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蛇蝎美人
慈安宫。
白如梦对地仙上了一柱清香，李湘一脸兴奋进来，欠身道：“娘娘，步将军已经将谢兰英打的落花流水，此时谢兰英已经押往京城了。”
白如梦心如止水道：“他从未让我失望过！”
“我们终于可以为锦瑟报仇了，谢兰英一败，皇上马上就要提审封不平等人，封家彻底完了！”李湘心中甚是痛快。
白如梦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贤妃身边那个叫兰儿的宫女不错，到时帮她一把吧！”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心里清楚兰儿并没有设计，送小白出宫是对的。
“嗯。”李湘点点头。
南昌王府。
有人得到同样的消息，险些晕了过去。
“王妃。”丫鬟连忙将她扶住，她名谢婉莹，才貌双全，是谢兰英长女，亦是南昌王妃。谢婉莹泪眼望着南昌王朱文正，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
朱文正上前将她扶到梨木椅上坐下，安慰道：“别怕，有本王在，此事不会波及到你。”
谢婉莹花容失色道：“前段时间一直听得家父屡战屡胜的消息，怎么突然就败的一塌糊涂？”她日日诵经祷告还是没能保住谢家。
“要怪就怪你父亲遇上的是步青云，试问这天下谁敢与步青云匹敌？”
谢婉莹拽紧衣袖，咬牙道：“臣妾想亲自去送父亲一程！”
“由你吧！”朱文正担忧望着她，眼神温柔。
封贤妃这几日身子已经好些，可以坐起身来。
兰儿进来照顾她用膳，封贤妃瞥了一眼饭食道：“这几日饭食怎的这么好了？”
兰儿避开她的目光，心虚道：“皇后娘娘吩咐的！”
封贤妃正纳闷，门口传来通报是皇后来了。“说曹操曹操到！”她笑着喝口参汤，让兰儿将其余先撤了。
“你吃你的，不必撤了！”马皇后巧笑倩兮进来：“本宫特意来看看你！”
“妹妹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姐姐原谅则个！”封贤妃得意一笑，心想着肯定是自己最近独得皇上宠爱，连皇后也来巴结了。
“无妨。”马皇后悠然坐下，默默看她吃完。她吃完后，兰儿为她擦干净嘴，将残羹剩饭撤下。
马皇后淡淡一笑道：“妹妹可吃饱了？”
“嗯。”
“那本宫有话要说了。”
兰儿一听，惊的身子一抖。
“妹妹洗耳恭听。”封贤妃并未察觉到这些日子的异样，她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本宫今日来是送妹妹一程的！”马皇后意味深长瞅着她。
“送我一程？”封贤妃一头雾水，压根听不懂。
马皇后也不打算兜圈子了，开门见山道：“你父亲勾结徐克谢兰英傅红雪等人通敌叛国意图谋反，已经被皇上拿下，如今谢兰英兵败后也一同押入天牢，就在昨晚他们已经签字画押，按律满门抄斩，明日就要斩于市曹。”
“什么？”封贤妃蓦然瞪大了眼，红润的脸色瞬间煞白：“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目光瞥向低头不语的兰儿，顺手抓了个杯子砸在兰儿头上，鲜血淋漓。
兰儿忙不迭跪下，哭道：“是皇上下令禁言的！”
“贱婢，连你也瞒着我！”封贤妃失声痛哭，想起身去打兰儿，却因身体未痊狼狈从床上滚了下来。
“行啦！事已至此，你打她也无用！”马皇后冷冷瞥了兰儿一眼，看不下去了。
封贤妃艰难爬到马皇后面前，扯着她的裙摆，哀求道：“皇后娘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只要你能救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马皇后高高在上，睥睨着她道：“不是本宫不想救你，是你封家犯下的罪责太大，这些日子本宫吩咐显阳宫的奴才好吃好喝将你供着，就是因为你我姐妹一场！”
封贤妃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那谢婉莹呢？她可是谢兰英的女儿！”
“谢王妃相安无事。”
封贤妃眸光一闪，看到了一丝希望，激动道：“谢婉莹都可以无罪，我也可以啊！娘娘你帮我求求皇上？”
马皇后无奈叹口气，蹲下身子，近距离凝视着封贤妃的目光，幽幽问道：“天下皆知南昌王爷挚爱谢王妃，皇上他爱你吗？”
封贤妃瞬时僵在原地，如梦初醒，是啊！皇上爱她吗？这些年他宠她，护他，看似什么好东西都赏给她，朱元璋看她的眼神是冷的，语气温柔却疏离，而她自以为是飞扬跋扈盛气凌人，也许他一直只是在忍她......
