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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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出去，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会觉，耐不住同伴再三的撺掇，最终我还是出来了。许是过节的缘故，能回家的像兴奋的小鸟都归巢了，回不了家的像霜打的茄子无奈地捱着。我们胡乱走着，走了几分钟，看到有家烧烤店还开着，我们在店外面找了个桌子坐下了。

烧烤店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胖胖的，挺着滚圆的肚子，无精打采地过来招呼我们。看着菜单，不知道点啥，便提议每人点一个菜。我们四个人，点了四个菜，分别是烤生蚝、蒜香小龙虾、清炒土豆丝、半把羊肉串。

点完菜，老板忙去了，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喝点酒吧，同伴提议。我说不喝了。同伴说大过节的，意思一下。我不好反驳，便不再说话。同伴说喝啥酒，啤的，还是白的。我说既然要喝，就喝点白的吧。老板给我们推荐了一款二锅头，我一看42°，就说度数怎么这么低呀。同伴说度数低就低点吧，明天还要忙活呢。

拧开瓶盖，闻了一下，还可以。让老板拿酒杯过来，老板拿了小的酒盅，我们嫌酒盅太小，让老板拿个玻璃啤酒杯过来，结果老板拿来了一次性的透明塑料杯子。塑料杯上有一道腰线，在杯底往上约摸一个指节的地方。有了这条腰线，酒好倒多了，我以这条腰线为度量线倒了四杯酒。

菜还没上来，大家提议先干上一杯。我们举起杯子碰了一下，他们仨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我端起杯子在地上轻轻地倒出一条细细的酒线，祭奠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喝完酒，我瞄了一眼，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只不过像害羞的小媳妇，躲在远处的楼后面不肯出来。

过了十几分钟，菜上来了，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辣。我们吃着菜，聊着天，喝着酒。我们没有划拳，也没有玩扑克牌，就这样碰着喝。隔几分钟，不拘是谁，举杯示意，其他人也举起杯子，碰一下，然后喝上一口。至于是大口喝，还是小口喝，没有硬性要求，谁喝得快，杯子里的酒喝完了，就拿起酒瓶把酒倒上，还是以那条腰线为准。这样自由的喝挺好。在西北，喝酒的时候，要么划拳，要么玩扑克牌，输了的人喝几杯都规定好了。输了，只能自己喝。有人愿意代酒，那感情好，但代酒不能过半，剩余的酒只能自己喝。没人代酒，输了的酒自己喝完。这样喝酒，气氛热烈，但是喝得多，也醉得快。而像这样自由的喝，确实很少。在娄底的街头，如果我们划拳，凭借北方人的气势和声音，估计会引来路人的侧目，也会招来一帮看客。我们这样自由的喝，没有划拳，把气氛搞起来，是因为在这个中秋节，我们在外地出差，没有回家，心里不带劲，自然也不能热烈的喝酒了。

这样碰着喝，酒消耗的很快。喝完一瓶就停了，没人提议要第二瓶。酒喝完了，菜还没吃完，尤其是那道小龙虾，是用一个大碗装的，小龙虾浸在麻辣的汤汁里，还剩不少呢。我招呼着他们吃菜，我拣出一只小龙虾，放到嘴里把汤汁吸掉，用手剥红得发亮的虾壳。虾壳有些硬，还带着些尖刺，剥的时候要用点力，才能剥开，还得小心点，不然会被刺扎伤。剥完后，把龙虾放到嘴里，小小的龙虾来不及咀嚼就从嗓子里下到肚子里去了。

酒早已喝尽，菜也已光盘。每个人平均喝了二两多，都很清醒。楼后面的月亮，也已经大大方方的出来了，上到了天上。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月亮就那么孤独地圆着，就那么清冷地照着。那个月亮虽然圆，但看起来小小的，像一个盘子，完全不像我们那边的月亮，很大，也很亮。

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中秋节，能回家团聚的人都回家团聚去了，但是，月亮呢，月亮会跟谁团聚呢？月亮里的嫦娥还在吗，是否已经喝醉了？那个砍桂树的吴刚还在吗，桂树被砍倒了吗？如果你俩还在，那你俩就好好陪着月亮！

回去了，我们往前走着，月亮照着我们前面的路，也照着我们身后的影子。没走几分钟就到酒店了，关了灯睡下了。月亮照着窗户，月光洒在屋子里，比水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