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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言情】我和僵尸有个约会(85)

【灵异言情】我和僵尸有个约会(85)

作者: 程虫虫 | 来源:发表于2020-06-10 06:16 被阅读0次

               第八十五章  夫妻重聚

      半个小时后,汤司令带着陈楚生回来给沈放复命,日军已经全数歼灭。

      不一会儿,秦师长和其他军官也赶了过来,等待沈放的指示。

            沈放让秦师长统计伤亡人数,挨家挨户给予补贴,然后清理城内被炸毁的房屋和埋葬军民尸体,尽量恢复开封原貌,另外增加开封的驻防兵力,他不想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沈放准备带家人回省城。

      临行,沈放目光落在陈楚生身上,黯然神伤道:“玉娇,她还好吗?”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恨他。

            陈楚生心头一颤,眼底有隐忍的泪光:“她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沈放一时懵了,他不敢往不好的方向想。

            陈楚生颔首缄默,空气突然变的极其压抑,让沈放感觉到喘不过气来。

      吕四娘突然眼神哀伤道:“少帅,可否借一步说话?”她准备将陈玉娇的绝笔信交给他,只是碍于陈楚生在场。

            沈放点点头,和吕四娘一同出了客厅,两人信步走到无人的一角。陈楚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偷偷跟了过去,侧身躲在一个转角。吕四娘将信双手递给沈放,信封上写着娟秀的五个字“小花生亲启”。他还未拆开,心就已经一阵抽搐,一种不好的预感强烈侵蚀着他的心。

      沈放缓缓拆开信封,手竟微微颤抖,只见信中写道:“小花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别难过,我在天堂过的不一定比你差,那里没有战火只有快乐!当然你也别愧疚,因为我这么做完全不是因为你,我还没有傻到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去死的地步!我是为了我哥哥,为了陈家百年基业,更是为了开封所有的老百姓。别恨我哥哥,他只是太在乎我了,我不这样逼他,他只会明哲保身,如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帮我好好照顾我哥哥,我便勉强祝福你和她白头偕老!”那一排排黝黑的字像火炭一样将他的瞳孔烫伤,他紧紧拽着信纸泪如泉涌。

      吕四娘幽幽叹了一口气,眼眶红红道:“她是个好姑娘!如果不是她设局让日本人开枪杀了她,陈楚生不可能冒险救人。”

            沈放一拳砸在墙上,痛彻心扉:“终究是我欠了她!”如果不是陈玉娇,他恐怕只能拿自己去和日军换人,然后身首异处,是她牺牲自己,挽救了一场灾难!

      转角处,陈楚生只觉得被一道惊雷劈的粉身碎骨,他的手紧紧扶着墙角浑身动弹不得,陈玉娇果然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沈放的人。陈楚生苦涩地笑了,眼泪悄然无息落下:玉娇,你待全天下的人都好,唯独对哥哥残忍!

      太阳从东方升起。

      战争过后的开封古城哀鸿遍野,满地狼藉。因为是盛夏,尸体腐烂的很快,尽管已经处理了,空气里依然漂浮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沈放亲自将家人送上汽车,由汤司令率军队护送回省城,而他自行骑马回到了帐篷给黄海解开绳子。从外面枪炮声停止后,黄海就已经安静下来,见他安然回来,狂喜道:“开封收复了?”

      沈放微微点头,眼睛里没有喜悦之情倒有一种藏也藏不住的悲伤。

            黄海心里一空,表情僵硬道:“沈老爷,沈太太他们……”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们没事。”沈放难过是因为陈玉娇,他突然抬眸凝视着黄海,无奈而哀伤:“我把你捆在这里你恨我吗?”

          黄海微微一怔,苦涩一笑道:“刚开始恨,现在不了!倒是我之前那么冲动差点坏了大事,你会怪我吗?”从战争胜利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自己错了,沈放的处理方式是对的,只要能歼灭日军为李婕报仇,他就没什么好遗憾的。

            沈放低叹一声道:“我怪你什么,人之常情!如果出事的是白如梦,我比你还要疯狂!”

