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菲尼克斯警官一早拿着炸面包圈兴冲冲去见汪春，汪春一夜未睡精神恍惚的倚在墙角发呆。菲尼克斯见昨天的晚饭没有动：“吃不惯吗？我真该多带几个炸面包圈，这是我太太做的，我向上帝保证，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面包圈，你要不要来一个？”说着便递给汪春一个。
汪春抬眼看了看他，摆手拒绝。
“哦！汪先生不要沮丧，我带来一个好消息。”菲尼克斯警官咬着面包圈。
汪春听到有好消息，以为是抓到凶手，充满希望的看向菲尼克斯。胖菲尼接着道：“我们昨晚调取你居住街区的监控，从录像中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人。那人在前天凌晨进入你们的车库，之后带着一大桶液体出来倒入临街草丛里。我们已将那片泥土带回化验室，如果含有制动液成份的话，那么他将是犯罪嫌疑人。而你因为前天晚上身在皇后镇，会有不在场证据解脱嫌疑。说真的，不尝尝面包圈吗？”
汪春立即从地下站起来问：“那个进车库的人是谁？抓到了吗？”
“很遗憾，那个人很狡猾，戴着头盔，目前无法获知身份。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搞清楚他是怎样钻到汽车下面的，显然那人的身材是做不到的，不是极瘦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的。”菲尼克斯警官吃着炸面包圈介绍着案情。
汪春失望的低下头，沉默一阵后问着：“你们找到李墨了吗？”
“哦，她正做笔录，基本上与你提供的内容一样。我们正派人去找小胡子和沈丹童来。哦，顺便说一句，她很关心你的情况。”
汪春接着问：“抓到小胡子就能确定他们是杀人凶手吗？”
“当然不能！这是两起案子！我们找来也只是例行调查，至于那起劫持诈骗的案件，我们会尊重李墨小姐的意见。如果准备起诉，我们会收集证据递送到法院，或是李小姐选择放弃起诉。”菲尼克斯警官解释着。
汪春想过一晚，越发觉得凶手就是小胡子。徐剑锋虽不务正业，但没有富二代身上惹是生非的痞气。汪春也不认为自己会招惹到想置他死地的仇家，只有小胡子会因他救李墨而心生歹念。
134
柳眉哭了一个中午，又哭了一个下午，直到哭累了才腾出脑子去想徐剑锋，她拨打起黄一凡的电话，想要问问事态的进展。
“一凡哥，说话方便吗？”柳眉自从到‘小夜未央’后性格变化很大。
“还好！我在警局里！有事吗？”
“一凡哥，现在警方有消息了吗？我看报纸上说是谋杀！他怎么会...”柳眉擦着泪问着。黄一凡将事件前后的经过向柳眉做着交代，讲到因嫌疑人乔装作案而毫无进展时，柳眉的心情更加失落，在电话中恳求：“一凡哥，我知道你忙，我...我可能不方便去警局，如果有消息...。”
“你放心，我和薇薇安在这边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警局里薇薇安紧握着黄一凡的手，黄一凡早就做下了安排，但并不想告诉薇薇安，他知道薇薇安太过纯真，知道的越多越承受不起。今天来警局，主要是接汪春回家。突然手机响起，有客户上门要买车，他立即更换语气，谈笑风生的聊起买卖，好像徐剑锋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旁的薇薇安诧异的看着他，看的他很不好意思，站起身走出警局处理公司的业务。
这时汪春被菲尼克斯警官送出来，一副憔悴的模样。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脸上的胡子也是三两天没刮过，气色看起来极差。化验结果出来，草坪里确实残存着制动液，汪春也随之撤销嫌疑人的身份。可新的问题出现，那个乔装的人是谁？视频里的人戴着头盔，个子不高，身形臃肿，如此身形钻到汽车底盘下是不可能的。
调查时李墨与汪春都看过视频，确定那人不是小胡子，小胡子要比戴头盔的人高出很多。而且也不像沈丹童，沈丹童要瘦弱的多。甚至连黄一凡看后都有些诧异，甚至闪过一丝的疑惑，但又迅速稳定心神。因他亲耳听过小胡子和沈丹童计划，就算视频里的人不是那两人，也是小胡子其他手下。
薇薇安刚与汪春说上几句话，领事馆的人就赶到警局，与负责案件的总警长交涉。黄一凡处理过业务回来，想等领事馆的人聊上几句，了解徐剑锋父母何时会到基督城，以及自己这群人应该如何准备。于是几人站在警局里说着话，李墨也做完笔录出来，看着神情落寞的汪春心情复杂。如果整件事是小胡子所为，那她也逃不下干系。若不是为救自己，小胡子也不会去报复汪春，李墨深深地沉浸在自责中。突然，汪春像是想起什么，大力的拽住黄一凡：“剑锋的那辆车你卖了吗？”
