，丑化我；会责怪我买了太多东西；在我笑你吃饭像猪的时候，你会恨我几眼；会责怪我身份证掉了却不知如何办；以为我和你一起回家，会嫌弃我……我有时希望可以一直这么下去，可我们终究要回家，要继续学习。

  下一个学期开学，我本来打算忘记在北京发生的一切。可是一下课，你就在教室里告诉大家我在北京发生的事，笑我。我本来不打算理你的，可你的朋友说:“有些人一会到学校就不理某人了”，听了这句话之后，我想了很久。我又开始和你吵，就像以前那样。可是你知道吗？我后悔了，我宁愿那时再坚持一下，不在理你。这样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一连串的事。 似乎一切又像往常一样，可只有我知道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我的眼泪。我因为不小心腰韧带拉伤，不可以运动，所以没有跑步了，也不能再和你打闹。可是你依然整我，我告诉你我不舒服，可是你不信，以为我在骗你。你整我越来越得寸进尺，我经常生气，可是没有用，你不相信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无奈的哭。我讨厌哭，可是……不经意间我知道你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有一次我用唇语说出她的名字，我一说完，你便把抱枕扔向我，我的头很晕，一气之下，我去找了班主任。告诉了你喜欢整我这件事，我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想让你停止，可是你没有。那一学期，是我哭的最多的一学期。我想告诉你，我的身体有多么的不舒服。因为腰疼，我走路艰难，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且要时时小心。我最怕感冒，一感冒就会咳嗽，我的腰就会痛。有多少个夜晚，我因为腰疼难以入眠，因为腰疼半夜醒来；有多少个早上，我只能靠妈妈来穿衣服裤子。可是这些你不知道，你不相信我是真的不舒服，以为是我不想你来整我而想出来对付你的。可是即使每次你弄哭我之后，我很生气，但只要你再次向我走来，我就会忘记之前所有的痛。我想我大概从未丢失过对你的喜欢。 

因为身体原因，我的成绩从高二下学期开始一直下降，以至于我失去了进入火箭班的资格。我的心情可以说是低落到极点。我也不想和你分班，可是你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因为这个班大概没有能让你留下来的理由。知道有几个同学要去火箭班后，我们小组匆匆忙忙的准备班会，一个在你们走之前的最后一个班会。我很用心，把一切规划得很好，班会进行得很顺利。我想要给你留下一个最难忘的班会。只是现在的你还记得吗？在你走之前，你在班上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不要一天打瞌睡，不要堕落。我一直都记得，只是你，恐怕早已忘了。在你离开的前一个晚上，我给你发消息，叫你一路走好，可是你不知道，那时的我早已泪流满面。我边哭边听《小幸运》，我想继续和你在一个班学习，可是没有机会了。我喜欢看《我的少女时代》，喜欢听《小幸运》。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和林真心很像，一样不漂亮，一样不知不觉喜欢着一个人，可是又不一样，林真心有徐太宇，我没有你，你不是欧阳更不会是徐太宇，而我也不会是林真心 。我虽然不是林真心，没有徐太宇，但有很多时刻，我觉得《小幸运》里的歌词说的就是我。我多想告诉你: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可是我不敢，也不能。只是你太远。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我，不漂亮，不高，不轻易妥协，认定的事坚持到底。

你走了，刚开始，我真的非常不习惯，虽然我并不想承认。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不管你有多烦，不管你怎么整我，你都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我习惯了你的存在，习惯每次下课后你都来欺负我，习惯对你大喊大叫。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我以为我是讨厌你的，以为我不喜欢你，可是我早已习惯了有你的存在。不知道下课该做什么，很孤独，因为没了你。去火箭班之后，你经常回来，和你的朋友们玩。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每次回来，都不忘整我。我期待见到你，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为了见到你，我改了回家的路线，希望见到你，尽管希望渺茫。我买了直的曲别针，想做埃菲尔铁塔，为你而做，可是不会送给你，你说，是不是很搞笑？可是有一天你回班上时，有人对你说，有个其他高中来的女生找你，你是那么的焦急，赶快出教室去找她，我知道了，那是你喜欢的女生。我沉默了，很落寞，而这些我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没资格。我没看到那个女生的样子，但后来我见过她的照片。看见她的照片，我没有嫉妒，只是羡慕，那一刻，我只觉得你们真的很配，那个女生肯定很善良，很温和。从别人那里我知道你们是初中同学，你和另一个男生追了她很久，最后她选择了你，我想象不出你高兴的样子。只是后来你们去了不同的高中，也就分手了。分手后，你甚至给她买了一条很贵的裙子，你肯定非常非常喜欢她，或许直到现在……   

