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锋从外面回到太子府,听说风灵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以为她又去跟那个男人见面去了,情绪很低落,晚膳一口没动,苦闷地躺在书房的塌上休息。
风灵的歌声远远传过来。
瞧她那心情好的,被那个装腔作势的男人迷成这副腔调,真是没定性的家伙!
凌锋这么想着愈发难受了,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门躺着,免得到时她进来时,看见她冷淡地转身走掉的样子。那样会让他的心里像爬了条毛毛虫似的痛楚。
风灵走到书房门口,看见凌锋躺在榻上,停止了唱歌,怕吵着他。
她蹑手蹑脚走到塌边,悄悄地爬上去,躺到他背后。
他知道她上来了,心发慌,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她撑起半边身子,偷偷去看他,看见他帅帅地睡了,嘴角滑开笑意,又躺下来,脸贴着他的背,美美地闻着他的让人春心荡漾的味道。
他感觉热乎乎的有气流穿透他的后背,那里一阵阵地发痒,哪能再装下去,转过来,虎着脸看着她。
她却权当没看见,躺平了,闭上眼睛,懒懒地说了一句:“枕头呢?”
他条件反射似地撩起她的头发,把手臂插入她的脖子底下。放好手臂之后他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贱!
俩人都没说话。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几声,打破沉默。
“饿了吗?”风灵笑起来,睁开眼睛。却见凌锋气呼呼地盯着她。
“本来不饿,你一回来就饿了!”他没好气地说。
“那还不吃饭去。”风灵一骨碌翻到他身上骑着,说,“我也饿了,好饿。”然后俯身把唇压在他的唇上,深深地那么一吻。
他的气一下子全消了,哪还有力气生气......
神探肖到牢房,不问狱卒任何问题,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卫算的囚室前看了卫算一整个下午。
卫算不关心周围任何人,只关心他手里那根骨头;他哈欠连天,躺下来却睡不着;想起来就去亲那根骨头,看着那骨头似乎能勾起他的伤心事也能勾起他高兴的事,所以哭哭笑笑交替进行着。
这些迹象表明他的疯癫不像是假。而刺激他的东西主要就是那根骨头。儿子对他的打击太大。
神探肖让狱卒打开门,走过去直接抢了那骨头。卫算立即发怒,要跟他拼命。神探肖把这个骨头,扔在他面前。
他马上爬过去把骨头抱在手里,说:“富儿,不要抢我季儿,我的季儿,呜呜~”
听到富儿俩字,神探肖离开牢房,让人画了几张卫富的画像。他拿着画像给其他囚室的囚犯看,问他们一周内有没有见过这人,其中有好几个人说见过。
神探肖的下属跑来报告,说卫富的确向扫街的人打听过卫季尸骨的下落。这么说卫算手里的骨头是卫富给的。
卫富替卫季收尸不算什么,把尸骨送给卫算也不算什么,奇怪的是进来探监只需打点当时正在值班的狱卒就行,用不着从上打点到下,以至于让他们集体扯谎就奇怪了。只有内心有不可告人之目的才会这么做。这不像卫富平时的风格。他历来公事公办。
从他以前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未参与权利之争,从未站在卫算这一边为虎作伥,一心一意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为何他此次来了一个180度逆转?真是难以捉摸。
狱中已经有人通风报信给卫富说神探肖正在查他。他骂了一句这个坏事的家伙!
他没想到卫算因为一根骨头疯掉了,也没想到神探肖探案的风格跟别人不一样,不问狱卒问囚犯。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打点狱卒,直接进去探监好了,这样还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人谁不理解亲情呢?坏就坏在他打点了。更坏的是卫算底下的人死不交代,让人以为还有什么更大的人物站在卫算背后准备搞事。
他不想搞事。他对权利不感兴趣。他历来懒得参与权利之争。所以他既不站在卫富这一边,也不站在太子那一边,他只管他自己。
但是他对钱感兴趣。他母亲对他的刺激太大。如果当初不是为了钱,他母亲不会抛下他们兄弟俩跑去宫中做奶娘,为了这点破钱,一别就是18年。最后他母亲丢了性命,到死都没见到儿子一面。
若是有钱,他的整个人生肯定完全不一样。他觉得没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了。
卫算还没暴露的时候,在大内总管府,他偷听到卫算说藏了大量的钱财在某个秘密的地方。这事他一直记在了心里。
卫算暴露之后,他主动请缨打入卫算内部,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取这宝藏的秘密。太子他们真以为他是大义灭亲为朝廷鞠躬尽瘁。他没那么高的理想。他只想弄到这笔钱,然后远走高飞,不再替任何人卖命。
关于杀母之仇,他当然恨风灵她们,但是他更恨伯父卫算。是卫算一手制造了这起悲剧。他母亲只不过是一个被卫算利用了的工具而已。卫算到临死,还想利用他去对付风灵。不!他没这么傻。以卵击石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想去做。他现在更关心宝藏,有了钱,很多事情都好办!他得先让自己变得有安全感。
神探肖再这么查下去,真不知道他能查出什么来,到时就怕真把自己拖进卫算这团脏水里面,讲也讲不清。不行,他得赶紧跑!
他乔装打扮,悄悄离开京城去了百花村。
那馒头山荆棘丛生,根本下不了脚。他一路乱砍,砍出一条路,总算到了第三个馒头山上。
卫算这次没骗他,的确有颗枣树。
他用铲子把土挖开来,里面有个小铁箱。他开心地打开铁箱,立即傻眼了。里面除了一个信封,竟然空无一物!
信封内有四张奇怪的泛黄的厚纸片,其中一张上面书写:
今收入银票共计1000万两。山西普世银庄收款回单。见(月季金戒指盖章印鉴),即可兑付。
落款为山西普世银庄大红印章及蒲世仁私章。
另外三张内容类似,不过是另外三家银庄。
这就是传说中的汇票吗?天啦,总计4000万两白银,的确是龙朝20年的现银积累。这么多钱,随便在哪儿都可以过上比皇上还富足的生活!
这四家银庄京城有分店,在整个龙朝算是赫赫有名的。不过这么多银两他们一时间能兑付出来吗?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月季金戒指这一栏只填了字,没印章。需盖上印章才行啊,难道就是卫算手上那枚月季金戒指?
妈的卫算,耍我呢!话只交代一半,跟那些办事的官员似的,养成这臭毛病,非得让人跑好几趟不成!
既然如此,他只能回去了。冒着被捕被误解的危险他也必须回去把卫算的戒指弄到手。
不过卫算进了牢房那种地方,戒指早被那些狱卒给搜刮了吧?他没疯的话,他自己也许还能保住那戒指,但是疯了的话——他不敢想下去,赶紧打道回京城。
神探肖让人到处找卫富,没找着,他正以为他畏罪潜逃了,卫富自己负荆请罪来了。
卫富虽然违规贿赂狱卒探监,但不是大罪,并未逮捕,只是停职了。
其实卫富知道这停职,可能是永久性的,因为明显大家不再信任他。
这一点他无所谓,他只着急进入监狱拿到卫算手上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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