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盛夏八月,日光刺眼。
清水河镇的街道上异常宁静,偶尔会有几辆三轮车驶过,声燥也很快就被骄阳蒸发掉。
在街头一家悬挂着黑色“寿衣”牌匾的殡葬店里,婉妹单膝跪在地上,仔细擦拭着展示架最底层的一个骨灰盒。气温攀升至三十五度,可她依旧穿着一身黑色毛呢料的长衣长裤。汗水从她额头上的肌肤纹理处渗透出来,如同清晨树叶上细密的露水,她每次起身或者蹲下时,面颊都能感受到领口里扑过来的一股潮湿气息。
尽管店里的陈列已被她整理的干净整齐,她完全可以像张姐那样看看DVD,喝喝茶,熬着时间坐等下班,可她并没有这么做,以她的条件来说,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所以她必须要努力做到最好,不容闪失。
就在这时,婉妹透过玻璃门看到一辆黑色捷达车停在了殡葬店门口。她直了直身子,迅速的将散落的头发弄的服服贴贴,然后站好准备迎接客人。
“想选点什么,帮您推荐一下。”
“什么?”
婉妹抬头看了看这位顾客,不免心生疑惑。这个男人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可是却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那胡子长的简直毫无章法,这年头谁会留着这样的胡子啊,婉妹心想。不过从五官上判断,他应该不超过三十岁,应该是个外来的艺术家或者诗人之类的吧。
“骨灰盒。”
“请问您想选什么材质的?檀木?花梨木?还是有机玻璃?”
“我听不清,大点声。”
“....对不起,我问你想选什么材质的。”婉妹将声音放大到几乎要喊了出来,可如果不近距离听的话还是听不清,而且她的声音扁扁的,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
男人听了无奈的笑了笑,他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要炫酷一点的,上面不要有龙也不要有凤,像这种写着万古流芳的更不能要,俗不可耐简直。”男人指了指展架上的一款盒子说。
“顾客...那你看这款呢。”婉妹将他引到一个做工简单,纯黑色杂木做成的盒子前说。
“你确定这不是我奶奶装首饰的盒子?我直接回去把单位门口杨树砍了自己打一个,何必在这花冤枉钱?”
婉妹又害怕又着急,她不知所措的环顾展示架上的骨灰盒,怎么挑也挑不出那个男人想要的那种类型。
“要不这样,这本书上有效果图,我们可以订做。”
“来不及了。”男人又愣了一神儿,仿佛再思考些什么,他的眼睛模糊深邃,婉妹被他如同漩涡一眼的眼睛深深的吸引着。
“那个是什么?”男人打断了婉妹的思绪,他指着角落里一个包裹着泡沫的纸箱问到。
“哦...那是一款陶瓷制成的灵龛...”
“能拿出来吗?”
“能,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说完,婉妹便将那放了很长时间的纸箱挪了出来,拆开了包装,一个做工精致的类似景泰蓝的陶瓷骨灰盒呈现在那男人眼前。
刘小勇看到那骨灰盒后愣了一下,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那盒子区别于其他盒子的形状,其他骨灰盒盖子都是那种平面的,像是屋檐形状。而这个盖子是一个弧形的设计,棚顶还用繁体字写着“以马内利”四个大字,盒子周围布满了蓝色的十字架和类似阿拉伯图腾似的图案。
“干净整洁,中西合璧。就它了,多少钱?”
“这个是特价款....我...我得给你问问老板。”
刘小勇趁着婉妹走到前台准备打电话的功夫,偷偷将手伸进牛仔裤的口袋里,不一会儿,攥着的那五张百元钞票就被汗水浸湿了。
“我跟老板说了,老板说这款打特价,原价二千五,现在算你五百。”
刘小勇长舒了一口气,迅速将兜里的钱递到婉妹手上,然后走到那个纸箱前面准备往车上搬,生怕婉妹会反悔似的。
“那个....大哥,冒昧问一下,您的亲属是基督徒吗?这个是....”
