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赐,字子贡,卫国人,比孔子小31岁。
《史记·孔尼弟子列传》把端木赐(子贡)列在第8位,说他“利口巧辞,孔子常黜其辩”。田常在齐国作乱,为转移齐人注意力,想先伐鲁国。孔子听说后,对弟子们说:“夫鲁,坟墓所处,父母之国,国危如此,二三子何为莫出?”孔子的弟子仲由(子路)、颛孙师(子张)、公孙龙(子石)请求出使齐国,孔子都没同意。最后,同意端木赐(子贡)出使齐国。“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还记载说“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赀。喜扬人之美,不能匿人之过。常相鲁卫,家累千金,卒终于齐。”但也有人认为,司马迁对于端木赐(子贡)太过于偏爱,所记并非均为事实。
《孔子家语》大量记载了端木赐(子贡)的言行,《七十二弟子解》将他排在第6位,说他“有口才,著名。孔子每诎其辩”,“子贡行贩,与时转货。历相鲁卫而终齐。”
《论语》记载端木赐(子贡)的言行较多。共38章。
一、孔子学院言语系高材生第二名
端木赐(子贡)是“孔子学院”“言语系”高材生第二名,第一名是宰予(子我)。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
言语:宰我、子贡。
政事:冉有、季路。
文学:子游、子夏。
(《论语·先进》11·3)
二、孔子可与言诗者
端木赐(子贡)向孔子请教问题,总是“拐弯抹角”,在《论语》中多有记录。今天,端木赐(子贡)先问了一个问题,受到孔子的表扬。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
子曰:“可也。未若贫而〔好〕乐,富而好礼者也。”
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
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论语·学而》1·15)
有一天,端木赐(子贡)独坐发呆,然后好像突然有所收获,跑去跟老师报告心得说:“如果一个人贫穷的时候不谄媚,富有的时候不骄横自大,是不是一种很好的人生态度?”
孔子一听就明白了子贡的心思,但还是点了子贡的死穴,说:“这样的人也还可以吧(子贡心里该高兴了吧?)。但是,还不如虽然贫穷仍然喜欢乐,虽富裕而又好礼。”
子贡脑子活,思路转得快:“《诗》上说,‘要像对待骨、角、象牙、玉石一样,切磋它,琢磨它’,就是讲的这个意思吧?”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现存《诗经·国风·卫风·淇澳》里的句子。诗不长,录如下: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孔子一听,这还差不多,说:“赐呀,你能从我已经讲过的话中领会到我还没有说到的意思,举一反三,精益求精,我可以同你谈论《诗》了。”
皇侃《论语义疏补》认为,三本“乐”字后有“道”字,“贫而乐道,富而好礼”,工整对仗。但《礼记·坊记》记,子云:“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几矣!”由此,“未若贫而乐”,应当落掉了一个“好”字,“贫而好乐”与“富而好礼”形成对照。
另外,孔子在讲到贫、富问题时,还说:
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论语·宪问》14·10)
贫而乐道固可赞扬,但儒家并不反对富贵。财富可以提高人的生活质量,但是在此基础上如果能够有道德修养,守礼爱仁,则是锦上添花之事。《大学》言:“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财富可以修饰房屋,使房屋华丽;道德可以修养人的身心,使人思想高尚。心胸宽广开朗,身体自然安适舒坦;意念诚实,必然业进德修。
修养之道,没有止境。端木赐(子贡)认为,一个人贫而不求从容,富而不骄奢,就不错了。可是,老师的认识就是比学生高。端木赐(子贡)这样一个聪明人,从老师的回答中也有所悟,认为君子之修养,就像做艺术品一样,需要不断地打磨,才能真正成器。
能够提到学生有这样的悟性,孔子当然也很高兴:“不错,不错,我告诉你过去的事你就能领悟以后的事,以后咱们可多谈谈诗了!”