“当天就卖了！都办完过户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事？”
“还能再联系那人吗？我想买回来！”汪春要找到徐剑锋的车，算是弥补也好或是纪念也好，总之他想要那辆车，而且他那辆车撞的只能报废。
黄一凡听后有些犯难，刚出手的车再买回来，任何一个人都会坐地起价，而且卖出去的也不算便宜，汪春这时候提出买回来，是件很不值得的事。黄一凡在拖了很久的‘这个’之后劝着：“春，人家刚入手你就要买，价格会很高的，你再想想。”
“贵也买，你能把那人的电话给我吗？你帮帮我！”汪春神情恳切。
汪春说完，李墨也表示赞同，但由于她手上没钱不好说话。而另一旁的薇薇安也拉住黄一凡：“想想办法好不好？”薇薇安说着像是又要哭，
黄一凡见不得薇薇安哭，无奈答应下来：“这件事我想办法，你就别管了，如果要是让你跟人家谈，一定狠宰你一顿。尤其你把钱都借出去，千万别打肿脸充胖子！”这话令李墨羞的低下头。黄一凡与李墨交往不多，并不在意说话戳到李墨伤处。
等候一阵见大使馆工作人员出来，众人围上去问着事态的进展。工作人员耐心的同他们做着解释，稳定众人的情绪。徐剑锋的父母因签证问题，可能要延后才会到达基督城。不过一切无须担心，领事馆会一直负责到底，如果案件有进一步的进展，大使会亲自从惠灵顿赶过来，此刻他要赶回驻地去填写报告。众人连忙道谢，送走领事馆的工作人员。
黄一凡见事已至此，说是今天暂且回去好好休息。汪春却执意要在警察局里等到抓到凶手，他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徐剑锋，何等的深仇大恨非要置人于死地。几人都劝汪春，可汪春抱着椅子就是不松手。劝过一阵后，李墨提议自己留下来陪汪春。黄一凡看看李墨又看看汪春，拍拍汪春的肩膀后带着薇薇安先一步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李墨揉搓着双手：“那个，可能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嗯！”李墨尴尬的看着鞋尖，汪春扭过头来看她，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嗯！钱我会尽快给你，可能....”李墨软下语气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然很不适应。
汪春伸手打断：“别说了，你说的累，我听着也累，而且我现在也没心情去谈这些。钱，我手上还有些，你不用担心。”
李墨也不知自己为何难将感谢的话说出口，两人又沉默一阵后，汪春突然问：“那个，你和警察把小胡子的事情都说了吗？”
李墨点点头。
“包括小胡子给你拍照片的事，你也说了吗？”
李墨面有窘状的再次点头。
“为什么要说这个？你只要告诉警察小胡子劫持你勒索你就好了。”汪春好像有些不悦的斥责，这令李墨未曾想到。通过女人的第六感，她能尝出汪春语气中关切的味道。李墨低着头：“我不知道会不会对案情有帮助，我也不想被人知道那些事，可在剑锋的这件事上我的那些都是小事，不是吗？”
汪春没想到李墨会说出这番话，在印象中她是高傲、我行我素的样子，听到她如此说话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你干什么这么看我？”李墨能看出汪春略显吃惊的神情。
“没什么！”汪春说完又低下头，让空气回归宁静。
李墨想着要说些什么，想来想去还是想到要喝酒，于是提议去卡西卓广场上找老道喝一杯。喝酒和找老道聊天是汪春在基督城最爱的两件事，唯有此事不会给他增添烦恼。汪春心动，犹豫之际被李墨拉出了警局。
135
因徐剑锋的事，柳眉没心情去‘小夜未央’，她向王冉请假在家中休息，王冉也知道她与徐剑锋的关系，安慰一番后便准了假。徐剑锋的事也令王冉感到惊讶，虽然两人只是见过几次面，但是生命毕竟是生命，匆匆的来过就又去了不免唏嘘。想着想着又想起也是因车祸去世的同学朱莉，继而又想起向朱莉献花时遇到的汪春。想到汪春又想到一路走来的自己，如今竟在基督城做按摩店里的‘妈妈桑’，心中生刺般的难耐。她将这一切归罪于李墨与汪春，若不是海利购物中心那般奚落，或许自己的命运并非眼前的模样。沉思时，办公室的门被乔艾伦踹开。乔艾伦黑着脸，一进屋便将外衣摔在沙发上。王冉忙从座椅上起身，强打笑脸的上前搀着乔艾伦坐到办公桌前：“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老头！前一阵查小胡子的账，那个黄一凡怎么就没查出问题呢？是人都知道他不干净，结果查了几个星期竟把他查的越来越干净！估计不久又要来查我。从公司里挪出来的钱只有这家店一个出口，说查就能查出来！当初我他妈也傻！”乔艾伦坐到椅子上，点上烟将火机摔在桌上。
