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岁月可回头
那晚我到底念着旧情，其实主要是有法律约束，没有用棍子将他敲晕，而是顶着一张红灯一样的脸无比羞臊地完成了某个小学生所有无理又幼稚的要求，最后假装成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将他拖回了家。
秦桑被迫当了几分钟的观众，最后也尴尬的捂脸跑走。真的是醉酒的人伤不起。下次如果还有人敢请他喝酒，要么负责善后，要么乱棍打死。话说于子墨这孙子，真不仗义，丢下我一个弱女子，他也好意思！错，他好意思，他简直不要太好意思！幸亏离家不远，不然，我真的要跟他友尽！
友尽？我们之间哪有“友”！明明知道林染幼稚又爱闹，还跟那儿挑衅，说什么“把暮云歌给我吧！”我是东西么？不是！我又不是东西，不对，哎算了，反正他凭什么这么说呀。也就是我对自己有着还算清醒的认识，从来不相信他那些调戏我的话，要是换成别人，不说别的，就说换成钱二小，那不是直接顺杆爬跟他回家呀。第二天他再来个矢口否认，把锅推给酒精， 白白糟蹋一好姑娘。
下了电梯开门的时候，我还忍不住回头狠狠地瞪了他家紧闭的门儿一眼，那门似乎感应到了我滚烫的视线，居然“吱呀”一声开了，一张讨人厌的脸出现在门口，“回来了？”
完全无视，摔门进家。
林染像个抽了线的木偶，不对，狗皮膏药更形象点儿，贴在我身上，不肯下来。扯，扯不动，骂又骂不走。走哪儿他都跟着。我弯腰换鞋，压我背上；我去厨房找水喝，搂着我的腰，头在我的肩窝里瞎蹭，被我一掌打过；我上楼换衣服，抱着我不撒手，我扭头要骂，被他措不及防一顿亲。搞得我感觉自己都有点儿醉了。
我一开始还良言相劝，好声好气的，想着他今天也算受了气，而且忙了一天挺辛苦之类的，后来当他跟着我要进卫生间时，我算是彻底爆发了。人在生气的时候，劲儿都特别大，我几乎用蛮力将他扯了下来，然后猛推几步，最后推倒在床上，用被子一裹。怕他掉下来，还专门儿往床中间拖了拖，弄成一身汗来。
我直起身子喘口气，语带威胁，“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把你扒光了拍裸照发给叶大秋他们，身败名裂知道么？身败名裂！不许动啊！”后来坐在马桶上仔细想了想，都裹那么紧了，动个鬼啊！还拍裸照，吃亏的是我自己好吗！裸照？我脑袋里忍不住飘出一个画面来：林染一脸娇羞，抓着自己的衣服拼命抵抗，而我，一脸狞笑地靠近他，上下其手扒他衣服，最后就是一红果果火辣辣的一堆马赛克……
我抬手毫不客气地给了自己一掌，暮云歌啊暮云歌，底线，底线，不要突破底线。别以为他现在是你男朋友，就可以毫无忌惮地随意YY，你可还是一高三生，高三女生，女，知道么？
等我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好像已经睡着了，没什么动静。走近一看，还真是。呼吸有点儿重，额头隐约有点儿汗湿。穿那么多，还裹着一被子，家里暖气烧得又带劲，能不热么！我赶紧将他解开，伸手一探，脖子里也全是汗。就这样了，还睡得挺稳。看来折腾这么长时间，真的累了。
“热……好热……给我水！”林染口齿不清地呢喃，我都不用去听，就直接下楼取水。再上来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差点儿让我喷一口鼻血，拿水杯的手都有点儿抖了。我几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背过身去，羞愤地说，“林染，你干嘛，你快穿好……”
“不要，热……”
“热你大……行行行，我去给你开冷气，你先穿好衣服！水……水我……我放桌……桌上了，你……你……你自己……自己拿吧！”说完，急吼吼地冲下楼去，一口气跑到厨房，因为客厅能看到楼上，我必须跑到看不见的地方降降温，冷静冷静。心跳的像装了马达，我打开冰箱，多半个身子夹在冰箱门中，不断地吸收着一股一股的凉气。脑海里却定格在刚才……林染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的画面。
虽然不久前我刚在厕所里稍微YY了一下红果果，但是真的看到，那刺激……说成血脉喷张一点儿都不为过。我一愣头青，见过什么世面啊。尽管我跟林染确认关系之后，经常被他抓去亲亲，但是这种程度还没到播的时候呢，预告都还没有。我是想着怎么着都得三十多集吧，然后一个什么契机。电视里不都这么演么？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的说，哪怕就只是看到……我有种预感……今天晚上估计……
“你不怕把头冻掉么？”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我顿时僵住了。什么时候下来的，我怎么没听见他下楼的声音。他穿上衣服了么？哎，肯定穿上了，又不是变态。不行，万一没穿，我八成得脑充血……我好纠结，又想转头又不敢，色字头上一把刀。一只手伸过来，我被向后拉开，冰箱门被关上了。