三、先做再说
端木赐(子贡)子贡曾经问孔子一个如何成为君子的具体问题。或者说,君子与他人有什么不同。
子贡问君子。
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论语·为政》2·13)
端木赐(子贡)子贡向孔子请教,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君子?
孔子说,答案很简单:想好了就去做,做完了再说出来。不做就别说大话。
孔子主张说话、做事要踏踏实实,不要什么事还没做,就吹嘘。当然,孔子并不是说不要理想,但是,在理想没有实现之前,就先别吹了。
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的人,说大话是一流的,说完了,却什么事也没做。
孔子强调言行一致。开始的时候,孔子对一个人,听了他的话,觉得就能做好,“听其言而信其行”,但是,孔子说,宰予(子我)的行为改变了他的观点。
四、一只羊的命运
关于“告朔”“饩羊”的去留问题,孔子和端木赐(子贡)之间发生了一场争论。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
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论语·八佾》3·17)
朔,农历每月初一为朔日。告朔,古代制度,天子每年秋冬之际,把第二年的历书颁发给诸侯,告知每个月的初一日,叫“颁告朔”。诸侯接受了这一历书,藏于祖庙,每逢初一,便杀一只活羊祭于庙,然后回到朝堂听政。祭庙便叫“告朔”,听政叫“视朔”或者“听朔”。
告朔要有祭,杀一只羊,但不烹饪。过去,“凡牲,系养曰牢;烹而熟之曰飨;杀而未烹曰饩。”
中国的历法,是顺应天时的重要发明。颁行历法,敬授民时,是统治阶级维护统治、维护社会良好运行发展的重要制度,是有积极意义的。怎奈,幽厉昏庸,四时不行,其灭亡也是必然的了。好在,虽然告朔之礼已废,但历法还是保留下来了。爱,是可惜的意思。孔子说:“端木赐啊,你爱惜那只羊,我却爱惜那种礼”。子贡提出去掉“饩羊”,对此,孔子很不满,认为该保留的还得保留。
钱穆《论语新解》认为,“盖周自幽、厉以后,即已无颁告朔之礼”。即使在鲁国这样重礼的诸侯国,也许也已经不把它当回事了。鲁文公时,《春秋》已有四不视朔的记载。到鲁哀公时,此礼已废,但仍然杀只羊表示表示,应付了事。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论语·八佾》3·17)孔子坚持认为,“饩羊”是“告朔”时的必备之物,如果没有“饩羊”, “告朔”之礼也就不完备了。因此,孔子很生气地说:“赐,你爱惜那只羊,我却爱惜那种礼。”
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历史的发展,总是在破与立中实现的。好的,要继承和发扬;不适应时代的,却也要不吝于扬弃。只要实质还在,表面的形式,该变就变吧。这才是文化继承与发展的应有态度。
这就如过去见面磕头作揖,现在见面拥抱握手,并不说明哪个更好,只要人们心里还有这种对人的应有的互相的尊重,也就够了。
五、子贡是个瑚琏
一次,端木赐(子贡)主动问孔子对自己的评价。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
子曰:“女,器也。”
曰:“何器也?”
曰:“瑚琏也。”
(《论语·公冶长》5·4)
瑚琏是古代祭祀时盛粮食用的器具。孔子把端木赐(子贡)比作瑚琏,肯定他有一定的才能,因为瑚琏是古代祭器中贵重而华美的一种。但孔子认为端木赐(子贡)还没有达到“君子之器”那样的程度,仅有某一方面的才干。
六、不如颜回
端木赐(子贡)直接向孔子问对自己的评价,孔子想,你还觉得自己了不起啦?那你自己评价一下自己吧。
子谓子贡曰:“女(汝)与回也孰愈?”