见封贤妃不语，马皇后凄凄道：“本宫能走到今日，不过是高明在有自知之明！他的心里只有白如梦一人罢了！”
“娘娘，其实最想我死的是白如梦是吗？”封贤妃双目如炬。
马皇后起身一笑道：“你总算是明白了！她想你死，皇上只想让她高兴，步将军也只想让她高兴！不然你封家也不至于有今日！”话落，她扔下一瓶毒药继续道：“这是千年鹤顶红，见血封喉，保证你不会太痛苦！”
“哈哈.......”封贤妃突然发疯似的狂笑起来，声音毛骨悚然：“我活了几十年，终究是明白了一回！”
“临死做个明白鬼也好！”
“皇后娘娘，今日皇上能为了白如梦杀我全家，明日就可以为了白如梦杀你全家，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她的仇比我大！”封贤妃面容凄厉，声泪俱下，末了，将毒药一饮而尽，心中冷冷道：“白如梦，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同下地狱......”
马皇后听后再难淡定，她身子一颤，慌忙转身而去，封贤妃临死前的话宛如一粒毒草种子，牢牢种在她的心上，生根发芽。
翌日。
市曹刑场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封家傅家徐家谢家几百号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等待午时行刑。
谢婉莹身着一身孝服，坐一辆豪华马车赶来，刑场士兵恭敬行礼，并开出一条小道，让她进来。
谢婉莹含泪一一与家人道别，最后走到谢兰英面前跪下，她见他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心如刀绞，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女儿不孝，眼睁睁见父亲大人遇害，却无能为力！”她母亲去的早，是父亲一手将她带大。
谢兰英伤心欲绝，老泪纵横道：“为父死了到一了百了，只是心中最放心不下你，谢家树倒猢狲散，留下你孤零零一人在世，无依无靠，受人欺凌！”
谢婉莹听完心痛到无以复加，眼泪夺眶而出：“父亲放心，女儿定会照顾好自己！”
谢兰英依依不舍凝视着爱女：“不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活着，替爹活下去！”
太阳高挂，午时到了，监斩官员宣布行刑，侍女上前扶谢婉莹回去。
谢婉莹哭着甩开侍女的手，不肯离去，她知道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监斩官，上前劝道：“王妃请回吧！别为难下官了！”
谢婉莹不理会，只哭着对谢兰英道：“父亲，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官员无奈，上前命士兵谢婉莹拉开，她挣扎着失声痛哭道：“父亲，大丈夫当战死于沙场之上，怎能问斩于闹市！”说罢，她气堵于胸，哭晕过去，她的父亲一生戎马，如今这等下场，她一万个不甘心。
......
白如梦闲来无事，在寝宫里插花。
李湘笑吟吟过来道：“娘娘，御花园里花开的姹紫嫣红，一起出去瞧瞧吧！”
白如梦继续埋头把玩花枝，眼也不抬道：“你们去玩吧，不用理会我，如今禁足还未过。”
李湘疑惑道：“这贤妃都没了，娘娘还要禁足？”
“君无戏言，既然下令就不能作废。”
正聊着，太监进来通报道：“王御医求见，说是皇上让他过来替娘娘调理身子。”
白如梦怔了一怔道：“让他进来。”她也自己的身子是该好好调理了，如今她阳寿不全，万一那一天去了能为他留个孩子也好。
“皇上真有心！”李湘欣然道。
不一会儿，王御医躬身进来，行礼后替她诊脉开方。
“我家娘娘身子可好？”李湘忍不住询问。
王御医拱手道：“娘娘身子无恙，就是过弱了，气血不足，宫寒不易孕。”
“那可有法子？”
“只要用名贵的补药调理，自然会好的！”
王御医笑道：“皇上特意嘱咐了，无论多名贵的药只要贵妃娘娘需要，想方设法也要寻来。”
白如梦莞尔一笑道：“那有劳王御医了！”
“娘娘言中了，这是微臣分内之职。”
......