      李婕的尸体已经找到,由两个士兵抬着担架到黄海面前,有一张白布将她盖住,只露出一只手在外面。监狱里气温比较低,尸体还未完全腐烂,手上的淤青和伤痕依然清晰可见。黄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痛不欲生。时下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他却觉得寒冷入骨,冷到瑟瑟发抖。终于黄海鼓足了勇气,缓缓伸手去揭开那一层白布,不管怎么样他都应该见李婕最后一面啊!

      沈放突然按住了黄海的手,摇摇头,眼神凄凉:“最好还是不要看了!”沈放怕黄海见了就是他永生的噩梦!

          黄海无力地跪倒在地,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形象怆然大哭,他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陪她回去,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懦弱,懦弱到没勇气见李婕最后的样子,他真的怕,怕她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

      沈放不知该怎么劝黄海,只有顶着烈日陪在他身旁。

            黄海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嗓子已经发哑,可眼泪依然止不住的流。黄海盯着李婕伤痕累累的手腕,可想而知她生前是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责愧疚悔恨疯狂折磨着黄海的心,让他一刻也不得舒缓。突然黄海神色一怔,连忙去掰李婕紧握的右手。

            “黄海,你做什么?”沈放不解地看着黄海。     

            黄海没有回答,花了好大力气才将李婕的右手掰开,一枚钻石戒指从她的手里落下,在灿烂的阳光下发出彩虹一样的光芒。这是他们的结婚戒指,她到死依然紧握不放的东西。

            黄海缓缓将戒指捡起,再替李婕戴在无名指上,随后取下自己手上的戒指戴到她中指上:“李婕,我让它替我陪着你,下辈子我还想娶你!”有苍蝇嗅到尸体的味道,嗡嗡飞了过来。他崩溃地到处赶苍蝇,不知所措。

      沈放将黄海从地上拉起来,沉痛道:“黄海,你别这样!让李婕入土为安吧!”

          黄海渐渐清醒过来,声音沙哑道:“我要带李婕回省城。”

          “好。”沈放立即吩咐秘书去购买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然后通知李家,让他们来送李婕最后一程。

      夕阳西下。

      白如梦病了,从沈放走后,她竟然像个人一样的病了。白如梦这几日都是浑浑噩噩躺在床上,食不下咽,也不愿意见大夫。

            小梅进来看白如梦,伸手拉开金丝绒窗帘,金色的阳光如瀑布一般泄了进来,白如梦觉得刺眼,慌忙用手遮住了眼睛。

            “姐姐,外面已经凉快许多,你该出来走走了!”小梅坐到床边,担忧地看着白如梦。

            正说着话,邓妈端着燕窝进来道:“夫人,太太心疼你吃不下饭,让我给你熬了燕窝过来。”

          白如梦不想拂了张太太的好意,只有强迫自己喝下,果然身体舒服一些了。她心里不由暗暗惊叹,原来她现在像人一样对食补很受用。

      “夫人,少帅的电话!”糖糖笑盈盈跑进来,像中奖是的。

            白如梦倏地起身,来不及穿鞋便下了地,脚伤未愈她这一急便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夫人。”

            “姐姐。”

            众人连忙上前扶白如梦。

            幸好这地上铺了一层崭新的大红色金花毯子,极厚极软,白如梦摔在地上也安然无恙。

            “我没事。”白如梦咬咬唇,脚踝钻心的痛。她借着小梅的手臂缓缓起身,由小梅和糖糖扶着出去接电话。

      “沈放,情况怎么样了?”白如梦一拿起电话就忙不迭的问沈放。

          沈放莞尔一笑,声音十分温柔:“开封已经收复,你放心吧!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是我不好,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白如梦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沈老爷和沈太太她们还好吗?”

            “他们都没事,按时间来算你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白如梦心头一颤喜忧参半:“他们要来省城?”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他们的心理准备。

            “嗯。”

            “那你呢?你会跟着他们一起回来吗?”白如梦的心里发紧,连声音也微微颤抖。

            “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要晚一天才能回来。”沈放知道白如梦在害怕什么,安慰道:“你放心吧!有干娘在呢!她会照顾你的。”

          “你早些回来。”

            “嗯。”

            “再见。”白如梦失魂落魄的挂了电话。

      小梅见白如梦脸色不对,连忙道:“姐姐,怎么了?”