王冉揉捏着乔艾伦的肩娇声说：“艾伦，别生气，有可能郑总只是想查小胡子，不会来查我们，你别自己吓自己。”
“你当那老头傻吗？那老王八蛋精的很。”乔艾伦闭着眼皱着眉。
王冉怕说错话，闭上嘴继续给乔艾伦揉肩，揉过一阵乔艾伦问：“生意怎么样？”
王冉最怕乔艾伦问账，心神紧张：“嗯..还可以！”
乔艾伦侧过脸来瞪着王冉，怒容再次浮现：“把账本拿来。”
王冉从头到脚紧张的发抖，把账本放在乔艾伦面前，悄悄的撤身几步。乔艾伦默默的翻看着，王冉在旁道：“这个月比上个月好很多，已经收支平衡了，如果一直...。”王冉话还未说完，乔艾伦起身就给上一记耳光：“平衡？我掏这么多钱就为平衡吗？妈的，我是做慈善吗？”说着甩手又一记耳光，王冉边哭着求饶边向沙发上躲。
乔艾伦又骂：“我他妈要的是赚钱，不是要平衡！”说着从腰上抽出皮带。
王冉惶恐的摇着头祈求：“不要，艾伦哥，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会好起来的！”王冉的哀求根本起不到效果，不仅没有效果反倒更加刺激乔艾伦。乔艾伦抡起皮带就往王冉身上抽，边抽边骂：”妈的，花了我这么多钱，还他妈的赚不回来！我让你收支平衡，气他妈死我了！”
王冉被打得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叫着求饶，白皙细嫩的皮肤，被抽出一轮轮红印。乔艾伦抽过一阵指着王冉又骂：“你是不是以为我叫你做妓是在开玩笑？你听好，再给你一周，如果还不盈利你他妈的就去人家那几家店去做，看看人家怎么经营的。妈的，早知道这么赔钱，就该早把你送进去。”说完将皮带往沙发上一丢。
王冉哭着说不出话来，乔艾伦又问：“那个柳眉在不在？”
“她的一个朋友死了，今天请...请个假，我想她就算来了肯定也不在状态，所以就答应。”王冉擦着泪说的磕磕绊绊。
“死个人就可以不做吗？要是死了老妈还不跟着一起去死？算了，你一会把那个谁谁和谁谁叫到楼上。”乔艾伦丢下一句话后拎着皮带上了楼。
王冉身上被抽打的火辣，咬着手指来分散疼痛，试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套上外套离开办公室。走到包厢前叫了两个人上楼，看着她们上楼去陪乔艾伦的背影，不但没有难过，反倒是被解救一般。
夜色下的‘慢街’两旁站着不少女孩，风姿绰约。彼此聊着天开着玩笑，等着客人的车随时停在路边来问价钱，王冉叼着烟走出‘小夜未央’，静静的看着慢街上车来车往，看着形形色色的‘公主’们招揽生意。一个小小的念头由心底萌生。
恐吓，是弱者的外衣。
136
小巷中的铁皮桶里烧着废旧的木材，火光摇曳映在李墨脸上。汪春前一夜在警局没有睡觉，喝过几瓶啤酒就有醉意。他靠在老道身上以为是在徐剑锋身边，嘴上胡乱的说着以往的种种，说着说着像是睡熟。老道见汪春没喝多少就醉了，好奇的问李墨：“TONY酒量不至于此，怎么？他有心事？”
李墨便将徐剑锋和KYOKO遇难的事讲给老道听，道格拉斯倍感震惊。没想到人突然就这样走了，也感到惋惜，他将半睡半醒的汪春放进帐篷里。闲来无事，李墨问起老道是否知道周婷婷。老道点头，李墨又问他对那女孩感觉如何。
老道耸着肩膀，用手比划着一般的手势。他拿起酒瓶与李墨的酒瓶碰过，咽口酒后说：“那个姑娘太严肃，不过总体上人不赖。但是，你更好一些。”
“我？为什么这么说？”李墨用手指向自己，瞪着眼扑闪扑闪的看着老道。
“你能喝酒，这一点最重要。”道格拉斯又一次和李墨碰了碰酒瓶。
李墨笑笑：“不会是因为你喜欢喝酒才说我好吧？“
“当然！你看TONY这个样子，你觉得他最需要什么？当然是一个能陪他喝酒的女人，难道是我这样一个老头嘛？”
徐剑锋的死给汪春很大的打击，那份内疚自责李墨也有，看着睡熟的汪春出了神。道格拉斯见状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TONY？”
李墨红着脸忙摇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不会，不会。”
“NO.NO,NO，你们女人就是喜欢讲谎话。明明喜欢，却要绕着圈问我周婷婷的事。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说出来？总在说谎是会活在谎言里的。”老道边说边摇头，一旁的汪春换个姿势继续睡着。李墨听着老道的话似是认定她就喜欢汪春，脸上羞恼的红成一片，却偷笑的不再解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