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给你们，PDE就算了吧，这是我们执勤随身装备。”约拿解下外衣内的手枪。
“恕难从命，这一层是乐园行政总部的核心，适用自治区法律，不得佩戴任何具备录音、监听功能的设备，你们的PDE得交给我们。或者你们也能上诉联邦法庭，要求撤回这条规定，下次再来。”保安很坚持，两人只得作罢。
刚进入乐园集团人事经理办公室的会客厅，艾尔达差点与一名站在门边，戴着黑框眼镜，神情紧张的中年人撞在一块儿。中年男人一见两人立即把一迭文件纸塞到艾尔达和约拿面前，连问候语和自我介绍都省下了。
“我是安全局的艾尔达∙萨克斯，这位是约拿∙莱加特*，请问您是？”艾尔达伸出手去，但对方显然无意握手。
“我知道你们是谁，董事会已经通知我们。你们今天拜访的目的，是来拿档案的对吧，这里是乐园集团成立至今的雇佣人员名单。”
“不完全是这样，我们得坐下来聊聊。如果只是要一份名单的话，我们也不必登门拜访。”约拿露出职业笑容，只是他的脸上有一股阴沉的煞气。
中年男人点点头，慢吞吞地坐在了会议桌一端的椅子上。他表情严肃而防备，似乎不为所动，但在艾尔达眼中，黑色西服套装包裹下的微小肢体语言泄漏着他内心的担忧。艾尔达对约拿点点头，两人也坐在了会议桌的一侧。
“先生们，你们要的信息都在文件里，众所周知，乐园没有秘密。”
约拿仍然露出令人惧怕的微笑，“哦，当然了，这一点可是毋庸置疑。能否告诉这位萨克斯探长你的姓氏，如此方便交流。”
男人明显露出为难的神情，但只是迟疑了短短一秒，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施瓦茨，里约奈尔∙施瓦茨。”
“施瓦茨先生，您的职位是乐园集团人事经理，没错吧。”艾尔达问道。
“没错。”
“您来遗忘之市多久了？您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将近三年，一直在乐园工作。”
艾尔达低下头来翻阅那份人事名单，过了片刻问道：“您知道罗贝尔托∙瓦尔特是谁吗？”
“当然知道，他是乐园北区集团第二实验室的负责人，著名乐园生物学家之一。”
“很好，那么您认识蒂莫∙巴托林吗？”
“认识，他也是第二实验室的研究员，在瓦尔特手下做事，记得是个很认真严谨的年轻科学家。”
“好极了！看来您很熟悉公司的人员，记性也好，施瓦茨先生。”
“过奖。”
“那么您一定也见过英格利特∙达林女士*吧。”
“嗯，您看，乐园的雇员真的很多，数万之众。对不起，我不记得这位女士。”
“根据这个名单上写的，她曾是第二实验室的后勤劳工，负责清洁。”
施瓦茨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哦，我知道这件事。安全局的重案组曾找这位女士问话，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位莱加特先生想要找这个清洁女工。她辞职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她？”约拿眯起眼睛。
“因为她似乎丢弃了一些证物？数周前那个被人交给乐园北区的背包里的东西，听说是失踪游客的东西。”
“没错，分毫不差。您能联系上她吗？”艾尔达的表情从轻松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试过了，联系不上，很有可能她留下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是错的。或者此人已经离开了这里，也从没有在市民管理局注册过身份地址，说明白点，她就是个流动短工。这也很平常，因为有些实验室的清洁工只是短期合同工。就像这位女士，并不属于乐园集团正式雇员，他们这种人的季节流动性也很高，工作不长久，总是在寻找更能挣钱的地方。现在已经深秋了，也许她正在中欧忙农活呢，那里给流动短工的报酬很高，谁知道呢。”施瓦茨诚恳地回答。
“嗯，您说的理由听上去令人信服，按理说是我们打扰了您今天的正常工作，放心，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您客气了，萨克斯探长。”
“但其实这位女士并不存在，对吧。”
施瓦茨的眼睛瞪得像条鳟鱼，又圆又大，一眨不眨地盯着艾尔达，“探长，您是指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存在，英格利特∙达林不存在。”
“这，哈，探长，您说笑了。”
尴尬的沉默中，约拿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抽烟吗？”约拿对施瓦茨努努嘴，脸上的煞气更重了，表情里透出野兽的气质，双眼闪出肉食猛兽般的精光。
“这，这里不允许抽烟，得去外面的抽烟室......”施瓦茨的意志在约拿的视线中逐渐融化，整个人软瘫般陷入椅子中。
*莱加特，即Legat，分布欧洲的姓氏，来自于拉丁语中的legatus，在罗马帝国和天主教中的含义为“使节”或“信使”。
*英格利特∙达林，即Ingrid Darling，是人名也是一种电脑书写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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