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红楼《十九》

      2018年12月18日    星期二    晴

                  情切切良宵解花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

重拾红楼《十九》

话说贾妃回宫见驾谢恩，龙颜大悦，于是又拨了彩缎金银给贾政各椒房，贾家上下自是欢喜不已。

再说宁荣两府，因为尽心尽力操办贾妃省亲如此盛大的喜事，府中上下已是“人人力倦，个个神疲。”最劳累的自然是凤姐，因她生性好强，“凡事不肯落人褒贬，”又事事不可缺她，所以她虽已身心俱疲，“却扎挣着与无事人一般。”

前面看着还是写贾妃省亲后的事，当大家以为要以风姐为正文的时候，作者突然话凤一转，把话题引到宝玉头上：“第一个宝玉是极无事闲暇的。偏这日一早，袭人的母亲又亲来回过贾母……”引出了这一回的正文，原来写风姐那几句只是伏笔而已。这才是真正的神来之笔，令人佩服直至。

话说袭人被母亲请回家吃年茶，宝玉少了一个贴身的人，当然觉得空落落的。刚好东府贾珍派人来请他们看戏，所以宝玉自是欢喜前往，刚要出门，又见贾妃赏赐糖蒸酥酪来，他想起袭人爱吃，忙叫人留着。

谁知到了宁府，贾珍他们点的都是些热闹的戏文，并不合宝玉胃口。于是宝玉各处转了转，既不想和薛蟠他们玩，也懒得叫跟班的小厮，肚子一人逛到一书房来，却被他发现茗烟正和一丫头在做云雨之事，被宝玉打乱好事的茗烟，吓得向宝玉跪地求饶。为了讨好宝玉，茗烟忙说：“这会子没人知道，我悄悄地引二爷到城外逛逛去……。”其实宝玉早有心想溜出去，正好茗烟被他抓了把炳，于是他顺水推舟，俩人悄悄地往离贾府不远的袭人家去了。

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到了袭人家里，袭人的母亲，正请了几个外孙女和侄女来陪袭人喝年茶。宝玉的到来，不但吓到了众人，也把袭人吓了一跳，因为像宝玉这样的富家小公子，平时是绝对不敢私自出门的，万一磕着碰着，可没人担待得起。

袭人看看家中凌乱，既无合适的位置给宝玉坐，也无好东西给宝玉吃，于是草草招待了一下，就叫哥哥花自芳送宝玉回到宁府，宝玉稍微逛了下就回家了。

话说宝玉出了门，宝玉房中的这些丫鬟们，更加疯闹起来，又吃又赌，扔了一地的瓜子皮。此时，宝玉的奶妈李嬷嬷转了过来，见此情景不免数落了丫鬟们几句，丫鬟们见怪不怪都懒得理他。自讨没趣的李嬷嬷，正准备走，却发现了碗盖里的酥酪，于是她不顾丫鬟们的阻拦，听说是宝玉留给袭人吃的，她欲加赌气，把一碗盖酥酪都吃了。

待宝玉命人接回袭人，才发现李嬷嬷吃了他留给袭人的酥酪，宝玉意欲发作，贤惠的袭人连忙借口自己吃了酥酪要胃疼，爱吃栗子，才压住了宝玉的怒火。

稍后，宝玉见房中无人，就问袭人今天回家的事情。袭人说母亲和哥哥接她回家，是商量一年后准备赎袭人回家，让她出嫁的事宜。

宝玉虽说了许多留她的理由，却说不过袭人迟早要走的缘由，急得宝玉直叹气：“早知道都是要去的，我就不该弄了来，临了剩了我一个孤鬼。”于是他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竟然暗自垂泪起来。

其实，袭人在家就已和母兄表明决心，决不赎身嫁人，因为自从她与宝玉有了上次的云雨之欢后，她就认定自己这辈子是宝玉的人了。她知道宝玉是个重情义的人，为了让他改掉贪玩、不爱读书、爱混在女儿圈等毛病，故意用赎身之论探其情、压其气势，顺势给他下箴规。

宝玉听袭人说只要依她三件事，袭人就不走了，马上破涕为笑，叫袭人赶紧说来。袭人说的三件事是：

一、不能动不动说死了，化成灰化成青烟，这种不吉利的话。

二、即使真不喜欢读书，在老爷面前也要假装喜欢，不要惹老爷生气。

三、不要动不动取笑和尚道士，不要老是去吃女孩的胭脂。

宝玉当下一一应允，其实过后就忘了。俩人的悄悄话居然讲到三更，结果第二天袭人却病倒了，宝玉忙请御医给她看诊，吃了药后，让她卧床休息。

宝玉自己则跑到黛玉房中，看望黛玉，见黛玉贪睡不起，就拿着枕头和黛玉同睡。黛玉发现他的脸上又沾着胭脂，知他老毛病又犯了，自是数落他几句。

而宝玉闻着黛玉袖笼里的香气，定要瞧瞧她笼着何等香物。伶牙俐齿的黛玉趁机调侃：“难道我也有什么“罗汉”“真人”给我些香不成？即将得了奇香，也没有亲哥哥亲兄弟弄了花儿、朵儿、霜儿、雪儿替我炮制。”“你有玉，人家有金来配你；人家有冷香，你就没有暖香去配？”

这些话很黛玉！说不过她的宝玉，只能伸手直挠她的胳肢窝。

打闹过后，见黛玉还是昏昏欲睡，宝玉编排了一个“扬州有座黛山，山上有个林子洞”的典故，洞里有群耗子精，要偷香芋的小耗子，竟能摇身变成盐课林老爷家的美小姐。黛玉知是宝玉编排她，于是俩人又打闹在一起，正说笑间，宝钗也来了。

相比于上一回描写的奢华热闹的大场面，这一回作者就回归到叙写一些细小的事件，一些平常琐事里来了。

前半段主要写宝玉和袭人介于主仆之外的感情，下半段通过宝黛之间的打闹逗趣，透露了宝、黛、钗三者之间互联互斥的情感纠葛。其间也穿插了茗烟偷欢，李嬷嬷偷吃酥酪等事，下人的不同的嘴脸也都一一体现出了。

文中着重描写了袭人把贾府当成自己的家，把宝玉当成终身依靠的人，事无巨细都为宝玉考虑周到，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顾及宝玉的感受，足见她对宝玉的痴情。

通过宝玉对袭人的诚心挽留；对袭人表妹的牵挂；对茗烟连姓名就不知就去胡搞的责骂；对黛玉的纵容呵护，写出了宝玉这个情不情的大情种的多情。

通过宝黛之间的逗趣，把黛玉伶牙俐齿的一面，写得活灵活现，充份表现黛玉既聪明又有小女孩的嫉妒之心！

看红楼，学红楼，越看越觉得值得学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