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
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论语·公冶长》5·9)
孔子很不客气,对端木赐(子贡)说:“是不如他呀。我同意你说的。你是不如他。”
七、子贡还做不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有一天,端木赐(子贡)和孔子交流思想,就说:“先生啊,我觉得有些事情吧,我不愿别人强加于我,我也不愿强加给别人。”孔子看了一眼端木赐(子贡),说:“赐呀,这个你做起来可能很难,你还做不到。”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
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论语·公冶长》5·12)
端木赐(子贡)表达的意思,与后来孔子跟他讲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意思基本一致。所以,孔子再对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八、孔子有隐瞒吗?
《论语》中孔子多处讲到天和命,但不见有孔子关于人性、天道的言论,说明孔子在授课中很少讲到这些问题。端木赐(子贡)似乎对孔子有点怨言。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论语·公冶长》5·13)
文章,这里指孔子传授的诗书礼乐等。性就是指人性。天道就是天命。
端木赐(子贡)说,老师平时给我们讲的都是礼、乐、诗、书等知识,但老师很少讲到人性和天道。
后来,孔子说:“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论语·述而》7·24)孔子说,你们以为我对你们有什么隐瞒的吗?我是丝毫没有隐瞒的。我没有什么事不是和你们一起干的。我孔丘就是这样的人。
纵观《论语》一书,孔子多处讲到天和命,比如“子罕言利,与命与仁”,“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等等,但不见关于天道的言论。关于人性,也只讲过一次,也即《论语·阳货》第二章讲的“性相近也,习相远也。”
孔子的人性观和天道观,是一个博士论文题目,我们这里暂且不论。但我们应当知道的是,孔子深入研究过《易》,对于“性”、“天道”是精通的,只是没有给弟子们讲而已。南怀瑾开玩笑说,那是因为孔子觉得弟子们程度还不够,所以很少跟他们提到。
杨伯峻先生认为,古代所说天道一般是指自然和人类社会吉凶祸福的关系。《左传·昭公十八年》记载郑国子产的话说“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是对自然和人类社会吉凶有必然联系的否定;《左传·昭公二十六年》又有齐国晏婴“天道不謟”的话,也是对当时迷信习惯的破除。这两人都与孔子同时且年龄较大,而且为孔子所称道。孔子不讲天道,对于自然和人类社会的关系取存而不论的态度,不知道是否受这种思想的影响。杨先生之言,权作参考。
九、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卫国大夫孔圉(yǔ),谥号是“文”,称孔文子,“子”是尊称。端木赐(子贡)请教这个人怎么能够得到这样一个谥号。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
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论语·公冶长》5·15)
孔子解释说:“孔文子这个人聪敏勤勉而好学,不以向他地位卑下的人请教为耻,所以给他谥号叫‘文’。”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也成为人们为学的基本原则。
十、子贡可从政
公元前492年,季康子继其季桓子成为鲁国正卿,向孔子咨询他的三个学生的情况,其中就包括端木赐(子贡)。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
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
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
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
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
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论语·雍也》6.8)
季康子问孔子:“端木赐这个人,可以让他管理国家政事吗?”
孔子说:“端木赐通达事理,对于管理政事有什么困难呢?”
孔子对他的三个学生都给予较高评价,认为他们已经具备了担任重要职务的能力。
十一、博施于民而能济众是仁吗
端木赐(子贡)家里有钱,他自己做生意也赚了很多钱。端木赐(子贡)大概平时也做一些施舍的事,而且常以此为得意,认为这样做就是仁。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
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论语·雍也》6·30)
子贡说:“假若有一个人,他能给老百姓很多好处又能周济大众,怎么样?可以算是仁人了吗?”