“这是给我自己买的。”说完没多久,刘小勇便消失在了清水河大街的尽头。
二
前康村志强沙厂。
“徐哥,刘局那边来电话了,让咱注意点,要不今晚就别整了,来日方长的,给刘局点面子。”于杰冲着正坐在电脑前玩蜘蛛纸牌的徐志强说。
“面子,谁他妈给我面子?你能给客户面子?客户能他妈给我面子?操,我真就不怕没面子,大不了都特么不要面子,面子,鸡巴面子。”
“可是徐哥....”
“别逼逼了,我就真服你们这帮装犊子的社会人,整天呜呜喳喳的,削这个砍那个地,一到正经事的时候什么都他妈的不是,你们干小姐时候那狠劲儿都哪去了?一个大学生都整不明白,我他妈的怎么养了你们这帮废物,除了装逼啥事都不会干。”
“不是徐哥,那小子软硬不吃啊,上次我们把他手指头都掰断了,他还是跟我在那叫嚣呢。”
“操,有这么硬?”
“硬硬硬,是真他妈的硬。上回在沙厂见着他在那拍照,我们就上去打他,最后打着打着他就竟然在那笑,这一乐给我们都整不会了,这逼应该是疯了。”于杰刚要闪现出一丝笑意,瞬间就被老大凶狠的眼神吓了回去。
“那....钱你给了么。”
“给了,装钱的袋子第二天又在厂子院儿里发现了。”
“我操?这就他妈有意思了。”
“是啊,真他妈有意思。”
“你他妈的再当着我面说他妈的就他妈逼的给我吃屎去!你他妈的!”徐志强怒吼,办公室里其他几个打牌的小伙子也停了下来。
“都鸡巴给我滚出去!”几个壮汉闻声后灰头土脸的跑出了办公室。
徐志强关掉了游戏,刘局的这通电话让他极其的不痛快,今晚挖不了沙子,就出不了钱,公司大大小小也算养了十来个人,都是按月领工资,风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不出钱拿个狗屁给他们开支,而且,出不出钱到是次要的,关键这影响到了客户的工期进程。
刘小勇就像一坨臭狗屎,在徐志强的鼻子下面晃来晃去,恶心至极。
合计了一会儿后,徐志强打开了一个黄色网站,他点开了一个叫“熟女俱乐部”的片子,又将椅子往后移了移,解开了裤腰带,准备来一发缓解一下焦虑的情绪。
“徐哥!”
就在他撸的兴起的时候,于杰又跑进了办公室,他连忙把家伙收起来,又将椅子往桌子前挪了挪,有桌子挡着,这样做的话前面的人就注意不到他解开的裤子了。
“操你妈吓我一跳,你干什么你。”
于杰得意的笑了笑,“徐哥,告诉你件好事儿。”说完于杰便往徐志强的办公桌前走去。
“别特么过来,你他妈就在那说,就在那说。”徐志强被这个傻逼小弟折磨的没了脾气。
“我合计偷摸的告诉你呢,徐哥,那小子自己找上门了,还带了一箱东西,估计是怂了,想跟我们讲和呢。”
“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放他进来。”
“好嘞。”徐志强趁于杰离开的功夫连忙将裤腰带系上。
刘小勇抱着一个用破床单包着的箱子走进了沙厂的三层小楼。他的两边各有一个一米八几壮汉,后面还有一个牵着狼狗的瘦子,那排面儿堪比港产黑帮片。刚一进屋,他就被大厅里那塑一人来高的关公像吸引住了,不知怎地,他始终觉得二爷坚毅的眼神仿佛在向他致敬,因为一出“千里走单骑”的好戏正在上演,而这部大戏主角并非关公,正是他自己。
“于杰留下,你们都出去吧。”徐志强从板台走到了沙发前,坐在了刘小勇的旁边。
“来,弟弟,抽根烟。”
刘小勇用食指和中指将那根软中华夹了过来,还没等徐志强给他点上,他的拇指轻轻一弹,那烟便折成了两截。
