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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下自由平等的外衣,其实我们是钱的奴隶,甘愿被金钱奴役的人,永远没有资格抱怨这个世界对自己的不公,因为活着本身就被生命赋予了最沉重的代价,而我习惯于将这种代价,称为苟活。
——题记
我无法用钱买到幸福,因为我没有钱,可如果当初我肯听虾米的话,把陈月给睡了,也许她就不会爬到别人床上去,而我亦不至于和爱情擦肩而过。
因为有过一次受伤的经历,所以某种意义上,女人在我眼里等同于世故的代名词,直至陈月的出现,这种固执的偏见才被打破。我这个人矛盾而极端,一方面我深恶痛绝那些现实中的势利小人,另一方面我又画地为牢,甘愿被物质死死的钳制。财物的赠予不是表达爱的唯一方式,可这种庸俗到骨子里的直白却见证了从古至今,数不清的地老天荒,因此我有理由相信,这种沾染了烟熏火燎的俗气未尝不是另外的一种刻骨铭心。
所以我的人生中才有了那样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我的世界里看不见斑斓绚丽的多姿多彩,甚至连黑白也被搅进了高速运转的漩涡,日与夜没有清晰明了的界限,我为了一份额外的收入像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在陈月生日到来的那天,给她一个惊喜。
为了那天的约会,一向素面朝天的陈月破天荒的画了妆,可是这番精心的捯饬并没有在我心底搅起任何欲望的涟漪,一想到陈月用那劣质的口红在唇上反复的涂涂抹抹,我就不得不费力的隐忍住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可是潜意识里的恶作剧总想着要出卖我,眼神不受控制的在陈月身上扫来扫去,嘴角扬起的笑颇有些意味深长。陈月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团粉红腾地在粉底下面晕染开来,她低下头扭捏的揪扯着衣角,眼底的余光尽然落在脚上那双黑色的细高跟上,然后那双脚似乎也为自己主人灼灼的目光而羞红了脸,那胖乎乎的涂了蔻丹的脚趾头就像被非礼的大家闺秀一般,不自然的伸缩着。
陈月这番小女儿的姿态成功取悦了我,那颗浮躁空洞的心瞬间便被虚荣溢满,虽然没有酒精的刺激,我却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闻听我得意的笑,陈月迅速的抬头剜了我一眼,我拥着她坐下,拾起筷子,夹起一只莹白的虾仁,送入陈月微启的薄唇中,她有些紧张,虾仁还没完全送进去,她便一口咬了下去,然后那剩下的半只虾仁好像在刚出染缸的布料上蹭过了一般,鲜艳的红夹杂着如奶一般的白,似是调皮的想要宣泄它的不满,故意的正中在陈月面前的餐盘中,饶是这局促我并未觉出狼狈,陈月却早已尴尬的站起来想要逃离。
我忙起身,把陈月重新摁回到原来的位子上,顺手扯下桌上的餐巾纸,一点一点的把她唇上的口红印迹擦掉,整个过程中,陈月都把头对着窗帘,微醺的灯光下,她眼底浮起片片晶莹,那点点光华终是驱散我心中最后一丝阴霾,照亮那处与世隔绝的黑暗。
酒足饭饱,我拍拍略微凸起的肚皮,故意学着电视里那些油腻的二大爷一般,晃悠悠的踱到陈月面前,在她略带疑惑的目光下,我变戏法一般的从衬衣下面扯出条金项链。那是多漂亮的一条项链啊!闪闪的金光似是敛尽了世间所有繁华,它的雍容高贵瞬间闪亮了陈月的双眼,她惊呼着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是不是真的要送给她。
我温柔的把项链挂在陈月的脖子上,那是一条水波纹锁骨链,链坠刚好垂在锁骨处,细细密密的纹络恰到好处的衬托出锁骨的性感撩人,恰恰陈月又是那种纤瘦的类型,她抿唇咬齿,秋波暗送,一颦一笑间,浪漫的故事便拉开了帷幕。
出了餐馆,我牵起陈月胖乎乎的小手穿过马路,来到了小公园。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一个小小的问号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陈月的手脚皆是胖乎乎的,很是俏皮可爱,可她的身板却偏偏骨瘦嶙峋的。如果和她做坏事,也不知突兀在她身上的骨头会不会硌到我?
