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明白,暗恋不过是盛开在涩涩青春里的一场回忆,因为不完整,所以美好。
01
“辛泽,身高目测178cm,体重估计65kg,肤色偏黑,看上去很健壮,爱穿黑色衣服,发型剪成毛刺时最好看。”
这一行清秀的小字,安静地躺在楚卿的日记本首页,把时间定格在2006年9月。
这本日记本更像是大事记本,因为只有发生“大事”时,她才会在上面留下带有情感的字体。
2006年9月,楚卿刚进入初中校园。开学第一天,坐在教室里环顾四周,目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跳突然加速了。从此,那个身影总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辛泽就是楚卿眼里的那个身影,与楚卿在同一所小学的隔壁班。两人都是数学课代表,但老师眼里的辛泽是个聪明却不怎么用功的男孩,楚卿羡慕他的聪明,但也只是有一点羡慕而已,毕竟当过数学课代表的女生也差不到哪儿去。
“没想到初中竟然跟辛泽成了同班同学,一共八个班,偏偏把我分到跟他一个班,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刚刚还被埋在没有熟人的阴云下悲伤,现在那朵阴云早就被辛泽吹得不见踪影了,而且辛泽为她撒下了暖暖的阳光。虽然“大功臣”辛泽一点也没注意到坐在墙边的她,因为她几乎自卑到恨不得和墙融为一体。
因为不算笨,再加上比别人努力,第一次月考楚卿就取得了年级第四的成绩,即使这样,她在班级里也不过排名第二,因为班里有一个永远考第一的大神,也是她以后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竞争对手加死党——萧囡。萧囡从一开始就坐稳了大神的这把交椅。“只是一次考试不能说明什么。”楚卿并没有把萧囡当回事,因为她更在乎的是名单上跟她紧挨着的辛泽。没想到自己也能考得过辛泽,心里带点骄傲地沾沾自喜。
考试的目的有很多,但作为排座位的参考似乎才是第一次考试的最大价值所在。很巧的是,辛泽正好坐在楚卿的左后方,萧囡在正右侧,与楚卿隔了条过道。
虽然只隔了一个转身的距离,但在楚卿的印象中,她好像没怎么跟辛泽说过话,多数时候都是低着头假装看书,耳朵却拉着小心思跑到辛泽那里去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刚刚好的距离,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想象和思考她与他的故事。
02
“咔咔咔!”
“哇塞!”
“辛泽,可以啊!”
楚卿被听起来很热闹声音吸引了,转身一看,一群人围了个圈,把辛泽挡的严严实实的,哪还看得见辛泽的身影!
她踩着板凳,凭借自己有利的地理位置,站在高处往圈里看,只见一个花里胡哨的小方块在几根修长的手指的摆弄下,很快就规规矩矩地统一了颜色。
在阵阵赞叹声中,只见他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顺手把魔方放在课桌上。
她被辛泽高超的魔方技能秒杀了。等人群散去后,她眨着崇拜的眼睛,羞涩中略带撒娇地说:“辛泽,你好厉害呀!可不可以教教我?”
“可以。”他笑了笑。他似乎对谁都是那副笑脸,可偏偏融化了她的心。
“这个是有公式的。”辛泽一本正经的当起了老师。
“哦!”楚卿也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的听着。
“要一层一层地还原,先从第一层开始,这也是最简单的……”辛泽认真起来真的不苟言笑。
“辛泽的思路真的很有条理,他讲题的时候也是这样。”
“好羡慕他那修长的手指啊。”
“他好像NBA里打篮球的黑人啊,虽然黑了点,但长得还算蛮标致的。”
楚卿哪里是一心向学,分明就是找机会接近辛泽,心思全不在魔方上,早跟着辛泽的声音跑到云彩上面了。
“明白了吗?”辛泽苦口婆心地跟她讲了一大通,还怕她没听懂。
“刚刚是什么啊?我没跟上。”
“完了,没听懂,他会不会觉得我笨?”
“算了,就当做听懂了吧!”
她回过神来,愣了一下。
“好像明白了,我再回去研究研究,谢谢啦!”
