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

1 凌晨

“小刘，怎么着，还没缓过来呢？来，喝口水。”

“算了吧，队长，一会又得吐出来。”

“年轻人，多经历几次就好了。”

“还几次？队长啊，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看到这种场面了。你看看，一家七口人死的那叫一个惨啊，那孩子才一岁不到吧，怎么下的去手啊，真是畜牲。”

“也是，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这么邪门的案子。”

“何止邪门啊，你看，这全家人手脚都被切了下来，嘴巴都被撕烂了还塞满了纸钱，眼睛都被挖了出来，所有女人的胸口都被切下来了。最惨的是那小孩子，肚子都被剖开了，都死无全尸啊。这是多大的仇啊。”

“不是还有一个没死的？”

“在医院呢，有同事看着他，还没醒过来。”

“凶器呢？”

“老头的杀猪刀，刃口都砍缺了，已经拿去化验了。”

“走吧，先去查查这家人的情况，等那人醒过来马上通知我。”

“好嘞，我马上叫同事开工。啧啧啧，赶紧抓到这个凶手，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没人性。”

2 清晨

“哎，小刘，我怎么睡过去了？现在怎么样了？查出什么了？”

“队长，大致了解清楚了死的这一家子，老两口是镇上的屠户，杀猪卖肉的。另外两个女人是他们的女儿，招赘了两个女婿，那小孩子是二女婿的孩子。活着的那个是大女婿。”

“凶器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血迹就是这一家人的，上面还有老头和他大女婿的指纹。”

“哦，那人怎么样了？醒过来没有？”

“队长，他还没醒过来，不过医生检查过了，身体没有问题。不过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笔记本，你先看看。”

“呵，看不出来，这还是一个作家，还写小说呢。恩？不对，这上面怎么写的和作案手法这么像啊。”

“什么？我看看……我靠队长，这不是说这个没死的就是凶手？就像美国大片里那样，受害者最亲近的人一般都是凶手。”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让情绪左右自己的判断，做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证据。”

啪。

“队长，你又敲我头，你好歹是个队长，稳重一点好吗？”

“滚滚滚，快去受害者小区多调查些人，一天天扯没用的。”

“哈哈，没踢着，还有这必要吗？这不都明摆着的事实证据了吗？行行行，你老别瞪眼，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仔细些，该说的说，不该说的闭紧你的嘴。”

“好嘞，队长，你就等好消息吧。”

3 上午

“警察同志，找到凶手了吗？”

“好惨啊，警察同志，一定不能放过凶手满门抄斩啊这是。”

“警察同志，真的一家子没一个活口吗？多大的仇这是？”

“警察同志，社会治安怎么这么差？你们到底能不能抓到凶手，这几天我都不敢出门了。”

“警察同志……”

“停停停，大家都别吵了，听我说啊，凶手我们正在查，现在呢是了解一下情况。哎，你们谁知道情况多？一个一个说，大爷您先来？”

“唉，好多年的邻居了，没想到出了这事，这一家人啊造的什么孽啊。哦哦哦，你看我又扯远了，这家老头是镇上的屠夫，杀了几十年的猪，脾气可暴躁，年轻的时候就是镇上的一霸，经常欺行霸市。要不怎么说报应呢，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好容易招赘了两个女婿，得了个小孙子，现在可好，直接绝后了。”

“谁说不是呢，警察同志我跟你说，这人啊就不能太嚣张，你看老李那媳妇儿，那叫一个泼辣，常常到街上骂街，你看，遭报应了吧！”

“我在和警察同志汇报情况，你插什么嘴，警察同志你别在意，这老娘们就是嘴碎。”

“没事没事，大爷大妈，那你们知道这家人的关系怎么样吗？”

“嗨，还不就是凑合着过日子，唉唉唉，老太婆你别掐我，不过这老头一直瞧不起他大女婿，有时候我们一起喝酒，他喝多了就数落他大女婿没用。倒是对二女婿挺好，毕竟有了个孙子，宝贝着呢。”

“他大女婿是个作家，他一个杀猪的还看不起啊？”

“作家？谁和你说的，他大女婿是个厨子，就在前边不远的饭店上班，就他那个样子还能是个作家？”

“那大女婿和这家人关系怎么样？”

“那还能怎么样，天天被人看不起，说起来这大女婿也是个可怜人，入赘了这么一家，岳父岳母脾气都不好，整天使唤他做这个做那个，好好一小伙子我们都替他憋屈。”

“这话怎么说的？”

