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回到现在,于家父子在车里坐定,龙哥靠在于子墨的身上有点儿昏昏欲睡,我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他们俩,说道,“我可是好意。你都不知道这货开车有多骚!”
“骚?”
于子墨眉毛一拧,显然是不太满意我的这个“骚”字。
林染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为他答疑,“就是开车不稳,老走‘S’型。那天我是逗她的,谁知道她当真了。放心吧,我可是有很多年驾龄的老司机,尤其车上还有祖国的花朵,一定妥妥地把你们送回家!”
“老司机?!”
我在一边不以为然地“啧啧啧”。
“这位小哥,看你的样子是不太相信啊!”
林染打趣。
“我信了你的邪!”
这是我新学的,叶秋经常这么说。她说是我相信你才怪的意思。我觉得这里有很多话都很有意思。
“这话从哪儿听来的?”
林染撇嘴问。
“叶大人啊!我发现我的这个闺蜜,当然了还有二十,都很酷啊!昨天她离……”
差点儿又要说出去,我赶紧刹车,顾左右而言他。
“哈哈,今天的月色真美啊,是不是,哈哈……”
“那是灯光!”
后边的于子墨纠正道。我扭头拧眉瞪他,他表情无辜的跟我摊手。
“行啦,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别忘了,我跟叶大人也是兄弟。暮云歌,你最好别瞒我任何事,你的人也都是我的人!”
“我认识的你都认识?真的?”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是么?我看是然而未必不见得吧!我还有个好朋友,你知道是谁么?”
我其实说的是小区南门保安大爷的狗小黑仔,我随便胡诌的,我就不信他知道。
“不就是一条狗么,还这么神秘!”
林染回答得要多轻松有多轻松。我知道我瞬间僵掉的表情让这货很有成就感,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看着真碍眼。我开始不老实,翻翻衣角,又扯扯袖子。
“别找了,没给你配!”
“你又知道?”
“追踪器嘛!”
那通晓一切的语气。
“我一直以为是于子墨知道的太多,该被秘密处决。怎么就忘了你了,明明你知道得更多,更应该被处决才对。林染,你真不应该跟我在这儿臭嘚瑟。小说里知道太多的都活不过一千字,我对你太仁慈,给你时间太多。你说吧,想怎么了结,要我动手还是自我了断?看在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份儿上,给你个痛快?今天回去该分手的分手,该了结的了结,明天我送你上路!”
“切!对了,昨天你跟着一起去的?”
“你不是都知道么?”
我一会儿抠抠这儿,一会儿又抠抠那儿,听他这么问,斜眼看他。
“好好说。你没跟人闹吧!”
“又不是我离婚,我闹什么呀!再说我也没有精神闹,你是不知道,我一宿都没睡,她跟个鬼一样的骚扰了我一晚上,还不让我关机。当然了,二十也是一样的命运。我们俩是被她抓过去当见证人的,我能闹么!叶大人跟前夫哥也是一对儿奇葩,穿一身黑闹得跟上坟似的。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前夫哥还带了一女同事来,说还有一个会。我去,离婚了还有心情开会,你说他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活腻了找死。二十一看见这情形,当时就怒了。”
“二十么你是说?不应该啊,那家伙很冷静的。就是手榴弹滚到脚边,也能淡定如常啊。怎么可能先你发怒?”
“是啊,她的确是这气质啊!可是当时那种情况想不发火都难啊!不过后来我们在厅里等他们的时候,二十有点儿后悔了,说旁观者清其实也不全对。有些事别人不一定看得到。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于是我也就什么都没干!主要是叶大人整个人沉静的像个死人。但是现在想想,要是换成是我,我要离婚,我的前夫哥还带一女的来……”
“不可能是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直接过去打断他的腿!”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手里把玩着一个小车模,是我刚才从前面的储物箱里找到的。我扭脸看他,想到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也打过那个叫丁乔的?”
他哼笑了一声,“还好意思说,你都跟我急了。重色轻友的货。”
我赶紧给自己辩白,“你错了,那不是我。”
林染白了我一眼,特诚恳地说,“反正,谁要是敢伤害你,哥们儿一定跟他死磕到底。”
“那要是白雪欺负我呢?”
说我重色轻友,我就看你要怎么回答。
“你希望我怎么做?”
红灯了,他扭过脸来看着我,问。
“别跟那儿耍赖啊,是我先问的你!”我看他有点儿迟疑,于是接着说,“不敢答了吧!还死磕到底,要真有那么一天,你可能磕我到底!人家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那么爱美,肯定宁愿断手断脚。”
林染咧嘴一笑,“还是你了解我。”被我狠狠地赏了一拳。
“以你的个性,应该不会有人欺负你吧!”
