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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如何?”
半个时辰后,韩远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刑部大堂里,只听仵作重重地呼了一口,“回王爷、王妃、赵大人、刘大人,韩公子的确是被胸前那一记重击而致死的……”
“怎么说?”赵正显然比在座的人都吃惊,一个激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仵作瞧了他一眼,也没敢停顿,“他死前虽有多次重伤,但都不致死,表面那些剑痕也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轻伤,最终要他命的是胸前那一掌。”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死于剑伤?”萧庭寒沉着眼睑,像确认什么一般又问了一遍。
“回王爷,他胸前那一掌就足以要了他的命,剑伤也只是多添一道伤口罢了。”
水泠月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眼神落到赵正身上,“赵大人,皇上要我们七日内找到元凶,可眼下我们也只是确认了其死因。至于凶手是谁,仍然没有丝毫头绪,不如赵大人来帮我们理理案情?”
“这……”赵正茫然片刻,不知怎么就被这个王妃点名了,支支吾吾了半晌,“下官不知从何处说起?”
“赵大人就从月前第一个案子说起吧。”
“这……”赵正内心惶惑,历来听说这个寒亲王妃不按常理出牌,今日此举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很为难吗?”水泠月人虽笑着,那双眼睛却如星子一般盯得赵正脊背发汗。谁让他是萧庭元那边的人,水泠月不让他推测凶手是谁就已经是仁慈了。
“那下官就从齐鸿齐大人那个案子说起……”
“这……”一旁刘建一听,顿觉不对劲,这第一个案子不应该是宫里那个小宫女吗?刚要起身反驳,被水泠月一记眼神警告,又坐了回去。
那边赵正已经在开始他的说辞,“先前我们以为齐鸿是齐英下毒杀害的,可是后来的一步步证据都将凶手指向了韩远。齐英、城南的供词里说……”城南就是那个冒充林冀的江湖杀手。
“韩远曾用韩府侧室夫人的位置威胁齐英,要她将毒下在齐鸿的饭菜中,加上齐英本身痛恨齐鸿,所以就照做了。清河堂的登记册上也登记着韩远曾命人购买过砒霜的证据,而清河堂大夫林冀的死恰好说明是韩远为了掩盖罪证杀其灭口。”
“齐英的丫鬟巧燕与下人阿和私通被韩远抓到把柄,受其胁迫上堂作伪证,随后也被韩远杀害灭口。韩远买通江湖杀手城南假扮林冀上堂作伪证,等齐英下狱后,又派城南入狱刺杀,谁知这本就是王妃设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抓真正的凶手。那个城南被抓后,韩远无法只得亲自出马……”
“按赵大人的意思,您已经肯定那三人乃是韩远所杀?”
赵正不知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王妃说笑,铁证如山,板上钉钉的事情,本官怎么能不肯定呢?”
“昨日赵大人还犹豫不决,不肯立案,怎么今日那么容易就肯定了凶手?”
赵正脸色微白,抿了抿唇角,“昨日……不是还没抓到凶犯吗?”
水泠月冷哼一声,果然死人是最没有利用价值的,也是最能带走秘密的。
韩远这一死背负了三条人命,承担了一切罪责,这个替死鬼倒也死得其所。
只不过,他的背后可是藏了北汉整整一半的兵力。如今韩振拥兵二十万,盘踞南境迟迟不归,这其中深意谁猜不出。韩远的死,无论对太子一派还是萧庭元一派都极其不利,皇帝更不用说了。那又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杀了韩远,多生事端?
她百思不得其解。
“赵大人,本妃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既然韩远就是这一桩桩凶案的元凶,按理说将他捉拿归案这案子也就结了,可为什么在我们将要去捉拿他时,他却莫名其妙地被人杀了呢?”
此时水泠月学着赵正的样子站了起来,脸上惊讶与疑惑交织,“不知各位大人可有印象,这韩远的死状好像有些熟悉……”
“王妃这么一说,下官倒是想起来了。”原本坐着的刘建也站了起来,“这韩公子死状凄惨,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地方,这样子倒是与上月宫里突然暴毙的那个小宫女有几分相似。”
刘建话音一落,赵正脸色刷的惨白,大堂里立时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愈发冷澈,
静了半晌,赵正无法,才缓悠悠地道,“经刘大人一提醒,本官也想起来了,当日仵作验尸也说那位小宫女是被人突然震碎心脉而死,胸口上正好也有一块黑掌印,与韩公子身上的黑印如出一辙。”
“所以说这两件案子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作案?”水泠月连忙反问他。
“……”赵正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为自己刚才忽略了这个案子而羞愧。
水泠月正要再次追问,一直沉默不语地萧庭寒突然出声,“既然案件已有头绪,赵大人先去宫里将案件报与皇上。刘大人去调查韩远生前都见过些什么人,可与什么人结怨?若有任何线索立即上报。”
“下官明白。”赵正神情一松,与刘建齐声而出,躬身退了出去。
仵作也跟着退了出去,水泠月啧啧两声,“可真是见风使舵的狐狸。”
萧庭寒几不可闻地轻嗯一声。
水泠月也不管他此刻在想什么,幽声道,“萧庭寒,你应该看得出来,韩远和那个宫女都是身中寒冰掌而死的。这寒冰掌乃是江湖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我相信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会这门高深的武功。但是在北汉……”
她顿了顿想从萧庭寒脸上看出什么表情,可是这个人真的太冷静,到了此刻,他仍然是那副漠然疏冷的神情。
“却有两个人会这门武功,一个深宫宠妃,一个喋血杀手,你说他们两人中谁会是杀害韩远的元凶?”
话音未落,大堂中忽然一阵阴风袭来,卷着穿堂里的风声呼啸而来,水泠月下意识捏住鼻子,却已经迟了。
“千万别运功!”萧庭寒低沉的嗓音突然来到耳边,水泠月甩了甩晕乎乎的头,淡淡的香气扑入鼻端,意识更恍惚。
似曾相识的阴风,透着彻骨的寒气一点点侵入后背,水泠月心尖颤了一下,某种滋生的意念终于肯定。
终于是来了。
覆在腰间的手一紧,只是这次却没能握住剑柄,哐当一声,剑身坠地。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感觉一双微凉有力的手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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