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的本质就是善,语言的本质就是情感和世界。
——列维纳斯
虚无主义意味着什么?——最高价值自行贬黜。没有目标,没有对“为何之故”的回答。
——尼采
虚无主义问:人类的道德是否是一种自我欺骗?
列维纳斯:在我选择了善之前,善已经选择了我。善对于人类具有终极意义,它超越一切,具有无限的绵延。唯有那最终的意义(对善的信仰)才是至关重要的,唯有那最后的行动才使诸存在者(人类个体)变为它们自身。
伊曼努尔·列维纳斯(1906年1月12日—1995年12月25日),法国著名哲学家。出生于立陶宛考纳斯。列维纳斯在一生中曾遭遇了纳粹带来的不幸,见证了西方世界在二十世纪所经历过的几乎所有暴力。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在立陶宛时被纳粹合作者杀害的,而他妻子和女儿也由于犹太身份遭到通缉和追捕。列维纳斯的这种经历为他的哲学思想注入了现实之根基。终其一生,他都在探索如何用理性的方式去解释和改变世界,同时也给哲学的内在注入另一种生机和活力。
通过融通思考希腊文化和希伯来文化,通过对传统认识论和存在论的批判,列维纳斯为西方哲学提供了思考异质、差异、他性的重要路径,从而揭示了从伦理的维度重建形而上学的可能性。同时他也是20世纪欧洲最伟大的伦理学家,他最为彻底地反对自古希腊以来的整个西方哲学传统,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最激进的真正意义上的“他者”理论,成为当下几乎所有激进思潮的一个主要的理论资源。
列维纳斯在法国哲学家为何如此瞩目呢?一起看下他总结的这10个思想精华,就明白了。
1,负责任的生活,是一切生活的基础和前提。
2,面容其实也是一种语言,只有死亡才结束这种语言,因为面部表现人的欲望和情感,它们本身就在断定。什么都不断定的语言是没有的,就像面无表情也是一种表情一样。
3,语言要向他者提供世界。他人可以是他者,但他者绝不可等于他人。他者强调的是外在性,是相异性。他人是相对于自我而言,他者是相对于同一而言。他者是伦理的源点。
4,人无法感受自己的死亡,而只能通过他者的死去感受和思考。“我”不可能知道或经历“我”的死,是“他人”的死告诉“我”人会死、有死、必死,而“我”被允许把“他”的死作为科学对象来认知和研究,但“死的意义”不止于作为一个科研的对象,“他人之死”引起“我”作为一个存在者的再思考和再认识。
5,为何离开了希腊,我们就无法谈论哲学?因为“哲学”在那里得到了最原初的规定,但是,我们应该看到,希腊本身就趋向绝对的他者,它本身就包含绝对的差异。存在论自柏拉图以来就主宰着西方思想并压抑着西方思想。笛卡尔以来的主体性哲学进一步加剧了这种压制。
6,哲学是对一种不可能在场的抛弃,西方形而上学乃至整个欧洲的历史都是通过那些被解构过的概念工具而成了那种在场的构建和保存。抛弃“在场”最终导致了抛弃真理,因为意义不再被视为知识的召唤。至少真理不再是永恒真理层面的真理,真理不是主要的东西,这成了一种超越了历史主义的梦想的怀疑主义。
7,“一切说”也就是“未说”。语言既是表达意义的机会也潜存着无意义的危险。“说”是动态的,有自身的意义;“所说”是静态的,比较易于把握。“说”无法通过“所说”穷尽自身。
8,绝对的正直就是绝对的自我批评。
9,意识乃是通向他者的紧迫的目的,而不是向自我的永恒回归,正义和博爱意识让我们想到其他一些伟大的主题,如,责任问题,自由问题,死亡问题,等等。
10,死亡是对时间的忍耐,或对时间的不回应。海德格尔曾主张从死亡去看待时间,即向死而生,但我主张从时间去看待死亡,即向时而生。死首先不是消失,不是非存在,不是虚无,对生者来说死是对“没有回应”的某种经历。传统的哲学或宗教不是把死视为向虚无的过渡就是把死理解为向另一种存在的过渡,谋杀者也总是把死理解为“虚无”。实际上,我们不能以“存在”还是“不存在”来描述死。
死并不是生命现象,而是伦理现象。他人的每一种姿态都是向认识中的“我”言说的符号,他人死了意味着他对“我”的回应终止了。正因为他人无法向“我”作出回应,“我”对他人的责任显得越发崇高,因为他人没法向“我”表达他(她)的谢意,没法向“我”做出回馈,“我”对死者的责任是单向的,是不能指望报答和应答的。
死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东西。对自己而言,死永远是迫近的可能性,每个人无法经历自己的死,相反,“他人的死才是第一位的死”。正因为他人是有死的,所以,“我”对他人始终有一份责任和作为一个“未亡人”把“未完成”继续下去的义务。换言之,我们正是在他者那里体会到无限性的,死亡不再是被动的终结,而变成了承载着未来的时间的绵延,因为在他者的死亡中,我们体会到死亡,以及对死亡的烦忧,并在其中体会到“我”之成为他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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