孔子一听,说:“这岂止是仁人,简直是圣人了!就连尧、舜恐怕也会担心难以做到呢。什么是仁?仁就是自己想要有所成就,也想着让他人有所成就;自己想着要通达,也想着能够让别人也通达。凡事能够就近以自己作比,而推己及人,可以说就是实行仁的方法了。”
施,施舍、施行。病,担忧、担心。能近取譬,能够就自身打比方,即推己及人的意思。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实行“仁”的重要原则。“推己及人”即“仁”。一般认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孔子一以贯之的道中,关于“忠”的基本含义。
在《论语·里仁》篇里,孔子曾经对曾参说:“参啊,我讲的道是由一个基本的思想贯彻始终的。”曾参说:“噢。”孔子出去之后,同学便问曾参:“老师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曾子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十二、孔子不帮卫君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
子贡曰:“诺,吾将问之。”
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
曰:“古之贤人也。”
曰:“怨乎?”
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出,曰:“夫子不为也。”
(《论语·述而》7·15)
十三、是上天让孔子成为圣人的
太宰曾问端木赐(子贡):“孔夫子是位圣人吧?为什么这样多才多艺呢?”子贡说:“这本是上天让他成为圣人,而且使他多才多艺。”
大(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
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
子闻之,曰:“大(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论语·子罕》9·6)
十四、美玉卖不卖
端木赐(子贡)知道孔子满肚子学问和理想,但苦于无人能识,没有诸侯用他,很苦闷。于是就想了解一下孔子的真实想法。
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
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论语·子罕》9·13)
孔子知道端木赐(子贡)在说自己,也就毫不掩饰地说:“卖啊,卖啊!我正在等着识货的人呢!”
十五、让人高兴的好学生
孔子的弟子每个人性格不同,表现也不同。有这么大弟子陪在身边,孔子其实是很高兴的。
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
“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论语·先进》11·13)
冉求(子有)、端木赐(子贡)陪侍在孔子身边的时候,都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很高兴。侃侃,有说有笑、气氛和谐的样子。
十六、过犹不及
子贡又来征询孔子对其他学生的评价了。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
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
曰:“然则师愈与?”
子曰:“过犹不及。”
(《论语·先进》11·16)
一天,端木赐(子贡)问孔子:“颛孙师和卜商二人,您觉得谁更贤德?”
孔子回答说:“颛孙师有点过了,卜商还未达到这个标准。”
端木赐(子贡)说:“那么是颛孙师好一些吗?”
孔子说:“过分和不足是一样的。”
但是,在这里,孔子更侧重于对颛孙师(子张)“过”的批评。
十七、子贡很会做生意
端木赐(子贡)本身是富二代,他自己也做生意,常常赚得盆满钵满,而颜回(子渊)更致力于学问,生活上很困顿,当然颜回(子渊)对此不以为意。孔子对这件事有看法,但他也只是客观描述,并没有评价。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论语·先进》11·19)
只能说颜回(子渊)和端木赐(子贡)是两种性格的人吧。即使在现代的社会中,不也有很多致力于学问,或者致力于商机的人吗?
十八、为政之道:足食,足兵、民信
子贡问怎样治理国家。
子贡问政。
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
曰:“去兵。”
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期二者何先?”
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 《论语·颜渊》12·7)
治理一个国家,起码应当做好三件事:即足食、足兵、民信。足食、足兵是前提和基础,只有这样,人民才能无忧,才会信任你。另一方面,如果做不到足食、足兵,也得做到让人民信任。有了信任,就有了人民的支持,国家又何愁不强呢?
针对子贡的请教,孔子指出了治理国家中的三个重要问题。
第一,一个国家要治理好,首先得有粮食,让老百姓吃饱饭。百姓长期饿肚子,势必会影响社会的安定。
第二,要有充足的军备。没有军备,容易受到他国侵略,则何以治理国家呢?