次日傍晚，宫里刚到了一批新进贡的珠宝，尚宫局详细记录后送到慈宁宫过目。
恰巧，朱元璋也在，顺道瞥一眼账本道：“看样子，这批珠宝不错，皇后喜欢的话去挑几样吧！再按位份甄选一些给其他妃嫔。”
“多谢皇上。”马皇后恭敬欠身道。
“朕陪你去挑吧！”朱元璋说着站起身来。
“现在就去？”
“就现在。”
“好。”马皇后莞尔一笑，带上青霜，几人一同去了尚宫局。
尚宫局库房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金光闪闪。
马皇后在珠宝堆里翻了翻，挑了一支蓝宝凤头钗，又挑了一块碧玺莲花摆件，突然她又瞧见了一串圆润的紫色珍珠项链，拿起在脖子上比了比，有些纠结问道：“皇上，臣妾戴这串珍珠项链好看吗？会不会显得有些老气？”
朱元璋未回答，马皇后不禁瞟了他一眼，正见他瞧一块白玉手镯瞧的入神。
马皇后放下珍珠项链，从朱元璋手中拿过玉镯笑道：“让臣妾也瞧一瞧。”她细细一看，是和田白玉美人镯，玉质细腻温润，剔透无暇，她美目一喜道：“皇上好眼光，果然是块好玉！”她在手上比了比，这镯圈偏小，不过受一点痛她应该能戴。
马皇后正打算戴，却被朱元璋拿走，她的心仿佛在一瞬间坠入了黑暗。他不经意一笑道：“白妃手腕纤细，她戴正合适。”
马皇后不露声色，强笑道：“皇上说的是。”明明她才是他的皇后，她才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可最好的东西永远轮不到她，无声之中她的心已经燃气了熊熊妒火。
入夜，白如梦刚入浴出来，准备睡了，太监进来传旨，宣她侍寝。
白如梦怔了一怔，心中狐疑，她进宫这么久皆是他亲自过长信宫来留宿，这还是第一次宣她侍寝。
“娘娘，会不会有诈？”李湘小声在她耳边嘀咕，犹如惊弓之鸟。
“管不了那么多了，见招拆招吧！”白如梦低声回道，遂上了一顶明黄色绣凤辇，往乾清宫去了。按例，她又在乾清宫洗了一次玫瑰浴，宫女上前用一张红色蚕丝锦缎将她玉体裹紧，由太监抬进皇帝寝殿。
一入殿中，花香袭人，白如梦定睛一看便惊住了，只见寝殿中饰满枝枝桃花，红地摊上铺满牡丹花，并点满红色喜烛，灿若流星，如梦似幻。
太监将白如梦轻轻放在龙床上，宫女放下金黄色软烟罗帐子，遂缓缓退下，她环顾四周除了太美以外一切正常，不像有计，心里琢磨着皇上应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庆祝大功告成。
一柱香的时间后，门口响起太监行礼的声音，只见朱元璋迈脚进来，撩开帐子兴奋的像个孩子，凝望着她道：“惊不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白如梦顺手拿起枕头，朝他砸过去，语气责怪，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欣喜：“好端端的来这么一出，我还以为又是哪个争宠的嫔妃想给我小鞋穿！”
朱元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严肃道：“别动。”朱元璋愣了一愣，本能的安静下来。他伸手在另一个枕头下摸了一摸，摸出一只玉手镯替她戴上，莞尔一笑道：“不大不小刚刚好！”
白如梦抽回手，仔细看了看，甚是喜欢：“好漂亮的镯子！”
白如梦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魂未定拍拍胸脯道：“好险！幸而刚刚打你拿的是那个枕头，若是这个枕头顺带将镯子摔碎了，可不得心疼死！”
“吸取教训了吧！”朱元璋宠爱摸摸她的发丝。她点点头。“那你以后还不对朕温柔一点。”朱元璋说着望了一眼窗外天色，温柔笑道：“时候不早了，良辰美景莫辜负！”话落，宽衣解带，顺手将她胸前的红缎扯开扔下床去。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守夜太监叩门提醒皇上早朝。
朱元璋依依不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白如梦蓦然睁开双眼道：“要早朝了？”
“嗯。”
朱元璋微微一笑：“你好好睡一会儿。”
“睡不着。”白如梦眼神忧郁，自从锦瑟跳了凤凰台，她再难睡的安稳。
朱元璋心疼凝视着她：“是朕不好，总是让你担惊受怕！”
白如梦含笑摇摇头：“我不怪你，我明白你的不得已。”
“朕去早朝了。”临走，朱元璋不忘温柔嘱咐：“记得按时服药，早日为朕生一个太子。”
......