“没事没事没事,再来一根。”说完徐志强又递给他一根,可结果还是同上次一样。
徐志强看着地上四段折了半截的烟杆又看了看刘小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他的笑僵硬的如同蜡像一般。
“操你妈的你这逼有点装大发了吧。”于杰的脸儿先挂不住了,挥起拳头就准备向刘小勇脸上招呼。
“操!怎么哪都有你呢!”徐志强气急败坏的将打火机甩在了于杰脸上。随后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的将笑容恢复到最自然的状态说,“我们之前和弟弟有些小小的误会,既然能有坐在一起,那事情就要往好的方向发展,你说对不对弟弟。”
刘小勇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看,弟弟一笑多帅,像内个内个什么..于杰,内个唱大花轿的那个什么来着...。”
“火风。”
“对,火风火风火风。你看这胡子,多个性,我留一百年也留不出这胡子,哈哈哈哈。”
几声社会笑之后,徐志强觉得自讨没趣,他独自点上了一根烟,脸上的笑容也立马消失掉了。“你来这,不会就是为了撅我两根软中华的吧。”徐志强冷冷的说。
刘小勇依旧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徐志强,他缓缓的站起身,将桌上的箱子外面的破布单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被擦的铮亮的陶瓷骨灰盒,随后他又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红塔山点上。
“我叫刘小勇,二十六岁,二零零八年九月一日任职S城陵东区清水河镇防汛办公室主任。任职期间多次发现前康村河岸边有非法采矿行为,警告阻止均无效,并遭到其工作人员的伤害与惊吓。今天,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们,要么,你们将我的骨灰装进那里,要么,你们就别想着轻轻松松的将清水河里的沙子偷走。对了,还有,你可以试试看,试试看是小爷我骨头硬呢,还是你蹲牢房的那些小弟骨头硬,孙子们,在这个腌臜的世界里我活够够的了,我期待着你们把我弄死。”
三
飘着小雪的清水河镇大街。
刘小勇的车停在了殡葬店的门口,车窗是摇下来的,凛冽的北风呜呜的往车厢里灌。他猛吸了一下鼻涕,然后咳了一下,鼻涕就变成了痰被吐了出来。这么冷的天儿,他不关车窗是因为他想更清楚的看到店里婉妹忙碌的身影,不知从何时起,婉妹就成了他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最大的羁绊。
雪不知何时停下的,随着雪地上的烟蒂越来越多,灰白色的太阳也逐渐转变成了橙红色。落日被远处的山峦截去了一大半身子,虽然一些角落被笼罩了一层阴影,但除此之外的大地上一片赤红。远处飘来的炊烟和白雪折射出的霞光,二者的辉映突然间让清水河镇变的静谧又安详。
“喂!”刘小勇见婉妹走出殡葬店便喊到。
“怎么了。”婉妹走到了小勇旁边说。
“走,带你吃麻辣烫。”
“我不去。”
“咋滴啦?”