“嘿嘿!不客……”
没等辛泽说完,她就转过身趴到桌子上了,好像这样就能把她的小心思藏起来,不被别人(尤其是辛泽)发现。可她却不知道,脸颊一直到耳朵根的那片绯红很容易把自己出卖。
幸好,那个年纪的友情都是纯净的,爱情都是不露痕迹的。
暗恋时恰好你经过我的生命03
楚卿偶尔会向辛泽请教数学题,看着墨水流畅地在纸上勾勒出一行行俊秀的字迹,她总会不自觉地走神,那是清新的略带了些羞涩的字体,如同他本人一样。
回过神来,题已经讲完了,又不好意思说没听懂,于是,连连点头如恍然大悟一般匆匆转过身去假装认真研究,可笔悬在空中,心却不知飞哪儿去了,只感觉的到脸颊的温度和心跳的频率。只得事后再去舔着脸让萧囡讲一遍。
楚卿最喜欢听萧囡讲题,既有耐心又条理清晰,而且简单明了,身边有此大神真是三生有幸。所以,第一的位置,楚卿从来都没有对它有过“非分之想”,倒是一直“觊觎”着第二的位置,这个位置有两个主人,有时是楚卿,有时是辛泽,谁累了谁就退到下一位休息调整。于是,班里出现了“三巨头垄断行业前三甲”的现象。
从小要强的性格,使得楚卿把辛泽也当做竞争对手,若落后于他,便心有不甘地嫉妒一下;若领先于他,便开始打萧囡的主意,不过,也只是不切实际地幻想一下而已。在她心里,萧囡比辛泽的分量更重,只是到了高中,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在懵懂的青春里,爱情就像狂风暴雨,一旦来了,便是汹涌的甚至破坏性的,留下一堆不可收拾的残局就退潮了。友情更像润物细无声的毛毛雨,没有浩大的声势,甚至不曾感觉到它的存在,却一直滋润着你。
04
楚卿对辛泽的感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似乎在懵懂时期的幻想中一定要有一个现实版的幻想对象,而辛泽恰好在她的戏中充当了男主角。
可她慢慢发现,辛泽不只是她的男主角,连萧囡这种看似无欲无求的大神,都无意地流露出对辛泽的好感。她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允许自己偷偷地构建各种美好场景,不能将其付诸实践。
楚卿与辛泽之间刚刚好的距离一直维持了四年,不曾越雷池一步。
毕业互相留言那天,楚卿也给了辛泽一张同学录,可辛泽只填了个人信息,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还给她了。虽然知道他是个话很少也不会煽情的人,但她还是很失望。再三央求下,辛泽才留下了一句客套的祝福语,但她仍视为珍宝。
这天,楚卿的日记本上又多了一行字:习惯了与你刚刚好的距离,下次见面我将以何种心情去丈量我们的距离。
最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可回忆起来却像一本厚厚的书,连每个细节都记得。
青春里的那些懵懂,并不因为拥有过而呈现圆满,却因为默默无闻而更显珍贵。
05
上高中后,学业压力大,楚卿也无暇再心心念念辛泽,虽然她和辛泽、萧囡还在同一所学校,但也不经常见面了。偶尔在校园里遇到辛泽,两人步伐匆忙,楚卿会稍微慢下来跟辛泽打声招呼,辛泽只是一笑而过。可他不知道,仅仅擦肩而过就足以让楚卿原本已经平静的内心再次泛起涟漪。
楚卿翻出了那本落了些灰尘的日记本,写到:曾经触手可及的距离,如今却要以光年来丈量了吗?该去何处寻找那遗失的差距?
在校园里见到辛泽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但与他遇见了几次之后,楚卿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等毕业那天,一定要告诉他,他在我心里住了好久了。日记本又一次被翻开。
终于,高中毕业的那天真的到来了,可楚卿却因为高考成绩而戚戚然,终究还是忘记了曾经对自己许下的诺言。事实上,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突然怀疑自己对辛泽的感情了。分不清是因为喜欢他才暗恋他,还是因为喜欢暗恋的感觉,而他刚好在对的时间从她的生命里经过。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见过辛泽,甚至不曾联系过他,但偶尔还是会想起他,只是偶尔。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有个女孩儿曾经暗恋过他很多年,也没有谁知道她暗恋过一个男生很多年。
后来,楚卿有了男朋友,可当听说辛泽有女朋友时,她的心还是触动了一下。这么多年一点点堆积的感情瞬间坍圮了,时间留下来的一切都被一堆废墟掩埋。她把这段属于自己的美好的回忆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如珍藏美酒一般,时间越长,味道越醇美。
只是她不知道,有生之年,她会否打开心里的酒窖,品尝那用青春和情愫酿造的酒,她怕自己会醉到不愿清醒。
暗恋时恰好你经过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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