南昌王府。
南昌王朱文正偷偷询问谢婉莹的贴身丫鬟：“王妃近来可有异样？情绪如何？”
“好的很，半点不像一个哭晕过去的人！”丫鬟津津有味的说着：“王妃还变的特别忙碌，但又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朱文正挥袖让丫鬟退下，忧心忡忡来到谢婉莹寝殿。
“王爷。”谢婉莹巧笑倩兮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披风：“饿吗？我让厨房做点膳食。”
“你何时这般殷勤了？”朱文正狐疑望着她，不敢相信，谢婉莹素来性子冷淡整天埋藏于书画，从不对任何人热情，连他也不例外。
“自然是有事相求。”谢婉莹面目平静说着。
“你直说吧！”
谢婉莹让下人都退下，才开口道：“我想要一个人的命。”
“谁？”
“步青云。”
“你疯了！”朱文正神色骤变：“别人对步青云不是削尖了脑袋巴结，就是唯恐避之不及，你让我以卵击石？”
“瞧你那点出息！”谢婉莹不屑一笑：“好歹也是皇室正统，当今皇上的亲侄子，还是上过沙场的人，一听见步青云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朱文正一把将谢婉莹拉进怀里，目光灼灼道：“你听着，就是因为我上过沙场，所以更加清楚步青云多么可怕！”
“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就是有三头六臂，我也能让他万劫不复！”谢婉莹笑的高深莫测。
朱文正愕然凝视着她，心跳加速：“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这几日我已经让人查过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你们叔侄俩干的那点事真不地道......”谢婉莹还想说什么，被他紧紧捂住了嘴，他神情严肃道：“你若是不想守寡，就别再胡说了。”朱文正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把那些秘密调查的一清二楚，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夫君没了还可以换，可这亲爹就只有一个。”谢婉莹说到谢兰英她的眼神寒如严冬。
朱文正重重抚额，怀疑自己娶了个假王妃，无奈道：“你为什么非要和步青云过不去？”
“若不是他，我谢家何至于沦落至此，说不定这天下都改姓谢了！”谢婉莹目光犀利：“可恨我生了个女儿身，不然定要把这乾坤变上一变！”
“别说了，让人听见连我也保不了你！”朱文正颦眉道。
谢婉莹狞笑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做好了打算，皇后那边交给我，皇上那边交给你，只要他们都想让步青云死，那他就必死无疑了！”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朱文正可怜兮兮看着谢婉莹。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就告诉步青云，当初那份假的阵亡书是你写的，让他明白他的仇人可不止是皇上一个！”
“算你狠！”朱文正对谢婉莹又爱又恨，无可奈何。
门外有脚步声，两人相安无事谈笑风声，不一会儿见一名小厮过来了。
“王爷。”小厮躬身行礼后，双手奉上一张红贴：“宫里的人刚送过来的，皇上三日后要夜宴群臣。”
“本王知道了。”朱文正将帖子收下，小厮告退。
谢婉莹见状，冷冷一笑道：“机会来了。”
......
慈安宫中，白如梦也收到夜宴的消息，是青霜过来通告的，虽然锦瑟离开有段时日了，但她见到青霜依然很不舒服。
青霜通告完后，继续道：“此次夜宴，皇上特许群臣带家眷而来，人数繁多，皇后娘娘希望贵妃娘娘帮忙张罗。”
“替皇后娘娘分忧是本宫的本分。”白如梦恭敬回答，后又狐疑盯着青霜：“青霜，你有没有孪生姐妹？”
那个和青霜一模一样的女子将她骗出去之事，她至今还没想通，这件事的主谋真的只是封贤妃，和皇后半点关系也没有吗？
青霜微微一怔，佯装着迷惘道：“家里穷就我一个女儿，后来也卖了。”
“哦。”白如梦淡淡应了一声，心中想道：“如果和青霜没有关系，那也有可能是用邪术做的假人，不过还是先要查查青霜。”
“贵妃娘娘若无事，奴婢就先告退了。”青霜手心冒汗，想溜之大吉。
“你下去吧！”白如梦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青霜惴惴不安回到慈宁宫，连忙向马皇后说了此事。
马皇后波澜不惊道：“没有关系，她就是查本宫也不怕。”
青霜家境贫寒，当初生了她们姐妹因为养不起就将其中一个送了人，后白雪养父母染上瘟疫，临死前告诉了白雪身世，白雪未能寻得父母，只找到和她容貌相同的青霜，彼时青霜已经在马家为婢，要想查她们的身世简直难上加难。
“白贵妃若是找出白雪该如何是好？”这才是青霜如今最担心的。
马皇后避开青霜的目光，心虚拂袖道：“本宫早已经将她送到了一个极安全的地方，衣食无忧。”她说了谎，那晚白雪并没有活着出宫，对她而言只有死人才足够安全。
“既如此奴婢就放心了！”.......
