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文艺)

作者: shashou | 来源:发表于2018-05-06 07:46 被阅读169次

       

    1

    王一虎在洗完脸照镜子的时候,猛然间察觉到自己老了几岁。下巴上的胡子,一根一根的直立着。王一虎用手摸了摸下巴,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看到头。来日方长,去日苦多,王一虎感慨万千。

    王一虎从平房里走出,本来想锁门,但转念一想,算了。上次锁门没防住贼,倒是把自己给防住了。这是他娘的什么事儿,王一虎把睡觉的石子踢飞了。他沿着逼仄的胡同,拐了一个弯儿,来到了大街上。

    这条街是惠县的主干街,路宽,人多。王一虎站在街边,左右观望。他的肚子呱呱啼哭,他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说,我的孩儿,乖,莫叫,爹,这就给你喂奶。肚子果然停止了哭泣。

    太阳从前面三层楼上蹦了出来,突然射在他的脸上。他抬起手挡光。肚子又叫了,王一虎羡慕身旁的大树,晒晒阳光,就能把肚子填饱。王一虎下意识地右转,沿着路晃悠。他的口袋里就剩下了五毛钱,那是他的救命稻草,不到万不得已,花不得。

    走没多远,王一虎看到了前面东西街上有一家小吃店,鲜红色的匾牌上突出了五个大字:正宗老豆腐。站在门口的木头牌子,横竖写着:包子、油条、大饼、热馒头。王一虎念完,感觉还挺押韵。他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了。现在的问题,瞬间由吃什么转化为怎么吃。要钱他肯定没有了,那就只能是来顿霸王餐了。

    王一虎搓了搓手,揉了把脸,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最起码得装成黑社会的样子。他横穿马路,来到小吃店前。他在门前逛游,侦察情况。他里看外看就一个娘们在屋里张罗着,一会儿盛豆腐,一会儿拿大饼。王一虎乐了,一拍巴掌,机会来了。

    王一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黑社会都这个样,他在电影中看过。

    那是一中年妇女,盘着头发,五官挤成一团,说:“在这吃,还是带走?”

    王一虎说:“吃!”他说得铿锵有力。老板娘笑着盛豆腐。王一虎看着她,心说,你这傻娘们,白吃你的,你还笑,等会儿就让你哭!

        “要辣椒吗?”

        “要。”

        “要香菜吗?”

        “要。”

        “要茶蛋吗?”

        “要。”

        “要饼还是油条?”

        “都要。”

        “要多少?”

    王一虎伸出右手掌,一比划,心想,你这傻逼,等会儿就知道我为什么全要了。王一虎端着碗,端着饼和油条,本想去门口的桌子上,但门口的桌子被四个屁股占住了。无奈,他坐在了最后一排。

    王一虎舀了一勺豆腐,在鼻子上一闻,那叫一个香。他本想细细品味,但放嘴里一下就咽了。没尝出什么味。他狼吞虎咽吃了三角饼,两根油条。最后噎得他实在受不了了,他端起碗像平常喝水似的,把豆腐从碗里挪到了肚子里。吃完喝足,王一虎后背靠着椅子,打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嗝,拍着肚子,说,我的孩儿,吃得爽不爽,爹爹,够疼你吧。

    王一虎又要了一碗豆浆,美滋滋的若无其事的喝完。吃饭的人都陆续的走了,只有王一虎还沉浸在豆浆油条中。吃毕,王一虎要了一个方便袋把剩下的两角饼装在了里面。

    王一虎迈着悠闲的步子向光明处走,但身后的声音拉住了他,“哎,大兄弟,还没给钱呢?”

    王一虎回过头,佯装镇定,“钱?我吃饭从来都没有要钱的,”抬起右手食指指着那中年妇女,“你是第一个,哦。”王一虎特意把“哦”字拉长。

    王一虎转过身继续一步一步的走,心里很忐忑,但步伐很淡定。

    老板娘急了大喊:“孩他爹,孩他爹,有人不给钱。”

    一听,王一虎不淡定了,他想拔腿跑。但从门外面跑进来一个块头如牛的中年男子,左手拿着擀面杖,右手提着菜刀,怒冲冲的喊:“我操,谁他妈的这么大胆子!”