            白如梦心乱如麻道:“沈老爷他们都要过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我和沈放的事。”

          小梅握住白如梦的手,平淡如水道:“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有小梅给她打气,白如梦这才舒了一口气,可心里到底是紧张。

      开封。

          街上许多商铺都没有开门,路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行人。经过战争摧残,曾经的热闹戛然而止,有多少人失去了父子兄弟。

      沈放看着这一片荒凉,心情万分沉痛。他自顾自走在街上,准备寻找一家花店。警卫员背着长枪静悄悄跟在他身后,知道他心情不好,识相的跟着沈放保持了一段距离,让他清净一些。沈放走了好几条街终于找到一家营业的花店,进去老板却说百合花都让一位先生买光了,他又走了好几条街才买了一大把百合花,这是陈玉娇生前最喜欢的花,她总是喜欢把刚开的百合花别在鬓边。沈放抱着百合花来到陈府,只见陈府挂满白绸和白灯笼,大门上贴着挽联,入眼寂寞凄凉。

      陈楚生送着一位吊唁的宾客出来,正撞上沈放进来。

            “少帅,你来了!”陈楚生标准地躬身行礼,神色异常憔悴。

            “我来看玉娇。”沈放一提起她的名字,心不停地抽搐。

            “里面请!”陈楚生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其说是客客气气,到不如说是冷漠疏离。

            警卫们端枪守在陈府大门两旁,没有跟进去。

      沈放轻车熟路的走进陈府,一阵百合花的清香扑面而来,这香味不是来自他怀里。院子里很冷清,除了几个做事的下人,并没有什么客人。他跟着陈楚生走进灵堂,一时惊住了,灵堂里全是百合花,满满地覆盖着灵柩,花朵淹没了一切,只有一张遗照清晰地摆在外面,黑白照片上陈玉娇穿的是沈放曾经送给她的礼服,笑靥如花。沈放不能再走进去了,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将怀里的百合花放下,凝视着陈玉娇的照片,悲伤不已。

            “怎么会这样冷清?连一炷香都没有?”沈放突然开口问陈楚生。

          陈楚生微微一怔,心如刀绞道:“她信奉天主教,她喜欢清静。”这个傻丫头也估计是把死亡看的极轻!觉得天堂一定很美好!陈楚生是按西方葬礼没有留客用膳,宾客吊唁后都回去了,他也实在没有精力招待他们。

      沈放对着陈玉娇遗照,深深地鞠了三下躬,正欲离开陈楚生却突兀地叫住了他。

          “留下来吃晚饭吧!”沈放神色一愣,诧异地看着陈楚生,他一直觉得陈玉娇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陈楚生应该是对他恨之入骨了。

            “我想她希望你多留一会儿!”陈楚生神情忧伤无奈,吩咐厨房做饭,随后负手往客厅去了。陈楚生当然怪沈放,如果不是为了逼他出手帮沈放,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陈楚生知道在陈玉娇心里沈放有多重啊!

      凌晨六七点钟,楼下想起了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有人回来了。

      白如梦睡的浅,霎时醒了过来。她缓缓下床,小心翼翼扶着床沿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往下看。

          夏季的天虽然亮的早,但隔的太远看的不是很清楚,只隐隐约约见着五辆汽车,车上下来好多士兵,唯独一辆汽车下来几个不是穿军装的人,有男有女。士兵拥簇着他们往大厅去了,从白如梦的视线里渐渐消失。白如梦心里紧张的厉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是沈家人来了。白如梦怔怔坐在床边,双手局促地揉着寝衣。