陈月断然不会料到我的所思所想,正如我也无法猜透她的揣摩,可有一点却是相通的,恋爱中的我们身体里都隐藏着一团火种,只需轻轻一点,压抑的冰山瞬间便能迸发出熊熊燃烧的烈火,而那条项链,恰如其分的充当了爱欲的引子。
初夏的夜晚,月光就如小河中的水一样清凉,草地混合着泥土的醇厚,空气里氤氲着新竹的清香,本应是琴瑟和鸣一般的高雅,可微风里却荡漾着着细细碎碎的暧昧,旖旎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不远处的假山下面,两道黑影时而相拥,时而重叠,时而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上演一出腻腻歪歪的缠绵。
山上有座小亭子,亭子有六个角,每个翘起的角上面都有一盏颜色鲜艳的小灯,五颜六色的光,虽不刺眼,却也尽职的恪守着它的本分,驱散黑暗,为人们带来光明。亭子四周栽满了葛青藤,苍翠绿绕中,一对青年男女无所顾忌的拥吻在一起,我默默的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他们纠缠在一起大概有五六分钟罢,却还没有要分开的意思,这种吃别人口水的游戏我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尝试过,可那时年幼,完全体会不了其中的曼妙,不过今晚,陈月应该会满足我的好奇心。
显然,陈月也被那些或在明或在暗的男男女女感染到了。她用肉嘟嘟的小手攀上我的脖子,我的身体立刻触电般的窜过一股电流。环绕在四周的翠竹挡住了路灯投射下来的微光,陈月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却不大能看得清,可是这种黑暗里的刺激反而愈发的清晰,我只觉得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蓄满了春水,正含情脉脉的盯着我。
我喉咙一紧,反手抱起陈月将她嵌入怀里,我用右手托起陈月的头,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她唇齿间的柔酥,可就在我俯首的瞬间,陈月却用她肉乎乎的小手堵住了我的嘴唇。
陈月问我会不会一直跟她好下去?她说只要我不变心,她就会义无反顾的永远和我在一起,即使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陈月的心思其实我懂,这个傻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大抵恋爱中的女人都爱听些甜腻的情话吧!可我这人嘴欠,纵使心里柔情万千,嘴巴里也吐不出一句蜜语。
陈月说我是她的初恋,我相信她的话。我给不了她世俗的物质,所以我不想在感情上也委屈了她,如今她讨要的不过是我的一个肯定,一份承诺,这并不过分。嘴拙如我不得不厚着脸皮背诵从电视里学来的台词,我郑重其事的告诉陈月,我爱她,这辈子认定了她,至死也绝不会辜负她……
那时的我们还未曾真正被这个世界的现实蹂躏过,幼稚如斯,尚没有弄明白活着的意义,便常常将死挂在嘴边,感情序幕的拉开,如果不涉生死,就好像没有认真的爱过一样。直至多年后,时过境迁的回头,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有多愚蠢。
如果不是那一晚,我对陈月的认知也许永远只会停留在她保守的那一面!而不会发现她撩开面纱的妖娆喜人。因着黑夜的掩护,她敛去自己的羞赧,附在我耳畔低低呢喃,她刻意按压的晦涩情欲,以及她极力钳制在体内的火热,全部随着她的如诉如泣一点一滴的喷薄而出,欲望的音符一个接一个的从她嘴里飘出,红透耳根的我早已按耐不住内心里灼灼燃烧的欲望,我猛的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只觉得有一团火卡在了喉咙间,我迫不及待的撩起她的长裙,欲行一次酣畅淋漓的大战,两支火炬的交锋,需得油尽,方能灯枯。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草率到选择在小公园里交付自己的真心,随意的选择本就是危机的祸根,适逢老天玩心大起,我必须得为年少的恣意埋单。
每每忆起那一次,内心里除了遗憾,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委屈,只因欲火的熄灭不是来自肉体的摩擦,而是被一盆冷水生生浇灭的。不!严格来说,我那妖娆舞动的欲望是被一泡尿给活活腰斩的。
就在我和陈月忘情的准备把自己交付给对方时,距离我们不远的几根竹子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突发的状况把我和陈月吓得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就连风和竹叶都停止了嬉闹,万籁俱寂,只留下我和陈月如闷雷一般的呼吸声。惶恐过后,我俩都傻眼了,离我们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口哨声,然后便是雨打芭蕉的加急版,悠长悠长的仿佛转换了一个时空,直到许久后传来男人惬意的呻吟,脚步渐行渐远,我和陈月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此时,我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全湿透了,最让我无地自容的是,我软了,全身上下的力气好似被悉数抽空,我觉得自己只剩下了一具可以折叠的皮囊,许久,我一动不动的就那样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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