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季 第十七章 没有你时最孤单

作者: 摇摇摇到外婆桥_ | 来源:发表于2017-07-31 18:07 被阅读44次
    鸢尾花季 第一卷 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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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一班的教室是整层楼里最暗的一角,原先应是用作仓库的,门外是墙,窗外离外墙也只有两米,偏偏还有一棵大树密密的遮住了那难得的光亮。昏昏沉沉的课堂上,只有时钟滴答声,四下里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惨白灯光下白花花的卷子反射的每个人的脸都是亮白色的,但即使如此亮堂,也无法阻挡瞌睡虫的袭击。

    我轻轻揉了揉之前体育一对一辅导课上所负的膝盖伤,到现在也没好,就因为连着跑了两次八百米,这叫体力不支。

    随着一声清脆的报告声,颜葭澄清丽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潘老师抬头看了眼她,点了下头示意,颜葭澄便阔步走进来,因为她的位置已而被潘老师安排了人,她便择了我身后坐了,临着崔亦凝。

    班上同学们早已习惯了颜葭澄的迟来,不再像初一时每每总要像小老鼠一样悉悉梭梭交头接耳几句,但也许是这么长时间闷坏了,此时颜葭澄的到来又让几个人小范围的小小热闹了一番。

    再静下时,我已经做了好几道题,安静下来了,我写题速度也快了不少:
    “下列对一些生活现象解释错误的是:
    A.用冰袋给高热病人降温,是因为冰融化吸热;
    B.用手沾些冷水去拿热包子不会太烫,是因为水汽化吸热;
    C.在寒冷的北方不用水银温度计测量气温,是因为水银的凝固点较低;
    D.舞台上用干冰制造白雾,是因为干冰升华吸热使水蒸气液化。”

    我想了想,落笔, C。

    身后的崔亦凝似乎有些累了写不下去了,她重重放下笔,搓了搓手,然后悉悉索索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她伸出手点了点我的后背:“借一下你那个水蜜桃。”

    我上节课刚刚被潘老师数落了一番,说我上课回头和崔亦凝讲话,说我自己考好了学校就影响别人,反正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当然或许也是我自己多心了,许是因为我不喜欢潘老师,才觉得潘老师话里话外都是数落之意。

    明明是她频频向我借护手霜。

    哎,真麻烦。

    我转身三十度,头微微低下去,和崔亦凝说:“能等到下课吗?老师刚刚还骂我来着说我影响你上课,如果……如果你要实在特别需要护手霜,我建议你自己买一个。”

    “就是嘛,你就不能自己买一个吗?也省得一天到晚麻烦别人跟别人借。”肖芷欣也跟着嘟囔了一句,也算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上课我和崔亦凝的交谈声总会多多少少吸引老师的目光,她就不太方便做自己的事了。

    但肖芷欣这句话多少有些重了,感觉我方才好像不是在说理,而是在发泄不满一样,但肖芷欣的性子一向如此,可能本来没有特别大的恶意的,又是偏向我说话的,我也不好说肖芷欣什么,免得把人家好心当成驴肝肺。但只怕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我只好亡羊补牢:“我倒也没有这个意思别的意思,只是,只是一个建议。”

    结果当然还是于事无补。崔亦凝一直憋到下课才发作,潘老师前脚刚出门,她后脚便把我前一天上午刚借她的黑笔惯到了地上,我拿着准备借给她的护手霜愣了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把护手霜放到崔亦凝的桌上,却得到一句冷冷的回应:“对不起,我不需要了。”

    我想好脾气,人家也不会买账。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我就默默的把笔和护手霜收好,转身抱了一本《洗澡》看起来。

    崔亦凝摔门出去,颜葭澄对我说,说这是她这辈子见我脾气最好的一次。

    我从来也不是个暴脾气,除非气急,其他时候的我对别发火只是希望别人能够认真听我建议而已。当然 ,对于某些不值得我大动肝火的人也是完全没有必要浪费口舌的。

    不过,也许也是因为看了杨绛的书的缘故,杨绛一生坎坷,却过得快乐,与世无争,哪怕在文化大革命被批斗的日子里,也能乐观积极的面对;在人生已度大半时,先后送走了女儿和丈夫,她却又这样安静的度过了近十八个春秋。她好像从来都是不恨,不怨的,总是乐呵呵的对待人生中一个又一个艰难险阻。而她那么苦都能活的快乐活的精彩,我还有什么资格怨天怨地?

    说起来,姚宓的身上也多少有着杨先生的影子,但似乎,姚宓又多了一丝倔强和不服输、不认命。

    “‘哎,我可等了好半天了!’

    姚宓问:‘书号填上了吗?’

    妮娜生气说:‘找不到书号,怎么填?’