      大厅中。

            沈家人拘束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张太太。

            管家听说沈家人来了,连忙过来张罗,让丫鬟去泡最好的茶叶来。

          这一路席紫鹃都低着头没怎么说话,如今到了督军府,却不禁四处观赏。这客厅比高丽楼的院子还大,西洋宫廷风格,天花板上悬挂着一大盏金色水晶灯和金色壁纸相得益彰,螺旋式楼梯上铺着红色地毯,墙壁上有一盏镶钻大金钟,说不出的富丽堂皇,尽管她出身富贵,这客厅许多摆设她都叫不出名字,奇珍异宝多不胜数。

      席紫鹃目光落到玻璃窗的一张大红喜字上,心里微微泛起了嘀咕。这偌大客厅中所有的门窗都贴着鸳鸯喜字,连茶几上也放了许多喜糖喜饼,俨然一幅刚办完喜事的模样,可这督军府的男子明明只有沈放一个人。她微微侧目去瞧沈老爷的反应,原来沈老爷也正盯着“喜”字发愣,眼睛里一片茫然。

            二太太倒是心大,自顾自地抓喜糖吃,满心欢喜道:“味道不错,都是进口的巧克力。”她说的沈太太都馋了,抓了一个尝味道。他们等了好一会儿,张太太才梳妆打扮下来。

      “亲家,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张太太笑呵呵过来,忙吩咐厨房去做早餐。

          “太太客气了,到是我们叨扰了。”沈老爷起身微微鞠躬。

            沈太太,二太太,沈小山和席紫鹃也连忙站起身,恭敬地向张太太行礼。

          “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张太太微微颔首,算是还礼了。她重新招呼他们坐下,让佣人将东边的洋楼打扫出来,给他们入住。

      一阵寒暄过后,沈老爷按耐不住心头的疑问道:“府上近来可有办喜事?”这一问沈家人都顿住了,目光不约而同落到张太太身上。

            张太太笑容微微一滞,随后又笑容如初:“我正准备要给你们说这事呢!沈放几日前已经娶妻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张太太接着道:“本来我们是派了信使来开封请亲家你们,娶亲必然是要拜见高堂的,可没想到开封出了这样的事情,可喜帖也都发出去了,这婚事不能不办吧!所以就草草办了,按得西方风俗,省了拜高堂的环节。沈放说过几日以后再回开封大办一场,把失了的礼数都补上,这件事情是有不周到,我这做干娘的难辞其咎,先在这里给亲家赔不是了。”

      张太太说着起身就要做福行礼,沈太太连忙起来将她扶住道:“太太,使不得。”

          沈老爷吁了一口气道:“事急从权,更何况太太也是沈放的高堂,谈不上失礼!”他虽然心有闷气,但张太太口吐莲花句句在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二太太倒是十分惊喜,迫不及待问道:“新娘子呢?赶紧叫来我们瞧瞧。”她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心想着既然是张太太主的婚,新娘子也一定是出身不凡。

      张太太一听,笑着拍了一下额头道:“哎呦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叫新娘子下来。”话落,她提高嗓音叫道:“邓妈,赶紧叫新娘子下来见公婆。”

          邓妈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去了。

      白如梦正度秒如年的在新房中呆着,听邓妈来让她下楼见公婆,她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支支吾吾道:“我身体不舒服,明天行吗?”白如梦想捱到明天,等沈放回来。

            邓妈推开门把手进来,见白如梦好端端的坐在床沿上,哪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邓妈不知其中内情,只当做新媳妇害羞,笑着劝道:“夫人,别紧张!丑媳妇也是要见公婆的,再说您美若天仙,他们见着一定欢喜!本来这次成亲你们就没有拜高堂,眼下再避而不见着实说不出去。”

      白如梦心知邓妈说的有理,本来沈家人就很难接受她,越是如此就越不能失了礼数。她点点头,让邓妈给她梳洗打扮。她整整花了半个小时才梳洗打扮完毕,邓妈扶着白如梦到了镜子前细细端详全身上下得体无误,才缓缓出去。

      客厅里,二太太已经急不可耐询问白如梦身世,沈太太和沈老爷也不禁竖起了耳朵,只是沈小山和席紫鹃无心过问,各自品着茶若有所思。

      张太太略一沉吟道:“现在年轻人但凡读过洋书的都讲究自由恋爱,这新娘子是沈放自己选的,我见她模样端庄,举止谈吐都有大家风范,也就没有反对。”