第三,要在全国推行诚信。上位者和人民没有诚信,就会互相犯忌,就是一盘散沙。《左传·昭公七年》记载了郑国子产的话说:“不媚,不信。不信,民之不从也。”不取得民众的欢心,民众就不信服。不信服,民从就不会顺从。
在这三个条件中,信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诚信,即使吃得饱饱的,人民一盘散沙,也逃脱不了被灭亡的命运。
十九、文质彬彬才是君子
孔子强调,君子要文质彬彬。但是,卫国大夫棘子成认为孔子说得不对,遭到端木赐(子贡)的反击。
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
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
(《论语·颜渊》12·8)
端木赐(子贡)说:“真遗憾,夫子您这样谈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真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本质就像文采,文采就像本质,都是同等重要的。去掉了毛的虎、豹皮,和去掉了毛的犬、羊皮有什么两样?但是,虎、豹和犬、羊,却是两类动物啊!”参见本书中篇《孔子篇》第六章《君子》。
二十、君子毋自辱
端木赐(子贡)问怎样对待朋友。
子贡问友。
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也。”
(《论语·颜渊》12·23)
孔子说:“忠诚地劝告他,恰当地引导他,如果不听也就罢了,不要自取其辱。”
在《论语·里仁》4·26里,言偃(子游)曾经说过:“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事奉君主太过烦琐,就会受到侮辱;对待朋友太烦琐,就会被疏远了。
二十一、士的三个层次
端木赐(子贡)请教孔子,怎样才可以叫做士?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
子曰:“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曰:“敢问其次。”
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
曰:“敢问其次。”
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
曰:“今之从政者何如?”
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论语·子路》13·20)
硁,象声词,敲击石头的声音,这里引申为像石块那样坚硬,不问是非,固执己见,不知道变通,就像茅坑里的石头那样,又臭又硬的。说到一定做到,做事一定坚持到底,不问是非地固执己见,这样的人是小人(普通人罢了),但也可以说是再次一等的士了,比那些从政者强多了。那些从政者,“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唉!这些器量狭小的人,哪里能数得上呢?
孔子观念中的“士”,首先是有知耻之心、不辱君命的人,能够担负一定的国家使命。其次是孝敬父母、顺从兄长的人。再次才是“言必信,行必果”的人。至于现在的当政者,孔子认为是器量狭小的人,根本算不得士,他所培养的就是具有前两种品德的“士”。
孟子说:“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孟子·离娄下》)
二十二、如何看待乡人的评价
端木赐(子贡)向孔子请教该如何看待乡亲们的评价。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
子曰:“未可也。”
“乡人皆恶之,何如?”
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
(《论语·子路》13·24)
孔子认为,评价一个人,不应当以众人的好恶为依据,而应以善恶为标准。听取众人的意见是应当的,也是判断一个人优劣的依据之一,但决不是唯一的依据。
二十三、对管仲的评价
管仲仁不仁的问题,《论语》多有讨论,其中,端木赐(子贡)也是其中之一。
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
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
(《论语·宪问》14·17)
端木赐(子贡)觉得,管仲原来是跟随公子纠的,齐桓公杀了公子纠以后,管仲没有为公子纠殉死,却做了齐桓公的大夫,帮助齐桓公治理齐国,应该是不仁的。
孔子认为,管仲辅佐桓公,称霸诸侯,匡正了天下,老百姓到了今天还享受到他的好处。如果没有管仲,现在的大多数诸侯国恐怕早就被狄人征服了,也要像狄人那样披散着头发,衣襟向左开了。像管仲这样有仁德的人,不必像匹夫匹妇那样,斤斤计较他的节操与信用。
《左传》有跟“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相类似的句子。鲁昭公元年,周景王派刘定公到颖地慰劳赵文子,住在雒水边。刘定公说,“美哉禹功!明德远矣。微禹,吾其鱼乎!”(《左传·昭公元年》)
二十四、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端木赐(子贡)对孔子的认识是深入的。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子贡曰:“夫子自道也。”
(《论语·宪问》14·28)
孔子说:“君子之道有三个方面,我都未能做到:仁德的人不忧愁,聪明的人不迷惑,勇敢的人不畏惧。”子贡说:“这正是老师的自我表述啊!”