“你都请我吃三天麻辣烫了。”
“那我们今天吃米线。”
“不是,我意思是,你都请我吃饭吃三天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
“那我多不好意思。”
“那你请我。”“把这三天我请你吃的饭都还回来。”
婉妹看着刘小勇认真的脸,好气又好笑。
“商量点事儿,你不要总在我店门口等我了,你在那我都没法工作了,而且张哥他们总是问我这问我那的,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婉妹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说。
“那有什么关系呢。”
“那有什么关系呢,你就会说这个,快走吧,我得赶在八点之前回家。”婉妹说完之后,刘小勇便驾车冲向了镇里的米线店方向。
婉妹全名叫李佳婉,因为身材娇小,又长了一张娃娃脸,所以认识她的人都叫惯了她婉妹。婉妹有个特点就是说话声音特别小,这在社会上很吃不开,正是因为这个缺点,让她并没有像镇里其他年轻人一样选择去城市里打工,殡葬店的这份工作,也是婉妹他爸求了好大个人情才帮她找到的。
与婉妹迫切的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同,刘小勇是来自城市中的大学生,可他却想在这里扎根,并且准备将自己一生奉献给清水河。在他认为,男人一生中必需要有信仰,这个信仰就是你自己认为能值得自己付出生命的事,就像保尔柯察金和切格瓦拉一样。
婉妹是刘小勇从未见过的那款女孩子,刘小勇也是婉妹从未见过的那款男孩子,所谓异性相吸,整个清水河镇,自然也就成了二人的爱情布景。
吃完了饭,刘小勇提议要带婉妹出去兜兜风,当然,这是在同意八点之前给她送回家的条件下。一路上婉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像一只刚出笼的金丝雀,不过这可苦了刘小勇,婉妹的声音本来就小,再加上车子的引擎声,他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车子开到了清水河岸边,刘小勇突然将车停下,他表情似乎有些痛苦,打开车门没走两步,一个踉跄就昏倒在了雪地上,一动也不动。
婉妹被这情景吓得小脸煞白,她手足无措的围着倒在雪地上的刘小勇转圈儿,然后又摇了几下刘小勇的身体,见其没有动静便呼喊了起来。
“救命!有人吗?”“救命!”她声音一遍比一遍大,虽然还是很小声,可对他来说却算是声嘶力竭。
就在她哭成泪人的时候,刘小勇突然一起身,婉妹被吓了一跳。
“哈哈哈,原来你也会大声说话啊。”刘小勇笑的前仰后合,婉妹愣了一下后气的小脸儿通红,拿起碗底儿大的拳头就开始往刘小勇的身上砸。
刘小勇见其越打越疯,用力一拉就将婉妹揽在怀里,二人如同偶像剧一般的四目相对了一会儿后,便开始在雪地上拥吻起来,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两个人觉得都有些头晕后才分开。
“跟我回家吧。”
“不行,我爸让我八点之前回去呢。”
刘小勇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八点之前给你送到家。”
婉妹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刘小勇拉上车。
车子在雪地上疾驰而过,轮胎卷起了的雪花好似尘埃一般,离老远看就像是一匹狂奔的黑色野马。
刘小勇牵着婉妹回到办公室里,那船闸旁堆砌的彩钢板房是个纯粹的商住两用,既是他办公地点又是他的起居室。他刚一进屋便随手打开CD放进了一本当时很流行的网络歌曲合辑,婉妹则新奇的看着犹如百宝箱般的办公室,她动动这里,摸摸那里,试图平复一下新环境带给她的紧张情绪。
“刘小勇,地图上的红色圈圈是什么意思啊?”婉妹被墙上的地图所吸引。
“那些都是我去过的地方。”
“你去过那么多地方啊!真羡慕你,我连这个镇子都没走出去过。”
“法国一定很浪漫吧?”婉妹指了指地图上的一角说到。
“没错,那里的奶油非常好吃。”刘小勇看了看婉妹白嫩的脖颈偷偷的吞了吞口水。
“英国呢?英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嗯....那的樱桃特别好吃。”刘小勇目光转移到了婉妹隆起的胸部,吞了一下口水。
“你就知道吃,那土耳其呢?在那一定会发生不少有趣的事吧?”
“嗯,的确,那的蜂蜜特别甜。”刘小勇再次吞了吞口水,此时目光已经锁定在了婉妹两腿之间。
“啊!刘小勇你干什么!”
一声惊呼后刘小勇把婉妹抱上钢丝床,随后压在了她柔软的身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他感受到婉妹呼出清新的味道,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眼迟疑了一会后,便开始了放肆的掠夺。
他亲吻着她白晰的脖颈,就好像在品尝一勺香醇的奶油,嘴唇慢慢的往下游离便可尝到两颗诱人的樱桃,他轻轻含在嘴里不敢用力,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融化了一样。他吮吸着,时而温柔,时而放肆,贪婪的不愿放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电视里播放着陈小春的算你狠,配合着整个屋子里的氛围,刘小勇早已成为了易燃易爆物品,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在他拿起球杆准备一杆进洞时,事情并非如愿,几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洞口干涩的让刘小勇有些抓狂。这时CD里传出了山鸡哥磁性的嗓音,“你真是没什么良心,把我就这样抛弃,我真是没什么出息,对你还放不下去...”
