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步步倾心
涣散的意识花了许久，才终于凝聚完整，让绚烂的梦境缓缓褪去。
厚重的缎帐遮去了屋外的光亮，灰色与白色的浅光构建出一个朦胧的世界，伶瑶呆呆盯着头顶的龙纹暗影，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身体似被巨石碾压过，重重地陷在柔软的被褥之中，她吃力地将右手举到眼前，想确认下这是否是自己的身体。
这时，另一只手从旁边伸来，十指相扣住她的右手，拉着它按到了一片温暖的胸膛上，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在想什么？”
伶瑶顺势侧过身，与敖绍面对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过卯时不久，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伶瑶贴近他，像猫儿般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脸：“不睡了，我怕一闭眼，你就消失了。”
“怎么会？”
“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美好，美好得像梦一般，我现在都还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敖绍亲了亲她的额头，大手顺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下滑至腰间一挠：“你说是不是做梦？”
伶瑶吓了一跳，一边躲避，一边搂着他不放，娇笑连连：“是梦，是梦，就是做梦！”
敖绍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相依，打趣道：“当初你要是和我一起来，这样的美梦岂不天天都可以做，怎么样，后悔吗？”
伶瑶摇了摇头：“遗憾，但不后悔。这样的梦之所以美好，就在于它不是常常能发生的事。有些感情，只有在分开以后，才会被看清楚。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若不是这次与你分开，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爱你呢！”
敖绍心中笑意激荡，表面却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问：“有多爱？”
“唔……”伶瑶不知要如何表达，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凑到他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无论是醒着，还是在梦中，我满心满脑装的都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永远远都不分开。”
(唉，下面的内容虽然精彩，但肯定过不了审。只能忍痛割爱了！本来是想模仿渡边淳一那种灵与肉，情与欲交织纠缠的X爱描写，但是人类最原始、最自然的需求却被无差别地打上SQ的烙印，已无力吐槽，只觉得深深失望，幸得不影响故事进展，也算一点安慰。)
天知道我中间被迫省略了多少字
当爱欲的巨浪终于归于平静时，天已大亮。
刚才还像猛兽般凶悍的敖绍此时却温顺得宛如一只幼豹。他搂着伶瑶的腰，埋首在她胸前，嗅着彼此交融的汗香。
伶瑶十指插入发中，以手为梳，轻轻地、缓缓地梳理着他的白发。
忽然，她弯起唇角，心中的笑意通过轻颤的乳尖传递给了敖绍。
敖绍抬起头问：“笑什么？”
伶瑶笑道：“我俩现在的这个姿势让我想起在玉山上见过的猕猴母子，那只小猕猴也是这么窝在母猴的怀中，让母猴给它抓虱子。太阳暖洋洋地照在他们身上，看上去十分舒服。”
敖绍反手将她圈入怀中，坏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俩出去晒晒太阳？”
伶瑶轻捶了下他的胸膛：“讨厌，你又不正经了。”
敖绍好笑：“咱们夫妻温存，你要如何正经？”说着，将她按入自己的颈窝，缓缓道：“记得小时候在小渔村，我也曾见过隔壁的鲛人小孩这样靠在娘亲的怀中，让娘亲给他梳头。那时候我羡慕得不得了，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被娘亲这般对待，可是，这个愿望终究没有实现。”
伶瑶听出他话中的惆怅，比知道自己是孤儿还要难过，恨不得将他所有的悲伤与忧愁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替他受过。她的手情不自禁地贴上敖绍的心口，正要驱动灵力，却被敖绍一把拿开。