“你说这孩子还真是个好人，谁家有点啥事都愿意帮个忙，老老实实一孩子，话不多，对谁都和和气气的，还特别喜欢小孩子，经常晚上做些小点心给小区里玩耍的孩子，为这个没少被他岳母骂。”

“警察同志我插一嘴，老李头那大女儿听说是做那个的，嫁了以后听说也没断，他大女婿头顶早就是一片呼伦贝尔了，哈哈。”

“你个小兔崽子乱嚼什么舌根，你看见了？人家都死了，你小心报应！”

“哼哼，我是没看见，这都是和你儿子喝酒时候听他说的，要报应也是先报应你家。”

“哎，你个小兔崽子，邻里邻居的，你乱说话不怕到时候你爸揍你？”

“大爷大爷，别别别，咱们说正事。那这大女婿平常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没有啊，每天上完班就回家做饭做家务，好几次我上他们家找老李，忙前忙后的都是他这大女婿，老能干了。唉对了，这孩子没事吧？”

“没事，晕过去了，在医院呢。”

“什么就没事啊，我看他就是凶手，警察同志你看啊，这家伙摊上这么个媳妇儿一脑门子绿，在家又受欺负没地位，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啊。”

“唉，我说你个小兔崽子，嘴上有把门的没，那么老实一孩子，能杀人？”

“怂是怂了点，可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打老婆可厉害了。”

“你又胡说，你天天躲人家床底下了？你咋知道？”

“嗨，大爷你让他说完，大哥你仔细说说，也许这是重要线索呢。”

“那啥，最近我不是夜班么，下班的时候经常听见他半夜打媳妇儿。我们这老小区，隔音不行，她媳妇儿叫的那个惨哦。”

“不对啊，这不是他岳父的房子吗？老两口能看见女儿被打不管？”

“警察同志，那是这老两口去了二女婿家里，他们隔一段时间就去照顾孙子，昨天下午才回来，没想到半夜就出了事。”

“哦，大爷，那二女儿和二女婿是什么情况？”

“都是平常的企业职工，有了孩子经常要老李两口子帮着带，不过工作算稳定，也买了自己的房子，就搬出去单独住了。”

“那大女婿和二女婿关系咋样？”

“那就不清楚了，二女婿只是送老两口回家或者过年过节才会来住几天，其他时候不常来的。”

“警察同志，我有事情反映……”

“我也有，我也有……”

“唉，这街坊邻居也太热情了吧，好歹问完了，下面再去饭店和二女婿家附近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4 下午

“大师傅，听说你和老李家大女婿关系不错，你说说他这个人怎么样吧！”

“嗨，还能怎么样，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一个人。说难听点就是怂，他老婆那点事大家伙都知道，有那小年轻当着他都不避讳。结果人家可好，该干啥干啥，一下班就回家忙里忙外，也不知道图个啥。”

“那他平时就没个爱好什么的？”

“有，爱拿个小本子写着写写划划的，上次有个新来的逗他，藏了他的本子，差点没让他打死，说起来那次真可怕，说他老婆都没见这么激动。”

“没有别的了？”

“还能有啥？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的，关键是一发工资就被她老婆收走了，他就想干点啥也没钱啊。”

“好嘞，谢谢您了！”

“这二女婿家住的可真够远的，大爷大妈，你们是他们家邻居是吧？这老李家二女婿平常怎么个人啊？”

“嗨，这两口子都有点傲，平时我们也不怎么和他们来往。”

“那他们和家里人关系咋样？”

“听说不咋滴，他们就看不起他家大女儿和大女婿，就没什么来往。估计嫌丢人吧。”

“哦，那和老人呢，应该还可以吧，这不还经常帮忙带孩子吗？”

“拉倒吧，听她二女儿说啊这家老头老太太帮忙带孩子还要收钱，把自己个当保姆了，这是老没有老的样，小的那不是更没个人样了。”

“这话怎么说的？”

“听她二女儿说正闹离婚呢，男的外头有人了，嫌他家把钱管的太死呗。”

“呵，这二女儿倒是什么都往外说。”

“那也不是个好人，抽烟喝酒打麻将，一天到晚不着家，听说外面也有情人。”

“这家可真够乱的，看起来就大女婿还算个好人。”

“谁说不是呢，欸，不是听说他大女婿没死吗？好人有好报啊。”

“那是那是，行嘞，大爷大妈，谢谢你们，我先走了。”

5 傍晚

“小刘，回来了，快说说查到了什么？”

“我这今天把他们一家的邻居，工作单位的同事都问了个遍，大概情况就这些了。你先看看吧。”

“哦，我先看看，你坐。”