    姚宓说:‘没有书号,就是没有书。’

    ‘怎么会没有呢!我自己来找,又不让!’妮娜理直气壮。

    姚宓接过她没填书号的卡片,念道:‘《红与黑》,巴尔扎克著。’她对许彦成一闪眼相看了一下。彦成想笑。

    姚宓说:‘《红与黑》有,不过作者不是巴尔扎克,行不行?’

    妮娜使劲说:‘就是要巴尔扎克!’

    姚宓说:‘巴尔扎克的《红与黑》,没有。’

    妮娜说:‘你怎么知道没有呢?这边书架上没有,那个书库里该有啊?’

    ‘那个书库’就指姚宓的藏书室。

    姚宓说:‘那是私人藏书室。’

    ‘既然借公家的房子藏书,为什么不向群众开放呢?’

    姚宓的眼睛亮了一亮,好像雷雨之夕,雷声未响,电光先照透了乌云。可是她只静静的说:

    ‘那间房,还没有捐献给公家,因为藏着许多书呢。里面有孤本,有善本,都没有编目,有的还没有登记。外文书都是原文的,没有中文译本,也都没有登记,所以不能外借,也不开放。’

    她在彦成的借书证上注销了他归还的书,坐下继续编目。(选自杨绛《洗澡》)”

    我喜欢姚宓,她的性格对我有一种天生的吸引,虽然最终没能把那讨人厌的施妮娜怎么样,但是我还是看的特别开心——即使连上《洗澡之后》我已经看了两遍了,之后每次想到还都能乐好一会儿。

    而后许彦成说的也太对了,姚宓给她面子她还逞凶,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但是坏人是一定会存在的,少了一个,就会再来一个。

    不过想来也是,生态要平衡,人的好坏也要平衡嘛。人生在世,老天总会安排几个人偶尔给你没事添添堵什么的,所以,别为不值当的人生不值当的气,唉,这我从小学三年级时就常挂在嘴边的“至理名言”,怎的现在,却搞的好像才悟明白一样,真的是倒退了,唉。

    唉,看书就是丰富人生啊,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就是让我一生下来就喜欢看书。好吧,是从认字的时候开始。我轻轻抚摩着书封面的花纹,心底默道。

    我的好脾气倒算是给崔亦凝了一个台阶下,她很快就忘掉了不愉快,又和我该说说该闹闹了,但是吧,我是狮子座,会记仇的,虽嘴上脸上不追究不在意。当然我也不会寻仇,也不会妨碍我们做朋友,但是,做闺蜜就莫要想了。

    这一年的生日会,我不再群发邀请函,只精挑细选了一些平时关系还不错的,最后思忖许久,还是把崔亦凝划了出去。

    今年我就算请,崔亦凝恐怕都不一定来吧。去年去澳洲没有办,想起前年时,我还请了崔亦凝,我们俩还玩的挺开心的。

    真是那怎么说的,对,造化弄人。

    肖芷欣跑过我身边,重重的撞到了我,她又和万卉妍俩好了,又一起玩撕名牌了。前几天肖芷欣跟我埋怨,说万卉妍把她的名牌胶对胶两面黏在一起,撕不开了,然后万卉妍也表示不肯赔偿二十元的原价,所以最后两个人闹的很不开心。最后万卉妍想尽办法撕开来了,肖芷欣一脸嫌弃的指给我看:“你看,上面还有她的牙印,咦,真恶心。”

    然后现在她们又玩的很好了。肖芷欣也是狮子座,会不会和我一样,玩归玩,记归记呢?

    宁艺一年一度的嘉年华晚会开幕,我跟着田漪、彭晓君一起去的,还有一个男孩子,叫秦珈。他比我们大一岁,是复读来着,流行演唱专业。他在附中已经借读了一年,所以一路上都很主人范儿的跟我们介绍这儿那儿的。我还遇到了叶皎皎,她和她爸爸一起来的。

    我想看的都没有看到,她们一直在找帅哥,尖叫啊尖叫的,然后还偷拍,还扭扭捏捏要去要QQ号。至于什么大家的演出,演的时候我就被她们拉去上洗手间,然后等了好久好久。

    她们笑着说,郁梓甯跟我们不是一个频道的,我也笑。

    哎,的确不是。

    颜葭澄说来,也没有来。

    一切就是这样的无聊,有人陪伴,却又似乎孤独无比。就好比那湖心亭看雪时,明明有船夫做伴却犹倍感孤独的张岱一般。

    于是,闲来无事,我给颜葭澄发了一条消息:

    ——没有你时最孤单。

    ——啊?

    ——今天我一个人,和她们又聊不到一起去,好无聊,好无奈。

    ——哇,好幸福啊,难得啊,听到你的“情话”。我明天一定来陪你,噢哈哈。

    ——……好!

    哼哼,我就知道煽情对你最有用了。颜葭澄,别以为只有你了解我。


    作者|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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