          “这么说我这儿媳妇也应该是个大家闺秀了?”二太太追问道。

          张太太勉强笑道:“应该是的,只是家道中落了,家人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妹妹。”

            二太太不禁失望起来,怏怏不乐道:“这个沈放,婚姻大事也如此草率,我得好好说说他。”

            沈太太在一人旁幸灾乐祸,假言假语道:“既然能入张太太的眼,应该是不差的。”

            正说着,听到咚咚的下楼声,众人纷纷抬眼望楼梯看去,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白如梦身着一件碧水清莲真丝旗袍清新淡雅,由邓妈搀着小心翼翼下来,她领口上别着一只绿宝石蜻蜓,光彩夺目;一头时髦的卷发一半由珍珠发夹绾着,一半披在两肩,端庄又曼丽。微微美中不足的是她脚下是一双软缎绣花鞋,如果换成高跟鞋必然更显万种风情。

      沈小山呆呆看着白如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无数次想过与她再次重逢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是当下这一种,只有一点未变就是白如梦依然这么美,这么令人惊艳,而这些却终究与他无关了,他的心仿佛被刀子削成了碎片,脸色一片惨白。

      砰——席紫鹃手里的紫砂茶杯摔到了地上,茶水溅了她一裙,她慌慌张张拿丝帕去擦,手足无措。她只觉有一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席紫鹃不敢再看白如梦,心里阵阵发虚。

      片刻之间,白如梦已经到了他们眼前,她定了定神借着邓妈的力微微给他们行礼。

      沈老爷,沈太太,二太太面色一片铁青,不知如何是好。张太太当然知道白如梦和沈小山的关系,此刻全然装作不知,一一给白如梦介绍。白如梦也不拆穿,全然当做不认识,一一拜见沈家人。沈太太怒火中烧,什么难听的话都到了嘴边,瞥一眼沈老爷见他没有态度,只有咽了回去。二太太见沈老爷和沈太太都不发话,她有些沉不住气了,让自己儿子捡沈小山的“破鞋”,比搧她耳光还难受。她正要起身怒骂,被沈老爷强拉着坐下。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白如梦尴尬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沈家人也是生硬的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唯独沈小山目光仍旧在白如梦身上。沈小山的心愈发难受,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这么一刺激,只觉得眼前一花,晕了过去,身子正倒在沙发上。

            “小山。”

          “沈少爷。”

          众人惊叫一声,手足无措。

      张太太定了定神,连忙让管家去请西医,然后将守门的两个护卫叫来抬沈小山到客房。

      督军府的客房是单独的一幢洋楼,出了客厅后还要从荷花池上的小桥过去,这才到洋楼底下。而起居室在二楼,所以这一路护卫抬的气喘吁吁,毫不费力,他们小心翼翼将沈小山安置到床上才退下。

      沈老爷和沈太太、席紫鹃守在床头,忧心忡忡一筹莫展。

            二太太不疾不徐地跟过来,走到沈老爷身旁,幽怨道:“老爷,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

            沈老爷悲愤道:“你说出来有什么用?木已成舟。再说你自己儿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时至今日谁还管得住他?家丑不可外扬,趁着张太太他们还不知道,能瞒就瞒,何必要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脸上无光的还不是我们沈家?”沈老爷说完重重扶额,显然已经心力交瘁。         

          二太太听沈老爷如此说了,心里即便是一千个不愿意,也只有哑巴吃黄莲一并咽了。

      不一会儿,张太太急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德国医生和一个护士。

      众人见医生来了连忙让开,医生走到床头替沈小山检查身体后,眉头深锁。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沈太太见医生脸色不好,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没有答话,用德语和护士说了一通,护士连忙给打上吊针,并插上了氧气管。随后,医生才用蹩脚的中文道:“情况很严重,病人肺部已经发生严重的病变,目前只能靠药物勉强维护生命,如果有盘尼西林,可以延长病人的时间。”

      众人听后心里一惊,沈太太和席紫鹃都痛哭起来。

          沈老爷心如刀绞,强忍住眼泪问道:“哪里有盘尼西林这种药?”

