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三楼的那个房间传来一阵阵破碎声，地上洒着碎玻璃，应裘打翻了药碗，烫了自己一手。
“又发什么疯？”尹月耐着性子收拾完地上的玻璃，起身拿着药膏过去看她手。
“别乱动。”尹月一碰应裘的手她就开始乱抓，嘴里发出奇怪声音。尹月看她眼神不对，来不及上药就抓紧她的双手，应裘开始用力的挣扎，痛苦的叫喊着。
“啊啊啊啊……”身体一点一点的被撕裂，应裘撕心裂肺的尖叫着，直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紧紧咬着嘴唇，鲜红的血液从她嘴角溢出。
“听话，把嘴张开，痛就咬我。听话啊！把嘴张开！”尹月着急的掰开她的嘴，应裘突然一松口，死死的咬在他肩上，有如恶狼的獠牙，一点一点的咬进他的肉里，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眼中散了雾气，湿了眼眶。
“怎么了？没关系，没关系的。”尹月感觉到她的哽咽，忍着疼痛轻声安抚着她。
“呜呜呜呜……呜呜……”应裘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通红的眼中燃起一股前所未有杀气，“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她沙哑的哭喊着，渐渐晕了过去。
静谧的屋里弥漫着一股烟气，桌上放着一盒盒未开封的香烟，应裘醒来脑子一片混乱，尹月坐在一旁正掐灭着手中的烟头。
“你抽烟了？”
尹月没有回她的话，只对她说着：“要是太难受的话，就先抽这个吧。”
应裘摇了摇头，“不了。”
“随你吧！”尹月扔掉手里烟头，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我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吸鸦片。不管什么原因，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活着。”
应裘走到窗前，呆泄的望着窗外，嘴边却轻笑着：“放下？哪有那么容易？”
尹月起身拿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慢慢来吧。”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躲在黑夜中的杏叶顺着清晨的第一抹光辉悄悄绕上枝桠。
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尹月冲忙的跑下楼，看到应裘站在二楼的窗前，顿时松了口气。
“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也不叫醒我，我还以为……”
“杏花，开了。”应裘靠着窗子，静静的看向窗外。
尹月走到她身旁，望着窗外的银杏，不禁想起当年那个在树下回眸一笑的女子。
应裘小声的说着：“你还记得她吗？”
尹月差异的看向她，“怎么可能会忘？”
她的眼中却充满了悲凉，“只有我们记得她。”
“给你看样东西。”
尹月拉着应裘走进书房，印象中这里只有一排书柜和一台留声机，如今又多了一排书柜和沙发，舔了不少新书。
“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书？”
“在你回来之前我一直住在书房里，刚搬过来的时候失眠得厉害，有时一夜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一个人待在这里也就只能看看书解闷，时间一久自然就睡着了，也不会再多想其他事情。”
尹月走到角落放了首曲子，从留声机下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那名美艳的女子正是蒲扇。
“我无意间在书里找到的。”尹月坐到沙发上，应裘握着手中的照片，望着照片中的蒲扇痴痴笑着。
“笑什么？”尹月感到她笑得有些怪异，不禁开口问道。
应裘放下照片抬眼看向他，眼中竟还带着笑意。“这里的书你都看过了？”
“差不多吧。”
应裘扫了眼书柜，以前的书依然放在原来的位置，她抬手落在一本书上。“我记得这张照片是放在这本书里。”
尹月一听，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飞快的按住她的手，紧紧的贴在她身后。
“别……别看了……肚子饿了，我去做早饭。”尹月尴尬的离开书房，脸上泛起一阵绯红。
应裘瞥过他红起的耳根，抬眼看向手中抽出一半的《金瓶梅》，嘴角不停的上扬。
客厅里飘来一丝香气，应裘走出书房，一壶花茶摆放在茶桌上。她靠坐在沙发上望着尹月在厨房中的背影，眼中泛起一片云烟，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美艳的女子，以及那个青涩的少年。
“醒醒，吃点东西再睡。”尹月蹲在沙发旁轻抚她的发丝，应裘窝在沙发上睁开湿润的眼眶。
“怎么了”尹月抹过她的眼角。
“我想她了。”
尹月俯身将她抱起，推开玻璃门走上阳台，两排杏叶翩翩落下，铺成一片金色的道路。
“我相信，她也在想你。”
落尽梨花不见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