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林垚替代那皮囊的主人,做了花家小姐玲珑的女先生,又欲与那简星痕相认,只是另一个却并未有此意,也并未认得她......】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
林垚望着他早已飞远的身影,自说道:“还说不是我认识的星痕,佩剑都一模一样,你若装傻不认,我便充愣做回巧舌如簧,颜之厚矣的女子!”罢了转身欲往回走,才发现自家离了那花玲珑闺房已是一段长路,方才只随着简星痕走动竟忘记回去的路,心内想着如此也好,不妨四处瞧瞧,自从断足如今好不易沾了那刁蛮小姐的福,做了回完好的人,离了那林家,又寻到星痕,真是谢天谢地,更该惜福的。
想到此便不由欢喜的笑将起来,双手提着裙摆蹦跳着往前,整个天色清明,她哼起小调来,仿佛一切的阴霾皆不复存在,路上全是房舍楼台一点子花啊草的也不见,未免单调缺少了生机。
她反复查看,于是决定弄些种子来,只是身上并无分文,随欲寻了蟾酥借个几两,她又有些得意忘了形,自家转到哪里都不知道,又何去寻蟾酥,左右前后的亭台楼阁全数一样,她甚至分不清西北还是东南。
正于笑自家的痴傻之时,旁边的楼阁中传来仿是怪兽的低吼声,低沉厚重甚至有丝惨戚,林垚不知到底是什么,竟壮着胆子顺着声音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传出声音的楼阁大铁门说道:“敢问里面的是哪个?听声响儿你痛苦的很。”
那里面的在听到林垚声音之后,呻吟的声音渐渐停下转而开了口:“告…告诉你家主子…….我可怜他!可怜他……空有一副不死之身,说什么无所不通……却连世间……最,最平凡的感情……也算不得明白……”喘息不停呻吟不止。
未等楼内说完林垚实是不忍说道:“恐是姑娘听错了,我不知道你言说的主子是哪个,我猜着可是那刁蛮公主玲珑?”里面的似乎并未听林垚言说,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任他关我多久……我,我还是那句话,决不后悔!但求……放过……我那可怜的……柳生。”说着便忍不住抽泣起来。
林垚不住的听着,心内想着不知又是哪家可怜的姑娘遭了道儿,那刁蛮公主又背着星痕害起人来,不禁有些愤懑随开口说道:“姑娘莫要悲伤,我这就放你出来!”说着便去开门,那门轻轻巧巧未锁未封,只是一推便果真打开来。
现入眼目中的是:一通大的盘踞在柱上的青龙,胳膊粗的铁链紧紧的缠绕着它,随着她的呼吸一张一弛。
林垚怔住原地,对于她来说,这龙着实大了些,只那蜷缩着的爪子就足够渗人,虽浑身散发着倦怠无力,却依然有种使人胆栗的威力,看着那鲜血不住的新旧伤痕交替着的周身,惊奇之余顿发一丝不忍。小心的试探道:“我可如何帮你?”
那盘踞着的青龙浑身散发寒气,在此关押足有百年,疲惫羸弱之态自不必言语,微眯着如灯大的瞳孔缓缓的说出:“他竟放了人进来,你不怕我?”
林垚脸上顿时有了笑意:“我还是头遭遇到像姑娘这样大的,惊恐难免……”话过半小心的瞄着那青龙,生恐自家的话遭人不快,许是为了安慰她紧接着说道:“姑娘,我可如何帮你?你虚弱的很不可再多说话了。”
“帮我?”青龙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林垚不以为意道:“对于姑娘来说,我是不堪一击的很,可是……”说话之间已绕到了那青龙盘踞的柱子之后,扯了扯缠在她身上的铁链,于是那链子愈加的紧,勒的青龙倒吸一口凉气,随之口吐寒气浑身打了几个冷颤。
林垚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显得有些慌张,略带愧疚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没事儿罢?”
青龙口吐寒气,微弱如游丝,也懒得去搭理她,缓缓的合上了眸子。
林垚以为她要休息,轻声道:“姑娘,果真不需要我做什么?”那青龙仍是双眸紧闭,林垚向后退了几步,却又不死心的说道:“就是,帮你找个人,捎个话的事儿我还是做的了的。”对于林垚来说这条庞然大物,实在可怜的很,她觉得她该做些什么。
她的话音一落,那青龙竟睁开了眸子,只是长长的如帘子一般的睫毛上下扇动,疲惫之感尤甚,顿了一顿,好像是在整理思绪,抑或努力将已经到达了嗓子眼儿的话,尽数吐露出来,格外的吃力缓慢,林垚状着胆子,向前挪了几步,只觉那声音从青龙的齿缝中出来,厚重的喘息,沉重的双唇相撞的声音,夹着那话:“我本......是龙女,还,劳......姑娘带,句话......柳儿辜负......公子,了......”这中间顿了好几顿,或是虚弱或是难言,罢了,又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林垚摇摇头,许是又一个怨女:“姑娘即是心里想着那公子,便何来辜负,那岂不是要辜负两个人了?”那龙女仍是双眸紧闭,林垚接着说道:“恐又是什么天理人伦,若那公子值得,姑娘便由心罢,我叫那公子来,两个在一处总好过你一个默默的死去!”说道此,竟有些激动。
龙女听言忙道:“姑娘......多谢,姑娘好意......哪里这样容易......”她被巫合紫金链锁着,难受的很,浑身又全是伤痕,血还一滴一滴的淌着,许是只靠着一口气存活了。
“姑娘,不要再说话了,你且等着,我去给你找人。”说着就推了门出去了,龙女还没来得及拦阻,门已是关上。
林垚怕这龙女坚持不了多久,加快了步子,只是这周围全是一个模样的亭台楼阁,她怎么也走不出去,好像每一个都来过,每一个也都不曾来过,这样兜兜转转也不是法子,她急的满头大汗,索性钻进最近的亭台,往那高楼上去了。
这高楼四下风起,她握紧栏杆,向外眺望,搜寻简星痕的踪迹,一边大喊着:“星痕,星痕。”
她觉得这定不是个小事儿,也只有简星痕做得了主,救得了那龙女。
风吹着,将她的声音传播的更远了些,只是依旧是没人应答,她有些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何我走了几步便再走不回去,又为何凭我如何叫喊也没人听闻,究竟隔着那大殿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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