今日，皇宫中最忙的就是御膳房了，要在入夜之前将几百道大菜通通做出来。
白如梦也跟着忙碌起来，监督布置陈设，检查东西是否合格......
夜晚，明月正好。
群臣纷纷携家眷入宴，清冷的宫殿瞬间热闹起来。
朱元璋只带了马皇后和白如梦出席夜宴，分别坐在他左右两边的席桌上。
群臣行礼后按官位大小入坐，步青云和朱文正各居左右两旁的主宾位，谢婉莹和朱文正坐在一处，正对着步青云，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步青云，发现身边既然没有家眷。
美酒佳肴纷纷上席，乐师奏乐，舞女开始献舞，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谢婉莹借着酒劲道：“步将军怎么未带家眷过来？”
步青云举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正要回答，朱文正白了谢婉莹一眼道：“步将军尚未娶妻，别过问人家私事。”
谢婉莹没有半点要收敛的意思，继续道：“像步将军这样才貌双全的男子，定然眼光不凡，一般女子也瞧不上！”
“王妃谬赞！”步青云谦逊一笑。
“趁今日诸位王公贵胄都在此，倒不如替步将军择一桩姻缘，由皇上赐婚！”谢婉莹突然提议。
朱元璋欣喜附和：“侄王妃这个提议甚好！步将军这个年纪早该成婚了，问问哪位大臣家中有待字闺中的小姐，今日就促成这桩美事！”步青云一日不娶妻就是朱元璋的一块心病，如今他权倾朝野手握重兵是朱元璋最大的忌惮，朱元璋连做梦都怕他造反，他巴不得趁赐婚的机会与他冰释前嫌。
群臣们听着也十分欣喜，七嘴八舌讨论谁家的闺秀合适，又询问步青云的喜恶。
面对众人的热情，步青云只是冷着脸用余光偷偷瞥白如梦，只见她不动声色的吃着美食，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他的心隐隐作痛。
朱元璋见步青云不做声，笑着逼问道：“步将军觉得丁涛丁大人的妹妹如何？朕听说丁小姐秀外慧中，与你真是一对璧人！”
步青云果断起身作揖道：“多谢皇上美意，臣一人潇洒惯了，还不想成家。”步青云心知自己与白如梦已经不可能了，可他依然不愿再娶别人。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空气中气氛也变的诡异，朱元璋的神色在一瞬间千变万化，他强笑道：“既然步将军不愿意，朕也就不勉强了。”......
