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  平平淡淡不是真(三)

平平淡淡不是真（二）

圆圆和雯春准备睡觉了，房间里听得到嗡嗡嗡蚊子的声音。雯春拿起蒲扇在床上扇了一遍，然后放下两边挽在铁钩子内的白色粗纱布蚊帐。蚊帐很旧了，色泽泛黄。雯春很是羡慕大嫂床上那个蚊帐，软软的纱，又白又细，帐顶还绣着两只红色的蝴蝶。听说是那是大嫂娘家哥哥在城里买的，做嫁妆带来了。

＂圆圆，城里的好东西真多，明天我们一起去逛逛。”雯春一边说一边褪去短袖和长裤，只穿小背心和花短裤睡觉，小背心不是文胸，就是紧身的小短袿，类似于男人的汗衫背心，鼓起来的前胸像两颗青桃，还青涩却有日渐突出，丰盈之势，一双修长的美腿在微弱的灯光下愈发白晰。圆圆也躺下了，不好意思脱衬衣，雯说：“不脱了睡不舒服，有啥不好意思，我不看你行吧？”圆这才脱了衣服裤子，说：“雯，你不上学了怎么也长不胖，腿那么细，瞧瞧我，又长胖了。”

雯春笑她：“一定是十一中那白馒头吃的，上次你不是说高中和初中也没什么差别，除了作业多点就是中午有津甜的大馒头吃吗？”

“对了，前些天我从学校带回几个让我哥送来给你吃，你试了味道还不错吧，没骗你吧！”圆圆问他。

＂我觉得味道一般，也许我不太喜欢面粉之类的东西，都给我哥嫂吃了，他们说好吃，还说这是北方的主食，就象我们的白米饭一样。但这面粉类的食物发体，不过那包奶油香瓜子还是蛮喜欢。”雯春摇着手中的扇子。

圆圆侧过身子，面对雯春：“真的？肯定我长胖了是因为吃多了馒头的原因！你说我哥还带了奶油香瓜子？”

“是呀，他说是你学校小卖部特有的，你忘了？哈哈，那馒头儿再吃再吃，吃上三年到高中毕业你就成猪猡了。”雯春笑她。

“那我中午还是自己带饭去，不吃大馒头了！”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自己咋不知道小卖部有好吃的奶油香瓜子？

雯春仰了一下头，右手撩起压在背㡳下的长头发，甩在肩一侧：“这样才舒服。”

圆看着一枕青丝，说：“我们的英语老师挺好看，也长发，且每天披着，还戴个白色的发夹，穿绿色白色的套装，男同学都喜欢上英语课。”圆用手捂嘴发笑。

“真的？我就说嘛，这女孩子得打扮打扮。我整天没事干，我爹说让我去学门手艺，学理发。”

“学理发？以后尽给男人剪，女人上理发店的有几个？看我的头发，就是我妈给剪的。”圆圆说。

雯春笑她：“就说你是乡下土包子嘛，我去城里就看见女人有剪男式女发的，有烫大波浪卷发的，蛮好看的。”

圆圆说：“我还是小时候去过城里呢，我妈说，女孩子不用太好看，一般般就行，我妈还说……”

＂你可以不总说你妈你妈不？”雯春突然打断了她。圆圆怔住了，看雯春大眼睛里有颗泪在打转，一闭眼，泪珠顺着眼角流下来。

＂不好意思，雯，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圆圆知道触到她的痛处了，侧过身来轻拍她的肩膀，又伸出去蚊帐外扯了一下那根绳子，微弱的电灯泡熄灭了。没有挂帘子的木框窗户并未装玻璃，下面一小截用报纸糊着，上面一大截用白塑料薄膜糊着，透出一丝丝夏夜的月光。乡村的夜一片寂静，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叫，休想再找出点别的动静。

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叽叽呱呱地说话，没有睡意。圆圆没有去想自己的未来，也没人主导她去设想，只觉得周围的人的生活方式大约就是自己以后的日子。而雯春的心里总是有着不甘与倔劲，没妈的她被哥哥和父亲宠爱着，胆气反而大着，只是某个时刻，还是会不习惯被人提及有关妈妈的字眼。

“吱呀”大门推开的声音传出，这个点，应该是雯春的大哥文平回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