……

“这么说，这样一个老实人应该不是凶手了，毕竟所有人都说他内向不爱说话，而且任劳任怨这么久，没道理狠的下心杀了全家啊。”

“队长，话是这样说，可是他老婆真的有问题，据说接客都弄到家里了，估计是因为这个他才在最近这段时间很反常，还对他老婆大打出手。”

“他老婆的事属实吗？”

“恩，而且估计是这样才要不了孩子，所以他才会连小孩子都杀。”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写在本子上呢？没道理啊！”

“嗨，变态的人多了，谁知道这种人怎么想的。”

“喂？哦哦，你好，什么事情？醒过来了？身体没问题了？好的，你叫上人把他带到审讯室。”

“队长，刚刚接到电话，那人醒过来了，我让人把他带到审讯室了，我们一会去会会他吧。”

“走吧，累了一天，先去填饱肚子，医院过来还得一会呢。”

6 夜晚

“说吧！”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能不能把灯光挪开，这白光太刺眼了，我睁不开眼。”

“你别装模作样了，灯可以移开，但是你要老实交代，不要心存侥幸。”

“为什么我的手脚都被拷在这里？你们是警察？要我交代什么？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跳黄河不死心，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我写的小说，怎么了？这触犯到法律了吗？你们就因为一本虚构的小说就抓了我？还把我拷起来？你们不会是被嫉妒我的那些作家收买了，想要陷害我吧？”

“小说？你是个厨子，写什么小说？再说这真的只是一本小说吗？你看看这些照片？为什么这些人的死法都和你写的小说情节一模一样？”

“笑话，我可是一个作家，出过书的，厨子？你见过写的这么好的厨子吗？再说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死去，就凭这个就可以抓人？那么世界上所有写小说的人都是杀人犯？”

“你仔细看一看照片，这些人都是谁？”

“我才不要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告你们，我要起诉你们，你们滥用职权，想要陷害我。”

“你可拉倒吧，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你看看这些照片，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你看看，他们可都在看着你呢。”

“想吓唬我？我可是一个作家，啊！这……这……这……是我妻子？她怎么了？为什么全身都是血？”

“不止你的妻子，你看看，这是你的岳父岳母，这是你的小姨子还有你妹夫，你看看这是你侄子，才一岁的孩子啊，你这个畜牲，还真下的去手！”

“不是的，不是的，虽然他们不好，但是我还是爱我的妻子，爱我的家人，我是一个读书人，我那么喜欢小孩子，怎么可能，肯定是你们想要污蔑我。”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希望你不要顽固到底，早日认清自己的罪行！”

“我没有，我没有，啊…………！我的头好疼！”

哐当……

“队长，他真的晕过去了。”

“算了，小刘，让人把他带回关押室，找个医生来看看。”

“呼……这一天，抽烟抽的嘴巴都发苦，对了，小刘，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奇怪？”

“队长，你这么一说是有点怪异，要说他是装的话，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影帝了。”

“算了，去找一个心理医生来看看。”

“队长，你确定？就这种畜牲，不千刀万剐都对不起他做的那些事！万一判断出个什么，还得浪费国家资源养着他。”

啪。

“队长你干啥，疼死我了。”

“你个小兔崽子，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让你的情绪左右你的判断。我们是警察，工作就是找出真相，至于剩下的，那是法律的事情。”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我这就去，就你这死脑筋，怪不得到现在还是个小队长。”

7 第二天凌晨

“王医生，案情都给您说了，您看这是什么情况？”

“不好说，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这位作家吧。”

“好的，您请。”

“哎，小刘，去把他弄醒。”

“先别急，队长，你看他睡着的姿势。”

“咦？怎么把自己团成一个虾米了？这样也能睡着，真是没心没肺！”

“不，你看他睡着的姿势就像是在母亲体内的婴儿一样，他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啊，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灭门凶手？”

“那谁说的准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就是个畜牲，我看就是没心没肺。”

“小刘，你给我闭嘴，让王医生继续说。”

“不管怎么没心没肺或者冷血，都不可能杀了人这么平静的睡觉，所以我判断这个人真的有问题。这样吧，你们俩先出去，我单独跟他聊聊。”

“走吧，小刘，我俩外面看着，王医生，那就麻烦您了。”

啪啪啪。

“你特么的是谁，这是那里？”

“我是个医生，那么你又是谁？”

“老子管你是谁？为什么拷着老子，你是不是想死？”

“你别激动，我就是想和你聊一聊，你知道你杀了人吗？”