我依旧不敢动，浑身僵硬，在那艰难的吞口水。几声轻笑过后，“怕我？”
“没……没有！”
“那为什么背对着我！你敢扭过来么？”我虽然最怕别人鼓励，但是今天这个情景，我有点儿不敢顺着爬。见我没动，林染叹了口气，双手握着我的肩膀将我生生掰了过去，几乎在扭过去的一瞬间我立刻闭上了眼睛，力道之大，我都感觉眼球被吸进去了。
林染又笑了，低低地轻轻地笑了，“暮云歌，你的脸好红啊！”
“滚蛋！”我抬手推，没推动。我感觉他在靠近我，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我握着衣角的手也越发紧了，头皮也越来越麻。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暮云歌，我想要，可以么？”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之后再没有过。周遭的空气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这句话变得有点儿稀薄，我有点儿缺氧， 脑袋里一片空白。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推开我！”这话真熟悉。林染其实很敏感的，也有那么点儿脆弱。他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或者是对我。我觉得我应该做点儿什么，给他安安心。如果这个管用，我不应该拒绝的，是吧！
林染还保持着刚才说话的姿势，弯着腰，头在我肩膀的一侧，我稍微一侧头，就能亲上他的嘴。可是……可是什么呢？他爱我，我呢？我不知道。我脑子一团乱，我应该……我想跟他亲近，更亲近。我没有别的人，也不喜欢别的人，我不知道什么程度就是爱了，我没有特别清晰的一个概念，但是林染，我不想让他失望，难过，我想跟他待在一起。假设这不是爱，是个什么别的，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我想跟他待在一起。
我想……跟他待在一起。那么……我扭过了头，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上去。我看见他眉眼弯起，看见他红了的耳垂，看见他热烈的回应我……被他抱着上楼的每一个台阶都像一记闷棍敲在心里，越往上走就越害怕，听说第一次很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染……”
“来不及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几乎要照到十二指肠。我整个人像被风雨摧残了一夜的树叶，毫无生气。躺在床上不敢动，就怕一不小心掉一块儿骨头下来。这个时候真庆幸自己是个无业游民，不但可以睡到自然醒，还能睡到自然呆。
想起昨夜口口声声说会尽量温柔却一路兽性大发的某只，我就忍不住又要血压顶。我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一夜春宵之后，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但是于我，最好还是不要看见。缓上个三五天，我总觉得有点儿……尴尬。眼睛拉开一条缝，四周看了一眼，没有人，松了口气。刚想坐起来，听见噔噔噔地上楼声，又重新栽了回去，顺便扯上了被子，假装从来就没有起来过。
几分钟过后，有人扯我的被子，我在里面死命揪着不撒手，“现在才觉得害羞，是不是有点儿晚了？”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林染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春风得意，奸计得逞，小人得志……得！
“闭嘴！”
“快起来吧，你不饿么？”
“不饿！”
“也是，反正至始至终是我出力比较多……”
“闭嘴你！”抹黑抓起个枕头扔出去，心里忍不住吐岁月的槽，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一五好青年变成一职业流氓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真不起来？”
我依旧不动。
“那好吧！但是有一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你可不要太激动！那什么，早上的时候，云老师跟老暮来过了！当时我刚洗完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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