“你要做什么？”
“我、我看你那么难过，所以想……”
“我不是说过不许再这么做了！有些感情必须由我自己承担，我不希望你帮我，也不需要！”
“可是，我宁愿自己受点苦，也不想你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敖绍叹了口气：“傻瓜，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这个坏毛病，你总是把别人放在第一位，却不会照顾自己。”
伶瑶委屈地撇撇嘴：“哪有，我不过是想多爱你一点啊！”
敖绍捏捏她的脸，认真道：“照顾好你自己，也是对我的一种爱。”
伶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按照红南国的风俗，大年初一，要走亲访友。
伶瑶想起鲛人族长萧一家，向敖绍请求，是否可以去拜访他们，敖绍不仅一口答应，还特地备了礼物，亲自陪同她前往。
当来开门的碧琼看到伶瑶以及她身后让她崇拜不已的南海红龙王敖绍时，惊愕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阿冉出声唤她，她才尖叫着奔逃回屋，飞快地梳妆打扮起来。
被她的尖叫声吓来的萧看到伶瑶，眼神一亮，欣喜的笑容刚刚绽放，就被她身后的人影生生阻断。
他以鲛人族长的身份，向敖绍行了大礼，举止行为不再有一丝一毫的个人情感。
敖绍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中泛起得意，对伶瑶越发温柔宠溺。
伶瑶将礼物送给众人后，敖绍说与萧有公事要谈，两人留在正厅，伶瑶便和碧琼、阿冉一同去内院休息。
阿冉兴冲冲地向伶瑶讲述这几年来自己的成长，碧琼却忙不迭地质问她与敖绍的事，又是羡慕，又是遗憾。
碧琼问：“照这么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认识红龙王大人了？”
“嗯，其实，我就是为了他才来这儿的。”
碧琼捂着脸嚷嚷道：“哇，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害的我还跟你说了那么多心里话，羞死人了！”
伶瑶安慰她：“那时候，我也只是认识他而已，非要说的话，咱俩应该一样，都是他的仰慕者罢了。”
碧琼却不领情：“可是现在你却把我甩出十万八千里远了，我还是他的仰慕者，而你却是他的爱人了！不公平，不公平，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伶瑶被她缠得无法，只能将这几年的经历据实以告。碧琼听过后，摇着头下结论：“你也太惨了，如果非要这样才能成为红龙王大人的爱人的话，我还是不要当她的爱人了，竟然连小命都快没了，实在是太凄惨了！”
伶瑶无言以对，只能干笑。
阿冉却乐观得多：“不过能让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这就是件幸福的事，我希望你们俩能一直这样好下去。”
碧琼夹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是呀，能有个像你这样的龙王妃，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我可以和人炫耀，高贵的龙王妃是我的好姐姐，不是吗？”
闻言，伶瑶面露歉意对碧琼说道：“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还不是龙王妃！”
“啊，怎么会？我明明听见红龙王大人叫你夫人的？”
“那是因为我们在欧丝女儿国时，拜堂成亲过。”
“既然拜过堂，那就是夫妻啦，红龙王大人的妻子不就是龙王妃吗？”
伶瑶也不知道要如何向碧琼解释。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楚，敖绍一直唤她夫人，却从未说过她是王妃，对于自己一心要成为龙王妃的努力也颔首默认。这么说来，在敖绍心中，也不认为她已经是龙王妃吗？
“夫人是夫人，龙王妃是龙王妃。他可以有许多夫人，却只能有一个龙王妃。”
萧边说边走进屋来，原本想嘲讽伶瑶几句，却在看到她眼中的惆怅时硬是打住，将所有话吞回肚中，改口道：“许久不见，还好吗？”
“还好……”
“才不好呢！”伶瑶话音未落就被截断，碧琼一股脑地将伶瑶说与她的经历全部说给萧：“你都不知道伶瑶姐姐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要是当初你早点表白，把伶瑶姐姐留下，她哪会弄得连小命都差点没了一一”
