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渲染下的老人
图文|白桦czh
少时离家，眷恋的总是家乡的那一片蓝天。待回家，看到头顶那方蔚蓝的天空时，常常感动得几欲落泪。
在灰暗的城市里，是见不到这般澄澈的蓝天的。
再大点，离家越来越远，从一礼拜回一次家到一个月回一次家，到最后甚至两个月才回一趟，我愈来愈深刻地感受到，我所眷恋的远不止是家乡的那一片蓝天，还有山村里的人，山村的事和山村的生活。我是如此渴望回到我那可爱的山村，即使浮粪四溢，我也依然深爱着它。
山村里的生活总是简单而又朴素。夏季，五点不到，天就已经亮透了，家家户户都不约而同地打开了窗户，在门前屋后开始忙活起来。烧水的烧水，浇菜的浇菜，喂鸡的喂鸡，洗漱的洗漱……一切井井有条。
换作以前，我是不会去注意这些的。可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后，我愈加体会到这平凡的可贵。
后门这栋黄泥抹成的小屋，原先住着一个老太太，80多了，身体还很硬朗得很，每天早上起来，总能见到她坐在屋前的椅子上，洗着脸，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后来，不知怎么，摔了一跤，身体就每况愈下。等我回家，早上起来，就再也没看见过老太太坐在屋前梳着她两根长长的辫子。一个人就在这么不经意间消亡了。曾经那么习以为常的画面从此也只能停留在记忆中了。
后来，老太太的儿子银康伯就住进了这间屋子。银康伯的儿子是个傻子，遇人就伸出手，去握人家的手，40多岁的人了，还没老婆，衣食住行依然还得由他操心。
可是生活已然是这番面貌，再多的抱怨也无济于事了。爷俩只能安安分分，稳稳当当地把生活过下去，只求无病无灾，健康快乐。
他们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起来烧水，五个热水瓶在石墙上依次排开，放的整整齐齐。点好火，搁上水壶，便在了柴火冒出的白烟里洗漱刷牙，开始新的一天。
虽简单简朴，可这般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
烟雾里，老农古铜色的皮肤在日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山村的人普遍起得早。晨光熹微，地里早已有辛勤的老农在地里劳作。戴着一个斗笠，持一把锄头，扒拉着还未燃尽的灰烬。后背已然湿了一大片。
老农告诉我他今年已经八十多了。我夸了他一句老爷子身子骨可真硬朗，他哈哈一笑。于是放下了锄头，摘下头上的斗笠，在田埂上和我坐了下来。
摘下斗笠，点一根烟，于太阳升起的时刻，缓缓吐出一口烟来
又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包雄狮牌烟和一部打火机。趁点烟的一会功夫，又跟我说他的孙子才12岁，儿子是个安装工，平日里辛苦得很，生活大是不易。最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书呢，还是要好好读，不然对不起爹娘。
说完，吐了一口烟出来，我赶忙点了点头。
一天的炎热在此时已经蔓延开来，于是我便起身同他告了别。
这仅仅是山村一天的早晨，我便碰到了这许多的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番纯朴与质然，是城里人羡慕不来的。
这便是我所眷恋的乡村生活。
后记：生活中向来不缺少美，缺少的只是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柴火、灰烬、香烟……所升起的烟雾，都构成了一副尽显农村风情的美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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