作为君子,孔子认为其必需的品格有许多,这里他强调指出了其中的三个方面:仁、智、勇。在《子罕》篇当中,孔子也讲到以上这三个方面。
二十五、子贡“方”人
端木赐(子贡)子贡除了“利口巧辞,孔子常黜其辩”外,还经常“方人”,也就是预测别人的不好的前途,或者说是带有一定恶意的说别人没有好事或好的下场。
现在的山东、东北等地一些方言中,仍然有这种说法。
对于端木赐(子贡)方人,孔子很不高兴。
子贡方人。
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
(《论语·宪问》14·29)
端木赐(子贡)子贡评论别人的短处。孔子说:“赐啊,你真的就那么贤良吗?我可没有闲工夫去评论别人。”
《左传·定公十五年》记载了一件事,可以说明端木赐(子贡)是怎么方人的。
鲁定公十五年春季,邾隐公前来鲁国朝见。子贡观礼。邾子把玉高高地举起,他的脸仰着。鲁定公谦卑地接受了玉,他的脸向下。子贡说:“用礼来看待这件事,两位国君都快要死亡了。礼,是死生存亡的主体,一举一动或左或右,以及揖让、进退、俯仰,就从这里来选取它。朝会、祭礼、丧事、征战,也从这里来观察它。现在在正月互相朝见,而都不合法度,两位国君的心里已经不存在礼了。朝会不符合礼仪,哪里能够长久?高和仰,这是骄傲。低和俯,这是衰颓。骄傲接近动乱,衰颓接近疾病。君王是国家的主人,恐怕会先死去吧!”
夏季,五月二十二日,鲁定公死。孔丘说:“赐不幸而说中了,这件事使他成为多嘴的人了。”
二十六、不怨天,不尤人
有一次,孔子在自说自话。
子曰:“莫我知也夫!”
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
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论语·宪问》14·35)
尤,责怪、怨恨。下学上达,下学学人事,上达达天命。
孔子说:“没有人了解我啊!”
子贡说:“怎么能说没有人了解您呢?”
孔子说:“我不埋怨天,也不责备人,下学礼乐而上达天命,了解我的只有天吧!”
二十七、一以贯之
孔子思想是一以贯之的。但是,孔子不是为学习而学习,而是有思想主线的。
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
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论语·卫灵公》15·3)
孔子说:“赐啊!你以为我是学习得多了才一一记住的吗?”
子贡答道:“是啊,难道不是这样吗?”
孔子说:“不是的。我是用一个根本的东西把它们贯彻始终的。”
二十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子贡问怎样实行仁德。
子贡问为仁。
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论语·卫灵公》15·10)
孔子说:“做工的人想把活儿做好,必须首先使他的工具锋利。住在这个国家,就要事奉大夫中的那些贤者,与士人中的仁者交朋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话在民间已为人们所熟知。这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功”。孔子以此作比喻,说明实行仁德的方式,就是要事奉贤者,结交仁者,这是需要首先做到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成为后世一句名言。一个人要想有所成就,必须先做好各种准备。工匠做工,要准备好工具。出仕为政,也是这个道理。
二十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子贡请教孔子,有没有一个字可以终身奉行的呢?孔子说有。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论语·卫灵公》15·24)
孔子回答说:“那就是‘恕’吧!自己不愿意的,不要强加给别人。”
孔子告诉曾参,他的思想一以贯之。曾参理解是“忠”、“恕”,但没有再具体说明。这里,孔子给出了答案。
三十、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孔子之道一以贯之,但孔子不想再作过多阐述。
子曰:“予欲无言。”
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
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论语·阳货》17·19)
孔子说:“我想不说话了。”
端木赐(子贡)说:“你如果不说话,那么我们这些学生还传述什么呢?”
孔子说:“天何尝说话呢?四季照常运行,百物照样生长。天说了什么话呢?”
三十一、君子之恶
在《论语·里仁》篇里,孔子曾说过:“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就是说,只有仁者,才能正确分辨一个人是君子还小人。仁者也有好、有恶。这里,端木赐(子贡)也问孔子这个问题。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
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
曰:“赐也亦有恶乎?”