高三，我们进入苦战模式。你依然会来班上，只是你不在欺负我，我不知道原因，我骗自己，可能是因为高考吧！我不敢问你。我也曾想过，是不是因为我成绩下降，你不想打扰我。而这一切都无法证实。我渐渐习惯没你的日子，但你的名字永远挥之不去，我的朋友们依然会拿你来和我开玩笑。你走之后，我在班上并不快乐，因为他们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而这些都是因为我讲话声音大。你也这么认为吧！可是你却从未看见我心里的难过。因为声音大，下课讲话，而被讨厌。被班上的人抱怨，被班干部说我没自尊，甚至被他们用书打我……我也有因为这些哭的伤心的时候，可是真巧，那些和我对立的班干部是你的朋友。发生的那些事你都没真正了解过，你怪我，说我应该改变。我试着告诉你我的想法，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可是你没有，你觉得我就只适合待在自己的圈子，不要进入社会。我们不一样，我会坚持，觉得不管走到那里都应保持最初的那份单纯，要做自己。而你觉得我们要去为别人改变，可是我不赞同，不想为那些讨厌自己的人改变，我觉得这没意义。我们虽有相似的理想，但却有不同的人生观，我们终究要走不同的路。但可笑的是，即使我都明白，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若是我继续飞向你，得到的只有眼泪，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翅膀。高考到来了，我想给你发信息，让你加油，然而自卑的我没有勇气。高考完那天班上聚餐，我们在KTV唱歌。你一直唱，之后我才知道你因为没考好心情不好。我最怕唱歌，五音不全，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鼓起很大的勇气唱《小幸运》。这首歌是送给你的，那个曾从我青春路过的男孩。想告诉你: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可惜你不会知道……   

毕业后的某天，我在街上遇见你，我马上避开了。很奇怪是不是？你肯定看到我了，你是否认为我避开你是因为讨厌你？在这一刻我才真正懂得，远离不只是因为讨厌，也不是因为不爱，是太爱，爱到自卑。高考成绩下来了，我知道你要复读，然后我也想复读，想和你一起上大学，一起尝尝高四的滋味，当然我也没考好。可是命运总爱捉弄人，我填了征集志愿，来到了大学，而你在复读。我想起很久之前，你说过，没考上清华北大就会复读，原来你真的这样做了。在你复读了之后，我想给你发消息，至少说一下鼓励的话，也许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我就是想发，可我不敢。闺蜜让我不要说的太多，我也不想让你可以从中看出什么不一样。我就真的只说了一点，怀着忐忑的心情，没想到你回我了，你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复读，为什么要放弃，懦弱的我竟答不上来……我很开心，因为对你说了鼓励的话而感到开心，我竟也误以为我们的关系没之前那么僵了。你总是喜欢在班级群里斗图，只要我出现，你就会发我的表情包，然而那一次，在你发了我的表情包之后，我开玩笑说：“这有什么，等着！”我准备去做你的表情包，可是谁也没料到，我们说着说着……战争爆发了，你说你早就看出了我的真面目，我一听这句话很生气，我说你总是自以为是。可你知道吗？我哭了，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真面目，如果真要说的话，我的真面目就是我喜欢你，这样的真面目我怎么敢展现在你的面前？那一刻，我真后悔，我竟然给你发消息鼓励你，而你是那样想我的。如果我向你解释，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但没有如果，解释了又会怎样呢？我们之间的距离依然很远。

而现在，到了大学，好像再也遇不到像你一样的男生。有没有那么一天，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用手敲我的头，这一次，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回头对你大喊大叫吗？还是回头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在尘埃里开出花来。”我终于懂了这句话，只是少年却早已远去。我经常幻想:如果我够高，够漂亮，如果我和你一样会画画……那该多好！我不期待你会回头看我，只是想追上你，然后对你说一句:“我也曾暗恋过你”。但没有如果，只有冷酷的现实。我不是飞蛾，扑不了火。多年以后，你是否还会记得我？那个在高一闯进你生命中的女孩，那个大大咧咧、嘴巴大、声音大的女孩，那个不遵守纪律、在你看来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女孩，那个因为你而哭过很多次的女孩，那个很容易满足、只想默默注视着你的女孩……而我，不会忘了你，谢谢你给我的青春带来欢乐与苦涩，让我成长。愿你会记得我。

从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现在车很多很快，书信很快极少，一生不够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