          “这是禁药,比黄金还贵,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军队里应该有一些,但都是给战士救命用的,只有沈放回来才能做主。”张太太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情无比沉重。

      沈小山这一倒下,沈家人的重心都放在了沈小山身上,便将沈放和白如梦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次日,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沈放陪黄海一起护送李婕的灵柩回省城,雨哗啦啦的敲打着汽车窗,让人心情沉闷。车子到了省城,便自觉分成了两队,沈放回督军府,黄海也要回自己的府邸。

      白如梦知道沈放今天要回来,算好时间在客厅里等他。

      小梅看出白如梦的心思,特意拿了绣花绷子过来让白如梦教她刺绣,打发时间。终于,她们听到一阵汽车喇叭的声音混合着汽车引擎声,白如梦欣喜放下针线蹒跚地迎出去。小梅怕她摔倒,忙不迭上前搀着她。

      她们走到大门口,见大雨如断线的玉珠噼里啪啦砸着地,来势凶猛将她们困在檐下,无法出去,她们只有站在原处远远瞧着。只见一辆辆黑色汽车有序地开进了雨廊,唯有一辆白色奔驰高调的穿擦在其中,不用想也知道此时沈放正坐在那辆车上,她听说过那辆白色奔驰是张大帅送给沈放的专座,他甚是喜欢。

      黑色汽车上有一对对士兵撑着黑色大伞出来,远远看着像开在雨下的黑色蘑菇。很快白色奔驰的司机也撑伞下车,并弯腰打开车门伺候沈放下车,小心翼翼为他撑着伞。

      沈放一眼就望见了前方的白如梦和小梅,大步流星向他们走了过去。

          白如梦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走过来,大雨模糊了视线,恍若隔世。近了,沈放的轮廓在她的眼睛里逐渐清晰,他原本光洁的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渣,俊逸的眉宇间有了沧桑感,不过才不见短短的几日,他整个人都变的老成持重了。白如梦呆呆凝视着他,千言万语竟一时说不出话来,沈放亦是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倒是撑伞的司机对着白如梦毕恭毕敬行礼道:“夫人好!”

          白如梦微微颔首回礼。

          沈放才定了定神道:“如梦,我回来了!”话落伸手将揽过她的肩,往客厅里去。

      小梅望着两人的背影欲言又止,随后径自到沙发上坐下,接着绣花。

      白如梦呆呆的跟着沈放上楼,伸手触到他的戎装被雨飘的有些湿润,连忙道:“都湿了,快去换件衣服。”话落,连忙叫邓妈去衣帽间给他寻身衣服过来。

          他们并肩爬了一半楼梯,白如梦却突然顿住了脚,回眸见司机收了伞在客厅门口候着,地上湿漉漉一片,可想而知司机光顾着给沈放撑伞,自己则淋了一身湿。她心里一酸,又叫邓妈另外寻件衣服给司机换。

          司机远远在楼下听着,忙不迭鞠躬行礼道:“多谢夫人!”

      他们回到新房,邓妈已经将干净的衣服裤子送了进来。

          白如梦想着楼下的司机还在等候,不禁问道:“你还要出去?”

          “嗯。”沈放一边换衣服一边道。

            “这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白如梦坐在床沿上,眼睛湿湿的。

          沈放换好衣服,走到白如梦面前蹲下,握紧她冰凉的手指:“我知道委屈你了,可现在李小姐去了,黄海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明天李小姐就要入葬,今天我要去帮他张罗灵堂。”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脚伤还没好,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吊唁李小姐,无聊的话让小梅陪你。”其实沈放这么绕一圈回来,也无非是为了见白如梦一面。

          白如梦知道沈放的话在理,遂点点头道:“你忙完早些回来。”

          “嗯。”话落,沈放便站起身出去。

          白如梦怔怔望着沈放离开的背影,不禁觉得他愈发不像一个纨绔子弟,在他身上她越来越清晰的看到了当年的步青云。(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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