“哈哈哈，那一家子都该死，都该死，我是替天行道，替社会扫除垃圾。”

“你是他人格分裂出来的，对吗？那个自称作家的也是分裂出来的？”

“没错，那两个没用的东西，天天被人欺负，还要忍气吞声。只能记在本子上，只能幻想。他们不行，那么就老子来。”

“不对啊，他们都不知道你做过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被人欺负呢？”

“哈哈，那要感谢那个没用的东西会写字，会写日记，竟然还有个做作家的梦想。”

“你全部是通过文字知道的？”

“是的，文字是多么美妙和神奇的东西啊！它孕育了我、成就了我。在我看到它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这么说，是他的日记让作家看到了，所以作家会写出这样一部小说？而小说和日记也让你看见了，所以你才会灭了他家满门，而且杀人方式会和小说一模一样？”

“没错！”

“可是作家说过他很爱他的家人，怎么会写出这么残酷的小说？”

“哈哈，亏你还是一个心理医生，你可以想象一个极度自卑的厨子，一个被人指指点点说成是绿毛龟，一个天天被人使唤欺负的人，他能分裂出一个圣人的人格吗？”

“你是说作家完全是无意识的写了那本小说？”

“可能吧，谁知道呢？这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做到了他们心里想的却没有能力去做的事，他们都应该感谢我！”

“可是你为什么要按照书里写的去杀人？”

“哈哈，我说过了，他们都是败类，是社会垃圾，他们不是懒惰吗？我就要割断他们的双手双脚；他们不是贪钱吗？我就要让他们有钱没命花；他们不是看不起人高高在上吗，我就要撕烂他们的嘴，挖掉他们的眼睛；她们不是喜欢勾搭男人吗，我就割掉她们的器官。”

“那那个孩子呢？他那么小，又做错了什么？”

“哼哼，你见过一个一岁的孩子胖成那个样子吗？他除了吃和哭还会干什么？”

“所以你剖开了他的肚子？”

“没错，不得不说作家是个天才。而我是最好的执行人。”

“太疯狂了，那你为什么杀了人不跑，反而……”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为什么要跑？我又能跑到哪里去，指望那个白天没用的废物跑？还是指望那个夜晚嫉妒一切却又无能的作家？”

“那你这是？”

“自从看见那本日记和小说之后，我出生了，仇恨使我迅速成长，虽然我们是一个身体，但是为什么他们这么无能，无能到逆来顺受，无能到只能在小本本上发泄自己的嫉妒和不满。你说，我和这样的人共用一具身体，是多么大的耻辱！你说，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所以你就毁灭一切，包括你自己？”

“对，我愤怒，我要毁灭这一切，这个世界本来很美好，可是就是因为这些人弄得污七八糟，我这是在净化这个社会。”

“那本日记呢？”

“我烧了，那种带给我无尽耻辱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

8 第二天清晨

“队长，看来这个案子就是这样了。”

“那王医生您看？”

“具体的还要做鉴定，不过估计判不了。”

“唉，队长，这不白忙活了，这种人都死不了，这个世界太让人失望了。”

“哼，走吧，和我一起送王医生回去。”

“哎队长，不开车啊，赶紧送王医生回去好回家睡一觉啊。”

“小刘，经过这事你能睡得着吗？”

“那倒也是，想想就堵心的很。”

“那走吧，我们溜达着回去，你看这清晨的阳光多好啊，这人啊，就是要多在阳光下呆呆，多接触接触人气。”

“好吧，我倒是无所谓，就怕队长你和王医生累着啊”

“小刘，怎么闷闷不乐的，一路上这么安静。”

“王医生，你说我们这警察当着真没用，明知道凶手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我真的想不通。”

“你呀，这是钻牛角尖了，你看看这明亮温暖的阳光，你看看刚刚我们吃早饭时小吃摊那对勤劳的夫妻；那些相互扶持出来买菜、溜达的大爷大妈；看看那些上学路上青春洋溢的孩子；那些为了生计奔忙的上班族。这个世界虽然不是那么的美好，可是也没有那么糟糕。”

“话是这么说，可是……”

啪。

“队长，你怎么又打我，疼啊？”

“你这小兔崽子，王医生给你说了那么多，你咋就认死理呢，连那个杀人疯子都认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你还胡思乱想什么。这个世界不管如何，其实只是人的心太容易被污浊了，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抓住这些心灵腐烂的东西，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知道不？”

“我明白了，队长，你好像说了一句名言：这个世界很美好，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啪。

“又怎么了一天天的就是打！”

“哎，小刘啊，你还是少看点美国大片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