“闭嘴！”萧在她脑袋上狠狠一敲，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阿冉连忙出来打圆场，萧寒着脸道：“红龙王大人说他在外面等你，你快去吧！”
伶瑶犹豫了一会儿：“好。”
听说伶瑶这就要走，碧琼还想说什么，然而被萧狠狠一瞪，只能揉着脑袋，委屈地住了嘴。任萧将伶瑶送出门，送回敖绍身边。
伶瑶原以为敖绍会立即带她离开，谁知他竟一口答应了萧出于礼节的挽留，直到用完晚膳才带她离开。
可是，正如春日万物复苏的勃勃生机中早已蕴含了秋至的萧条惆怅，久别重逢的喜悦因为碧琼口无遮拦的疑问而染上了淡淡的忧伤，伶瑶心中隐约不安起来。
然而，敖绍掌中的温暖，唇边的笑意，眼中的宠溺，体贴的陪伴又叫她找不出任何不安的缘由。她只能将其归结为自己的不自信，强压回意识最深处，展现出最欢喜的笑容，面对敖绍。
敖绍带她去了海边。两人坐在高高的断崖上，脚下惊涛拍岸，漆黑的海浪中不断传来的轰隆声让伶瑶恍惚的神思回到了现实。
夜晚的大海别有一番风姿。
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消失在漆黑的海天相连处。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一波又一波规律而有节奏的海浪声带着不可思议的治愈效果，让伶瑶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在海风中放松自己，又关心起敖绍。
“下午你和萧谈了什么？”
敖绍懒懒地问：“你很想知道？”
伶瑶点点了头。
敖绍笑着指了指自己唇：“吻我，我就告诉你。”
“你怎么这么孩子气！”伶瑶一边埋怨，一边送上自己的唇。
敖绍温柔地吻了一阵，笑道：“咱们夫妻聚少离多，这种便宜自然能占就占了！”顿了顿，他继续道：“最近又发生了几起鲛人失踪的事件，萧是鲛人族长，我希望他能负责调查此事。”
“失踪？”伶瑶不可避免地想起魏嵇偷捕鲛人之事，向敖绍投去询问的目光。
敖绍点点头：“我也怀疑这是魏嵇一事的延续。可是，行事之人十分严谨小心，我能得到的线索实在是少之又少。”
伶瑶想了想，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鲛人有价值的东西无非是歌声、鲛绡纱和落泪成珠，如果说魏嵇是为了赚钱，大可以高价得到歌声与鲛绡纱，为何一定要偷猎鲛人呢？他偷猎鲛人，无非就是想得到鲛珠，可魏嵇并不缺钱啊，有什么理由是哪怕违背你的御令也一定要得到鲛珠呢？”
“的确没有理由……”敖绍顺着她的思路细想。
伶瑶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曾说过，魏嵇是人族，他最恐惧的就是短命，那他在坐拥数不尽的财富后，最想要的会不会就是长寿呢？”
敖绍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从何查起了！”
“什么什么？”
敖绍兴奋地说道：“鲛人虽然不若神族长寿，但是鲛人寿命比人族长，体质又和人族接近，若说魏嵇是想用鲛人来研究如何增寿，那一切都合理了。”
“可如今仍有鲛人失踪，那就是说，还有人和魏嵇有同样的想法。”
“亦可以说，幕后主谋尚未出现。”敖绍道：“据我了解，魏嵇虽然擅长经商赚钱，但对修仙炼丹之事，一窍不通。所以，一定有人在帮他。”
伶瑶望着夜空，猜道：“会是谁呢？”
敖绍将她往怀中一带：“这就不劳夫人费心了，为夫定当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你准备怎么一一唔一一”
敖绍一低头，将伶瑶的好奇尽数纳入口中，拥着她细细吻起来。
伶瑶惊异地发现，仅是接吻，自己的身子就有了反应。她强行压抑着这羞人的感受，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贴紧了敖绍。
敖绍唇边闪过笑意，猛地放开她，如愿地在她娇红的脸上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望。
他低声挑逗：“怎么，很失望？”
伶瑶别开眼，喘着粗气否认：“才没有呢！”
敖绍但笑不语，又将唇贴上了她面上的红霞，轻舔慢碾，与她用力纠缠起来。
“不、不要……”
伶瑶的拒绝反而让敖绍的动作更加粗鲁。
他像一块巨石般重重地压在伶瑶身上，仿佛要将她碾碎成泥，揉进自己的体内。
伶瑶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生存的本能让她不禁用起灵力，想将他推开。
谁知敖绍似乎早有预料，在她发力的一霎，猛地向后一倒，拉着她从高高的悬崖上向海中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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