看着因紧张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的婉妹,刘小勇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进攻,这简直和日本教材上的情节大相径庭,婉妹因清纯带来的死板让平民再无兴致,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床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婉妹慢慢睁开眼睛,见到刘小勇闭着眼睛面无表情躺在那,心里面有点难受,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怀疑是不是对方不喜欢自己的身体。
“把衣服穿起来吧。”
婉妹红着脸缓缓的穿起了衣服,不知所措的在屋子里打转,她想张口问刘小勇,但是又很害怕,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喝水吗?”刘小勇问她。
“什么?”
“我问你喝水吗?”
“我...我不渴...”
刘小勇轻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你都脱水了,怎么能不渴呢...”
四
前康村志强沙厂。
“大哥,翻车我们都找好了,今天晚上五十车混沙应该没问题。”
“好样的老于,这一冬可把咱们憋坏了,趁着河面还没完全化开抓紧时间干,打个他个措手不及。”徐志强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说到。
“对,妈的,咱就是让那小逼崽子意想不到,五十车弄出来可解决不少问题呢。”
“等会儿。”
“怎么了大哥。”
“于杰我跟你说,我不是怕那小逼崽子你知道不?我就想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大哥,不用跟我解释,一个小毛孩子谁能怕他啊,不就是怕他耽误事么。”
“......”
“于杰,这一冬天那小子有啥动静没?”
“没有大哥,听说他天天跟镇上寿衣店的一个哑巴售货员处对象呢。”
“有这事?真是他妈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大哥,这句话说的真他妈有文化。”
徐志强狠狠的瞪了于杰一眼,于杰当啷个脑袋不敢再说一句话。隔了一会儿,徐志强再次登陆到了那个黄色网站。
“看好他,别让他今晚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滚吧!”
十个小时后。
“徐哥!刘局打电话了,说让我们收手,上边下来人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
“上边下来人了,那小逼崽子把我们举报了!”
“他妈的!我不管了,给我继续干!不行把他也给我捅出去!”
“大哥...别冲动啊..”
“冲你马勒戈壁,不是让你看好他的吗?”
“大哥...”
“他妈的,刘小勇,我他妈不弄死你我不姓徐!”
三天后,清水河镇殡葬店门口。
“你,出来。”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混混儿指着婉妹说到。
“你是谁?”婉妹走出店里说到。
“我是谁不重要,刘小勇你认识吧。”
“你想干什么?”
“他现在还没出院呢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要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
“清河宾馆。”
“滚!”
“你要是不答应,他就可不是单纯断几根肋骨那么简单了。”混混看着婉妹惨白的脸,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刘小勇接到光盘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他将光盘放入电脑,不一会儿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当那张哭丧着的娃娃脸出现时,刘小勇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一把大锤砸烂了一般,他努力回想起前些日子婉妹“不正常”的样子,终于,所有的谜团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画面中,婉妹赤身裸体的被“黄毛”压在身下,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不断冲击着她娇小的身躯,如同一条野狗在享受着一顿丰盛的大餐一样,来不及反应,画面一下切到婉妹被那个黄毛带上了眼罩,然后没过一会另一个男人进入了她的身体,紧接着是另外一个,另一个,周而复始,刘小勇红着双眼,拿起了显示器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可是。
婉妹的哭声却还在音响中响起,犹如魔咒一般。
他走到窗户前面,眼前的是一条蓝色的宽阔水面,不知不觉中,他好像置身于一艘船上,他缓缓地前行,可是河岸边的景象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拿起手机给婉妹打了个电话,他对她说他从来就没去过什么英国法国,对不起让她失望了。
挂掉电话后,他走进厨房拿起了菜刀,然后偷偷藏在了裤腰后面,开着那辆黑色捷达车朝着沙场的方向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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