“恶徼以为知(智)者,恶不孙(逊)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
(《论语·阳货》17·24)
端木赐(子贡)请教了一个问题,就是君子心怀天下,泛爱众,亲人,那么,君子还会有憎恶吗?
孔子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孔子说,君子之恶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恶称人之恶者。就是君子憎恶宣扬别人坏处的人。第一个“恶”读wù,憎恶,厌恶。真正的君子,应当正视并正确处理别人的缺点,并帮助其改正,而不是到处宣扬别人的缺点。恶,厌恶。
第二,恶居下流而讪上者。下流是指在下位者,下等的,在下的。讪,是诽谤的意思。在下位的人,没有事实根据地诽谤上级,一方面,这肯定不是君子所为,另一方面,君子对这样的人也是憎恶的。下流,下等的,在下的。讪,诽谤。
第三,恶勇而无礼者。在《阳货》篇第23章,仲由(子路)问君子是否尚勇的问题,孔子回答说,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在《泰伯》篇第2章,孔子又说,“勇而无礼则乱”。因此,孔子强调,君子尚勇,但须以义、礼为要。勇而无义、礼,也是君子所不喜欢的。
第四,恶果敢而窒者。窒,是阻塞,不通事理,顽固不化。果敢也是君子品质之一,但果敢也不能一味执拗,有两个意思:一是要懂得权变,二是也得以义、礼为约束。
在讲了以上道理后,孔子问端木赐(子贡):“你呢?你有没有憎恶的人或事啊?”
端木赐(子贡)子贡回答说,有,我憎恶三种人和事:
第一,恶徼以为知者。徼是窃取、抄袭。厌恶偷袭别人的成绩而作为自己的知识的人。这种情况在社会生活中很常见,比如抄袭别人的论文,冒功邀赏等。
第二,恶不孙以为勇者。孙,同“逊”,谦逊。就是那些不谦逊、不谦让,还觉得自己很勇敢。仲由(子路)在回答孔子对弟子的提问时,经常“率尔而对”,大概也算“不孙为勇”者,所以孔子老是批评他。
第三,恶讦以为直者。讦(jié),攻击、揭发别人。厌恶揭发别人的隐私而自以为直率的人。直就是正直。子贡憎恶那些揭发甚至攻击别人而自以为正在的人。
本章实际上说了君子所憎恶的七种行为。这七种行为,当然也是君子所不能做的。
另外,在《论语·阳货》第18章中,孔子说他有三恶:“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三十二、君子恶居下流
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论语·子张》19·20)
纣是商代最后一个君主,名辛,纣是他的谥号,历来被认为是一个暴君。下流,即地形低洼各处来水汇集的地方。
子贡说:“纣王的不善,不像传说的那样厉害。所以君子憎恨处在下流的地方,使天下一切坏名声都归到他的身上。”
三十三、君子之过如日食月食
子贡发表了他对君子之过的看法。
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论语·子张》19·21)
子贡认为,君子的过错好比日蚀月蚀。他犯过错,人们都看得见;他改正过错,人们都仰望着他。”
三十四、孔子之学
卫国的大夫公孙朝有一次问子贡:“仲尼的学问是从哪里学来的?”
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
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
(《论语·子张》19·22)
子贡说:“周文王武王的道,并没有失传,还留在人们中间。贤能的人可以了解它的根本,不贤的人只了解它的末节,没有什么地方无文王武王之道。我们老师何处不学,又何必要有固定的老师传播呢?”