    王一虎愣住了,哆哆嗦嗦的往后退:“哥……哥……误会……误会……”王一虎这时明白了,旁边的那家店跟这家是一家。他为没有提早勘探好地形而懊悔。

        “媳妇,多少钱?”

    “14.5。”

    那屠夫挥着菜刀说:“你狗日的,拿钱!”

        “大哥……我……就这些钱了……”王一虎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了那张皱皱巴巴的阅人无数的五毛钱。

        “妈逼,你就是惠县猖狂的五毛党啊。”屠夫上前,一脚让王一虎的屁股跟冷冰冰的地板建立起了针尖对麦芒的情谊。王一虎哭了。

    那彪形大汉捏住王一虎的脖子,像抓起一只小鸡似的,提留到了后面的厨房。“便宜你小子了,给老子洗两个月的碗。”这声音像法官敲锤后的判决。

    王一虎深刻得体会到黑社会不是那么好当的。他抬头望天,但此时的天空只比大饼的三个角多了一个角。他擦了眼泪,说,晓萌,我这两个月不能去看你了,你要保重,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2

    王一虎洗了两个月的碗切肤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的辛苦。他心里有点憋屈,吃了一顿饭却赔上了两个月的工。老板娘问他,你家是哪儿的。王一虎摇头。老板娘又问,你还有爹吗。王一虎又是摇头。老板娘禁不住又问,你还有娘吗。王一虎眼泪直流。老板娘把他当成是没有家没有爹没有娘的孩子了,突然心生怜悯,对王一虎散发了浓浓的母爱。但,这是王一虎的苦肉计。

    提前半个月,老板娘放走了王一虎,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他二十块钱。王一虎接过钱,道一声:谢谢,便身着五彩衣脚踏筋斗云疾驰而去。那感觉就像鸟儿回归了天空,鱼儿游向了大海。

    王一虎沿着南关大街奔跑了二百米,第一个路口右拐,进了文安东路。这时,王一虎停下了奔跑,改为漫步。他喘着气,左顾右看,还好没碰到熟悉的人。前面三百米——或许还不到,就是他曾经的母校——惠县第二中学。五个月以前,他还在里面,夹着书本,为振兴中华而读书;但现在的他只能在外面看了,他有点感伤。

    他停在学校的铁栅栏外,向里面观望。这里是操场,他瞅了又瞅,没有看到他希望看的人。他本可以像个正常人似的,从学校的正门堂而皇之的走进去,但现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那校门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磁场,正极,但他也是正极,永远不可能靠近。

    刚晋升的保卫科科长老李,在校门口给王一虎下达了宣判书,当时,是上午,太阳正好在老李的脑袋上。老李拿着一张纸义正言辞的大声宣判:王一虎,打架斗殴,滋生闹事,严重扰乱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鉴于王一虎态度恶劣,不知悔改,为此我宣布,王一虎终生不能踏入二中,一旦踏入,必遭天谴。

    王一虎听着老李阴声怪气的嚎叫,笑了。唯一让王一虎感觉不爽的是,围观的人比较多,大约有三四百之众。据说这都比学校校庆的人数多。他抬头看天,太阳是黑的。王一虎临走的时候去了年级主任老任的办公室,十分钟后他从老任的口袋里拿走了他这个学期的学费1200元。起初,老任是不给的,说学费没有退的道理。但王一虎只说了一句,他说,贵子在一实上小学吧,我看到好多次了。老任拍了桌子,你敢威胁我?王一虎笑着点头。老任一寻思,学校开除他,是学校和他的矛盾,但我不给他学费,就转嫁成我和他之间的矛盾了,要是在牵扯上我儿子,这……没多想,老任乖乖的掏了1200给他,叫他远走高飞,重新做人。

    王一虎没有见到晓萌,心里很失落。他觉得他对不起晓萌。他喜欢她,但他自知他配不上她。爱情,在王一虎心里疯狂燃烧。但,他又很痛苦,因为他不能再陪着她,一块读书,一块放学,一块逛操场,王一虎放声大哭。

    接连几天,王一虎每天上午都来这里看看晓萌上体育课没有,他迫切地想见到晓萌,哪怕是看一眼也行。他心里太忐忑,需要晓萌来安抚一下。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他见到了晓萌,晓萌正随着队伍跑步,王一虎兴奋的大喊:“嗨,王晓萌!”

