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与乡愁

       

老家与乡愁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己经醒来，心不会害怕，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相信很多人都听过并喜欢陈明唱的这首歌。这首歌演释了两层意思，一层是说快乐是老家，另一层是说老家是快乐的。两种意思有着不同的主谓关系。都飘洒着浓浓的乡土味。

而我总是说：老家是启航的港湾，老家是母爱的雏巢，老家是灵魂的归宿，老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管你离家多久多远，也不管你官至几品钱有几贯。老了你都会惦着，念着你的老家。正是这种缠绵的思念，创造了世界无双的伟大‘’春运‘’。汇聚着国人对于老家的耿耿于怀。

前几天在一个叫做《老乡》的群里，有位不认识的幼者问我‘’称呼‘’，是叫我‘’兄哥‘’还是‘’伯爹‘’好。估计我和他父亲同辈，叫伯爹还是叫叔爹都当是可以的，一个称呼而已，于我是随便的。但我还是沉想了片刻，抄了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与之。心里想：就叫老乡吧！只要亲切，善意，怎么称呼都行。

     

老家与乡愁

其实‘’老乡‘’这个称呼只要不是‘’背后一枪‘’还是亲善如流的。过了琼州海峡你可称海南人为‘老乡’。到了国外你可以称中国人为‘’老乡‘’。至于老乡之间会不会‘火烧熟人’就另当别论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也并不影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和热烈。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乃人之常情，去年我在多伦多遇到了多年未见的两家老乡。就像沐着三月的春风，一种暖洋洋的、如家般的感觉。

这几年，随着年纪的渐进。我是经常回老家的。许多跟我一样离家几十年在外打拼的老者，拿着积赞不易的养老钱回到故乡盖新房，表示了对故乡的一种眷念，好像是飘飘洒洒的落叶在寻找它的根。寻找那片曾经育他长成大树的沃土。其中很多人对故土的眷恋，远远大于养老的需要。当然，名人是个例外。因为名人注重的是名而非家。家是名的载体。名是家的升华。弄得好的成了名家那就更利害了。

当名人衣锦还乡时，那是个熠熠生辉，风光无限的说。除了名垂青史，功载乡誌外，多数名人的陋室还可能被人叫做《XX故居》或《ⅩX祖居》。而引来的游客如流、赚钱如水也是有可能的。而普通人的家只能称做《老家》或称《初庐》、或称《斗室》或称《寒舍》。

不过，我对老家的喜欢不在于她的贵贱，而是她的：‘’不问花开几许，只问淡笑安然‘’。一壶浊酒，慰其风尘。一碟花生，分享天地。如能种上几畦菜地，养上几只蛋鸡。又能池塘旁边垂钓。便是释子之幸了。

我对老家的恋情，缘于两件事。一件是参观了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欣赏了高更的名画《从哪里来？往哪里去？》，经过内心拷问，发现人生只是一个划圆，从哪里出发就会回到哪里圆宿，最终仍问初心改否？

另一件是零九年十一月去新加坡参加《第十一届世界海南乡团联谊会》。受着华侨们对故土认同的影响。看到世界各地的华侨，用娴熟的海南话唱着我们本土人都没太熟悉的‘琼歌’。用家乡话述说他们的奋斗史。和对故土的深深的爱，以及这么些年来，有那么多的华侨回乡捐建学校，捐建医院的善举。我才深切地认识到，文革期间我们把华侨当叛国者的错误定性。是多么的不讲道理，背离了事实。

如果你有机会到国外的唐人街走走。从门牌设计到室内装璜，从爱国者谈到经商者说。家乡的音息总是浓浓的，烈烈的。便会体会到华侨们对国家的认同感，比我们想象的要浓得多。

屈原在《九章-涉江》中所说的‘’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并非说说而已。是华侨们渗透在骨子里的对家国的忠诚。

我的老家位于海南岛东岸的文教河畔。是一个很小的地方。虽然也出过几位名人，如宋家兄妹，郑氏三杰，但都留下了历史的宿怨。能够留给正史记载的不多。

就拿我村的林李明先辈来说，也是褒贬相半的，他从小参加琼纵，坐过国民党的牢，受过延安抗大的训，官至中央委员，善终时是个正省级的官，但反地方主义时他执行了中央的路线。海南的老干部对他多有微词。

他一生为官清亷，做的是‘’世界革命‘’，得益桑梓不多，所以乡人也没见赞过他的好，只是怨妇者多。我觉得对他有点不公，但想想，历史是有时空的，公正自在人心。评说当由后人。任何一位当朝者的自夸都是黄婆在卖瓜。

我乃一介草民，在文教河胖长至二十多岁才离家出走。在那里，我犁过田，插过秧，种过树，养过牛，偷过果，得过病，吃过苦，挨过骂。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沟一梁对我都十分亲切。

我爱她之深，也恨她之切。我爱她是因为在那里的水土将我哺育成人。我恨她也是因为在肥美的土地上，我挨过饿，受过冻，吃过苦，流过泪。但老了仍会魂归故里，戚戚于亲。我对于她还是眷念有加。

鸟之将死声必哀之，人之老至心必善之。在老家那个地方，不须问富贵，不须问生死， 只问是否还有你的乡愁：‘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Lin daojin

                      2017.06.03于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