子贡认为,孔子承袭了周文王、周武王之道,并没有固定的老师给他传授。这实际是说,孔子肩负着上承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道,并把它发扬光大的责任,这不需要什么人讲授给孔子。
三十五、孔子之学不得其门而入
叔孙武叔是鲁国大夫,名州仇,三桓之一。有一次,叔孙武叔在朝廷上说:“子贡比仲尼更贤。”大夫子服景伯以告诉了子贡。
叔孙武叔语大夫于朝曰:“子贡贤于仲尼。”
子服景伯以告子贡。
子贡曰;“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类,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
(《论语·子张》19·23)
子贡反驳说:“拿围墙来作比喻话,我家的围墙只有齐肩高,老师家的围墙却有几仞高,如果找不到门进去,你就看不见里面宗庙的富丽堂皇,和房屋的绚丽多彩。能够找到门进去的人并不多。叔孙武叔那么讲,不也是很自然吗?”
仞,音rèn,古时七尺为仞,一说八尺为仞,一说五尺六寸为仞。官,这里指房舍。
子贡的意思,孔子的学问,你们谁能真正了解啊!
三十六、仲尼不可毁
又是这个叔孙武叔,这次直接诋毁孔子。子贡再次予以反驳。
叔孙武叔毁仲尼。
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论语·子张》19·24)
子贡说:“叔孙武叔这样做是没有用的!仲尼是毁谤不了的。别人的贤德好比丘陵,还可超越过去,仲尼的贤德好比太阳和月亮,是无法超越的。虽然有人要自绝于日月,对日月又有什么损害呢?只是表明他不自量力而已。”
《孟子》记载端木赐评价孔子的话说:“见其礼而知其政,闻其乐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王,莫之能违也。自生民以来,未有夫子也。”
三十七、温、良、恭、俭、让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
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论语·学而》1·10)
陈亢(子禽)曾经问端木赐(子贡):“老师到了一个国家,总是预闻这个国家的政事。这种资格是他自己求得呢,还是人家国君主动给他的呢?”
端木赐(子贡)说:“老师温、良、恭、俭、让,所以才得到这样的资格,这种资格也可以说是求得的,但他求的方法,或许与别人的求法不同吧?”
本章通过子禽与子贡两人的对话,把孔子的为人处世品格勾划出来。孔子之所以受到各国统治者的礼遇和器重,就在于孔子具备有温和、善良、恭敬、俭朴、谦让的道德品格。孔子就是因具有这种人格魅力,所以每到一个国家,都受到各国国君的礼遇。
温、良、恭、俭、让,并不意味着懦弱。孔子不仅具有优良的品格,他身体高大健壮,可以驾车、射箭,是个文武全才之人。
但是,从正面的对话来看,子禽似乎又不是孔子的学生,不仅直呼“仲尼”,还认为孔子不如子贡。
陈子禽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
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谓立之斯立,道之斯行,馁之斯来,动之斯和。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
(《论语·子张》19·25)
陈亢(子禽)对端木赐(子贡)说:“你平时为人太谦恭了吧?仲尼怎么能比你更贤良呢?”
端木赐(子贡)批评陈亢(子禽)说:“君子的一句话就可以表现他的智识,一句话也可以表现他的不智,所以说话不可以不慎重。夫子的高不可及,正像天是不能够顺着梯子爬上去一样。夫子如果得国而为诸侯或得到采邑而为卿大夫,那就会像人们说的那样,教百姓立于礼,百姓就会立于礼,要引导百姓,百姓就会跟着走;安抚百姓,百姓就会归顺;动员百姓,百姓就会齐心协力。老师活着是十分荣耀的,死了是极其可惜的。我怎么能赶得上老师呢?”
端木赐(子贡)在孔门十哲中以言语闻名,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曾任鲁国、卫国之相。他还善于经商之道,曾经经商于曹国、鲁国两国之间,富致千金,为孔子弟子中首富。“端木遗风”指子贡遗留下来的诚信经商的风气,成为中国民间信奉的财神。子贡善货殖,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之风,为后世商界所推崇。端木赐(子贡)死于齐国,唐开元二十七年追封为“黎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加封为“黎公”,明嘉靖九年改称“先贤端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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