    晓萌寻着声音看到了他。王一虎挥手。

    晓萌跑完步,自由活动的时候,跑了过来。王一虎见她有些憔悴,便问:“晓萌,你怎么了。”

    晓萌露出不自然的笑,摇了摇头。

    王一虎想去握晓萌的手,但他伸了伸,没敢去握。

    晓萌说:“你最近……”

    王一虎几乎同时说:“你……”

    他们都笑了。晓萌的长头发被风吹起,遮住了上扬的嘴角。

    王一虎说:“你先说。”

    晓萌说:“你最近去哪儿了?”

    王一虎笑着说:“我在酒店打工了。”

    晓萌说:“真的?”

    王一虎镇定说:“当然,是真的。”

    晓萌说:“一虎,你以后别跟人家打架了。”

    王一虎说:“我没跟人家打架,上次也是被学校冤枉的。放心吧,晓萌,我不会打架了。”

    晓萌说:“一虎,我想求你个事,你……”晓萌欲言又止。

    王一虎说:“怎么了,晓萌,说啊,怎么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晓萌说:“一虎,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现在学习正忙了。”

    王一虎沉默了,眼泪在打转。

    晓萌说:“对不起,我们都还小,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们根本不明白。”

    晓萌伸出右手的小拇指,王一虎下意识的伸出小拇指,拉钩。

    晓萌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晓萌转身跑进阳光中。

    王一虎泪眼模糊,他的天空崩塌了。铁栅栏隔开了他和晓萌之间的世界。王一虎突然分不清到底哪一头是监狱。

    王一虎垂头丧气地走了,他这是在自取其辱。在经过校门口的时候,王一虎特意看了一眼曾经宣判的地方,正巧看见他的恩人。而他的恩人也正巧看见他。此时,太阳正在他的头顶放光,多么像个菩萨。

    3

    夜在降临。惠县的夜最没意思,过了晚八点就死气沉沉,像个老年人般苟延残喘。王一虎围着县城转了两圈,他心里堵得慌,一块石头压在胸口。正巧一个穿着妖冶的年轻女子从他面前,哒哒哒得走过。

    王一虎来了心思,说:“小妞,一夜多少钱?”

    那女子停下身,回头看他。昏暗的灯光融化了她的眼神,说:“小孩,你鸡巴长全了吗?”说完,她哒哒哒得走了。

    王一虎瞪大眼珠看着那圆鼓鼓的屁股消失在惠县的夜景里,心说,小婊子,我真想上前把你办了。

    王一虎回到住处,在门口看到了他的房东,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大爷,房东甩下一句话就悻悻的走了,“还有两天,最多两天,要不然你他妈的就滚蛋!”王一虎回到屋子,为那三百块的房租而神伤。

    王一虎打开灯,坐在床上数落自己。他失恋了,没有人来安慰他。王一虎反复思忖,晓萌伸手跟他拉钩,他就乖乖的,拉了。他在心里骂自己傻逼,要是不伸手,不拉钩,他们就不会分手。王一虎深深自责,但是后悔药没有卖的。王一虎只能接受。王一虎顺藤摸瓜,想起了老李,他和晓萌的分手全赖那鸡巴玩意儿。要不是老李的诬陷,他也不至于离开二中。