夜宴散后，马皇后亲切的留住了谢婉莹在宫中过夜，谢婉莹爽快答应。
朱文正临行前私下与朱元璋告别，叔侄俩说了一些推心置腹之话后，朱文正担忧道：“有一件事臣侄不知当讲不当讲？”
“贤侄但说无妨。”
“从今日宴会来看，步将军还是放不下贵妃，他如今大权在握，若是因贵妃有了反心必将是大患，当年阵亡书一事，臣侄也参与其中，所幸他现在还不知实情，但臣弟已经终日惶恐。”
朱文正的话不偏不倚的戳中朱元璋的心，朱元璋神色凝重道：“朕又何尝不是寝食难安！他一日不肯娶，就一日觊觎贵妃，也一日对朕心怀怨恨，就拿今日宴上之事，他是半点情面也不留。”
“那皇叔可有对策？”朱文正试探问道。
朱元璋无奈叹口气：“如今满朝文武谁敢与他抗衡？”他本以为谢兰英，封不平，徐克，傅红雪等人一死，收回皇权后就可高枕无忧，没想到步青云也因此在朝中只手遮天，他虽不左右他的抉择，却与他有夺妻之恨，让他犹如芒刺在背。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朱文正不甘心问。
“不然又能如何？”
“先下手为强。”朱文正目露凶光，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朱元璋听后面色发白，忐忑不安道：“不行，朕不能再利用白如梦，朕不想再让她担惊受怕！”
“臣侄言尽于此，皇叔自己思量吧！”
……
话分两头，谢婉莹正与马皇后在慈宁宫品茶赏花。
突然谢婉莹起身将院子里的双生牡丹摘下一朵，马皇后以外她要把玩没在意，却不料她竟将牡丹扔在了地上，并且用脚踩得粉碎。
马皇后忍不住道：“这院子里的牡丹就那并蒂的两朵开的最盛，侄王妃怎的将它扔了，并且还踩烂？”
谢婉莹意味深长道：“娘娘，这院子里只需要一朵牡丹最艳就好，一山不容二主。”
马皇后瞬时明白了谢婉莹话里的意思，无奈笑道：“可惜有些事本宫左右不了！”
“我这不是正帮娘娘呢？”谢婉莹扯唇一笑。
“王妃屋里坐。”马皇后立即将谢婉莹请进寝宫，屏退左右。
“皇后娘娘真是聪慧，一点就通！”谢婉莹赏识凝视着她。
马皇后笑容可掬：“只是不知王妃为何要帮助本宫，又打算如何着手？”
“为那一场大战惨死的谢家军。”谢婉莹敛笑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马皇后恍然大悟：“我要的是白如梦的命，而你要的是步青云的命，这两人恰好息息相关。”
“我已经想好了一石二鸟的计划，利用白贵妃的安危将步青云引入内宫格杀勿论，不能给他出宫调兵的机会，这件事情必须要皇上配合，今日在宴上我已经给皇上下了一包猛药，至于药效如何还得看娘娘了！”
马皇后心里一惊，没想到谢婉莹的手段如此快准狠，到底是谢兰英女儿，虎父无犬女！“王妃放心，接下来的事就交个本宫了！”她心中万分畅快。......
次日，马皇后送走谢婉莹，她开始在宫中四处安插心腹和眼线，等待时机。
这一晃就入冬了，马皇后得到白如梦喜弄巫术，偷供邪灵的消息，宫中行巫蛊之术历朝历代都是死罪。
马皇后连忙前往勤政殿求见朱元璋。
南昌王朱文正的话一直在朱元璋脑海中回响，他夜夜纠结，如今正疲惫不堪地审阅折子。
“皇上昨晚可又是一宿未睡？”马皇后瞅着他浓重的黑眼圈问道。
“朕睡不着。”朱元璋无精打采道。
“臣妾昨晚也一夜难眠！”马皇后也佯装出一副困倦的样子。
朱元璋关切看着她：“身体不舒服吗？”
“臣妾身体无恙，只是突然想起一事让臣妾诚惶诚恐！”
“朕刚才看了一个折子，近来京城中出了一件奇案，孕妇相继离弃死亡，到现在此案还一点头绪都没有，老百姓怨声载道，九门提督和六扇门及刑部上奏要求加派人手，全城戒严，你和宫中的女眷也小心一些！”朱元璋本已经够烦闷了，如今京城又出了这样的怪事，更让他焦头烂额。
“杀人无非情杀，仇杀，财杀，这专杀孕妇，感觉不像平常案子，这让臣妾想起了白贵妃身上的蛊毒，会不会有人练习什么邪术？”
“朕也有这样的疑惑，报告上说孕妇肚子的死婴皆不翼而飞，太诡异了！”朱元璋喝了一口苦茶提神：“不过现在朕更忧心的是另一件事。”
“是步青云吧！”马皇后一语中的。
“朕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朱元璋握住她的手，眼神依恋。
“等步青云先反到不如先发制人！他心中放不下白妃，谋反是迟早之事。”
“朕何尝不清楚，可此事硬拼，毫无胜算。”
“所以我们要智取。”马皇后目光深沉道：“白贵妃是步青云永远的软肋，只要抓住这个软肋我们就能赢，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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