坐后面一直一声不吭的于子墨突然插嘴进来,我居然给吓了一跳。我转头看了一眼,龙哥已经躺在于子墨腿上睡熟了。
我趴在椅背上,忍不住感叹,“长得真好看,长大了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林染小时候就特别漂亮,追他的女孩子能从城南排到城北!”
“你还有脸说。你以我的名义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那是他们自愿。再说了我又不是白吃,我也充当了信鸽啊,不然那么多无知少女的心是怎么到你那儿的,飞过去的?不过那情书写得也真是太腻了,我要是个帅哥估计也受不了,怕蛀牙!说起这个,叶大人跟前夫哥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吗?”
“是啊!”
“那为什么还要离呢?”
“估计过不下去了吧!结婚的时候是真心想结,离婚的时候也是真心想离。感情这种事情说不好的!叶大秋沉静可能也是想离得体面点儿。挺好的。也不是非得要白头到老。”
想想也是,既然如此,那通过相亲来得到一段婚姻也是可以选择的,反正大不了就是离。
“对了,刚才你说,早上跟于哥他们说好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儿?”
还记得这茬呢。
“你不说我倒忘了。昨天叶大人不是离婚了么,然后我跟二十就陪她散心么!就各种刺激活动。我还纹了身呢,简直不要太疼!”
“什么?纹身。纹在哪儿了?纹了个什么东西?你不怕让云老师看见打断你的腿?你忘了是多么辛苦才赢得云老师的原谅,刚好几天啊,你就作?”
“你小声点儿!”
我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手势,怕打扰了龙哥睡觉。小家伙上了一天学早就累了。于子墨应该直接让他回家休息,而不是把他带到店里。估计是因为保姆不在,没人照顾什么的吧!一个男人带个孩子其实也挺辛苦,还照顾得这么好,也真是难为他了。
“说吧,纹了什么?”
林染把声音降低,问道。
“就是一句为父母祈福的梵文。在这儿!”
我略微低了一下头,然后拿食指给他一指,在后背脖颈靠下的位置。
“朋友做到你这儿份上也是够了。还做了什么?”
“被她拖着看了恐怖片。我说我有阴影不能看,非不行。结果两个人鬼哭狼嚎的比我都严重。你也知道,我其实当时看的时候没有那么害怕,我是后来想起来才会觉得恐怖的!”
“怎么回的家?二十开的车?”
“二十中间被李易安叫走了。”
我说到这儿正要问他认识李易安不,想起他说的你认识的我都认识,就没问,接着说,“就剩下我们俩!叶大人也不看了,我就把她打车送回家了。”
“所以,你是一个人回的家?”
“可不咋的。难不成我还带着一群人回么?”
“几点?”
“什么几点?”
“回家几点!”
我抬眼想了想,“十一点!”说得早点,省的他又在那儿罗里吧嗦。但是林染完全不信,还是继续问。
“十二点也有可能!”
“我要把你纹身的事儿告诉云老师!”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了,显得我立场特别不坚定。
“好吧,两点!”
“那么晚了,你打车回家?你怎么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万一碰到一个亡命徒怎么办?!”
林染又急了。杞人忧天!我在心里暗自腹诽,嘴里说的却是,“哪有那么寸就碰到亡命徒,再说了我不打车我怎么回去?”
“你可以留宿啊!平时不是经常留宿叶秋家么!”
“这次不一样。我觉得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人不会一直喜欢热闹,也需要独处啊!”
“那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那么晚了我还给你打电话,我才没那么拎不清。我本来跟白雪就不对付,我再深更半夜呼叫你,让你送我回家。那不是火上浇油么?!”
“这个时候你倒挺懂事,平时使唤我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白雪?”
林染没好气的说。
“那不是白天么!我可不想因为你跟别的女人起冲突。”
“所以,你所谓商量好的事儿是跟于哥借他儿子?”
“对啊!但是现在人家又不愿意了,都是因为你!”说完,我把话锋一转,到了于子墨那里,想做最后的挣扎,“于子墨,于大哥,你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所以,一定心地善良。”
“这是什么逻辑?”
林染依旧插嘴。
“你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敢插嘴。
“那我能开口么?”
于子墨问道。
“那当然,不但可以开口,只要你想,都可以开!”
我殷勤的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要鄙视自己了。
“不借!”
说得斩钉截铁的,看向我的目光也很坚定。
“哎,你怎么油盐不进啊!我是借,又不是不还!再说了,我要是被吓疯,对你也没好处啊,说不定天天敲你家门骚扰你,你不怕啊!”
“不怕!”
“于哥,你还是借给她吧!以我多年受蹂躏的经验,如果不借,真的会很危险!”
“这么严重!”
“简直不要太严重!”
“这么多年,也真是辛苦你了林染!”
“唉,往事不堪回首!”
两个人一唱一和,你来我往的,控诉我的“罪行”,把我晾在一边。
“你们俩够了啊,人家都是背后才说人长短,你们不能这么没规矩!于子墨,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借不借?”
“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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