    王一虎有一爱好,就是爱看打群架。在二中下晚自习后,每天他都要到校门口看个群架才回去。也奇了怪了,每晚都有群架,都能让王一虎满载而归。那晚,也是如此。场面非常火爆,十对十火拼。王一虎嫌远了怕错过精彩镜头,他离得很近。看到会意处,他还大叫:“你这个笨蛋,踹他的屁股。” “我操,居然玩阴儿的,还敢来个猴子偷桃。” “哎呦喂,你这个傻鸟,倒是打啊”……王一虎看得正起劲儿,突然飞出一把刀子,那刀子直奔他的脑门。说时迟那时快,王一虎伸出右手掌,一握,刀柄乖乖的停在了他的手掌。有人大叫:“杀人啦!”队伍乱了,四面八方的跑,最后就剩一个家伙倒在地上呻吟。王一虎惊魂甫定,为自己的盖世神功暗暗叫好。正当王一虎想上前探个究竟时,保卫科老李带着三个保安像老虎扑猎物似的,把王一虎摁倒在地。王一虎大叫:“错了,自己人。”老李拍拍手,说:“你这是潜伏啊,谍战剧,你狗日的隐藏得真深,我都观察你好几个月了,只要有群架,每次都有你,都是你站在后面瞎指挥。”王一虎急了:“冤枉啊,冤枉!”老李回应:“你手里拿着刀,地上躺着人,人赃俱获!”老李立功了,由一个无名氏,晋升为保卫科科长。老李立功的附带品就是,王一虎被开除了。王一虎到现在都不知道躺在那地上的家伙姓甚名谁,我死的不明不白啊,王一虎在屋子里大叫。

    转过天,王一虎昏昏沉沉的醒来。又是苟延残喘的一天,王一虎一边起床,一边对自己说。他洗了把脸,走出了屋子。肚子这时又叫了,王一虎拍了拍肚皮说,你这熊孩子,要把你爹给愁死啊。王一虎花了两毛钱,买了一个热馒头。为了生存下去,他只能这样小心翼翼的花。

    王一虎坐在路边,一口口的吃馒头,但咽到肚子里却是泪水。他越想自己越可怜,三百块的房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明天这个时候他就要彻底成为无家可归的人了。就在这时,他看到街对面的一个妙龄女子从银行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沓钱。王一虎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一拍胸脯:有了。

    王一虎的妙计就是抢银行。王一虎在心中大叫:天才啊。他为他这天才的构想暗自得意。虽说抢银行风险高,但收益也高。要是真成了,别说三五百,就是三五万也是毛毛雨啦。王一虎美美的想着,自己成功后,呼风唤雨,左拥右抱。说干就干,王一虎一擦屁股,实地研究惠县的银行。

    跑了三四个小时,王一虎终于转了一圈,惠县县城总共有二十三家大大小小的银行网点。王一虎左右思量,最后确定县城的银行不能作案,一是人多,不方便下手,就算得手了,也容易被抓到;二是县城警察多,离着派出所也很近。王一虎最后决定去乡镇下手。但是,去哪个乡镇呢,这又是问题。李庄镇吗?王一虎摇摇头不行,虽说他很熟,但是万一碰上他爹娘就完了。最后他决定去何坊镇。这里离家远,没有亲人,顾忌较少。

    王一虎坐上3路公交车,满载着希望,一路绝尘而去。

    4

    王一虎在何坊镇上的银行转悠了一下午,毕竟是乡镇,人比县城的少,离着派出所也远。关键是银行营业室大厅里也没几个人,容易下手。王一虎暗暗拍着巴掌,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俗话说,成功是属于有准备的人。下面棘手的就是准备作案工具了。用不用刀,王一虎犹豫了很长时间。王一虎坐上了下午最后一班公交车,仍然拿不定主意。刀倒是很普遍,但是有个很大缺点太扎眼。王一虎摸着几个月没刮的胡子,细细的耐心的想。最后,王一虎放弃了刀,因为临下车的时候,他听到售票员跟司机在谈论枪。这一句把梦中人给点醒了,对啊,枪比刀管用,震慑力强。

    但又一个问题来了,去哪儿弄枪。偷吗,根本没地儿偷,难不成还要去警察局,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既然真枪是不可能了,那就只好弄把假枪。王一虎的口袋里就剩下六块七毛钱了,仿真枪根本买不到。在经过一家杂货铺的时候,王一虎买了一把玩具枪,黑色的,原价八块五,王一虎软磨硬泡花了五块五。

