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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死了,发现时人都臭了 ,死在自家堆满杂物的储藏间里,死时约七十岁。小区里有人说,没听见有人哭声,也没有风俗中的吹喇叭的和放炮的声音。
这是一个城中村改造后的小区,除了少数外来居民是购买的商品楼住户,大部分住户是早前农村本村的村民,村民们从农村的平房搬进了楼房,虽说生活中用水、洗澡、冬季取暖都方便了,但妇女之间串门不方便了,以往住平房时,她们相互串门不需要敲门,抬腿就进,现在不行了,需要敲门是小事,关键是记不住楼号。现在她们都空闲时间就聚集在小区里的小广场上,相互通报一下东家长、西家短 。
鲁南地区丧事一般要三天火化下葬,儿女们需要穿戴孝服哭的鼻涕横流才能符合要求,否则乡亲们认为儿女不孝,不管在老人活着的时候如何不管不问,有些儿女们在葬礼上都极尽表演,更有甚者会哭倒晕厥几次。安平的葬礼这些仪式都没有,发现人去世当天,几个儿女就租了一辆灵车拉着遗体 ,有两个儿女举着花圈追着灵车跑,其中一个女儿在追的过程中鞋子跑掉了,还乐得哈哈笑,围观的村民也笑。据知情的说,儿女们把安平火化后直接从殡仪馆拉去坟地下葬,其它仪式都没有,过程中始终未见安平的老婆“小菊”。
小菊是安平的第二个老婆。上世纪八十年代,安平带着东北老婆和五个孩子从东北回到鲁南投奔鲁南某县近郊农村的父亲“大老安”,“大老安”那时约六十岁,据说解放前是齐鲁医科大学毕业,毕业后被日本的侵华日军带到东北做了军医,还娶了一位日本女开拓团的遗孤,解放后怕被东北人民报复就回到山东老家,同时把大儿子安平寄养在了东北亲戚家,由于有医术,就在县医院当了内科医生,文革开始后被批斗开除回到农村务农当了赤脚医生,由于医术高超帮乡亲们解除了很多病痛,乡亲们对他评价很好。安平投奔“大老安”后无心务农,偶然的机会承包了村东南三公里外的养鱼池,安平吃不得苦,就招了养鱼池附近农村的两个姑娘帮他日常喂鱼。其中一位姑娘就是小菊,小菊当时刚刚二十岁,身材高挑皮肤雪白,在当地属于上等姑娘,小菊当时跟一位曾经的男同学谈恋爱三年了,已经在考虑婚嫁问题了。小菊也想挣点钱多买点嫁妆,到安平养鱼场工作后,安平有事没事总爱往小菊身边凑,经常买点好吃的或好穿的送给小菊,另外,安平就很少回家了,长期吃住在养鱼场,安平的东北老婆带着一帮孩子在家缺吃少穿,偶尔去养鱼场找安平要钱,看到小菊后就明白安平不回家的原因了,安平东北老婆哭闹过多次也没有效果,就投了井,等邻居帮忙捞上来,人都凉了。安平东北老婆的娘家在老家也没有什么人了,无人追究,再加之孩子们小,于是草草埋葬了事,当时乡亲们都替她落泪,可怜她跟她的五个孩子,教育自家姑娘最好不要远嫁!
安平葬完老婆就拿了一包火药及雷管跑到小菊的娘家,把小菊家的大门落锁,一把抱住小菊十三岁的弟弟,怪小菊勾引自己,如今老婆没了,小菊必须嫁给自己,否则就点燃炸药与小菊弟弟同归于尽,小菊的父亲是位老实的农民,胆小如鼠加之心疼唯一的儿子,就把小菊推出家门,安平带着小菊回到家里过起了日子,连婚礼也没办。
安平停了养鱼场与小菊在村头国道边开起了饭馆,先后小菊又给安平生了两个女儿。小菊当起了老板娘,再说安平原来的儿女们没人管也都不上学了,一家人都在饭店里帮忙,90年代中后期更是向就餐的客人提供陪酒服务,一时间附近村庄里游手好闲的男人及过路的司机专程到他家就餐。有时陪酒的女服务员不够用,小菊就让安平与原来老婆的女儿顶上去。村里的乡亲们背后都骂他们安家带坏了风气。
安平发了,挣了很多钱,也交了一些朋友,特别是当地公安局一位管治安的警员,长期泡在店里与小菊眉来眼去,安平由于有钱了在外面也偷偷交了个年轻的新欢,对警员与小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平后来买了轿车,隔三差五的就拉着狐朋狗友去海边城市玩,一年夏天在从海边回来的路上,由于喝了酒,安平在路上出了车祸,身体腰部以下瘫痪,由于饮酒驾驶,他自负全责。
小菊的饭店继续开,安平被放在店后面的杂物间的床上,小菊让安平的儿女们负责给他送点吃的及端屎端尿。儿女们由于没有文化,长大后就熟悉饭店里的环境,所以也都要么是偷偷摸摸要么就陪酒。
小菊与治安警专门当着安平的面亲热,安平气得大喊大叫,可惜没人愿意管。小菊告诉安平,你当年逼我嫁给了你,我忍气吞声就等这一天,我要让你的后代男盗女娼,让你看着我跟别人亲热。
村里平改后,小菊把分得的楼房卖掉了,带着自己生的两个女儿嫁到了外地,只把储藏室留给了安平原来的孩子们。
安平的儿女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偶尔想起他就给他口吃的,大小便更是无人清理,储藏室里臭气熏天。终于,一天,安平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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