    夜再一次降临。王一虎啃着馒头,在街上溜达。明天要干一大票了,心里有些忐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枪,深吸一口气才算踏实。回到住处,老大爷又在当门神。王一虎主动说:“大爷,别总催,明儿我给你五百。”老大爷将信将疑的走了。

    晚上,王一虎早早的睡了。明天是成功还是成仁,主要看今晚的睡眠质量。他倒头就睡。天将亮未亮的时候,王一虎兴奋的睁开了眼。他穿好衣服,特意换了一双能跑的球鞋。按照惯性,他洗了脸,刷了牙,最后把胡子也刮掉了。临出门的时候,王一虎特意把枪装在了上衣口袋里,不放心,还摸了摸。

    出门,走了两条小路,来到大街上。太阳出来了,这个世界开始热闹。王一虎在等公交车的时候,猛然间想到口袋里就剩下了一块钱,根本不够车费。索性,王一虎买了两个肉包子,吃了。

    吃完,王一虎算了一下去何坊镇的路程,大约三十五六里路。王一虎开始小跑,去的太早不行,但也不能太晚。王一虎在初中的时候,练过体育,跑这点路对他来说,一点儿不成问题。

    太阳滑行到弧线的二分之一处时,王一虎跑到了何坊镇。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在心里发个感慨:果然是老了,想当年跑这点路跟玩儿似的。王一虎本想休息,但他一转眼珠想,这事得趁热打铁。此时的他,大口喘气,蓬头垢面,一副亡命之徒的行头。王一虎看营业厅里没几个人,接着来了个百米冲刺,踹门,进去,大喊:打劫!

    营业厅旁边的那个女营业员吓得啊啊大叫,王一虎往口袋里摸枪,摸了半天,没摸着,枪没了。王一虎低头四处找枪。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像钳子似的,夹住了他的脖子。他想起了屠夫,一点儿反抗也没有,就随着大手向门外走。这个声音说:“你这个狗杂种!还敢打劫,滚你妈逼!”王一虎想,你让我滚,我就滚。

    那人突然啊的一声,倒在地上。脖子顿感自由。王一虎拼了命的跑,头也没回。此刻,只有天涯海角才是他的目的地。

    跟各位一样,我也很关心王一虎的行踪,但他确实杳无音信,我一度以为他死了。我仍然按部就班的上班,逐渐把这件事忘下了。不过,后来又接上了,全部讲给你:

    一,在网路上,王一虎主动找到了我,他说他已找了我好多年,并且一直想感谢我。我随口说,小事一桩。最后我问他在哪儿,他没有回答,就下线了。

    二,我和王一虎是初中同学,从初一到初三。上完初中,我顺利上了高中。但王一虎就没那么顺利,他留级了,而且一留不可收拾。有句话叫,一梦三四年,但王一虎把它创新了,叫一留四五年。王一虎跟我说,他是为了一个女生才留级的,你信吗?我始终不信,只有傻逼才信。

    三,那天,我去营业室复印资料,正巧赶上打劫。我直接上前,摁住了他的脖子,心说,这傻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手里连个家伙都没有就打劫,当银行是菜市场啊!我本来想摁住他,提到领导面前邀功,指不定能够升个一官半职。在走出门的时候,我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我,彼此震惊。王一虎的眼神,可怜巴巴,像哈巴狗似的围着我转。念在旧情的份上,我动了恻隐之心,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一虎,等会儿你别管我,只管跑就行。我滑倒在地,王一虎这狗日的头也没回一下就跑了。我成了单位的笑柄,一直抬不起头,他们都在背地里议论说,这傻逼连个毛头小贼都抓不住。王一虎,你欠我的太多了,你狗日的跑了多少年,我就在何坊镇呆了多少年。

    四,虽然王一虎没有跟我说他在哪儿,但我根据他的IP地址,GPS定位了一下。定位的结果,让我震惊。地址显示为惠县何坊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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